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瑶与孙道是在深夜抵达京城,在机场外,满面严肃的陈洛拉开了车后门,请两人坐了进去。
三人相继上车,陈洛开车驶去米国驻华大使馆。
“已经知会米国大使馆那边了,等下会与你们见面的是施米茨先生,这个人孙先生应该有印象。”
开车的陈洛心情也很沉重,唐信被绑架的消息传到京城,惊动了很多大人物。
有一件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就是一年半以前的s2病毒风暴。
高层担心唐信落入米国人之手,会被严刑逼供吐露出s2病毒风暴的真相,到那时,华夏的处境会非常不利。
而且,也担忧华夏好不容易取得军事技术部分领域领先的局面,会顷刻间荡然无存,尽管唐信并不是科研工作者,反重力技术也对外宣称是司徒炎鑫的科学成果,可事情发生在唐信身上,就不免让人多留个心眼。
钱慧瑶望了眼身边的孙道,对方深沉地点点头。
“这人是在华行政权力最大的米国外交官,他如果出面,至少不是一种敷衍。”
孙道工作这些年,接触了不少国内外官员,尤其在外交这一块,哪怕没见过面,也会知道些资料,而施米茨,孙道还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只是点头之交,根本谈不上认识不认识。
钱慧瑶心里有了底,她不希望浪费时间和米国无名小卒打交道。能够接触到真正的实权者,把事情开诚布公进行交谈,这才是她想要的局面。
“给你们传句话,上面有人让我告诉你们,米国人不按规则来,我们也可以。”
陈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钱慧瑶,车后座上的一男一女,显然,钱慧瑶是宏信集团阵营的,孙道。只当是唐信的故友,这两人谁会代表宏信集团一目了然。
钱慧瑶淡淡问道:“你说的上面有人,是什么人?”
“如果有证据,可以按下核武器按钮的人!国安方面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进入华夏的这批人是新面孔,从来没在华夏情报系统中露过面的人,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我们只是捕风捉影,没有强力证据指控米国。但我刚才说了,米国人不按规则来,我们也可以。”
陈洛的话令钱慧瑶心里更有底了。
这时也懒得去辩驳唐信是正是邪,大国颜面等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利益原则出发,唐信安然无恙是对华夏最好的结果。
凌晨三点半,陈洛在大使馆外面停下了车,这里飘扬着米国国旗,下车后。陈洛朝孙道与钱慧瑶郑重道:“你们必须清楚,踏进这里,就是踏上了米国领土,没有人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危,就算米国人在里面对你们开枪,华夏也不会有人进去给你们收尸。”
钱慧瑶和孙道心中了然,这不是一次正式的见面。而是密会。
官方程序中没有记录。
钱慧瑶突然掏出手机走到陈洛面前,把手机递给了对方,说:“在手机存储文件夹里面,有几份资料。你拿去给官方,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陈洛收下了她的手机,待两人在米国接待员的引领下走进去后,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手机中存储的东西没多少,除了视频照片,就是那几份文件。
陈洛无意中看到了相册里的照片,里面有很多,全是钱慧瑶与唐信亲密合影,当然没什么限制级的,最大限度也不过是接吻的自拍照。
“唐信,你这个男人真令人羡慕。”
陈洛感慨地一叹,那个女人走进了米国大使馆,能在危机发生后挺身而出,恐怕也不光是职责觉悟,更多还是对唐信的关心。
而这一去,显然是谈判,若然有差池,命可就要丢在里面了,这绝不是儿戏。
陈洛在看到那几份名册人员信息机密后,立刻上车离去。
在大使馆一间待客室中,五十多岁的施米茨连续喝了几杯咖啡,驱散走了睡意后等带来了两位客人。
他并不知道钱慧瑶与孙道的来意,但是一个是华夏外交官,一个是宏信集团对外公众形象的代表人物,这两人结伴在深夜造访,必然有着不寻常的事情。
施米茨站起身微笑相迎,但他伸手与两人握手时,明显发现两位客人表情冷冰冰的,似乎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这让他一头雾水。
“孙先生,不知这么晚你们来米国大使馆,有何贵干?”
施米茨还是比较了解华夏国情的,再富的商也大不过官,钱慧瑶和孙道两人,一个代表商,一个代表官,该和谁对话,施米茨自以为然地选择了孙道。
可是他偏偏预计错误,孙道沉声道:“施米茨先生,我来,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米国中-情-局的特工绑架了我国宏信集团的董事长唐信先生,这是华夏认定的事实,接下来,是宏信集团与米国官方交涉。”
说罢,他不去看一脸瞠目结舌的施米茨,稍稍退后半步,无形中钱慧瑶就成了主角。
“等等,孙先生,你的指控有证据吗?”
施米茨根本不知道米国在华的行动,他理所当然地反问起来。
孙道一言不发,钱慧瑶则目光冰冷地盯着施米茨,沉声道:“我们来这里,不是讨论米国人有没有绑架宏信集团董事长,而是已经认定就是米国人干的,而且绝对是你们政府有实权的人物下达的命令!”
“你的指控毫无根据,这是诬陷!我会通过官方渠道向华夏政府抗议。”
施米茨脸色突变,严肃地斥责了钱慧瑶。
钱慧瑶冷冷一笑。直言不讳道:“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米国人怎么看,今天是一次非正式的会面,就算你录音,就算你记录下我说过所有的话,以此为把柄将来要挟我,指控宏信集团或是华夏政府,我告诉你会是什么结果,我会选择自杀,然后告诉世界。我是一个疯子,精神病患者,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你们只是被耍的小丑。听不懂是吗?那我就说一些你听得懂的话,记得去年的s2病毒吗?那就是我研发的!”
施米茨神色巨变,目光移开望了眼孙道,发现对方无动于衷,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华夏人承认了?
宏信集团的人承认了?
联合国之前调查宏信集团没有结果,现在。他们反而承认了?
不对!
联系到钱慧瑶先前的话,施米茨反应过来。就算他真的录音了,也没用,公布出去时,钱慧瑶会以自杀方式宣告这只是一场闹剧。
可是,她为什么说这些奇怪的话呢?
钱慧瑶看到对方惊讶,冷笑道:“施米茨先生,你还没有意识到,米国人已经激怒了一个资产上万亿的集团势力!本-la登只有不到两亿美金的财富却能够令米国人谈之色变,本-la登要买军火。我们不用,我们可以自己造,本-la登要劫持飞机才能制造恐怖袭击,我们不用,我们有财力有人脉有势力,可以轻而易举把战火在米国本土点燃,米国希望新的病毒在米国本土爆发吗?希望宏信集团下一项军事科技把米国作为试验场吗?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把一万亿美金送给米国所有敌人作为军费,我们一样可以喝着美酒看米国人流血死去!这些在未来会不会发生?这取决于你们米国人的态度,你去告诉米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女士,她只有三天时间做决定。三天内,我们的董事长不出现,那么恭喜米国,你们又有了新的敌人。”
这不到五分钟时间里,施米茨的思维被连番冲击,在钱慧瑶转身迈步离去时,他叫住了孙道,喊道:“孙先生,这是一次无礼的指控,华夏难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要与米国开战吗?”
孙道站定脚步昂起头,几秒后转过头来望着施米茨,冷声道:“开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华夏政府做什么了吗?如果米国发生了什么意外,然后栽赃诬陷是华夏干的,以此为理由开战,那么,你认为华夏会退缩吗?开战就开战,看看华夏人会不会向米国低头。”
施米茨难以置信地望着孙道又转过身去的背影。
在接待室门口,钱慧瑶拉开门回眸朝施米茨沉声道:“也许你认为我刚才是疯言疯语,不要紧,给米国中-情-局的回礼,一天内就会送到,或许你真不知道是不是米国绑架了我们董事长,但你只要把我说的话传回给你们的总统女士,这就够了,当然,你不传话也可以,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拭目以待!”
接待室的门关上了。
施米茨惊疑不定。
他万万没料到深夜会面,会是这样的内容。
米国在本土以外的军事行动都会有秘密,更别说本身就见不得光的特工了。
他的确不知道情报组织的行动,而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大意,立刻把信息上报给了米国华府。
风和日丽艳阳天。
white-house却一片愁云惨淡。
希拉立在椭圆办公室内目光隐含怒火地望着面前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的首席参谋长乔治,另一位则是她上台任命的中-情-局局长。
忽然,她神经质地自嘲笑了起来。
“昨天,国防部网络系统被黑客入侵,据称是一位无政府主义者的警告,勒令我们释放一个人。今天,中-情-局局长就来告诉我,每年消耗上千亿美金的情报系统中,在华夏的高级特工一夜之间全部曝露?已经被华夏政府控制,接着,我们在中东的反恐情报据点也全部被中东各方势力连根拔起,有超过十起伪装成平民的米国特工被恐怖分子挟持,正在以此要挟米国。呵呵,今天是愚人节吗?”
中-情-局局长脸色难看,乔治额头上冒着冷汗。
那些恐怖分子挟持了米国人,并且通过网络上传了枪决部分人质的过程。
平民只认为那些被恐怖分子挟持的人是米国平民,或游客,或商人,实际上,那些是米国的特工。
现在米国民众最关注的就是希拉立如何应对与恐怖分子的战争。
可实际上,乔治不认为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中东那帮恐怖份子。
他缓步走上前,在希拉立桌前低声道:“总统女士,关键之处是那个人,驻华大使传来的消息表明,华夏反击了,宏信集团反击了,一天时间里,我们的损失已经难以估量。”
希拉立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怒吼道:“你是在告诉我,那个人他玩弄了米国总统,但我们还要向他妥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