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谕纪泽儿:
三月初十日罗登高来,接尔二月初六之信。十五日接二月十九日禀,俱悉一切。余以初六日至金陵,初八日专差送信与澄叔,此外常有信与沅叔,不知尔常得知其详否?
鸿儿自今年以来长有小病,自二月二十六七以后常服清润之药。三月初八九作三文一诗,十一二日作经文五道,盖欲三四月试考二次,令五月回家乡试也。十四日作策三道,是夜即病。初意料其用心太过,体弱生疾。十五日服熟地等滋阴之剂。
是日竟日未起。十六日改服参、蓍、术、附等补阳之剂。不料壮热大作,舌有芒刺,竟先伏有外感疫症在内。十七日改服犀角、生地等清凉之剂,亦未大效。现在遍身发红,疹子热尚未退。鸿儿之意因数日吃药太杂,自请停药一日。余向来坚持不药之说,近亦不敢力主,择众论之善者而从之。鸿儿病不甚重,惟体气弱,又适在考试用心太过之后,殊为焦虑。
尔母信来,欲带眷口仍来金陵。余本欲留尔母子在富圫立家作业,不令再来官署。今因鸿儿抱病,又思接全家来署,免得两地挂心。或早接或迟接,或令鸿儿病痊速归,旬日内再有确信。
余身体平安,但以见客太多为苦。鄂省军事日坏。杏南殇难,春霆又两次奏请开缺,沅叔所处极艰,吾实无以照之。甲五侄处,余近日作信慰之。尔六叔母所须绫、书、温印等物,亦于下次专人寄回。此信呈澄叔一阅,不另书。
涤生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