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我们问题的,是回礼的第二种,即在零钱还没有必要给小孩时就应该已经存在的被称为“me”或者“toshi no me”的做法。静冈县的“toshi no mi”与“toshi no me”应该是一个词,在吉野也许是带有些“芽(me)”的意味而被称作“me”,但“mi”应该说更近于本意。《静冈县方言辞典(稿本)》[6]中提到,远江的各郡及骏河的安倍、富士二郡称“o utsuri”为“toshi no mi”,在骏东郡被称为“iremono no mi”[7],在伊豆的田方郡和滨松市被称为“hachi no mi”[8],在富士郡的一部分地区被称为“tsutsu no mi”。所谓“tsutsu”,似乎指的是“苞(tsuto)”[9],总之都是送回容器时不能是空的状态的意思。既然接受了对方的馈赠,那么哪怕只是一点心意,自己也应该往容器中放入些许东西再归还,这也是我们社会赠答原则的体现。这一感觉依然保留在当代社会中,并非只是形式主义的惰性现象。我故乡的“ire some”中的“some”,也许最初是“初次”的意思,但后来含有部分履行之意,用在这里恰好不过[10]。
也有地区将“toshi no mi”简称为“mi”。伊豆的贺茂郡、远江的小笠郡的部分地区即是如此,美浓的郡上郡的内谷地区有“mi wo ireru”的说法(牧田君报告)。阿波[11]的一宇村,同样将还礼称为“mi wo ireru”。现在下结论似乎还为时尚早,但我认为和歌山的“o me”,以及野迫川的“me”,应该都是容器中的内容,即“naka(中)mi(实)”(内容)的“mi”变化之后的说法。究其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地方上的口音影响,就是后世对于这样单纯的语音进行分化使用带来的结果。
下一个问题是“toshi no mi”中的“toshi”。我们也许可以理解为新旧年交替原本是正式赠答所特别重视的时机,也是“mi wo ireru”(还礼)习俗的出发点,以后虽然逐渐扩张到其他各种时机,但以前的名称还得到保留吧[12]。“toshi dama(年玉)”一词,有的地区仅指年头的赠礼,而有的地区也包含其他的机会。在一些地方,“toshi”一词不限于一年之始,盆节自不必说,其他各月的节日也均包含在内。但是颇为另类的是主与从、女婿与丈人、或拟似亲子及其他内部人之间的临时赠礼,以及旅行归来时带回的“miyage(土特产)”。如果将回礼称为“toshi no mi”需要将这些都包括在内,那么我的想象似乎就有点靠不住了。赠答的风气在中世以后,有了显著的扩张。在此过程中,年头的赠礼到底有着什么程度的特殊性质,对这一点还需要进行更广泛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