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

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9]，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于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

译文

然而人的过错，有从事情本身改正的，有从理上改正的，还有从心上改正的。切入的方式不同，取得的效果也有差异。

比如前一天犯了杀生的过错，今天改正不再杀生；前一天犯了发怒的过错，今天改正不再发怒；这就是从事情本身来改正的。这种方式毕竟还是从外面强制，所以会有百倍的难度，而且过错的根源始终都在，东边消灭了，西边出来，终究不是彻底根除过错的方式。

度阴山曰

从错误的事情本身改过，其实就是改变行为，而且也只限于改变行为。比如我昨天杀了一头驴，今天改正不杀驴，但后天我又去杀猪了；昨天我对人发怒，今天我改正了，可后天我又对驴发怒了。总之，改正杀生和发怒，只是改正了这两种行为，而没有改正杀生和发怒的本质，所以它们一定还会再出现。

我们改正许多很不文雅的行为也一样，今天改了吐痰的行为，明天又改了吃饭吧唧嘴的毛病，后天再改正个不刷牙的毛病，但大后天你可能又有了别的毛病，或者是干脆吐痰的毛病又回来了。只针对事情、行为本身，就像是割韭菜，一茬又一茬。因为决定我们行为的不是行为本身，而是我们的态度。

但毕竟改了比不改要好，所以从事上改，也是不可缺少的改过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