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西晋虽已建立,南方的孙吴却仍存在,司马炎要采取一系列富国强民的举措,壮大实力,待时机成熟,再一统天下,建立千秋伟业。
司马炎把尊崇儒学作为自己的立国之本。他下令营建辟雍(1),置五经博士十九人,招太学生三千人;每年举行乡饮(2)、大射(3)等儒家活动,一年四季祭祀孔子。司马炎还身体力行,大兴孝道,为父亲司马昭整整服孝三年。在此之前,汉文帝刘恒曾经诏令全国,缩短守丧时间,用一天代替一个月。
接下来自然是经济建设。过去是农耕社会,还没有现在工业化的大小企业,农业问题自然是首要问题。司马炎和诸位王爷、公卿大夫亲自耕作一千亩农田,以示对农业的重视。当时豪强和富裕的商人囤积居奇,在歉收年哄抬物价,老百姓很是吃亏。于是司马炎命令建立常平仓,丰年买进粮食,歉收年就卖出,平抑市场,便利百姓。
司马炎还着重倡导节俭。在他登基后,有关部门曾请求重新建立七庙。所谓七庙,是四亲庙(祭祀高祖、曾祖、祖、父)、二祧庙(tiāo,祭祀功德特出的远祖)和始祖庙的总称。建设七庙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司马炎认为此项建设徭役过重,没有批准。他命人就地取材,把曹魏家祭庙改为晋王朝的皇家祭庙,共设立七个祭祀,有司马钧、司马量、司马隽、司马防、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他又颁布诏令,在全国范围内大兴节俭之风。为做表率,他取出皇宫内收藏的珠玉玩物,按级别高低分别赐予各王公大臣;又禁止上演奢华的散乐杂技,或使用华丽的雕刻装饰、游猎器具。祭祀大典上用来御牛的青丝缰绳断了,因为青丝比较贵重,司马炎干脆就用麻绳代替,没有更换新的青丝缰绳。
司马炎设立了谏官,任命傅玄(217—278)等担任。傅玄为人正直,性格刚猛,不容忍他人的短处。他每次下午写完弹劾奏章后,就手捧奏章,衣帽整齐,一夜不睡,正襟危坐,等待天亮上朝。包括王侯将相在内,朝廷中没有人不害怕他的,于是可以说是被迫的,朝廷各部门的风气为之一新。同时司马炎也鼓励百官进言,还专门下诏:“从今往后,即便是诏书上要求办理的事情,或是我批准办理的事情,只要实行起来会对社会造成不便,都不许隐瞒,要据实上报。”
司马炎注重打造温情社会,撤销了对山阳国(今河南焦作市)内留存的东汉刘姓皇族的监视,废除了对他们出行等方面的限制,同时还解除了曹魏时期对曹姓皇族的禁锢令,撤销了曹魏将领出征、驻防时要把家属留在洛阳作为人质的命令。为了净化社会风气,司马炎又禁止研究星气、谶纬等术,命人考察各地风俗,取消那些混乱的地方祭祀祠庙。
司马炎也注重制定法律。司马昭在其当政时期,就已经开始着手重新制定法律条文了,此时,司马炎继承父亲的主张,命贾充、羊祜、杜预等参考前朝,对本朝的法律进行修订完善。到泰始四年(268)正月的时候,这部法典终于修订完成,共六百二十条,后世称为《晋律》,张斐、杜预为《晋律》做的注解也一并颁布实施,注解和《晋律》具有同等法律效力。因这部法典颁布于泰始年间,所以也被称为《泰始律》。《晋律》在中国法律发展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深深影响了南北朝乃至隋唐法律的制定。
律法颁布后,司马炎召集文武百官,亲自讲解,又命张华把新法中有关死刑的条文抄写下来,在各地驿站和各级政府门前广泛张贴,使老百姓广为知晓,敬畏新法。这是后话。
(1) 辟雍是国家设立的大学,作为尊儒学、行典礼的场所。
(2) 乡饮是古代一种庆祝丰收、尊老敬老的宴乐活动。
(3) 大射指祭祀前为选择能参加祭祀的人而举行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