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没化。
夜里,钻进大被炉,从架上抽出一本书,是《多情多恨》[28]。机械地翻着,一页一页读下去。猛抬头,看见对面鹤子俯伏在床架上,睡得很香。被炉上,猫打着呼噜盘身而卧。时钟咔嚓咔嚓地走着,已近九时。厨房里传来妻子洗涮的声响。
茫茫过去、漠漠未来之间,此一瞬之现今实可乐也。
又瑟瑟下起雪来了。
我继续读《多情多恨》,无论如何,这是名作。当我读到柳之助告诉叶山,雨点打在亡妻的坟墓上,眼前突然浮现青山墓地树立春日灯笼的红叶山人的墓。立即想起那位将名片放在墓前而痛哭的青年士官的姿影。他是《寄生木》的原作者,那位青年士官本人,早已化为故山之墓土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
多么想说一声:“慢一点!”
为何人生如此匆匆而逝?
明治四十二年一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