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九章 月下(1 / 1)

重生之夜莺 绛衣 1765 字 2个月前

陈一维望着手中的绳结和破碎的衣料发呆,朱博弈则坐在他的对面,舒服地仰望着天空。

“很想绫姑娘吗?”朱博弈状似不经意的问题,却让陈一维拢紧眉头。

“这个与你无关吧?”话中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就算是想疯了也不会告诉朱博弈的,与他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当然与我无关,反正想她想疯了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凉爽啊,这边的风景真是凉爽,让他说话的口气也是凉凉的,唉,这月色舒服得……

陈一维感到他的话很可笑:“你又知道?”

“只有我不愿知道的事儿,可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儿。 ”朱博弈自信满满地说着,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说到这,你可否告诉我,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计划的?”这是陈一维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已经问过他不下十次了,可惜朱博弈每次都装得神神秘秘的,怎么也不肯说出来,所以才会造成陈一维在看见他的时候,总不肯给他好脸色看。

但这朱博弈也是个怪胎,并没有把陈一维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仍旧是经常过来找他,还会找机会撩拨他的火头,似乎是将这当成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果然,朱博弈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笑得云淡风轻的:“山人自有知处,陈兄又何必追问呢?”说完后。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翘起二郎腿,打开折扇懒散地晃动着。

一旁地陈一维看了直生气,想要把那扇子夺过来撕个粉碎,省得他总是一副自诩潇洒的模样。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又让陈一维的冲动消失了:“陈兄如果不想念绫姑娘,又怎会搬出逸园,住到这钱庄里来?”

“谁说的。 ”陈一维下意识的就否认了。 他不喜欢心事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尤其是被朱博弈这种算不上是朋友地人看透,难道他的表现真地就这么明显?

“在下刚说完!”朱博弈直指自己的鼻头。 桃花眼却仍是半眯着,眼睛里满是笑意。

“钱庄的事儿多,我处理不过来罢了。 ”

“是,是,是,在下多事了。 ”朱博弈好笑地接口。 “只有那些处理不完的事儿,才不会让陈兄有时间停下来想起绫姑娘嘛。 再说了。 那逸园内到处都留有她的身影,啧啧……睹物思人啊,看到的话免不了会难过的。 可惜地是,住在客房里吧,却是一点属于她的记忆也没有了,还是住进钱庄里比较好,既有她的影子在,却又不会太多。 不会让你难受得夜不能寐……”

“你说够了没有――”被他说中了心事。 陈一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一拍桌面,把朱博弈惊得浑身一震,开始怀疑他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但陈一维却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颓废地再次kao在椅背上,拿着东西的手放到额头上。 闭口不语。 他现在就连生气也生气不起来了,只有那满满的心痛占据心头,痛得他无法呼吸。

淡淡扫一眼那绳结和布料,朱博弈地口气不再轻松:“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没有绫姑娘的消息吗?”

陈一维显得极为不耐烦,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是过来喝茶的,就给我闭嘴;如果不是,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 ”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恐怕是关心你的好奇之心吧?”陈一维再次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微赧地摸摸鼻子,朱博弈有些不好意思了:“皆而有之,嘿嘿……”

他这么大方地承认了。 陈一维反倒不好意思继续对他恶语相向。 用手抹了下脸,抬头望向天空那一轮弯月:“希望她一切安好。 别再出什么事了。 ”看不到她,就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或者睡好。 特别是她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饿肚子地坏毛病,总是让他感到非常心疼,万一饿坏了可怎么办?

“出了事你也不知道。 ”朱博弈吐槽,说的却也是事实。

这让陈一维的脸色愈加难看,瞪大眼转头盯着朱博弈,捏着东西的手也不自禁地握成拳状。 直透人身的目光,似要将朱博弈凌迟处死。

眼见得他就要发作了,朱博弈急忙改口:“所以还是尽早找到她为妙……”小心地看着陈一维的脸色渐渐转缓,又恢复到焦虑的表情,朱博弈在心中暗自吁气。

呼,天天过来这边晃荡,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看戏的心理,但是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不知道划算不划算。 不过在另一方面来说,他也确实是担心着方绫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每天过来对着这尊黑脸神。

“找到了又怎么样?”陈一维开始发出苦涩地笑声。 “从我回来后,她就对我冷若冰霜地,并且还一直躲着我,试图要与我划清界线,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 可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她什么也不肯说……”不知不觉地,他还是把心事向朱博弈倾吐了。

这是让他最无力也是最头痛的地方。 常听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他现在可算是有着深切地体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方绫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他忽晴忽暗、忽好忽坏,让他的整颗心浮浮沉沉的,kao不到岸。

从陈一维出远门回来之后?朱博弈思忖起来,以那个时间段推算,事情大概跟她有关,这一点应该是错不了的。

他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忽然轻笑起来:“或许。 在下明白个中的原因……”

陈一维听到这句话,也想起了朱博弈在那段时间里时常缠着方绫的事,望向他目光又变得凶猛:“你说什么?”

在那之前,朱博弈就时常过来纠缠着方绫,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这个色狼的出现才破坏了他与方绫之间的感情,陈一维恨恨地想着。 想不到朱博弈居然敢当面承认知道原因。 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他们之间有得怎样不堪的过往。

他还没找朱博弈算帐呢。 这个色狼竟然还有胆量出现在他的面前?越想越气,越想越手痒,他忍不住了,那个笑得一脸欠揍样地朱博弈,一定要把他的手臂给卸下来――

可惜早在陈一维发难之前,朱博弈早就猜到了他地想法,先他一步灵活地跳得很远。 扯开嗓门大喊:“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是君子,你可别当个小人啊!”

开玩笑,上次胳膊被拧得拖臼的事,得到的教训是惨痛的,得出的结论是可怕的,他可不会再试一次。 眼见不对,当然是走为上计了。

“我就当小人了。 怎么样?你背着我在后面勾引她,你那就是君子行径了?”陈一维蛮不讲理的回答他,霍地站起来,准备追过去。

朱博弈赶紧又跳开几大步,大声澄清道:“冤枉啊,绫姑娘地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其他人是入不了她心头的,陈兄你连这点自信也没有吗?”

“那她的态度为什么差那么多?”陈一维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追了过去,两个人就围着小小的桌子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没转两圈,陈一维就“呼”的一声高高跃起,直接跳过桌子,在朱博弈有所反应之前,一把揪住他的右胳膊,又准备进行卸膊地动作了。

被捉住手的朱博弈痛得哇哇大叫,希望能在被人大卸八块之前救回他的手臂:“手下留情啊。 绫姑娘这个事儿嘛。 还是得问你自己啊,是陈兄你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 可与在下无关啊……”

“什么风流债?”陈一维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不留神,便让朱博弈趁机逃过大难。

挣拖痛苦的箍制后,朱博弈一边揉着疼痛地胳膊,一边说道:“言尽于此,在下可当不来那在背后说闲话之人,陈兄还是自己想个通透吧。 ”

陈一维没有耐性跟他玩猜迷游戏,龇牙裂嘴地走向他,那脸色在月色下看起来有些阴沉,整个人犹如恶魔般恐怖:“有本事给我说清楚。 ”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朱博弈又开始不知死活地卖起了关子,摇头晃脑后退着。 “陈兄,别光顾着迁怒于人,必须先从自身寻找原因啊。 ”

“原因在我身上?你在放什么狗屁,我之前一直在外面根本没回来,难道就因为我在外面跑才会生我的气?她会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吗?”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方绫会是那种女人,他拒绝接受!

“啊,啊,啊――莫要套在下的话,请自己想办法!”又是习惯性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陈一维的面前左右摇动,不想却被疾冲过来的陈一维一把捉住,做势要往下扭动了,吓得他赶紧转了口风,“哇――有话好说――你可以留意一下身边被你遗忘了的人……”

“我身边的人?被遗忘了的?”

“放手,我已经说得够多地了,别逼我当那些个卑鄙小人!”朱博弈使劲挣拖出来,捏住不怎么疼痛地手指,意外地发现,陈一维并没有真的打算要扳断他地指头,脸上lou出了了然的微笑。 “陈兄改变不少,心头变软了,莫非是绫儿姑娘的功劳?”

“放屁!”陈一维根本不承认,但脸颊却有些微微发烧,神色也不太自然。

“是,是,是,在下在胡说,只是那一林兄,何以只是被陈兄关了起来,却没有施以重手?啊……因为那是陈兄的亲兄弟,与绫儿姑娘无关……”朱博弈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人却往门外走去,最后犹如火烧屁股般逃了出去,只留下他的大笑声在院子内回荡,“陈兄,百炼钢也已化为绕指柔,英雄自是难过美人关,哈哈哈……愿陈兄今夜好梦……”

余音袅袅,让陈一维阴郁的心境开朗不少,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表情已没有那么紧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