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一维的坚持下,婚礼的准备工作还是照常进行,完全没有半点耽搁。
可是方绫的恶梦却也没停过,反而出现了越演越烈的势头,就连午憩时也会被缠上,让她无法成眠,不断地在恐惧中醒来。 这样的恶梦让她的精神饱受折磨,恨不得永远不要入睡,永远不要闭上眼睛了。
婚礼的前一天,陈一维见她如此不堪折磨,只得独自前往钱庄,让方绫留在逸园内休息,并把邹春枝叫过来做伴。 可是呆在这么安静的逸园里,周围仿佛随时都会出现谭芊的声音,方绫感到坐立不安,最后不得已之下,还是叫邹春枝备了车出门。
拖着虚浮的步子飘到到帐房前,方绫抬起手正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虽然他们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也许是他们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声音还是透过紧闭的房门传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屋子里里的女人正声色俱厉地低吼着,声音低低柔柔的,自有一股让人着迷的魔力,方绫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应该是她不认识的人,更加不可能是凤鸣。
“我怎么对你了?”陈一维不紧不慢地反问,声音中带着点嘲讽与讥笑,似乎觉得女人问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
方绫的手举到面前,却没办法做出敲门的动作。 想了一下,她决定静悄悄地离开这里。 粉饰太平,就当做她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也不知道陈一维的这些秘密。 反正她跟他根本就是不可能地,他有了其他女人,她反而安心一点。
可她的身形还未动,肩头便已经被一只大手按住,嘴巴也在同一时间被人捂住。 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可把她吓坏了,拼命想扳开捂住她的手。
“嘘――跟我来。 ”一个男人附在她的耳边。 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接着把她拉到一处较为隐蔽的窗外藏好。 站在这个位置,不但把帐房里的对话听得更加清晰,甚至还能能过微开地窗口将屋内人的动作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拉着她地男人是朱博弈,方绫认得他的声音。 这让她停止了挣扎,只是愕然地望着捂住她的那只手。
朱博弈很快地放开了她的嘴,但另一只手却仍是扣着她的手腕,眼睛盯着屋里的两个人不入。 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绫姑娘,我们看一场好戏。 ”
方绫没有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看他一脸饶有兴趣地样子,她怀疑他已经站在这里偷听好一会儿了。 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躲在这里偷听的,问题是她不打算陪他发疯下去,更加不想听到陈一维与那个女人的对话。 就算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陈一维值得更好的女人,但要她完全不吃醋。 那也是不可能的,心还是会痛会难受,所以她现在的念头,只希望能够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不见才为净。 但她的双手被朱博弈扣住,如果强行挣扎地话,屋子里的两个人就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无奈之下她只好不动声色地继续站在角落听下去。
屋内,陈一维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正与一个外表艳丽的女子对峙着,房间的气氛显得有些不寻常。
“你必须取消明天的婚事!”女人昂首站在陈一维地面前,脸上充满了自信,让她显得份外迷人。
陈一维失笑反问:“凭什么?”
“她配不上你!”
“难道你就配得上?”
“当然,我是……”女声顿了一下,也许是有所顾忌,没有立刻说出她的身份。 “论人品、论样貌、论学识。 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陈一维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带着一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 在女子身上巡视几番。
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子不但不畏缩,反正昂首挺胸迎向他,那张俏丽的小脸,似乎是在说:“请仔细点看――”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沉默地互望着,只有他们的呼吸在寂静的屋里回荡,暧昧得有点令人心猿马意。
但陈一维注视的时间似乎太长了点,他一直不说话,就是这么静静地望着女子,目光也越来越凌厉,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进她的内心里去,看清她到底是个怎么样地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受不了他这样带有审判意味地注视,不自然地问:“看了这么久,看够了么?”
“呵呵……”陈一维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满足与自信,听起来非常地性感迷人。 可他笑了一会儿后,突然正色道:“抱歉,看来配不上你的人,是我。 ”
“你什么意思?”女子脸色一凛。
陈一维站起来,走到女子面前,微弯下腰,脸与她贴得很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压力,原来充满自信的女子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么?她不就是希望陈一维可以正眼看一看她,发现她的美好么?所以她鼓起了无比的勇气,无论怎样也不肯后退半步。
光用看的还不够,他还伸出手,放到离她的小脸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下,虚空勾勒着她美丽的轮廓:“你真的很漂亮……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缓缓念起了古诗,语调温柔,带着种撩拨人心的暧昧,温热的气息拂到女子**的皮肤上,让她有些羞涩地脸了脸庞。
抬眼偷偷瞧了瞧他紧抿的嘴唇,坚毅着带着**的感觉,女子下意识地想贴上去,感受他柔软的双唇。
可惜还未贴到,陈一维已经先她一步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用力往后一拉,痛得她呲牙裂嘴,低呼出声:“好痛!”
陈一维恶狠狠地说道:“想勾引我?你还不够本!现在给我滚出去!”
“放开我……”女子吃痛,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她挥出去的手却被陈一维抓住,不让她碰到那些头发,这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陈一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仍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明天就是我与绫儿成婚的大日子,我不希望被任何破坏。 如果你还是这么不识相地来打扰我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女子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用身份压住他。
“我管你是哪个,在我眼里,你比青楼的女子还不如。 ”陈一维很不留情面地说着,说完后他还把女子狠狠地扔在门边,背着手不去看她。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终于得到释放的女子跌坐在地上,抚住发痛的头皮,很艰难地站起来:“你一定会后悔!”
“我已经后悔了!”陈一维激动地将桌面上的茶杯全部扫落。 “如果我知道你是这种货色,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朱博弈,还他那个该死的人情――”
“你一定会后悔的――”女子不甘不愿地重复着这句话,撂下狠话后,才猛地冲出帐房,脸上挂着不知是难堪还是伤心的泪滴。
方绫在房后听到、看到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高兴于陈一维对她的深情,还是难过于他对其他女人的狠心程度。 不可否认的是,其实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很开心的,感动于陈一维对她的深情。
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走出去,陈一维突然发出一声暴喝,吓得房后的两个人同时一震:“躲在房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出来?”
原来他早已经知道他们躲在窗后偷听了?看来是乖乖走出去认错吧。 方绫正打算认命地走出去,却被朱博弈猛地拉住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自己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踱进帐房里向陈一维行礼:“陈兄的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臭,何时让你如此暴跳如雷啊?”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方绫心中虽然疑惑丛生,却还是听从朱博弈的话。 乖乖留在原地等着。 反正她现在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陈一维,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陈一维早就发现了房后有人站着偷听了,但他正处于气头上,头脑不太清楚,并没有留意到有几个人。 看见朱博弈自动走了出来,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朱博弈的身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咆着:“你给我惹的好麻烦。 ”
被人揪着衣领,朱博弈一脸的无所谓,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那个……在下似乎在事先提醒过你的。 ”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陈一维一愣。
“在去太湖之前,我可曾提醒过你,叫你不要做出会吸引知歌姑娘注意力的事情?”朱博弈连连摇头,对陈一维的健忘感到不可理解。 他可是有提醒过的,但陈一维还是犯了大忌,这怎么能怪他呢?
方才跑出去的女子原来叫做“知歌”,方绫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陈一维更加糊涂了:“我做什么事吸引她了?你在放什么狗屁?”他激动起来竟然连连爆粗,把那张挺有性格的脸都气得有些扭曲了。
“你没有?你还敢说你没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