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武帝特别是东汉以来,为了加强对少数民族的控制,巩固边防,开发边疆,朝廷允许甚至强迫匈奴、羌、鲜卑等少数民族中的一些人迁入内地,使其当兵、服役等。东汉末年以后,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军阀们利用这些身强体壮、善于搏斗的胡人充实自己的队伍,为己打仗,所以更需要他们内迁,并企图使他们逐渐转化为州郡的编户,甚至沦为豪强的佃户和奴隶。但因为生活习俗不同、语言不通、贪官和豪强剥削等多种原因,这些胡人也经常群起反抗,杀害郡县的长官和汉人百姓,逐渐成为中原政权的隐患。
太康元年(280),侍御史(监察官)郭钦上书说:“戎狄蛮横粗野,自古以来就是祸患。曹魏时期,汉人口数量少,西北各郡县居住的几乎全是戎人,甚至在京兆郡(今陕西西安市)、魏郡(今河北临漳县)、弘农郡(今河南灵宝市)等地,也都有戎人居住。现在他们虽然服从朝廷的领导,但如果百年之后朝廷有个风云变化,他们的骑兵从平阳郡(今山西临汾市)、上党郡(今山西黎城县)出发,不出三天就能到孟津(今河南孟津县),那么北地郡、西河郡、太原郡、冯翊郡、安定郡、上郡这些地区,将会全部成为他们的庭院了。臣以为现在应当趁着消灭东吴的威势,运用谋略逐渐把迁徙到内地各郡居住的胡人迁徙到边疆去,并加强四夷经常出入地区的防守力量,限制他们的出入,恢复从前的‘荒服’制度(1),这是利于千秋万世的长远计划!”
晋武帝司马炎没有采纳郭钦的意见。
我觉得司马炎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国家刚刚统一,需要内部和谐,如果强行把大量胡人迁往边疆,势必会引发新的大规模冲突,不利于刚刚完成统一、急需经济建设的西晋王朝。
不过,郭钦的这封奏折也确实预言了日后的乱局。后人有诗云:“谁疑忠谏郭钦言,不逐戎夷出塞垣。晋室既无明圣主,果为胡虏乱中原。”
(1) 据《书经·禹贡》中的记载,除京畿外,把天下分为五服:“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狄荒服”。每“服”五百里,“荒服”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