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离开了宁王府,沈钱钱的嘴角直接往下垂了垂,幽幽的目光直接向车里的阿满扫射而去。阿满被人像粽子一般的捆绑着,突然接收到沈钱钱的目光,他顿时泪流满面,真想直接给沈钱钱跪下来磕头直接喊沈钱钱做“祖宗”。
“说,王大吉一般这个时候会在那里?”沈钱钱抬起自己的绣花鞋,轻轻的踢了踢阿满。
“奴才……不知!”阿满两眼水汪汪,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
“不说是吧。那好……那好,你既然只听王大吉的命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沈钱钱两眼一眯,厉眼瞪了阿满一眼,又故意扯紧嗓子,向车夫道,“等下我们到乱石滩去。据说那里经常有野狼出没,我们给野狼送礼物去哦。”
车夫闷声应了句,果真调转车头。阿满人小,刚入兵营没多久,禁不住沈钱钱这么一吓,立刻就泪流满面的把王大吉的藏身地点给兜出来了。“小的说,小的全部都说……小姐不要小的扔去喂狼……将军他应该是去泰和楼喝酒了。小姐你……可以到泰和楼去看看……”阿满支支吾吾道,又害怕被王大吉怪罪,补充一句,“小姐你就饶过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沈钱钱知道他要扯些什么话,便扬声止住了阿满接下去的话头。双手紧握成拳头,咬咬牙,又命令车夫往泰和楼的方向驶去。
这个没有义气的王大吉,竟然出卖她。
她非得找他去好好算那笔账。
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出卖她!
皇宫的一间昏暗的石室里,长平公主此刻正扬着下巴,高傲的看着那个昏迷了一夜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人。
“来人!拿盆冷水浇醒他!”长平公主淡淡的命令着,一双漂亮的凤眸带着丝丝的愤怒。
下面的宫人听到长平公主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一盆寒冷入骨的冰水就此浇在苏洛奕的身上。或许那盆冷水正好催醒了苏洛奕,苏洛奕的手轻轻的动了动,接着便是他便睁开他那双朦胧惺忪的眼睛,长平公主的身形便直接撞进他的瞳孔里。
“我,我……这是哪里……钱钱呢?”苏洛奕痛苦的皱了皱眉,想要挣扎着起身,可他刚动了一下,全身突然像散架了一般,剧烈的疼痛感瞬间扭曲了他的那张脸。
“啊……”苏洛奕忍不住的惊呼出声音来,抬了抬手,想要挪动身子,不料他的手刚刚向上一扯,便牵动出一阵铁烤相撞的声音。他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睛迅速的在场中扫视一番。
最后他发现,他被人囚禁在一间石头室里,整个囚室内既有软床也有桌椅,布置的干干净净,而他的手脚也被锁链紧锁着,挪不开身子。
“喂!看好了吗?”一个不和谐的女声突然撞进他的耳朵,他顺着那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卧室的正中央站在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而那个女子此刻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眨也不眨,那一脸的兴奋和期待之色藏也藏不住。
“我……我……这是哪里……”苏洛奕张了张嘴角,忍着喉咙的灼热感艰难的说着。
长平公主下巴一扬,得意洋洋的走上前,一双簇新的鹿皮长靴便直接踩在苏洛奕的身上,苏洛奕全身的筋脉尽断,被她这么一踩,痛的皱起眉头,却没有再叫出来。
长平公主笑嘻嘻的蹲下身,又盯着苏洛奕瞅了瞅,嗤嗤的笑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洛奕缓缓的阖上眼睛,仿佛入定了一般。
“大胆!公主问话,你竟敢不回答!”旁边的衙役怒声喝斥道。
苏洛奕听到“公主”两个字,他眼皮微微眨了眨,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投射出一小方的阴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本公主在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长平公主也不生气,直接伸出她纤细的手挑起苏洛奕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公主!这个人敢袭击宁王殿下,他是个危险的人,别靠近他!”长平公主身边伺候的丫鬟离开出声阻止,万一长平公主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可要连累他们跟前站着的这些人了。
长平公主手下微微用力,捏紧苏洛奕的下巴,蔑视道,“有什么可怕的,他左不过就是韶羽哥哥的手下败将。韶羽能降服住他,本公主才不怕他呢。”长平公主话说到这边,脸色倏然一变,染上一丝的愠怒,转而又去看苏洛奕,“你不搭理本公主的话,本公主总有办法让你开口说话的。哼!”
长平公主恹恹的放开挑着苏洛奕下巴的那只手,伸手又去扯苏洛奕身上的铁链,伴随着铁链的哗啦声响,苏洛奕噗通一声,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一下子就又摔倒在地面上,显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长平公主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一般,便攥紧手里的那条铁链不停的拉着他,看到他皱眉难受的模样,她面上越是兴奋。
一翻下来,苏洛奕累的直喘气,最后只能依靠在石壁上,眼神冰冷默然,一动不动的看向长平公主。
“哼!看什么看!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公主看,本公主立刻让人挖掉你的眼睛!”长平公主哼哼唧唧瞪了苏洛奕一眼,“快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和那个王钱钱到底是什么关系?快说来!不然本公主就……让人再打你!”
苏洛奕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长平公主恨的牙痒痒,立刻冲到又扑到苏洛奕的边,紧紧的握起拳头,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吓唬苏洛奕。
从小霸道惯的长平公主,气坏了,别人的顺从只会被她当做是理所当然,她受不了苏洛奕哪怕是一点点的微弱反抗。
苏洛奕凉凉的看了看长平公主没有扬在半空中的拳头,清冷的眼眸里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
他刚才已经偷偷的想要运功,可是他的筋脉已经受损,根本运不出气。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浑身乏力,整个身子根本就撑不出力来。或许他除了筋脉受损外,他的武功……仔细回想他和白韶羽的历次交锋,他绝望的发现,那个他先前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人,却把他打的像只丧家狗一般的匍匐在地。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白韶羽的狡猾。
那个男人步步为营,他的每一步都带着深意和谋划。
他能够悄悄的混到她的身份;他能够取得她的信任;他还能够轻易的控制黄淑媛;最后,他终于让他妻离,子散,差点就家破人亡。
而现在,他成了龙翼国公主的阶下囚,而他却成了龙翼国的宁王殿下。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们两人身份来了个彻底的对换,这一回,他彻底的对自己失望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但他真的怀疑自己有继续下去的决心。
他或许永远都打不过白韶羽吧……至于,钱钱,她或许跟着白韶羽也不错,毕竟白韶羽不会亏待她。而他一个失败者,他真的有拥有她的权力吗?
苏洛奕心里泛起一抹冷笑,再次痛苦的阖上眼皮,等待长平公主拳头的落下。
“气死本公主了!你到底是回我一句话啊!”长平公主撅嘴抱怨着他的不配合,停在半空中的拳头扬了扬,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她站起身,恼怒的跺了跺脚,“你就跟我说下你跟那个王钱钱是什么关系,你会死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长平公主当时到茶馆的时候,从苏洛奕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沈钱钱的事情。她两既然是情敌,所以她的多搜集些情报。怀着这个目的,她当时趁着白韶羽离开,便让人把苏洛奕带了回来。
面对她的埋怨,苏洛奕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旁边跟在长平公主身边的那些人看见了,少不得要狗腿的上前去踹苏洛奕,苏洛奕像是打定了主意,任凭他们怎么踹,怎么踢,他都像干尸一般的依靠在墙壁边,一动也不动。
长平公主踯躅了一番后,双脚又忍不住的跺了跺,直接上前挥开别人。
啪!啪!!啪!啪!
小手左右开弓的扇了苏洛奕好几个响亮的耳光,这巴掌扇的极为熟练,绝对不像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苏洛奕因脸上戴着*,故长平公主虽然这么扇他,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印上什么红肿的印记,相反长平公主因为离得近,发现了这点疑惑,她又睁大眼睛,凑近了去看,发现他的耳畔后有着胶水的粘连的缝隙。
她奇了怪,疑惑的伸手去扯,结果,直接撕扯下苏洛奕脸上的那张*……苏洛奕因为脸上的*被撕开,他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长平公主手上的*,他漆黑如墨的瞳孔深了深,又继续的闭上眼睛。
长平公主手里捏着一张*,又愕然的睁大眼睛……这男人长的似乎很俊嘛?
在这安阳城时,韶羽哥哥要是排第一,那他就能排第三。第二的自然是她的皇兄了,倒不是因为她的皇兄真的长的很俊,只是因为她的皇兄真的很疼她。每个疼妹妹的哥哥都是很帅的!
有了这个发现,长平公主突然嫌弃般的把手中捏着的那张*往地上一扔。心情似乎又有些微微泛酸了。
为什么那个讨厌的女人有长得这么帅的两个男人为她打架,可她好歹是公主,长相也不差,为啥就没有男人为她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