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的山道 外 夜
毛泽东和周恩来站在雨中的山道上,一声不响地望着黑黢黢的山沟。
弯曲的山路上站着转移队伍的黑影,都在侧首望着身旁的山沟。
有顷,叶子龙大步走到毛泽东的跟前:“报告!驮电台的骡子摔到山沟里去了!”
毛泽东:“骡子还能活下来吗?”
叶子龙:“我看没希望了。”
毛泽东:“如果是我坐着骡子摔下去呢?”
叶子龙嗫嚅地:“这……”
毛泽东:“这说明我有先见之明!”
叶子龙理屈地:“是。”
周恩来:“立即派两个有经验的同志下到沟底,把电台找回来!”
叶子龙:“是!”转身快步走去。
毛泽东:“电台还能用吗?”
周恩来:“能!不过,需要检修。”
毛泽东侧耳听了听远方的枪炮声,说道:“恩来啊,你听,汪东兴他们还在虚张声势地吸引敌人呢!”
周恩来:“是!”
毛泽东:“可否让同志们站在雨中休息一会儿呢?”
周恩来:“行!前提是主席不准提出给林彪他们发报,询问三打四平的情况。”
毛泽东把头一扭:“那我们就继续走!”大步向前走去。
周恩来快走两步,紧紧挨着毛泽东向前走去。
王家湾高坡上 外 雨夜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汪东兴率部趴在全是雨水的掩体里阻击敌人。
突然,山后响起激烈的枪炮声。
汪东兴站起仔细听辨。
一个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近前:“报告!敌人绕到后山发起进攻!”
汪东兴断然地:“立即命令部队撤到山顶小庙休息!”
战士:“是!”
小河村 外 日
天低云暗,雨后的小河村静无一人。
叶子龙率淋得全身湿透的“三支队”走进小河村。
毛泽东身着雨衣,拄着他那根木棍与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等跟在队伍的后边走进小河村。
叶子龙快步走到毛泽东的身前,说道:“主席,小河村到了,同志们冒雨赶了一夜的路,可否下令休息?”
毛泽东:“行啊!”他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让你这么一说啊,困神就又找上身来了!”
叶子龙:“主席本来就是白天休息夜里办公嘛!”他看了周恩来一眼,“周副主席,您看……”
周恩来:“先下令做饭,让同志们吃饱了再走。”
叶子龙:“是!”他冲着毛泽东做了个鬼脸,“主席,白天睡觉的习惯得改一改了!”转身大步离去。
毛泽东:“调皮!”他看了看手表说道:“恩来,汪东兴为我们争取了整整十二小时,换句话说,敌人离我们至少有一天的路程了吧?”
周恩来:“主席,只能说我们把袭击王家湾的敌人抛下了一天的路程。”
毛泽东微微地点了点头。
刘戡临时指挥部 内 日
刘戡站在作战地图前,对照着手中的电文在察看,不时对黄河岸边的城镇做些军事标记。
有顷,一位通讯参谋手持电文走进:“军座!包抄王家湾的部队发来紧急电报。”
刘戡接过电文迅速看完,蹙着眉头凝思片刻,命令地说道:“立即给我接通胡长官!”
通讯参谋:“是!”他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喂!请立接延安胡长官……好,好!”他拿着话筒,“军座,胡长官的电话接通了!”
刘戡接过电话:“喂!我是刘戡,有重要情报向你报告。”
远方现出胡宗南接电话的画面:“刘军长,请讲!”
刘戡:“我军主力向东压去,追到黄河岸边,未发现保卫共匪首脑机关的共军。”
胡宗南:“在王家湾有什么收获吗?”
刘戡:“有!初步证明,此地就是共匪首脑机关的临时所在地。遗憾的是,他们提前一天撤离了!”
胡宗南:“王家湾的老百姓呢?”
刘戡:“跑到山里去了。”
胡宗南:“派部队进山搜,一定要从他们的嘴里掏出共匪首脑的去向。”
刘戡:“是!另外,我军从雨后的道路上发现,有大量的脚印沿着山路向西北方走去,怀疑是共匪首脑机关冒雨逃走留下的。”
胡宗南:“很好!能判断出具体的方位吗?”
刘戡:“能!是去小河村、天赐湾的。”
胡宗南:“好!我派侦察机去小河村的上空侦察。”
刘戡:“我立即命令部队奇袭小河村!”他挂上电话。
远方胡宗南打电话的画面消失。
刘戡走到作战地图前,把一面用纸剪的三角红旗插在小河村的上面。
小河村街道两旁 外 日
远远望去:“三支队”的同志们分站在街道两旁,兴高采烈地捧着搪瓷缸子在吃饭。
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蹲在一家窑洞前边吃边说。
毛泽东:“古人诗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昨天夜里,让敌人追得冒雨出走;今天上午,我们就在小河村大张旗鼓地吃起饭来了!”
任弼时:“主席,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毛泽东:“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雨中出走。”他吃了一口饭又问道:“恩来,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周恩来:“天赐湾!”
毛泽东:“多吉祥的名字,天赐湾!”
陆定一:“可惜啊,老天并不一定赐福于我们哟!”
毛泽东:“不要这样悲观嘛!连陕北的老百姓都说,我们共产党闹革命是天心顺,自然老天也会赐福于我们了!”
这时,远方长空传来隆隆的马达声。
周恩来本能地站起,循着马达声望去:
两架侦察机穿破低沉的阴云飞来。
陆定一站起身来眺望飞来的侦察机,自语地说道:“看!不赐福于我们的老天派侦察机来了!”
毛泽东站起身来望着飞机说道:“它是提前向我们报信来了,让我们快着离开小河村,那还不是赐福于我们啊?!”
大家听后忍不住地笑了。
叶子龙有点慌张地走到面前:“主席,您看我们是休息啊还是赶路?”
毛泽东指着周恩来:“问新任命的支队司令兼政委周恩来同志!”
周恩来:“子龙同志!立即向天赐湾转移。”
山梁上 外 日
一队长长的国民党军队走在泥泞的山梁上。特写:
国民党军队的军服依然是半湿的,他们背着长枪,一边啃着发了霉的馍一边议论。
“今天说共匪在延安,明天又说毛泽东在黄河边,我们从南跑到北,现在又从东跑到西,连个共匪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你们说冤不冤?”
“不冤!叫我说啊,谢天谢地没见着,要是见着了,我们就吃不上这馊得发霉的馍了!”
“那我们吃什么?”
“吃共匪的黑枣——枪子!”
这时,天空中飞来两架侦察机。
走在山梁上的国民党军边看边骂:“就是这些不下蛋的鸡(飞机)搞的,把我们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山梁上 外 雨夜
一队长长的国民党军队冒雨行进在山梁上,一个个淋得像落汤鸡似的。
突然,前边传下了命令:“陕着走!翻过这座山梁以后,赶到前边那座山梁上休息!”
行进中的国民党兵又相继发起了牢骚:
“望山累死马,赶到前边那座山梁上就到后半夜了!”
“就是嘛,在这儿休息不好吗?”
“在当官的眼里看,不好!”
“为什么?”
“因为在前边那座山梁上有米脂的婆姨等着他们呢!”
雨夜中响起一阵笑声。
山路 外 雨夜
“三支队”冒雨快步行进在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泥泞的山路上,一个个都惊诧地侧过头望着对面的山梁。
透过雨雾可见:对面山梁上燃起一堆堆篝火,清晰可辨国民党军队的笑声和说话声。
毛泽东拄着那根木棍边走边看对面山梁上的篝火,似在想着什么。
周恩来紧紧挨着毛泽东,小声地对前面的同志说:“传达我的命令,不准说话,快步前进!”
接着,行进的队伍中一个传一个地说道:“不准说话,快步前进!”
任弼时走上前来,小声地:“恩来,我们怎么和敌人走到一起了?”
周恩来小声地:“不知道。”
恰在这时,叶子龙快步走到跟前,十分慌张地说:“主席,向导迷路了!”
毛泽东一怔,很不高兴地说:“参谋长,我们怎么走啊?是不是要在这里睡一觉?”
叶子龙尴尬地:“这、这……”
周恩来断然地:“赶快通知部队,停止前进,等候命令。”
叶子龙走到队尾小声地说:“停止前进,等候命令。”
随着“停止前进,等候命令”的传递,行进的队伍逐渐停在了雨夜中的山路上。
任弼时小声地说:“叶子龙!你要好好地保护主席,万一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毛泽东:“弼时同志,出不了问题。再说,真的出了问题,拿他是问又有什么用呢?”
陆定一:“主席,那我们也不能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停止前进啊!”
毛泽东:“可以停止前进!”
任弼时:“真的要在这里休息?”
毛泽东:“对!”
任弼时:“这太危险了!”
周恩来:“盲目地前进更危险!”
毛泽东:“恩来说得对!”他指着对面山梁上的篝火说:“一、敌人离我们这样近而不采取行动,说明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二、隔了一座山,外加下面这一条沟,就像隔了一个世界。”
周恩来:“这恰好说明敌人没有群众,如同瞎子、聋子,在山上山下乱窜乱撞!”
陆定一:“万一我们的骡马叫声被敌军听到了呢?”
恰在这时,一道闪电引来一声炸雷,回响在两座山梁之间的山谷中。
夜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毛泽东笑着说:“定一同志,用不着担心了,这雷声和雨声盖过了我们的骡马叫声!”
周恩来:“子龙同志,派出问路的向导了吗?”
叶子龙:“派出去了!”
毛泽东:“好!我们就站在这里休息,看着对面山梁上的敌人像我们一样挨雨淋!”
对面山梁上 外 雨夜
国民党军队无处躲藏,任凭暴风骤雨的吹打,围着一堆堆渐渐熄灭的篝火骂娘。
一个山东兵大骂:“俺日当官的他娘!他们躺在**搂老婆,让俺们站在山头上让风吹、让雨浇!”
一个陕西兵骂道:“下辈子再转人啊,天天给个婆姨抱着也不当兵了!”
一个内蒙古兵骂道:“骂个球!明天连长毛的馍都没得吃了,还靠什么打共匪!”
一道闪电又引来一声炸雷。
一个国民党兵跪在大雨浇过的山梁上大声说:“雷公啊,你可要长眼睛啊,千万不要把我劈了,我家里还有一个瞎了双眼的老娘亲啊!……”他说罢号啕大哭。
山路 外 雨夜
夜空中依然是狂风斜雨、电闪雷鸣。
“三支队”的同志们依然站在风雨中,望着对面那黑黢黢的山梁。
毛泽东拄着那根木棍站在风雨中的山路上,任凭风吹雨打,一动不动,似在想些什么。
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等迎着风雨而立的不同特写。
叶子龙快步走来,高兴地:“主席!向导问清了路,天赐湾就要到了。”
毛泽东:“好!你和向导带路,立即出发。”
叶子龙:“是!”近似小跑地向前走去。
有顷,前面的队伍前进了。
毛泽东高兴地:“走!到天赐湾休息。”他说罢与周恩来沿着山路大步走去。
任弼时快走两步:“主席,你真的想在天赐湾休息?”
毛泽东:“对!”
任弼时:“恐怕不行吧?”
毛泽东:“为什么?”
陆定一走上来插话:“方才叶子龙同志不是说了嘛,天赐湾就要到了!”
毛泽东:“那又怎么样呢?”
周恩来:“敌人离天赐湾也不远啊!”
毛泽东:“你们说敌人冷不冷?”
任弼时:“和我们一样冷!”
毛泽东:“敌人饿不饿?”
陆定一:“至少是和我们一样饿!”
毛泽东:“着哇!他们也需要吃饱、穿暖以后追我们。到那时,我们也有了精力再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周恩来:“恐怕没有像主席说的这样乐观吧!”
毛泽东:“那就等着瞧吧!”
天赐湾窑洞 内 日
远处不时传来机枪、步枪和手枪的响声。
周恩来站在窑洞中央严肃地说:“同志们!敌人距离天赐湾只有七八里路,因此,我要求你们坚定、沉着,服从指挥,要不惜一切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
叶子龙:“请周副主席放心,我们根据您的指示进行了战斗编组,大家已经分头进入阵地,控制了制高点,决心用鲜血和生命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
周恩来:“好!除留一部电台工作外,所有的同志都要整装待发,随时冲上前线!”
叶子龙:“是!”
毛泽东:“你立即派人赶到前线,就是敌人走到你们的鼻子底下,只要不是主动发起攻击,任何人不准开枪!”
叶子龙:“是!”
天赐湾高地 外 日
云开雾散,烈日当头。
“三支队”全体指战员依次趴在掩体中,被烈日烤得大汗淋淋,不停地擦着汗水。
一个指挥员透过掩体的小孔往山下一看:
山沟里的国民党兵赤着上身在晒军装,有个别的索性光着屁股晒军装。
突然,沿着山路驶来一辆美式吉普车,停在路旁,走下一个中级军官。他拔出手枪,冲着空中打了一梭子子弹。
枪声在空谷中回响,久久不散。
山上我方指挥员转过身来,小声地命令:“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趴在掩体中的指战员端起了长枪,拿起了手榴弹。
指挥员转过身去,通过掩体的小孔再向山下望去:
赤身**的国民党兵匆匆穿上军装,拿起了武器。
天赐湾窑洞 内 日
毛泽东指着地图说道:“都不要紧张,敌人向山上来,我们立刻就走;敌人顺着山沟走过去,我们就住下。”
任弼时:“同志们都希望主席立即离开天赐湾,向安全的地方转移。”
毛泽东:“哪里安全呢?天晓得!北面是毛乌素大沙漠,我们不去,敌人就更不敢去。”
周恩来:“我同意主席的分析。敌人是机械化部队,他是绝不敢进入沙漠的。”
毛泽东:“我估计,敌人并未发现我们,因此,中午十二点以后可能要退。”
任弼时:“那我们就托主席的吉言了!”
恰在这时,叶子龙拿着一份电报走进,兴奋地:“主席!好消息,好消息……”
毛泽东:“不要这样一惊一咋的,说!”
叶子龙:“我们破译了刘戡发给胡宗南的电文。刘说追到了毛乌素大沙漠边上了,也未见到一个共匪,建议停止西进,向保安方向搜索!”
任弼时微微地摇了摇头,感叹地说:“主席真是料事如神,自愧不如啊!”
叶子龙:“还有呢!”
周恩来:“快说!”
叶子龙:“埋伏在山上打阻击的同志来电话说,敌人已经通过尖山一带向保安方向去了。”
毛泽东学着诸葛亮的样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摇着头说:“这场‘空城计’唱得好险啊!”
胡乔木:“那主席为什么还要坚持唱下去呢?”
毛泽东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处于胡宗南和马鸿逵防线的接合部。胡马一向勾心斗角,矛盾很深,各人都想保存实力,削弱对方,所以他们谁也不想来,让我们钻了空子。”
任弼时:“主席说的在理,不过嘛……”
毛泽东:“像这样的‘空城计’还得唱!”他说罢有三分得意地哼着《空城计》的唱段走进了里面的那孔窑洞。
周恩来等看着毛泽东的样子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马家窑洞门前 外 晨
毛泽东在院子中很有兴致地打太极拳。
马大爷的孙子站在一边一招一式地学打太极拳。
马大爷从院子外边走进来,看见孙子学毛泽东打太极拳的样子笑了。
毛泽东收拳平身,冲着窑洞大声说:“叶参谋长!把收音机搬到门口来。”
叶子龙走出窑洞:“为什么啊?”
毛泽东大声地:“我李得胜要在窑洞门口听胡宗南在胡说些什么!”
叶子龙从窑洞中搬出一架收音机放在窑洞门前,拧开收音机的开关。
毛泽东:“把声音拧大一些!”
叶子龙:“是!”他调了调音量。
有顷,收音机中传出话声:“……在国军的追击下,共匪东窜西逃,溃不成军,共匪头子周恩来受了重伤,毛泽东下落不明,据云他们抬着受了重伤的周恩来等共匪头子,已经退向荒无人烟的毛乌素大沙漠中。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饿死、渴死在沙漠之中……”
叶子龙:“一派胡言!”他“啪”的一声换了一个台,是秦腔《大登殿》唱段。
毛泽东笑了:“不听胡言听秦腔!参谋长,收发电报的电线架好了吗?”
叶子龙:“放心,同志们连觉都没睡,搞了整整一夜,全都架好了。等一会儿啊,电报就像雪片似的飞来了!”他说罢转身走进窑洞里去。
毛泽东看着好奇的马大爷和孙子,指着收音机说道:“来!离近些听。”
马大爷走到跟前边看边问:“这里边有人吗?”
毛泽东:“没人。”
马大爷的孙子:“有!爷爷,你听,还是个婆姨在里边唱呢!”
毛泽东开心地笑了,他摸着马大爷孙子的头说道:“对!这里边是陕西的婆姨在唱。不过,唱的却是住在山西汾河湾旁边窑洞里的婆姨王宝钏的事。”
马大爷的孙子:“你能把这个婆姨从匣子里变出来吗?”
毛泽东:“我没有这个本事,等你长大了,说不定你能把这个婆姨变出来。”
马大爷的孙子:“真的?”
毛泽东:“真的!”他再次开心地笑了。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毛泽东下意识地向门外望去:
汪东兴全身武装地走进院中。
马大爷拍了一下孙子的头,说了句:“出去玩吧!”祖孙二人快步离去。
汪东兴走到近前行军礼:“报告!我胜利完成阻击敌人的任务,现正式归队!”
毛泽东:“部队有多少伤亡?”
汪东兴:“只有一名战士负伤。”
毛泽东:“很好!王家湾的乡亲们呢?”
汪东兴:“听说陆续返回了家园。”
毛泽东:“李大爷一家三口好吗?”
汪东兴沉重地:“听说他们一家三口再也回不了自己家的窑洞了。”
毛泽东大惊:“为什么?”
汪东兴:“胡宗南的军队进占王家湾以后,随即派出军队搜山,不少躲在山里的老乡被赶到了山下。经过严刑拷打之后,李大爷就成了他们追查您的主要嫌疑人了……”
(随着汪东兴的话声渐渐化出……)
大榆树下 外 日
远天阴云滚滚,大山的后面响着沉沉的闷雷。
榆树的枝权上垂下一根长长的绳子,下边是一条板凳。
板凳的前边是被五花大绑的李大爷。镜头远推:
三个国民党兵端着三枝长枪,把明晃晃的刺刀对准李大爷的胸膛;
一个国民党上尉凶神恶煞似的站在旁边;
几十名老百姓被反捆着双手低头不语;
李大娘领着孙子站在人群之中;
老百姓的身后是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严密地围成一圈。
上尉军官:“老头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再不说毛泽东、周恩来这些共匪头子去什么地方了,我就用你眼前的刺刀把你的嘴撬开!”
李大爷昂首望天,一言不发。
上尉军官:“痛快点,你到底是说啊还是不说?”
李大爷:“我不知道说什么。”
上尉军官:“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说毛泽东、周恩来这些共匪头子去什么地方了。”
李大爷:“你就是把我处死,我还是不知道!”
上尉军官:“来人!”
两个国民党大兵从后面走过来。
上尉军官:“学着洋人的办法,把他吊死在这棵榆树上!”
两个大兵应声:“是!”接着,他们二人把李大爷架在了板凳上。
“爷爷!”李大爷的孙子一声尖叫,飞快地跑到板凳前边,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李大爷的双腿。
李大爷:“孙子,不要哭,快去奶奶那里把那瓶酒拿来。”
孙子:“是!”他转身一看:
李大娘拨开人群,一边从怀里掏出毛泽东送的那瓶茅台酒一边走来。她双手捧酒递在额前:“老伴儿,你先喝!”
李大爷双手接过这瓶茅台酒,拧开瓶塞,嘴对嘴地喝了两口,然后俯身交给孙子,关切地问道:“孙子,你知道这瓶茅台酒是谁给的吗?”
孙子:“知道!”
李大爷:“你能让爷爷看着你喝一口茅台酒吗?”
孙子:“能!”他说罢嘴对着嘴一气喝干了这瓶茅台酒,双手捧着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说,“爷爷,我、全都把它……喝、光了……”
李大爷:“好样的!告诉爷爷,你长大了听谁的话?”
孙子完全醉了:“听、爷爷的话……”他突然大声地喊道:“我听……毛主席、的话!……”他狂笑着举起了酒瓶,朝着上尉军官的头部掷去。
上尉军官惊叫一声,用左手捂住了额头,只见:
军官额头上顺着手指淌下了殷红的鲜血。
喝醉的孙子摇晃着身子大声笑了起来。
军官举起手枪,“啪”的一声,子弹射进了孙子的胸膛。
孙子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孙子!”李大爷和李大娘同时扑在孙子的遗体上。
军官大声狂叫:“把他给我吊死!”
两个大兵强行把李大爷架在板凳上,把绳索套在了李大爷的脖子上。
上尉军官走过来,用力踢倒板凳。
李大爷悬空吊在老榆树上。
李大娘边说“我和你们拼了!”边朝着上尉军官扑过来。
上尉军官把身子向旁边一闪,又扣响了扳机。
随着枪响,李大娘倒在了血泊中……
(画面渐渐隐回马家窑洞门前……)
马家窑洞门前 外 日
毛泽东无限悲愤地眺望远天。
这时,山上传来原生态的陕北民歌声:“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汪东兴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毛泽东小声地说:“我应该向您汇报了!”
毛泽东低沉地说道:“不急,你先吃饭、休息。”他说罢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了窑洞。
马家窑洞 内 日
一张八仙桌摆在窑洞中央,上面铺着一张作战地图。
毛泽东神态严肃地吸着烟,与表情严肃的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分坐在桌子的四面。
胡乔木和叶子龙坐在炕沿上旁听。
任弼时的手中拿着一叠电报,有些激动地说道:“这出‘空城计’一演,牵动了全国各个战场上的指挥员,大家发来电报,询问党中央和主席的安全。”
陆定一挥动着手中的一份电报说:“连远在平山西柏坡的朱老总和少奇同志都发来急电,询问主席的下落和恩来同志负伤的情况。”
毛泽东蹙着眉头:“这都是敌人的电台造的谣嘛,以中央的名义发份电报解释一下,不就风平浪静了嘛!”
周恩来:“关键是不能再唱这样的‘空城计’了!”
毛泽东:“难免!”
周恩来:“我和弼时同志研究过了,唱这出‘空城计’的根本原因,是中央周围无兵可调,只能被动地钻山沟。”
任弼时:“如果彭总在,他不仅可以保卫中央的安全,也可以用实力调动敌人远离中央。”
毛泽东:“我预先声明,决不赞成用保卫中央的名义调回西北野战兵团。”
周恩来:“那就把陈谢纵队从晋南调到陕北来嘛!”
任弼时:“我赞成恩来的提议!”
毛泽东:“二比一,你们是多数,我服从。”
周恩来:“你看何时下令调陈谢纵队来陕北呢?”
毛泽东沉吟片刻:“先让他们休整一个时期,七月一日下令西调。”
周恩来:“好!下边,再议一下中央办公的地点是留在天赐湾呢,还是另选地方?”
毛泽东断然地:“回小河村!”
任弼时与陆定一等人听后愕然。
毛泽东吸了一口烟,说道:“在小河村吃饭的时候,我就留意了,比较适合中央暂住、办公。”
任弼时:“我们还沿着这条唱‘空城计’的原路返回啊?”
毛泽东:“对!敌人到过小河村了,会误认为我们不可能再去小河村。因此,小河村是安全的。”
周恩来:“我赞成!这正如敌人的炮弹落过的地方最安全一样。”
毛泽东:“就这样定了!休息两天,准备搬家。”
这时,一位机要员走进,把一份电报交给叶子龙。
叶子龙看罢说道:“主席……”
毛泽东:“说吧!”
叶子龙:“林彪和罗荣桓发来电报,除去询问中央的安全情况外,主要的是想请主席去佳木斯……”
毛泽东把手一挥:“不必再说这些了!他们讲到三打四平的事了吗?”
叶子龙:“没有。”
毛泽东不悦地:“请他们立即电告中央军委!”
马家大院中 外 日
毛泽东与汪东兴在院中缓缓踱步,认真交谈。
毛泽东:“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汪东兴:“吃饱饭,睡个好觉就恢复过来了。”
毛泽东:“刘戡的部队寻找中央前委机关,在王家湾扑了个空,现在从小河村向延安方向撤走了。我想再给你一个连的兵力,尾追敌人,再打一仗怎么样?”
汪东兴:“你下命令,我什么仗都敢打!”
毛泽东笑了:“我看你很勇敢,能打仗。王家湾一仗是阻击战,你敢于面对敌人以小量部队阻击了大量的敌人,仗打得漂亮。这次任务是采取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还是以小部队插到敌后去,在安塞、延安之间袭击敌人,让敌军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不得安宁,疲劳不堪。”
汪东兴:“行!没问题。”
毛泽东:“一方面给刘戡造成错觉,搞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部队与他周旋;另一方面也是在实战中锻炼我们的警卫部队,以便更好地保卫党中央。你看如何?”
汪东兴:“行!我看还是带一个加强排就够了,兵力如果不足,我还可以同各地游击队取得联系,配合行动。”
毛泽东:“这次是插到敌后独立行动,兵力不足,打不痛敌人,还是带一个连去。”
汪东兴:“听主席的!”
毛泽东:“一路上要机智灵活,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走,走到一定时候寻找机会再打。”
汪东兴:“行!”
毛泽东:“你这次离开支队单独行动,还要注意依靠群众支援。敌占区人民的生活很艰苦,你们在与敌人周旋的空隙,还可以搞点群众调查。”
汪东兴:“请主席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毛泽东:“把电台、骑兵带上,一定要保持和我们联系。”
汪东兴:“我这就去准备,争取明早出发。”
毛泽东:“不急!一同吃午饭,然后再和恩来、弼时、定一同志报告一下,看他们还有什么意见。”
汪东兴:“是!”转身走去。
毛泽东驻足院中眺望远天,陷入沉思。画外音:
“三打四平的战斗开始了吗?陈明仁这员大将又如何守四平呢?……”
双城大街 外 日
一辆军用吉普车穿行在大街上。化人车内:
罗荣桓和刘亚楼坐在后排车座上,亲切地交谈着。
刘亚楼:“罗政委,你刚刚从苏联动完手术回来,罗生特大夫再三叮嘱,一天的工作不得超过三个小时。可是你呢,为了三打四平的事,又从哈尔滨赶到了双城。”
罗荣桓:“不要全都听医生的,他们出于职业的原因,常常把病人的病看得过重了一些。再说,林总自抗战初期挨了阎锡山部下的一枪之后,身体也一直不好嘛!”
刘亚楼:“是啊!他自打出任东总司令兼政委、书记以后,每天关在屋里,骑坐木椅,双肋伏在椅背上,面对满壁军用地图,一坐就是大半天。”
罗荣桓:“这是他每日的功课。我曾多次戏称,这是林总的重点主义。”
东总作战室 内 日
林彪骑坐在木椅上,双肋伏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一幅四平市简图。
四平市简图特写:
一条铁路把四平分为东、西两块,习称东区、西区,在不同的建筑上标有不同的军事符号。
林彪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四平市简图,渐渐幻化出激战的战火吞噬了四平简图,然后又渐渐隐去。
林彪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彪的视线移向四平市的西区,渐渐幻化出激战的战火吞噬西区的画面,然后又渐渐隐去。
林彪的视线移向四平市的东区,渐渐幻化出激战的战火吞噬东区的画面,然后又渐渐隐去。
林彪微微地点了点头。
罗荣桓和刘亚楼在参谋处长苏静的带领下走进作战室。
罗荣桓、刘亚楼一见林彪坐骑木椅的样子,相视一笑。
苏静:“林总,罗政委和刘参谋长到了!”
林彪站起身来,客气地:“请坐!”
罗荣桓、刘亚楼分别落座。
苏静分别端上三杯咖啡:“请喝缴获的战利品咖啡!”他旋即退下。
罗荣桓首先端起咖啡杯,小饮了一口,幽默地说:“味道不错嘛!”
接着,刘亚楼端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用心品了品,说道:“的确是不错哟!”
林彪端起咖啡杯,说道:“这要感谢美国这个运输大队长!”他饮了一口又说,“请罗政委来的目的就是一个,为夏季攻势第二阶段攻打四平定盘子!”
罗荣桓:“还和过去一样,先请林总讲!”
林彪走到东北九省地图前面,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讲道:“四平是辽北省的首府,位于沈阳、长春之间,又在中长铁路与郑梅铁路之交会点上,是东北中部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
罗荣桓说道:“如果我们能攻占四平,将陷长春、沈阳于更加孤立的地位。”
林彪:“我精确地计算过了,守备四平的国民党军主要是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和第八十八师,以及第十三军的第五十四师两个团和辽北保安司令部两个团,总兵力约两万人。其中,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和第八十八师在怀德遭我军重创,一时难以恢复战斗力。”
罗荣桓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机!”
刘亚楼:“我刚才接到辽吉纵队邓华司令的报告,据他们的侦察,四平守敌为三万五千余人……”
林彪不耐烦地:“一纵司令李天佑来电也称有三万五千余人之说,但约有两万人是肯定的。”他沉吟片刻,“我们的作战决心,是建立在实有敌人基础之上的!”
苏静走进:“报告!一纵司令员李天佑和政委万毅发来急电,请求一纵作为三打四平的主力!”
林彪:“很好!”
苏静:“同时,李天佑司令要求亲自来双城请战!”
林彪:“罗政委,你的意见呢?”
罗荣桓微微地点了点头。
双城东总大院 外 晨
这是一座典型的东北城市大院:宽阔,有花木。
李天佑边走边说:“林总,一纵是红军的老班底,跟着您打过许多著名的战役,指战员们听说要三打四平,纷纷来到纵队司令部请战,要求担任主攻。我和政委万毅同志商量多次,决定由我来双城,当面向您请战!”
叠印字幕:东北民主联军第一纵队司令员 李天佑
林彪边走边听,沉默不语。
李天佑:“林总,您就批准一纵的请求吧!”他说罢从口袋里取出一叠文稿,“这是一纵各级指战员写给您的请战书,以及攻打四平的各种设想。”
林彪接过这叠文稿放进口袋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一纵的战斗力,我是从不怀疑的;但是,你们对守敌的了解有多少呢?是两万人,还是三万五千人?”
李天佑:“从敌人那里传出的数字有真有假,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四平守敌的主力是第七十一军的八十七师和八十八师,他们遭我重创不到二十天,就是补满名额,也是乌合之众,没有多少战斗力。”
林彪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天佑:“由于守城部队新兵多,粮草不足,军心恐慌,四处抢掠,搞得民怨沸腾,老百姓不分白天黑夜向城外跑。”
林彪:“四平是东北中等城市,有着坚固的城防,你们将如何攻城呢?”
李天佑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一纸文稿:“这是我纵商定的攻城方案,请您审定!”
林彪停下脚步,接过这纸文稿认真地看了起来。
东总指挥部 内 夜
林彪:“经过缜密研究,东总决定发起三打四平的战役。下边,由参谋长刘亚楼同志发布作战方案!”
刘亚楼走到作战地图前,拿起教鞭指着作战地图讲道:“根据对敌情的判断,东总决定调集第一纵队三个师、辽吉纵队三个师、第六纵队一个师及炮兵司令部第一团(欠第二营)、第二团(欠第三营)、第四团四个连,共有榴弹炮十八门、野炮二十九门,由第一纵队司令员李天佑统一指挥攻击四平。”
李天佑站起:“是!”
林彪:“为什么要把六纵第十七师调给你呢?他们在德惠攻坚战中积累了攻城的经验。记住:作为预备队使用。”
李天佑:“是!”
刘亚楼:“鉴于四平以铁道为界分东西两区,首先歼灭路西之国民党军,尔后再歼灭路东之国民党军。为此,对四平的攻击应选择三个方向:一是从西南,二是由西北,三是在城东。”
林彪:“这个决心的主要依据是:路西工事多而且坚固,又是敌第七十一军军部所在地,首先打掉这个强点,其余就会迎刃而解!”
刘亚楼:“为了确保四平攻坚战的顺利进行,东总决定以第三纵队、第四纵队(欠第十一师)、第六纵队(欠第十七师)独立第二师位于西丰、西安、叶赫站等地,准备打击由沈阳沿中长铁路北援之敌;以南满独立第二师进至开原以南中固地区牵制国民党军;以独立第一、第三、第四师及东满独立师、西满骑兵师,牵制并阻击由长春南下增援之国民党军!”
林彪:“这是围点打援!我希望把四平攻坚战发展成一场大战,收一石二鸟之效。”
罗荣桓:“如果四平这一仗打好了,它将为今后攻夺长春、沈阳打下有利的基础,东北战局从此根本改变。天佑同志,我真想借你的名字啊,天佑东总,攻占四平!”
李天佑:“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林彪:“你立即赶回一纵指挥部,与万毅、邓华等同志商定攻打四平的作战方案,报给东总审批!”
李天佑:“是!”
罗荣桓:“同时,要加强对守敌的侦察,一定要做到敌变我也变!”
李天佑:“是!”
四平 陈明仁作战室 内 日
远方隐隐传来枪炮声。
肩扛中将军阶的陈明仁坐在太师椅上,喷吐怒火的两眼死死地盯在四平作战地图上。
叠印字幕:国民党军第七十一军军长 陈明仁
陈明仁的旁边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一部电话。
有顷,一位年长的理发师傅拿着工具走进,胆怯地问道:“陈长官,您在什么地方理发啊?”
陈明仁:“就在这儿!”
理发师傅一怔:“在什么地方洗头呢?”
陈明仁:“不洗了!”
理发师傅一惊:“那……理什么发型呢?”
陈明仁把军帽一摘,往桌上一摔:“剃光头!”
理发师傅惊得“啊”了一声,忙问道:“什么?您、您要剃光头……”
陈明仁:“对!”
理发师傅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陈长官,这剃光头就更要洗头了,不然……会把头皮剃破的。”
陈明仁:“少哕嗦!只要不把脑袋剃下来就行。”
理发师傅吓得颤抖了一下,然后把白白的罩巾围在陈明仁的脖子上,转身取来一把剃头刀,在手面上试了试,复又在一块黑砂布上来回蹭剃头刀,发出“嚓嚓”的响声。
陈明仁依然盯着作战地图一声不吭。
理发师傅拿着剃头刀走到跟前,颤抖地说:“陈将军,我、我开始剃了……”
陈明仁:“你怎么这样哕嗦啊,剃!”
理发师傅举起拿着剃头刀的右手,对着陈明仁的头相面,接着,他又伸出左手轻轻抚摸陈明仁的头发……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理发师傅吓得一哆嗦,右手中的剃头刀掉在了地上。
陈明仁拿起电话:“喂!你是谁啊?”
远方现出身着病号服的杜聿明倒在病**打电话:“我是光亭!子良兄,你在做什么?”
陈明仁:“我在剃头!”
杜聿明:“大战在即,你剃什么头啊?”
陈明仁:“我为了表示与四平共存亡的决心,自我起,所有将佐全部剃成光头!”
杜聿明:“这……”
陈明仁:“请你转告校长:成功成仁,在此一举!如果我陈明仁丢掉了四平,就请光亭兄把我项上人头割下来,献给校长!”
杜聿明:“言重了!言重了……子良兄,时下四平的布防情况如何?”
陈明仁:“四个字:固若金汤!”
杜聿明:“我第五十三军的榴弹炮营、第十二保安区第十七团、辽宁保安第一团、东北保安第五十二团、步兵独立第四团、装甲车第六十团第五连等部队准时到位了吗?”
陈明仁:“到位了!连同我七十一军两个师和其他先期到位的部队,合计三万五千余人。”
杜聿明:“好!如遇危难,我随时加派驻守沈阳、长春的国军由南北对进!”
陈明仁:“谢杜长官!今天,我准备把内子送往沈阳。如弟成仁,请校长把我的儿女抚养成人。”
杜聿明:“又言重了!”挂上电话,随即画面隐去。
就在陈明仁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弟弟陈明信走了进来,用心地听陈明仁打电话。
叠印字幕:第七十一军特务团团长 陈明信
陈明仁放下电话,命令地:“剃!”
理发师傅:“是!”
陈明信走到跟前:“哥,嫂子行前还想见你一面。”
陈明仁:“不见!让她立即飞沈阳。”
陈明信:“是!”
陈明仁:“通知所有守卫四平的军政大员,今晚在军部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陈明信:“是!”转身退出。
陈明仁:“开始剃头!”
理发师傅:“是!”
第七十一军指挥部 内 夜
陈明仁全副戎装,在随从马弁的簇拥下走进指挥部。他巡视一遍与会者,有意地问道:“辽北省刘翰东主席到了吗?”
身着长袍马褂的刘翰东站起:“卑职刘翰东在!”
陈明仁:“时下是国难出英雄的时刻,如果你的属下在四平保卫战期间出逃,当狗熊,我将格杀勿论!”
刘翰东:“是,是……”
陈明仁:“你作为辽北省的省主席,必须保证守卫四平将士的吃饭、救护等工作。”
刘翰东:“卑职一定尽力!”
陈明仁:“不是尽力,而是必须保证!”
刘翰东:“是,是……”
陈明仁:“下边,由我亲自下达守卫四平的作战任务!”他转身走到作战地图前,指着作战地图讲道:“此次守卫四平计分为五个守备区,兵力部署是:第一守备区守备部队为第七十一军之第八十七师,欠第二百六十团,由师长熊新民负全责!”
肩扛少将军阶的熊新民站起:“是!”
陈明仁:“第二守备区守备部队为第十三军第五十四师大部,由师长宋邦纬负全责!”
肩扛少将军阶的宋邦纬站起:“是!”
陈明仁:“第三守备区守备部队为第十二保安区第十七团,由该团团长负全责!”
一位上校团长站起:“是!”
陈明仁:“第四守备区守备部队为第七十一军第八十八师,由师长彭锷负全责!”
肩扛少将军阶的彭锷站起:“是!”
陈明仁:“第五守备区,也是核心守备区,为第七十一军特务团,由特务团团长陈明信负全责!”
陈明信站起:“是!”
陈明仁:“另外,第七十一军榴弹炮营、第五十三军榴弹炮营、第八十七师山炮营,分别协助各守备区作战。诸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陈明仁:“四平城内城外构筑了独立据点,以纵横交错的交通网相联结,建立起半永久性的防御体系。缺少空军、重火力的共匪想攻破四平,犹如痴人说梦!但是,作战中如有临阵脱逃者,无论是将士还是政要,当场枪毙!”他说罢摘下军帽往桌上一摔,露出光头。
定格 叠印字幕:
第二十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