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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物语 西尾维新 10155 字 2个月前

我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去哪儿——回到自己家里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像那个补习班一样的废墟,但是也没有余力去找了。

时间快来不及了。

日出的时刻正在一步一步逼进——不一会儿就要被追上了。

结果。

我不仅仅是把一只手,而是两只手都插入了脑袋了,然后在里面捣啊捣,想啊想——把直津江高中的体育仓库作为了暂时的避难所。

暂时避难所——虽然只能暂时躲一下。

但是,有铁门挡着,而且没有窗子的体育仓库,对于白天的我来说——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不错的选择。与ドラマツルギー战斗的那天,放弃了修理铁门,是因为我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了——不,其实是没有想到。

好事一件都没有。

全部都错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咯咯咯——这是牙齿发出的声音。

身体的颤抖停不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呢?

i·Aerlrin·Herunder·Blde——吸血鬼。

吸血鬼。

弱点是太阳。

拿十字架,银色的子弹,圣水,大蒜,毒这些东西没办法。

心脏被桩打进心脏会死。

没有影子,镜子里照不出。

兽牙。

不死的。半永久性的回复力。

在黑暗中也能看见的眼睛。

变身能力。

他的血拥有治愈能力。

然后——会吃人。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我怎么叫——

心中涌起的只有后悔。

把手插进脑袋里,一直摆弄着自己的脑子——到底哪里错了,怎样错了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但是。

果然,全都错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对于吸血鬼来说,人类是食物。

对于上位存在的他们来说,下位存在的人类是食物链金字塔的下层。

那不是。

最初就明白的事情吗?

事实上——她本来不就是想要把我杀了嘛。

她本来不就要吃掉我嘛。

把我的血全部吸干。

说到底——

我对她来说只是食物而已。

我还以为跟她心意相通了。

只是我自以为这是羁绊而已。

总之——就只是食物。

“…………”

对i来说——人类谁都行。

人类不管是谁都是一样。

当然,她对忍野的评价很高。

但是他也只有这点水平而已。

或者在我没看到可能有特殊的例子——即使这样,人类还是人类。

食物就是食物。

忍野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那个证据就是——在i变成完全体,吸血鬼的能力全部回复之前——他就离开了废墟。

而且。

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i对于羽川就没说过什么好话,甚至就没正眼看过她。

那是当然的。

对于i来说羽川是食物。

认为她不是我的朋友——

而是携带着的食物。

成为吸血鬼的我的携带食物。

或者说,如果在吸血能力回复的时候遇到羽川的话,羽川说不定就牺牲在那个能力之下了。

像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一样。

就这样被吃掉了。

“圣职者一般来是肯定不好吃。——但是,这个吃起来味道还蛮好的。虽然说我不挑食,但是这应该是因为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吧。”

“不……”

看着嘴角粘着带血肉片的她,我紧张地说到。

伴随着勇气。

还有恐惧。

我紧张地说到。

“……吃、吃人类——是不行的哦。”

“恩?”

好像真的不知道。

i大大地把头斜过来。

“但是仆人哦,不吃的话会死掉的吧?”

对啊。

就是这样啊。

非常容易理解的理由。

简单也要有度啊。

然后对于这个理由,i没有任何的疑问——跟本来是人类的我,接下了就要变回人类的我,不要谈论这个啊。

我想这是一般常识。

应该是一般常识。

她一直——这样吃着人吧。

这样继续的吃着。

吸血鬼。

第一个眷属——然后是第二个眷属。

五百年以来,吸血的对象大概只有这两个人——然后除这以外的人类,全部都像那样,香香的,肉呀骨头呀都没留下来的吃掉了。

那就是无法制造眷属的时候,她的营养补给。

仔细听的话。

被吸血鬼吸了血,人类没有例外都变成了吸血鬼——这完全就是假的。血吸完以后,如果没有处理的话,大概谁都会变成吸血鬼。

血全部吸光的话。

人类肯定——变成吸血鬼。

然后如果说进行了处理的话——肉片也不留,那个人的身体都被吃掉了。这样更多的营养才能被吸血鬼吸收——被吸光血的人类尸体,也没法吸血鬼化。

就是这样一件事。

我只是被吸了血而已——所以成为了吸血鬼。

然后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作为餐中的肉吃掉了。

但是这样的事肯定不止ギロチンカッター,i在这五百年里,一直这样做的。

这是当然的咯。

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嘛——我只是没注意到,装作没注意的,把眼从那里移开了而已。

这样啊。

我什么都没有明白啊。

最初相遇的事情,濒死的事情,快要死的i向我求救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明白。

为什么要救她呢。

我完全没有明白。

作为食物的人类——凭什么去救吸血鬼呢。

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两者只是这样的关系而已。

“呜呜呜呜……啊啊啊。”

ギロチンカッター。

讨厌的男人。

卑怯而且卑劣,一个墙头草。

即使这样——

也不是一个能杀掉的人类。

即使让羽川遇到了这么痛苦的事情——但那也是因为我才做的。

因为我是吸血鬼才做的。

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他。

不管什么理由,不管什么方法,他只是想怪物退治而已。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想去想——不想去想。”

手从脑髓里拔了出来——就这样我抱着头。

“不要!”

但是,我的思考停不下来。

不仅仅是ギロチンカッター的事情。

ドラマツルギー。エピソード。

已经回到故乡的他们,也是以吸血鬼退治为目的的——妨碍他们达到目的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好不容易。

他们辛辛苦苦夺来的i的四肢——被我从他们那里又夺了回来。然后,就这样,那个传说中的吸血鬼,在完全的状态下——复活了。

不用说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了。

今后只要吃人类——那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就算羽川被吃掉。

妹妹们被吃掉。

双亲被吃掉。

那全部都是我不好。

是因为我救了她才变成这样的。

不仅仅是手脚,心脏的事情。

应该是最初的那天,那个时间。

在那个路灯的下面,如果我不救i的话——就那样对她见死不救的话,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那个时候没有对她见死不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心太脆弱了。

与羽川的坚强不同。

忍野说是让人不舒服,我觉得很恐怖,想变得像她那样的温柔却又学不会,就是这么软弱。

那才叫不是自我牺牲而是自我满足。

吊儿郎当的活着——总不见得吊儿郎当的死吧。

我就是这样,被吸血鬼吃掉了。

妹妹们会有什么感觉呢?

会不会哭呢?

“——额——”

想要吐,但是止住了。

想要哭,但也止住了。

能止住是因为如果这个防线被突破了,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怕无法控制自己。

现在。

就算一会儿也好,要保持着自律性。

对i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结果,我从废墟里,像无头苍蝇那样跑了出来。

然后达到的地方就是这个体育仓库。

记忆中存在的唯一黑暗的地方。

外面大概太阳已经升起了吧——虽然说是春假,进行社团活动那些家伙可能也会来学校吧,幸好今天是春假最后一天。社团活动被禁止了。

不用担心运动部的学生会打开体育仓库的大门、

当然,以防万一我在内侧也做了一个挡墙。

“因为我的错。”

正在思考的事情。

没注意到就从嘴里漏出来了。

“因为我的错,接着还会有人类被吃掉。”

谁也没法阻止那个吸血鬼。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i·Aerlrin·Herunder·Blde!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仔细想想的话。

果然,这种展开忍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虽然说为了维持平衡,但在最初把就i的心脏夺走了,而且没收到任何人的委托——与那三个人碰面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么,这应该是他自己的判断吧。

那也就是说——他判断对于人类来说,夺走i的心脏是就够了。

所以没有杀掉i。

取得平衡时他的主义。

日和见主义——我想起来i是这样称呼忍野的表现的。

然后他取得的平衡——被我破坏了。

i制造眷属是出乎意料的,还有竟然有救濒死的i的人类这点也是出乎意料的。

我那愚蠢的想法,我那愚蠢的行动——

对谁都是出乎意料的。

三人的努力变成水花了。

还把夺走心脏的忍野扯了进来。

把事情搞得怎么复杂的不就是我吗?

不是谁都没有设计这样一件事吗?

说什么傻话——设计整件事的,这样不就变成我了嘛。这个状况,全部的全部,没有遗漏,完全——就是我的错。

我轻率的行动。

这是对我没有对吸血鬼见死不救而体现出的心中的脆弱的报应。

ギロチンカッター死了。

被吃掉,死了。

头被咬着,头盖骨和脑子都被吃掉了——已经没救了。就算用吸血鬼的血也没法救活他。

死了。

死。

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不是结束而只是刚开始。吸血鬼,i·Aerlrin·Herunder·Blde的一个新出发点而已。

她接下来也将“普通”地继续吃着她的饭。

普通就是痛苦。

好像从谁哪儿听过这句话。

已经没有办法能阻止她了——作为三角形重要的顶点的ギロチンカッター已经被吃掉了,更不用说本来那三个人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ドラマツルギー和エピソード。

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私情,与完全体的i为对手的话完全敌不过——我突然想到,ギロチンカッター一个人挑战i的使命感,是非常伟大的东西。

虽然那个男人不值得表扬。

即使这样,那也是人类的力量。

以牙还牙这点是不会褪色的。

忍野メメ——如果是那个没被i注意到就把她的心脏夺走的忍野的话,应该能阻止i的,可是他大概不会这样做吧。

平衡已经达到了。

游戏也已经结束了

人类,输掉了。

被i——打败了。

就是我,这个我,有什么脸面去说呢——说去阻止i·Aerlrin·Herunder·Blde。

怎么可能会说。

就算最裂开来了,也不会说。

“——已经,够了。”

这个春假。

这个春假所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全是错的——我想都没想过。虽然经历了各种各样迂回曲折的事情,但回过头来想的话,还是不错的——应该是不错的啊——

事实上却是个最糟糕的春假。

只是个地狱而已。

就像地狱那样的玩笑。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愚者而已。

“明明那么讨厌。”

即使这样。

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件事不能忘记。

就算后悔,就算反省,就算不去注意——我还是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但是,现在也已经是逃避的极限了。

是这样啊。

这又是一个很明确的事实。

“明明那么讨厌,但我也是。”

太明确了——一件谁都明白的事情。

“但我也是——吸血鬼啊。”

不管多么恐惧吸血鬼的存在,不管多么讨厌,多么憎恨——但我自身,也是吸血鬼这样一个存在。

对了。

回想起忍野的台词,突然加重了我的负担。

加重了我的心的负担。

加重了我的胃的负担。

——啊,对对。

——阿良良木君,这个只是因为我的兴趣才问的

——最近肚子会饿吗?

“…………”

肚子饿。

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是空腹。

——啊,这样啊。

——但是也差不多——

——差不多是肚子饿得时候了。

——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吧。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现在——还忍得住。

只是肚子稍微有点空空的而已。

但是——忍野的那个暗示,预示着将会发生的事——我在不久,也会吸取人类的血液。

吸血冲动就要觉醒了。

会想着去吃人了。

因为——我自己也是个怪物。

是个上位的存在。

“可恶!”

第一个眷属。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是无法得知了——但是他仅仅数年就自杀的理由,我想大概就是这个。虽然他跟我不一样——但是还有与我有相同之处的。自己变成怪物——不,被变成怪物自己,承受不住这个重压。i她果然是不明白这个感情的——也不可能会明白。

这是人类的感情。

然后,在那以后四百年。

第二个眷属,我——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

终于——发出了笑声。

只能笑了。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搞笑。

只能说是个笑话。

走来走去,跑来跑去,结果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这全部都是错的——如果这次事情有观众的话,那我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小丑。

傻到一种境界了。

因为太傻了——只剩下搞笑了。

“怎么办啊,这样——只能去死了吧。”

那。

那是当然的。

就是无用功。

现在。

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变回人类嘛。

把这么小的事搞大,然后还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呢——不。

这只是说的好听。

我肯定没有想过正经的事情。

只是——害怕。

我害怕变回人类——在那个瞬间,i就回把我吃掉。

肯定会这样。

我害怕掉到食物链的下层。

但是,也不能变成吸血鬼。

吸血吃人我都讨厌。

就连不死的肉体,我现在都忌讳。

所以说。

“只能去死了。”

不是什么吊儿郎当的死法——而是好好去死。

就是吸血鬼死因的九成。

与无聊而去死不一样。

罪恶感也能杀死人——所以说。

与第一个的眷属一样,只能选择死亡——我剩下的路,只有这一条了。

不,实际上——为什么我会这样躲在体育仓库里呢。做了这种事,为什么我会在这太阳底下活着呢。

对,比如说。

比如说现在把挡墙解除,铁门打开,然后身体一跃进入操场——这样就能死了。

自杀志愿——只能这样说。

当然,即使这样,作为i·Aerlrin·Herunder·Blde的眷属所拥有的回复力,投身于太阳之下,不会那么简单就死去的吧——只是蒸发和回复不断轮回而已,但是。

到太阳落山之前肯定死了。

把衣服脱掉,**,全身晒着日光——这肯定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尝试的裸奔。

成不了怪异的王而变成了裸奔的王。

我觉得这是个笑不出来的玩笑。

所以我不是说过我基本上是属于吐槽的。

“…………啊啊。”

失败了。

真的失败了。

我本来还以为我做得很好——应该是想做得很好。

但是,现实却是这种惨状。

太惨了。

只能去死了吧。

“……啊啊,对啦。”

就在决定的瞬间。

附身在身上的东西好像消失了一样,我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想到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

我已经都忘记了,我跟家里人说是在进行寻找自我的旅行——实际上,自我没找到,却迷失自我了。

不——不联络比较好吧?

接下来就要死了,那么应该怎样传达比较好呢——理由也绝对不能不讲。那么就这样,长兄在寻找自我的旅途中,行踪不明了,这个理由比较好。

不管能不能被接受,嘛,先不说双亲,对妹妹们来说大概只以为是个笑话吧——离家出走的少年。

不是假装,而是真的离家出走。

嘛,我觉得这样也行。

“但是,我跟羽川说好的吧。”

然后,是不是应该跟她说呢。

与那大有关系的羽川,被卷进来的羽川,应该还是要让她知道吧——但是,可惜的是,我现在从太阳光,还有i那里逃出来,钻进这个体育仓库,所以没有与羽川联络的手段。

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都被我自己删掉了。

在她的面前。

为了伤害她而删除了。

从那以后,虽然继续与羽川碰面——但是联络方式不好意思去问。这种不好意思大概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所以我现在也非常后悔。

我到底有多没用啊。

数学很擅长但是对数字却不怎么样,十一个数字的号码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更不用说对有英文字母的邮箱地址已经绝望了。

因为一次都没联络过,所以也没有记录留下——我一次都没与羽川联络过,羽川也一样没与我联系过。仔细想想的话,她的那种做法我也没法告诉她我的号码和邮箱。

她也不知道我的联络方式。

如果那个时候告诉她的话。

……如果那时告诉她的话。

在这种时候,羽川会打电话过来吗?

真是太傻了。

就算那家伙再厉害,那种超能力者所做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到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展开。

如果神是巧合主义的话,我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那么失败。

想着这种没用的挣扎,但是,首先,包含着确认时间的意思,我把手机拿了出来。

现在是下午五点。

我已经在这里躲了十二小时以上了——完全没有实感。但是,这种没意义的时间,就算进入我的视线,也进入不了我的脑袋里。

即使这样,我还是打开电话本,做着无用的挣扎——不是没用的啊,我的心受到了钝器敲打一样的冲击。

在那里。

有着羽川翼的名字。

“…………所以说。”

我漏出了声音。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感动起来了——没想到我竟然会看着手机那无机质的画面,感动了起来。

明明好事一件都没有。

全是坏事的春假。

“不要自说自话动别人的手机……!”

机会一直都有。

在与エピソード战斗,她把手机送过来的时候也行,不是那时候也行。基本上我对手机的管理是非常随便的,就连密码也没设。

因为,个人情报基本上都没输入进去——但是。

在那空空的电话本上。

再一次登陆了羽川翼的名字。

号码和邮箱都在。

“…………”

这样就行了。

也许我有话要对羽川说,必须要说,但就算没法说,这样也就行了,心中的某处在这样说着。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这样走了可能很对不起她。

但是我能什么都不告诉她吗。

虽然这是个巧合,对我来说那不是正好嘛。

变成这种情况,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

不——自己决定了。

我给羽川发了邮件。

如果打电话的,说不定会哭出来。

春假的最后一天,羽川到底在做什么呢——在图书馆里学习吗?但是,图书馆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就算是那样手机也有断电的可能性。

嘛,无所谓了。

慢慢地等回信吧。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回复来了。

确认的时候发现,这封邮件的收件时间跟我的短信的发信时间几乎是同一时间。连一分钟都没超过。

这是骗人的吧……

最多也是在60秒之内就回信了。

我想着是不是很简洁的内容回复我而确认了正文,那是从“拝啓”开始,以“草々不一”结束,很正规的信。

女孩子发邮件,确实速度非常快……

说起来,在结业式的那天,第一次在我的手机里自己登录个人情报的时候,羽川按键的速度确实蛮快……应该说太厉害了。

还不如说,我基本上都给家里人发邮件可能不知道,难道邮件里的文章一定要这么严肃地写吗……我认为应该是很直接的。

总而言之,羽川发来的邮件简略地说就是“马上就来稍微等一下”这样的内容。结果还我是没法好好地总结,把事情的概要发给她,真不愧是羽川,就那点东西已经全明白了。

说真的。

不是我而是羽川——与i相遇那该有多好啊。不是说知道了传闻就会被影子跟着了吗?我知道了吸血鬼的传闻,羽川不也一样吗?——羽川遇到的是我,而我遇到了i。

我突然想到。

i的事情是女生之间的传闻——那么不是羽川,把我除外,包括在别的学校上学的女生之间,说不定也有与别的i相遇呢?

有的话会怎样呢?

只是擦身而过吗?

还是说血被吸走——或者被吃掉。

如果发生这种事的话那肯定还是个大事件,但是反过来想想,身体整个都被吃掉的话证据不就完全消失了嘛,家里,最多也在班级里会成为话题,所以也不会在周围传得很广。

寻找自我,离家出走——

还不如说,周围的人因为会这样想吧。

吃的人数多的话,大概就不会被这样认为了——i在吸血鬼中也是比较高位的吧,好像也没那么大量地需求“食物”……

“两个星期左右,忍野这样说的吧。那样的话,i的场合一个月左右一个人应该不够……那么牺牲者包括ギロチンカッター的话,也就二三个人……?”

这不是数量的问题。

那么——还有什么没想到。

“……怎么了。好像还有什么漏掉了——”

与其说漏掉了什么。

好像是少做了什么。

与羽川取得联络的现在,我还漏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了吧——

在那个时候羽川来了。

敲着体育仓库铁门的声音。

咚咚。

“女孩子送来的东西。”

“…………”

不,笑不起来。

注意的方向性错了。

不管怎样,我把挡墙解除(对于吸血鬼的腕力,制作和推倒都很简单),羽川尽量不开门,身体横着进来了,为了躲开与她进来的同时进来的太阳光,我把身体贴在了墙上。虽然差不多是太阳落山的时刻了,但是夕阳还在外面。

太阳光总会去晒的。

而且是全身日光浴。

但这是与羽川说完话以后的事情了。

羽川今天也是制服的样子。

这个女人就不能让我看一下私服的样子嘛……或者说给我看到私服的样子就这么让你讨厌啊……不,好像没必要

拘泥在这件事上吧。

羽川嘿嘿的笑着。

与平时一样的笑容。

这大概也是在为我着想吧。

“怎么说呢。”

而且,在关好铁门,重新用做了挡墙的我的背后,用情绪非常的高的口气,这样对我说。

“把我关在体育仓库里面,阿良良木君要对我做下流的恶作剧了。”

“……恶作剧。”

这家伙……

说不定认为我是一个非常色的家伙了吧?不,确实这一面也被看到过很多次了,但我绝不是那么喜欢聊下流话题的人类哦!

应该说是绅士。

“手电筒,n”

把打开的等放在跳箱上,因为是四角形的,所以也不会滚下来。然后,羽川坐到了垫子上。在我的正面坐着。

“啊。正面坐着想要看我的内裤。”

“你完全误解了我这样的男人了。”

对着把裙子平放着的羽川,我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就算前面有个**的女生在,只要她说不准看我是绝对不会看的,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那是只能说普通。”

“咕……”

真的啊!

世间的常识什么时候改变了。

“不,羽川,只是你不知道我有多genlemen而已。”

“genlemen是复数形式。”

羽川说到。

“嘛,如果这是真的话,我很期待哦。”

“期待什么。”

“到了新学期的话,我就能看到很多阿良良木君genlemen的地方吧?”

“…………”

你感觉太好了吧!

在邮件里,我明明一点也透露出这件事——这件事我准备到最后都要隐藏着的。

因为羽川绝对会阻止我的。

“所以说,不能死哦。”

“……羽川。”

“不能死哦。”

说到。

在黑暗之中,紧紧盯着我。

“这样思考是逃避内心的证据哦。”

“……你,太厉害了。”

我——接着羽川的话,把我所想的都说了出来。

“你,很厉害。你在我前面——我会觉得自己是非常无聊的人。大概如果没有与你见面的话,我可能很早就死掉了。这样的场面要多少有多少。”

“因为我不要,我不是过来跟你说不要死这句话的——我的话,你要好好听,好好理解。”

“全部都是因为我所做的事。”

我说到。

那已经像是忏悔的口气了。

“由于我轻率的行动,才产生了这种结果——我,在那个时候,把血献给i的时候,想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事情嘛。将血献给吸血鬼将会发生什么——即使这样我……”

那家伙吃人这种事。

出现了牺牲者这种事。

一点都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我开始逃避了。在这之后,不管是不是变成了吸血鬼,是不是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思考的时间还是足够的啊。

不。

我在最初就这样说了。

在结业式的那天,我对着羽川说。

是我这样说的。

血被吸走了——然后被杀掉。

现在不就是那样的嘛。

ギロチンカッター血被吸走了。

然后被杀了。

死了。

我应该是明白的——

但是我没有明白。

“因为我的错,人死了。”

“这不是阿良良木君的错哦。而且,肯定对于吸血鬼……i·Aerlrin·Herunder·Blde来说,非常正常的事情啊。就像我们吃牛肉吃猪肉一样哦”

“…………”

不吃的话就会死掉。

她是这样说的。

“但是——那家伙把你当做我的携带食物。也就是把你也算在里面了吧。”

“但是,对于阿良良木君来说不是这样吧。”

救命恩人。

互相是对方的救命恩人。

我帮助了i——

i也帮助了我。

信赖关系大概还是存在的吧。

但是,那是。

“这不就像是好好照顾聪明的牛一样……你看,不止是牛,这不是经常有的事情嘛——天才犬啊,天才猴子啊。”

“你讲的是宠物的事情?”

羽川双手合十说着。

对啊。

确实,忍野还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是对待宠物一样的爱情——

“但是,对于对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吧——包括我的事情。”

“啊啊。所以说i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不对——别人都没错。”

“我,不认为阿良良木君是恶的。善和恶,所在的位置不同就可能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嘛。”

“是这样的。”

这也是——忍野说过的。

正义的定义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所以忍野他。

硬是选了中立的位置。

“可我根本没想到——ドラマツルギー、エピソード、ギロチンカッター,那三个人对于人类来说是正义的。”

“那是时候的阿良良木君是吸血鬼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就算这么说,也没那么简单就区别开吧。”

“很难区别开啊。我已经变成人类的敌人了。”

“所以,就放弃变回人类了?”

羽川说到。

虽然没有逼问的口气——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严格的问题。

“阿良良木君放弃变回人类了?想变回人类——想回到现实,你不是这样说的嘛。”

“已经出现了牺牲者了啊。如果现在只有我实现了愿望,那不跟条虫一样嘛。”

“如果要说是虫的话,现在的阿良良木君才更像是虫吧

?”

“诶?”

“因为”

确认了眼镜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羽川说。

“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全部放弃,准备逃跑了。”

“……不。”

不是这样的,想这样说却发不出声音。

羽川加重了语气。

“心也逃走了,身体也逃走了。”

“…………”

“准备从这里逃走。失败了就想重新开始。就因为人生是没有重启键的——你就想把电源把掉了。不是吗?”

“……不是哦。”

不是。

是这样想的。

“不是逃避哦,而是承担责任。自己解决这个不死的生命,对我来说至少是赎罪。”

“只是罪上加罪啊。”

羽川说。

“自杀是罪过哦。”

“什么啊……羽川是自杀反对派?”

“虽然不能明确的说我是站在那个立场的,对于这一点,阿良良木君也是一样的吧。”

“一样?”

“人死的话心里会不舒服。”

羽川继续说。

“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别人死了心里不舒服。”

“…………”

“而且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是说ギロチンカッター的事情啊。”

我想起了他的事。

虽然这样说,但仅仅只接触了几回。

“该死之人是有的——但是,死了也无所谓的人是没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这就是我的定义。所以,这么说的话,我已经是个应该死的人了。”

“现在的阿良良木君不是人类吧。”

“这只是狡辩而已。”

“如果是为了朋友的话。”

“羽川。”

我说到。

这种事,对羽川说的话,不用说,肯定会受到反击,而且说到最后肯定输给她——

即使这样也要说。

“确实现在的我不是人类,是吸血鬼。所以——我也跟i一样,会吃人类哦。”

“…………”

“稍微想像一下——光是想就会觉得不舒服。如果要吃人的话,我根本不想活。”

所以只能去死了,我说到。

变回不了人类的话——只能去死了。

“我跟你不一样是个软弱的人,现在不死话,肯定渐渐地——总有一天败给食欲。”

携带食品。

这就是i的话。

“羽川——总有一天,我也会把你看成食物的。”

我就是怕这个。

虽然ギロチンカッター的尸体非常恐怖——但是i这样评价羽川,我更害怕。

这种认识。

这种常识,总有一天会变成我的常识。

失去了作为人类时候的常识——吸血鬼的常识却记在心中。

她,可能会被我吃掉。

“所以说不会吃的啦。”

羽川她。

把我所想到的反论——我所说的那些像要输掉一样的话全部无视,用冷静地口气,这样说到。

“阿良良木君,认为吃掉我是对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

真的不明白。

不是她所说的话,而是羽川的心情。

“如果不能为了对方死的话,我是不会称这种人为朋友的。”

“……不。”

这个定义太胡来了吧。

谁同意过这种定义了。

“对哦。所以我之前不是声明了吗?如果知道了真正的我,会使你失望的。”

羽川露出笑容,说着这样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啊!”

“恩恩?阿良良木君的朋友。我,是这样认为的。”

“就凭这些,会管我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要为我这种人做到这种地步——还是说你是我小学生时候救的小猫变的,或者是搬家了的青梅竹马,前世的战友,是这样子的吗?”

“不,完全不是。”

“也是哦。”

顺便一提我没有救过小猫。

也没有搬家了的青梅竹马。

前世的事情我不知道。

“先前我也说过——为了刚见面的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如果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话,就算有几个身体也不够用啊。”

“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羽川说到。

“就是因为阿良良木君,我才这样做的哦。”

“就算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是未成年人,所以也没法当你的连带保证人哦。”

“不,这点我没期待过。”

“就算成人了,反正也是无业游民,果然也是没法当你的连带保证人。”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希望你就职比较好。”

“你这样说我也很头疼!”

“确实头痛的阿良良木君……”

羽川继续到。

“为了救阿良良木君一个人的话,身体什么的,一个就够了。”

“……自己死了就行了吗?”

“虽然不想死,但是,阿良良木君救了我两次——我就算被阿良良木君吃了,也不会有怨言的。”

羽川这么悠闲的说着。

说的话明明没有输给她——

但是我没话说了。

这家伙——真的很厉害。

说实话,厉害得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所以说,不能死。”

羽川换了句话。

“请不要死啊。”

“……责任,怎么办?”

我——不想问却问出来了。

“让濒死的i复活的是我——好好地帮她收集齐了手脚,明明没有拜托却帮她拿回来心脏。这个责任怎么办?就算逃避了死亡这件事,那么不死的话,我怎么负责呢?”

“那么死了的话就能负责了?”

“我不知道。”

全部都已经结束了。

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局面是不会改变了。

能阻止完全复活的i·Aerlrin·Herunder·Blde的人是没有的。因为我的责任而复活的那家伙——悔意也没有,继续吃着人类。

与发生到现在的所有事一样。

接下去的事也是我的责任。

“ギロチンカッター已经不可能了——在我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就像是零食一样出现而被吃掉了。回到故乡的ドラマツルギー和エピソード,绝对是没法作为她的对手的。很强而且胜利的可能性最大的忍野——但是那家伙绝对不会做除了保持平衡以外的事。那家伙很顽固——对他来说i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而且i也不会再这么容易就被夺取心脏了。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那个吸血鬼了。”

“阿良良木君也不行?”

羽川突然插话进来。

“阿良良木君——也没法阻止她吗?应该说只有阿良良木君能阻止她了吧?”

那个是。

完全是预料之外的话。

而且——正是我所漏掉的事情。

“i·Aerlrin·Herunder·Blde……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是不是?然后是他唯一的眷属阿良良木君——反过来也就是说唯一能阻止她的存在不是吗?”

“…………啊。”

我漏掉的事情,

而且是我还没做的事情。

是啊。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没注意到呢?——ドラマツルギー,エピソード,ギロチンカッター,忍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那么,从这四个人手中夺回右腿,夺回左腿,夺回双臂,夺回心脏的——这个阿良良木历,只有他才能做到了吧。

我做不就行了嘛。

这就是——所谓的责任。

不管做不做得到。

对啊,虽然我想了好多好多。

但是什么都没做!

“我来退治i。”

话就从口中出来。

而且伴有非常明显的实感。

对。

那就是——只能我才能做的事情。

那个怪异杀手——我来阻止她!

应该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了。

头中的齿轮就这样啮合了。

“表情变了嘛。”

“顺便告诉你一件好事,阿良良木君。”

羽川翼,又接着说到。

“这可能是件坏事。”

“恩?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你说的我真不明白。”

“对现在的阿良良木君来说可能是件坏事,但是对不久前的阿良良木君来说是件好事哦。”

“更加不明白了……”

“我,昨天,到图书馆去——调查了一下。昨天晚上把ギロチンカッター打败,收集齐了所有部件……嘛,实际上心脏却没有收集到,但是这样的话阿良良木君不还是能变回人类的嘛。但是——我稍微有点不安。”

“不安。”

“Herunder·Blde真的想把阿良良木君变回人类吗?——对于这点十分不安。”

羽川的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说,考虑到如果她不想把阿良良木君变回人类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让阿良良木君变回人类,我调查的就是这个。”

也就是说。

被吸血鬼咬了,变成了眷属的“原人类”的吸血鬼,变回原本的人类的方法——调查了一下。

“……有没有呢?这种方法。”

“有的,只有一个。”

羽川点点头。

“本来应该遵从主人的仆人,如果反过来想加害主人的时候,主从关系就会解除,仆人作为仆人的资格就被剥夺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阿良良木君把Herunder·Blde解决掉的话——与Herunder·Blde的意志无关,阿良良木君也能变回人类。”

“这样啊。”

我。

对于这个单纯的规则——首先只是,吃惊。

“是这样的啊。”

主从关系的破坏。

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想去破坏了——那已经是决定好的事了。

我要变回人类。

就是这样一回事。

“已经找到有好几本书上都有着同样的记述,所以可信度还有有的——不想变回人类,想死的阿良良木君来说,那是件坏事,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能打倒Herunder·Blde的,除了阿良良木君以外没有别人了。”

“——那真是太巧了。”

啊啊。

结果,有准备的话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完全就可以用一石二鸟这种成语来形容了。

“真的——太不巧了。全部,都变成了你所想的那样了。”

“设计就是说这样的事吧。我——还真是伟大。”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是什么都知道。只知道我所知道的事。”

阿良良木君,羽川说到。

“这样的话阿良良木君只能变回人类了吧?把Herunder·Blde放在一边这种事——现在的阿良良木君是做不到的吧。”

“怎么可能做不——”

“还是说逃跑呢?”

羽川放出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这样还逃跑的话,我来——全力阻止。”

这点就……还是饶了我吧。

当然责任还在——我引起这种事态的责任还在,这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但是。

我想处理残局——还是能行的。

处理残局肯定行。

能做到话,就只能去做了。

比起轻易地死去。

比起安乐地死去,这才能称作是赎罪。

我想了想,看了看羽川。

又想了想,觉得很厉害。

就在刚才我还一直考虑在去死的事情——怎么说好呢,只想着怎么惩罚自己,但跟羽川稍微谈了一会儿,不经意间,这个问题已经不见了。

与羽川谈话之前我觉得还不能死——但是因为与她的谈话,我反而死不掉了。

把i打倒。

然后变回人类,在这之后,如果还想着死的事情——肯定羽川是不会同意的。肯定会用尽各种手段,让我无法做到这件事。

真是麻烦的朋友。

但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这样的话,问题就是——我能不能战胜i这件事了。”

离i最近的吸血鬼。

就算我是这样的——但是,主人与仆人的立场不同是致命的。下克上成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关于这点的话,我有一个计策——但是,不是没有漏洞。如果阿良良木君输掉的话,至少对我来说是最糟糕的结果。阿良良木君就像阿良良木君希望的那样死了——而且Herunder·Blde的怪异的存在依然还在……我大概会被Herunder·Blde吃掉吧。我不是已经被认为是携带食品了吗?至少她看到过我吧。”

“这种抽签一样的对策,有吗?”

“恩恩?不,这点就……”

与床困扰地摇了摇头。

“是稀有种类吧。好像Herunder·Blde跟现存的吸血鬼类型不一样。就像阿良良木君跟忍野先生说的一样,不死的太强了,弱点也就不是弱点了。”

“基本来说我也是那样的——问题就是经验大不相同……”

“接下去就是精神。”

“精神?”

“春假内,一直在一起的Herunder·Blde,阿良良木君忍心打倒她吗?”

“…………”

她看护了我。

顺便还照顾着我。

为了救在太阳下烧起来的我,自己向太阳下走去。

而且是——救命恩人。

抛开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的命。

她,就这样,用尽了全力。

这与人类对于宠物的爱情很相近——

即使这样。

比如说,在屋檐上的那段时间——

笑着度过的那段时间。

“——精神上的话没关系。”

包括了所有这些事,我说到。

“我会好好把那家伙退治掉的。”

“这样啊。”

羽川点了点头。

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她决定不说出来。

而用“那么”代替了。

“我当然也要参加咯。作为企划立案的我,是有这个责任的。有我能做到的事的话,不要客气说出来。”

“不要客气——啊。”

“啊哈哈,嘛,虽然这样说,如果要更加H的杀必死的话,我也想不出来哦。”

事情已经一个段落交代完,不知道是不是想改变一下氛围,羽川快活的笑着——不不。

所以说这个是误会啦……真是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为了好好说明而说的导入部分吗?

为什么变成这种方向协助我呢?

帮我好好建立作战方案啊。

真是的,对于这个绅士,阿良良木历,说什么傻话啊,什么不用客气——

“羽川。”

“什么?”

对着斜着头的羽川,我极为绅士的说到。

“能不能让我摸一下胸部呢?”

“…………”

羽川的表情就那样冻住了。

沉重的空气支配着体育仓库。

把气氛弄得这么沉重干嘛啊……

“胸部……”

“不,我听到了。”

羽川看看上面,看看下面。

然后再一次看向我。

“这是必要的吗?”

“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我用着非常认真的表情说到。

“你没有看到吧。完全体的i·Aerlrin·Herunder·Blde的身姿。”

“恩?嘛……但是从十二岁和十七岁的身体看来,也不是想不到二十七岁会变成什么样。”

“恐怕是你想象以上的。”

我竖起食指说到。

“那家伙有着想象以上的胸部。”

“……胸部。”

“一想到可能被那个胸部分散注意力,我非常不安啊。大概那个胸部在战斗中会一直摇。所以作为对策,对于女生的胸部这点要着重修行。”

“哦哦哦。”

从羽川口中漏出了这种声音。

“想想的话,这是个下流的理由哦……”

“不,还是有点道理的吧?”

“……恩。”

羽川闭上了眼睛,就像头痛一样皱着眉头。

“……好吧。”

“诶!可以吗!?”

为什么?

这家伙接受那个理由了!?

“稍微等一下。”

说到。

首先羽川把围巾松开,把毛衣脱掉——然后把缩在裙子里的衬衣拔出来。我还以为要干什么,她把两手绕到背后,从衬衣下面把手伸进去。

经过数秒以后。

羽川从衬衣里,把胸罩解开,拿了出来。熟练地叠好,把它藏在来自己所坐的垫子下面。

然后看着我。

“请摸吧。”

说到。

“…………!”

不,我没期待到这种地步!

现在是什么状况!

心里的准备还没有做好!

解——就算不解开!

什么都不用解开啊!

“诶,诶诶诶诶?”

而且,怎么说呢。

怎么觉得,把毛衣脱掉,内衣解下的时候,羽川的胸部好像增大了……眼睛的错觉?

不,吸血鬼的眼中是没有错觉的。

现在的羽川,至少从衬衣上看过去,与i相比也没劣势,不,应该说拥有着与之匹敌的胸围吧。

而且形状也非常棒。

内衣解开,应该失去支撑的,可完全违反了物理法则——羽川明明是地上的人类竟然能无视重力!

这才是超出想象的。

当然,是因为我判断出羽川有这种资质,才对羽川提出这种要的,但是对着这个修行,好像非常的失礼。

羽川翼。

她一个人就足够与i决胜负了!

没想到羽川竟然拥有这样的胸部!

但、但是……?

羽川站起来,向我走来(因为每走一步,羽川的胸部都会有超出想象的动作,我的眼睛像钉子一样钉在上面,想被绑住一样身体无法动弹),然后就在我前面坐了下来——手放两边,挺直背,挺起胸膛。

这个姿势,使她的胸部看上去更大了。

更突出了她的胸部。

而且,那非常薄的衬衣,使羽川胸部的全体像更加清楚。

“阿良良木君。”

“诶?啊,什么?”

“如果要揉的话就一定要好好揉哦。”

“一定要?”

“我觉得起码要揉六十秒以上。”

“六、六十秒……”

不不。

难度太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从摸变成揉了?

不好,现在还开什么玩笑……

到底要对重要的朋友做什么啊,我!

“不用手下留情哦。”

“哦,哦。”

被她一说,我反射性地两手伸出来。

动作摆好了,可是再也不敢动了。

因为是吸血鬼的握力,真的不手下留情的话是不可能的,但是到底用多大的力才行呢?还有就是从上面开始摸正确还是从下面开始摸正确呢……嘛,第一步就随便点吧,接下来的看情况而定。

她肯定把手放在后面了吧……

所以应该从正面下手吧。

还是从侧面靠近——不不。

但是,还有一个很切实的问题。

“那个,羽川。”

“恩?什么。”

“能不能把背面对向我啊。”

我用着就像要消失一样的音量说到。

“看着的脸的话很难动手。”

只有手电筒的光,羽川大概看不清楚我吧,但是吸血鬼的我完全能看清羽川的表情。

脸那么红。

紧闭着唇,

非常不好意思。

“…………”

沉默着,羽川神妙地点了点头,马上转向了另一边。

我看到了她的三股辫。

仔细看看的话,多漂亮的头发……完全没有损伤。可以看到平时就一直认真的梳理着。

“咕……”

嘛,但是这样也很难做。

如果把手绕过羽川的身体的话,羽川的两臂微妙地麻烦……

“两,两臂举起来。”

“做广播体操吗?”

边说,羽川边把手臂举起来。

这样路就打开了。

然后我把手穿过去——当然,这样的话身体肯定会贴在一起。不,要从后面摸羽川的胸部的话,很自然的,她的身体会向后倒,然后就像抱住她一样……

而且距离感很难控制——应该把手在她前面交叉吗?不,普通的距离容易抓住感觉。

手指张开。

从刚刚开始就微动的羽川——从后面看起来,她也十分的紧张。但是我也非常的紧张啊!

心脏正在狂跳!

“之后不会生气吗?”

“没关系,不会生气。”

“绝对?”

“绝对。”

“……那么,为了万一发生这种事也没有裁判的时候,你先说一句‘阿良良木君,请摸一下我没带胸罩的胸部’行吗?”

扑!

我觉得好像听到了这种声音。

羽川的血管断掉的声音?

还是说断掉的是脸上的肌肉?

“阿……阿、阿良良木君,请,请摸一下,我没带胸罩的胸部……”

“不,你用那么小的声音说的话我也很困扰啊。好像是我逼你这样做一样。声音再大点,从自己的深处,用羽川你自己的意志说出来。”

“阿良良木君,请摸一下我没带胸罩的胸部,拜托你了。”

“……‘被阿良良木君揉着胸部我非常的光荣’”

“被阿良良木、君……揉着胸部,我非常地、光荣……”

“还有……‘为了给阿良良木君揉,我非常努力地把它培育成那么大的’”

“为了给阿良良木君揉……揉,我、非常努力地、把它、培育成那么大的。”

“诶、虽然看上去不是这样,可羽川还蛮H的嘛。”

“……我非常的H,对不起。”

“也没有道歉的必要啦。羽川不管多H,谁也不会觉得麻烦的。”

“对,对哦,诶嘿嘿。”

“那么,H的认真的班长的胸部,具体来说到底有多**荡呢?”

“大……还有柔软,没有比这更**荡的了……我非常自负这点。”

啊啊。

这样啊,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自己会活在这个世界上,这种青春期的烦恼,就连我都有……现在,在我十七岁的时候这个答案终于明白了。

我悟到了。

我的人生就是为了这天而存在的。

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这时而存在的。

就是为了体验今天这个日子,阿良良木历这个人类才在这个时间上诞生的……不,这不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个人程度的问题。

肯定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我体验到今天这种事才存在到现在的。

在这之前的历史只是为了今天。

“还不如说,摸朋友的**一般是不可能的啦!”

逃掉了。

我把手举起来,往后走了三步开始哭了起来。

用着相当于磕头道歉的姿势。

“没有!果然没有这种事!”

“……胆小鬼。”

羽川低声说道。

背对着我。

看都不看我那磕头赔罪的姿势。

“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我是胆小鬼。我是没有用。对不起。我没有任何话辩解。真的饶了我吧。是我不好。是我太得意了。是我想要在羽川小姐的温柔中撒娇,但是因为羽川小姐这种挺身的行为我才醒过来。”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我到底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坐在这里的?”

“不,不。对我这种存在不用那么费心。那个,顺便问一下,你做了多大的觉悟,可以让我听听吗?”

“说实话,揉揉胸部我想也是不够的……啊,本来,我想我的第一次可能就在学校体育仓库的垫子的。”

“你觉悟得也太早了吧!”

“嘛,可能啊。”

“可能的啊!”

这种女孩子的贞洁的话题……怎么能这样!

“明明都这样了,你还让我说那么羞耻的话,而且一根手指都没碰……!”

“所以我不是道歉了嘛。”

“道歉就够了?嘿。我不认为阿良良木君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吧。嘿。”

“真的非常对不起,请原谅我,漂亮的眼镜班长!”

“……我,这么被贬低的还是第一次。”

“咦咦——”

是胸部的事?

还是眼镜的事?

难道说是班长的事?

“阿良良木君……我就那么没魅力吗?”

“…………”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用这么棒的台词欺负我啊!

“因、因为我,如果就这样揉了你的胸部的话,大概会后悔一生的!”

不揉的话不是已经后悔了嘛。

但是,如果在没揉后悔和揉了后悔中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后者。

“改换成我来帮你揉揉肩吧。”

“肩?”

“对,是肩。揉羽川小姐的肩。”

“……那么,这样也行吧。”

话说我。

我开始揉羽川的肩。

哇,一点都不僵硬。

听说眼睛不好的人肩膀容易僵硬……这真是个健康的家伙。这样的话我帮她按摩不就一点都不舒服了嘛……

这附近从刚才开始好像就没什么肉。可以清楚地摸到骨头的形状——这个是锁骨?

唔——这个也有这个的……

不不,不是这样。

就这样六十秒过后。

“就。就到这里。非常感谢。”

不仅帮别人揉肩还变成我来感谢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奴隶根性啊。

“已经行了吗?”

“对,对。想要继续的话就请去网上。”

“网上也能帮我揉吗?”

“那么,在新学期继续?”

“恩。对哦。”

羽川点点头。

配合着她,三股辩也在摇动。

“让女生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我把手从肩上拿开,羽川站起来,回到了本来的那个垫子上,但是,没坐下来,站着面向我。

“你总不见得会输掉吧?”

“肯定能赢。”

如果口气再不变回来,估计接下去就一直用这种礼貌的口气跟羽川说话了吧。

但是,就算这样。

我清楚地说到。

“我会赢。”

而且竟然这样说。

“赌上你的胸部!”

“不,不用赌上这种部位。”

情绪好像还差那么一点。

羽川咳嗽了一声。

然后这样说到。

“这次就是最后的战斗了。”

“啊啊——学园异能大战的**到了。”

就在我这样说的时候。

体育仓库的外面——响起了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