第一节 一场私学万世师(1 / 1)

孔子这一生 鲍鹏山 3577 字 3个月前

孔子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好学再加上过人的天赋,到三十岁的时候,他终于可以自豪地说“三十而立”了。

“三十而立”的标志性事件,就是参与会见到访的近邻大国齐国的国君齐景公及其名臣晏婴。

一个人,是否立起来,要看两个指标。

第一个指标:自己心中是否有主见。

第二个指标:别人眼中是否有自己。

首先自己是否有主见,然后,是否自信地表达主见,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我们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就是用“三日”的时间,充实自己,然后展现出来,让别人眼中有自己。如果这“三日”你毫无长进,别人就还是用老眼光看你。你只有自己先刮垢磨光,别人才刮目相看。

所以,首先你要自己行。只是你自己觉得行还不行,还要人家说你行。普通人说你行也还不行,要很行的人说你行才行。自己行,是英雄。很行的人说你行,是给你用武之地。多少“很行”的人,就是没有行的人说他行,就终身埋没,还被俗人认为“不行”。

对于孔子而言,我们都知道,他自己是行的。但是还要很行的人说他行才行。

在三十岁时,超级大国齐国的国君齐景公和上大夫晏子来访,孔子已经可以列席参与并发表谈话了。也就是说,鲁昭公和“三桓”一致认为他行了。

于是,孔子“立”必须具备的两个指标都有了。

我们记得,孔子二十七岁时,小小郯国国君来访,他还不能参与接见。这说明,那时孔子行,但是,鲁国君臣没说他行。所以,他还不行,还不能叫立起来。所以,孔子说自己是三十而立,哪怕二十七都不行。

鲁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盖年三十矣。齐景公与晏婴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辟,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gǔ,黑色的公羊),爵之大夫,起缧(léi)绁(xiè)(捆绑犯人的黑绳索。借指监狱、囚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说。[1]

百里奚原为虞国大夫,秦穆公五年(公元前655年),晋献公借道伐虢,灭了虞国和虢国,俘虏了虞君和他的大夫百里奚。晋献公的姐姐嫁给秦穆公时,百里奚作为陪嫁的臣妾家奴之一被送到秦国。百里奚逃离秦国被楚国人抓住了。穆公听说百里奚有才能,本想用重金赎买他,但又担心这样做反而提醒了楚国,此人是个人才,楚国反而不给了,于是他就派人对楚王说:“我家的陪嫁奴隶百里奚逃到这里,请允许我用五张黑色公羊皮赎回他。”楚国答应了这笔交易,交出百里奚。此时,百里奚已经七十多岁。穆公向他讨教国家大事。百里奚说:“我是亡国之臣,哪里值得您来询问?”穆公说:“虞国国君不任用您,所以亡国了。这不是您的罪过。”穆公坚持询问,谈了三天。穆公非常高兴,委任其为上大夫,把国家政事交给了他,因为是仅用了五张黑色公羊皮收买回来的,故号称“五羖大夫”。[2]

齐景公对身处西方边蛮之地的秦国在秦穆公时代强大起来很疑惑,于是,他就此请教历史学家孔子。孔子告诉他,像秦穆公这样思贤若渴,又能不拘一格提拔人才,还能毫无戒备地重用人才,就是称王也是可能的,现在仅仅能够称霸,还是小的。

这样的回答,固然符合历史事实,其实,也未尝不暗含着孔子自己的政治诉求:三十岁的他,虽然出身低微,但才能优异、志向远大,也应该有一个承担大任的机会。

齐景公来访,孔子参与接见,并且侃侃而谈,言之成理,言之有物,言之有据,可见他的自信,可见他的自立。

那么,孔子三十而立之时,做成了什么样的事业呢?

他创办了“私学”,并通过此,实现了经济上的“立”和事业上的“立”。

通过自学和多方求教,孔子在传统儒业“六艺”上,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成为了一个专家。并且,对于“六艺”,他还有了自己的独特见解和独立思想,他完全可以开班授徒,培养社会需要的人才。

于是,在三十岁之前,孔子就退出仕途,不再担任季氏的委吏、乘田,而创办了私学。

本来他在季氏家做家臣,后来甚至可以参加国家大典,担任助祭,很有地位了。但是,既然他“志于学”,随着学问的一天天精进,他必须全力以赴。后来子夏说:“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如果学习需要更多的精力投入,与做官相矛盾,孔子就毫不犹豫地弃官不做。

但是,弃官不做,专做学问,会出现诸多问题,比如经济问题、社会角色问题等等。而创办私学,不但可以专心做学问,甚至教学相长,而且还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首先,创办私学,解决了自己的经济问题。

孔子说:“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3]学生主动送来十条干肉作为薄礼——也就是后来的学费,孔子就给予相应的教诲。

需要说明的是,孔子的“学费”与我们今天的学费,内涵并不完全一致,首先,孔子的“学费”并不是统一标准,贫寒的学生有些心意即可,这叫贽礼。至于贵族子弟,以及像子贡这样的富有之人,他们给孔子的,就是赞助费了。

其次,他找到了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通过这条道路,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介入政治,干预社会,推行主张,宣传思想,实现理想。也就是说,他找到了自我实现的最好途径,职业和事业实现了最好的结合。

最后,他由此还可以保持人格的独立和精神的自由,不再受制于人。从季氏那里辞职,创办私学,不仅自己获得了自由,还培养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批独立知识分子。独立知识分子的出现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件,表明这个社会有了道义的承担者。

那么,孔子的私学和传统的官学有什么不同呢?

首先当然是培养目标不同,价值承担者出现了。

官学是由周天子或各国诸侯办的学校,主要是教育贵族子弟,其培养目标很简单,就是培养统治阶级的接班人。

孔子的培养目标,当然是让学生可以走上政坛,主持内政外交,成为社会管理者。但同时,他也把这些人培养成价值承担者、文化传承者、理想的践行者。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4]

知识分子、读书人,一定要心胸开阔,而又意志坚定。为什么要这样?因为读书人任重而道远,他承担着最重的担子,而且要走最远的路。什么担子这么重呢?把“仁”挑在肩上,“仁”就是这个价值!

我们的一生中要挑起很多具体的担子:一个人要养家糊口,这是个担子;在单位里面要好好工作,负责某一方面的工作,这也是个担子;但是还有些抽象的道德的担子、价值的担子。我们有没有心胸和勇气把它承担起来?以前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孔子以及他的弟子们才意识到,读书人、知识分子,他的天然使命就是承担价值,并且,死而后已。

其次,教育的内容不一样了,士的面貌改变了。

官学教的,是“礼、乐、射、御、书、数”的“小六艺”,即便教授传统经典,比如《诗经》,也侧重其中涉及礼乐祭祀方面的实用内容。

而孔子教的,除了并不排除“小六艺”的学习,更重视的是《诗》《书》《礼》《乐》《易》《春秋》的“大六艺”。

“小六艺”和“大六艺”的区别在哪里?

“小六艺”是“小学”,是培训专门技术的,是培养专业人才的,是培养工具的,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培养“器”。

“大六艺”是“大学”,是培养价值判断力的,是培养人格的,是不把人当工具培养,而是把人当人培养,用孔子的话说,就是把人培养成立身于“道”并能灵活运用“道”的人。

比如,传统的《诗》学,侧重于与礼仪活动有关的祭诗和颂诗。孔子则讲到了“兴、观、群、怨”等。“小六艺”中的“书”,为文字课,是指我们现在中学里面所说的听、说、读、写,是基本技能和知识课。而孔子则将之转变为历史文献课,成了加上书名号的《书》,也就是《尚书》。当时的《尚书》尚无统一定本,仅以时代分编而散存于世,如《夏书》《商书》《周书》等,孔子把它当成历史学、政治学、伦理学来教授学生;礼乐是传统六艺课程,但孔子不再是要求一种简单的记诵,而是带有明显的研究性质,并挖掘其深刻内涵,找到其对应于社会理想和人格理想的抽象价值。

所以,孔子之学,乃是在“小六艺”之中,找寻其道德意义,明了其渊源流变,发扬其道义精神。从而达到“大六艺”的境界,并由此建立人生的道德价值基础。

我们特别来看看《诗》。

孔子说读《诗》可以使人“兴、观、群、怨”。这就是此前官学不可能达到的认识。

何谓“兴、观、群、怨”?

“兴”,就是把人培养成有情怀的人,有热情、有性情的人,有温度的人,有爱能恨的人。

“观”,就是把人培养成有观察力、洞察力、判断力的人。

“群”,就是把人培养成有群体意识、有公共意识的人,能维护公共福祉而不是专注一己之私的人。

“怨”,就是把人培养成能够表达个人意见和情感,在融入集体的同时,又能保持一己独立的人。

简单地说——

“兴”,就是热爱社会。

“观”,就是了解社会。

“群”,就是融入社会。

“怨”,就是批判社会。

这样的人,当然就能事君事父,就是一个对家国有用的人,就是一个完全的大人。

再次,教育的对象不同了,百家争鸣起来了。

官学的生源,当然都是贵族子弟,而孔子显然想把教育推广到下层。所以,在他的私学里,是“有教无类”。

孔子打破了贵族对文化教育的垄断,大批新兴的地主、商人、平民子弟进入私学。《荀子·法行》曾记载一个叫南郭惠子的人对孔子门下学员“鱼龙混杂”的疑惑:

南郭惠子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

子贡曰:“君子正身以俟,欲来者不距,欲去者不止……是以杂也。”

南郭惠子认为孔门生徒“杂”,显然是以传统教育的“纯”来作对比的,而“杂”正是私学的特点。孔子门徒中,有穷居陋巷的颜渊,“衣弊衣以耕”的曾参(曾子是和父亲一起下地锄地的),居“上漏下湿”“环堵之室”的原宪,还有“卞之野人”子路……

《吕氏春秋·尊师》中记载:

子张,鲁之鄙家也;颜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

子张被孟子称为“得圣人之一体”,“鄙家”即鄙俗小人;像颜涿聚这样的大盗孔子也收。

《论语》里有这样一条记载:互乡这个地方的人比较愚昧和蛮横,很难与他们讲道理。一个童子却受到孔子的接见。弟子们都疑惑不解。孔子说:“我们要赞许他的进步,不鼓励他的后退。何必做得太过分?人家清洁自己以求进步,就要赞许他的清洁,而不要老盯着他以往的行为。”[5]

肯定并鼓励人当下的进步,不纠缠人过去的错误,这也是“有教无类”的一种。

当然,还有大款子贡。贵族子弟比如孟懿子及其弟弟南宫敬叔也来了。

这个“杂”好不好?可以说,杂了才好,杂了才会有不同的立场!看问题,尤其是社会问题,贫寒之人和富有之人一定不一样,低贱之人和贵族子弟也一定不一样。自孔子之后,一直到战国,中国出现了所谓的“百家争鸣”,百家争鸣局面的开创者就是孔子。正是因为私学的生源杂,孔子才能开创百家争鸣的局面。我们可以想一想,假如像官学一样,所有的学生出身一样,社会身份一样,经济状况一样,会怎么样?他们的利益诉求就会一样,就不会产生不同的观点。正是因为大家出身不同,立场不同,他们的利益诉求才不同,于是他们都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上,表达自己不同的利益诉求,于是就形成了百家争鸣。所以,孔子是开创百家争鸣时代的人。

最后,教学方法不同了,独立思考的人出现了。

宋代朱熹在概括孔子的教学经验时,提出“夫子教人,各因其材”。

有一天,子路问老师:“听到了道理就马上行动起来吗?”

孔子说:“有父兄在,如何能不请示父兄就马上行动呢?”

过了几天,冉求问老师:“听到了道理就马上行动起来吗?”

孔子说:“当然,听到了就应该马上行动,为什么犹豫呢?”

恰好这两次公西华都在场,他就听糊涂了,就问孔子:“老师,仲由(子路)问‘听到了就马上行动吗’,您说‘有父兄在’;冉求问‘听到了就马上行动吗’,您却说‘听到了就该马上行动’。两人问的问题一样,您的回答却不一样,我很迷惑,斗胆问问为什么。”

孔子说:“冉求做事常过分犹豫而畏缩不前,所以要鼓励他;仲由勇气逼人而行动莽撞,所以要抑制他。”[6]

这是最典型的“因材施教”的例子。

这里的“材”,不仅是指天赋的智力,还指天赋的性格、气质。孔子能根据弟子不同的天赋,勇者抑之使之谦和,怯者激之使之勇敢,显示出一个大教育家的风范。

而且,孔子还提倡启发式教育。为什么呢?因为孔子要求的不是死记硬背一些现成的知识,抱残守缺,他要求的是学生的独立思考,以及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样的教育,不仅要教学生知识,更重要的是教学生获取知识的能力、领悟大道的能力。所以,《论语·述而》记载: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孔子说:“不到他苦思冥想而仍领会不了的时候,不去开导他;不到他内心有所表达而又不会表述的时候,不去启发他。就像一张桌子,我告诉他一个角,如果他不能因此推知另外三个角,那便不去教他。”

孔子一方面说“诲人不倦”,一方面却又动辄就不教了。为什么?教育要教会人思考,教给人思考的习惯以及让人勤于思考,有些苦口婆心的老师,特别尽职尽责,却养成了学生依赖和懒惰的习惯。孔子却恰恰相反。学生不思考,他就不教学生了。孔子不教学生,实际上就是要求学生学会自己去获知。

其实,在孔子时代,还有另外一些私学也办得如火如荼。那么,为什么对后世有影响的就只有孔子的私学呢?

我们来看看孔子的私学和当时其他人的私学有何不同。

我们现在说孔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创办私学的人,这话不够准确,因为至少在他同时,也有人在办私学了,只不过,没办好,还丢了命。

邓析在郑国办了一所法律培训学校,开设律师速成班。他自己是一个名声赫赫、对法律问题很有研究并出版过法律学著作的律师。

我们都知道,办学越是教技术、教专业,来求学的人就越多,因为学了马上就能用,这跟现在一样。所以邓析的学校办得很红火。邓析自己常常帮别人打官司,他的律师费收得也有意思,大的案件,收一件上衣;小的案件,收一条裤子,或者一件短袄。孔子收吃的,他收穿的。这俩人收学费还收得不大一样。于是,老百姓纷纷带着衣服到他这儿交学费,请教他怎么打官司。

但是,邓析这个学校办出问题了。他“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他不讲原则,不讲法律精神,只教学生打官司的技巧,却不教学生对法律的尊重,以及法律的精神。所以史书上说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什么叫“两可之说”呢?就是面对同一个人,他既能说他有罪,也能说他无罪。他不仅自己成了讼棍,还把学生也教成玩弄法律的讼棍了。

《吕氏春秋·离谓》中记载:

(邓析)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袴。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

《列子·力命》和现本《邓析子》中都说到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

实际上,这就是教人诈。

什么叫“两可之说”呢?我们举一个例子。

《吕氏春秋》上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一个富人掉到水里淹死了,然后被一个人捞上来了。捞尸的人一看,这是个有钱的主儿,要的报酬特别多,想趁机敲诈他的家人一把。这个富人的家人觉得要价太高了,就不服气,怎么办呢?找邓析。邓析说:“他捞上来的这个尸体,除了卖给你他又不能卖给别人,你别着急,你等着。”

富家一听,有道理。于是就沉住气在家等。

这个捞尸人一看这家人怎么不要尸体了,着急啊,他也来找邓析,邓析却说:“这个尸体他到别的地方买不到,你也别着急,只管等着。”[7]

这就叫“两可之说”。可是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呢?他给别人出的都是坏主意。他这种办法,最后教出来的,一定是刁民。

如此没有原则,只讲权术,玩弄聪明,操纵他人,结果只能是自己玩死自己。

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郑国大乱,民口喧哗。子产患之,于是杀邓析而戮之。

只要邓析愿意,有罪也能弄个无罪释放,无罪他也能让人把牢底坐穿。结果,就是邓析自己触犯法律,触怒郑国执政,被杀了。不过,杀他的不是《吕氏春秋》所说的子产,子产那时早已死了,杀他的是继子产、子大叔而任郑国执政的姬驷歂。[8]

这一年,是鲁定公九年,孔子五十一岁,开始出任中都宰。孔子办了二十多年学,最后出来从政了。邓析办了多年学,最后送命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一个成人之美,一个成人之恶。

成人之美就是帮别人做好事,成人之恶就是帮别人做坏事。[9]邓析办学,变成了帮别人做坏事了。孔子还有一句话,叫“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10]。一个人的生存,依赖于他的正直,可是有那么多不正直的人为什么也活着呢?那是他很侥幸地避免了灾祸。

正直而合乎正道,是生门。邪曲而走上邪道,是死门。在生门中生,是常态。在死门中不死,是侥幸。

所以做人要正派。当老师尤其是这样,老师一定要教人走正道,一定要教人做正派人,这是一个底线。孔子还说:“君子上达,小人下达。”[11]君子往上走,小人往下走。那么作为老师,也要教人“上达”而不能教人“下达”。将孔子的私学和邓析的私学做个比较的话,那就是孔子教人往上走,邓析教人往下走。所以邓析被杀了,邓析的这个学校烟消云散了,邓析培养出什么学生来了吗?无从知晓。孔子一生做出了伟大的事业,被称为中华民族的圣人。孔子的学生怎么样呢?可谓是一代又一代大师辈出,这就是走正道和走邪道的不同。

孔子的学生很杂,什么人都有。孔子的学生里面还有两个贵族子弟,这两个贵族子弟很特殊,他们是鲁国最有名的三大家族里面的孟孙氏家族的两个同胞兄弟。这两个孟孙氏大家族的同胞兄弟是怎么到孔子这儿来学习的?他们跟随孔子学习对孔子又产生了哪些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