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1 / 1)

解放 王朝柱 7371 字 2个月前

孟良崮山坡上 外 日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乐声中,在华东野战军指战员高喊着“歼灭七十四师!活捉张灵甫”的杀声中,以及敌我双方攻守交战的枪炮声中叠印一组画面:

孟良崮的坡上、坡下全是拿着枪向孟良崮冲锋的华东野战军指战员;

孟良崮山坡上全是向后倒退着节节抵抗、或举手投降的七十四师官兵;

孟良崮山坡上遍地都是战死者的尸体以及丢弃的枪枝……

何副团长一马当先,带着特务团一边射击一边高喊“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前仆后继地向孟良崮山顶冲去……

山洞中 内 日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乐声、枪炮声、喊杀声中缓缓摇出一座山洞:

这是一座三面石壁、一面有口的山洞,面积较大,黑黢黢的。洞内隐约可见:

张灵甫以及七十四师部分将领十分沮丧地散坐在地上。

有顷,张灵甫缓缓站起,像个醉汉似的走到洞口,把头向洞外一探:

“啪、啪……”一梭子冲锋枪子弹连续击中洞口石壁,溅起几处火花。

张灵甫倏地把头缩回,侧耳细听:

洞口外“歼灭七十四师!活捉张灵甫!”“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等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地袭来。

张灵甫转身走回洞内,无力地命令:“全体起立!”

坐在地上的七十四师部分将领相继站起身来。

张灵甫:“这是我向诸位同仁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向党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洞中的将领低头不语。

张灵甫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给校长发的最后一份电文,我念完之后,同意的就举起右手,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职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张灵甫念道:“校长:我七十四师与数倍于我之敌血战两昼夜,官兵伤亡殆尽,至此无力再战。为了不辱党国使命,发电后我等集体自杀,以报答委座知遇之恩。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

“副师长蔡仁杰!”蔡仁杰举起右手。

“五十八旅旅长卢醒!”卢醒举起右手。

“副旅长明灿!”明灿举起右手。

“团长周少斌!”周少斌举起右手。

“参谋处长刘立梓!”刘立梓举起右手。

山洞外面 日

何副团长带着特务团全体指战员像潮水般地涌到了孟良崮的山顶,团团围住了洞口。每个人都将枪口指向了这座山洞口,大声喊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啪啪……”一梭子子弹从洞口中射出。

连指导员邵志汉等中弹倒在了洞前。

“邵指导员!”几个战士扑上前去。

何副团长拔出手枪:“不缴枪,就叫你灭亡!”他带头向洞中打出一发子弹。

接着,特务团的指战员端着枪向着洞口射出了无数颗复仇的子弹……

孟良崮战场 外 日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乐声中叠印欢腾的战场:

华东野战军参加孟良崮战役的指战员沸腾了,他们欢呼着,相互拥抱着,有的对天空放枪……

同时,送出男女声画外音。

男声画外音:“孟良崮战役结束了!华东野战宰在付出巨大伤亡的情况下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全歼整编七十四师师部、第五十一旅、第五十七旅、第五十八旅全部及整编第八十三师第十九旅一个团,总计三万二千余人。”

女声画外音:“缴获山炮和野炮二十八门、步兵炮及战防炮十四门、各种口径迫击炮二百三十五门、轻重机枪九百五十七挺、长短枪九千八百二十八枝、火箭筒四十三具、枪榴筒及掷弹筒六十一具、各种炮弹七千二百零二发、各种枪弹二百零八万发、汽车三台、马一千三百九十七匹、电台二十八部,击毁击伤坦克和装甲车四辆……”

山村场院 外 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化作鼓乐声,欢庆胜利的枪声化作鞭炮声。

同时,孟良崮大捷的战场化作山村场院,沸腾的指战员化作庆祝胜利的军民;

挂在榆树上的鞭炮响个不停;

敲锣打鼓、吹奏唢呐的民间乐手们尽展其才;

场院中耍狮子、玩龙灯、踩高跷、跑旱船、骑驴等一些化了装的男女喜笑颜开,各显神通;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战士在前面高高举着白幡,上书:请看被我军击毙的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

在高举白幡的战士后面是:

秀兰头上戴着白纸扎的花,愤怒地拉着一辆小推车;

刘大爷推着那辆小推车,特写:

张灵甫的遗体躺在小推车上。

前来看热闹的军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争着向张灵甫的遗体上吐唾沫。

围观的军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皮定均带着几名指挥员走进圈内看热闹。

皮定均大步走到刘大爷跟前,伸出双手示意停下。

刘大爷停下小推车,问道:“有什么事吗?”

皮定均指着小推车上的张灵甫遗体问道:“他真的就是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吗?”

刘大爷从小推车上拿起一柄文明手杖:“看吧,这是他死后还抓住的拐棍,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呢!”

皮定均接过手杖一看,严肃地命令:“不准推着张灵甫的遗体游街示众!”

秀兰生气地问:“为什么?”

皮定均:“这是解放军的纪律!”

刘大爷:“是哪个解放军首长定的这样的纪律?”

皮定均:“是党中央、毛主席定的!”

刘大爷:“俺不信!”他一把抓住秀兰的胳膊,“走!咱们找首长去!”他扭头大步走了出去。

皮定均转身对随行的指战员说道:“立即把张灵甫的遗体推回去,准备安葬!”

一个年轻的指挥员哈腰推起小推车走去。

皮定均一行跟在小推车的后边走去。

欢庆孟良崮大捷的军民愣住了,难以理解地看着皮定均一行运走张灵甫的遗体。

华东野战军临时指挥部 内 日

一张长条桌子,四周坐着被俘的七十四师将领。

陈士榘走进指挥部,大声地:“诸位!我华东野战军陈毅司令员、粟裕副司令员来看望你们了!”

被俘的将领本能地站起,肃然看着门口。

陈毅拱抱双手走进指挥部,一边与被俘的将领握手一边笑着说:“诸位请坐,不要这样客气。”

被俘的将领依然犹豫不决,无一敢落座。

粟裕伸出右手笑着说:“我们的陈司令不是说了嘛,诸位都坐下吧!”

被俘的将领相继坐下。

陈毅风趣地问道:“小孙!你给他们冲泡咖啡了吗?”

小孙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说我不会冲泡咖啡,所以我就没有给他们冲。”

陈毅:“拿开水来,我说你冲!”

小孙提来一壶开水:“是!”

其中一个被俘的将领急忙站起:“陈司令,我来冲。”

陈毅:“我这冲泡咖啡的技术,是当年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学的,有二十八年的历史了!诸位如果有从菲律宾、古巴回国的华侨,我陈某人自愧不如,让贤!”

“没有!没有……”

陈毅:“我还要说明的是,今天喝的咖啡是缴获你们的,叫借你们的花,献给你们这些被俘的菩萨!”

在座被俘的将领都忍不住地笑了。

临时指挥部大院中 外 日

刘大爷领着秀兰气冲冲地走进。

小孙从室内迎出来,小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刘大爷:“有!找陈司令评理。”

小孙:“晚上再来行吗?”

刘大爷:“不行!现在就见我们的陈司令。”

小孙为难地:“可陈司令正在和被俘的七十四师的将军们座谈呢!”

刘大爷一惊:“什么?咱们的陈司令会和七十四师被俘的将领座谈?”

小孙:“这是真的!”

刘大爷拉着秀兰一边说:“走!咱站在窗外听听去。”一边走到窗户下,侧耳一听:

陈毅大声地讲道:“贵军自打抗战初期建军以来,打日本还是不错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和解放军一打就当俘虏了呢?各位应深深地研究一下原因……”

刘大爷生气地:“咱们走!”他拉着秀兰大步走了出去。

小孙追到门口,惊诧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生气地走了呢?”

秀兰回过头来:“俺不明白,陈司令为什么和这些仇人谈话!”

小孙望着远去的刘大爷和秀兰摇了摇头。

临时指挥部 内 日

陈毅继续讲道:“你们放下了枪,就应该得到人格的尊重。因此,我陈毅不仅有责任教育你们重新做人,而且还应该照料大家,爱护你们。贵师长张灵甫等之牺牲,毫无意义。各位应将留在解放区好好研究问题、重新认识问题视为平生最大幸事。我们能帮助你们的地方,一定尽力帮助你们,绝不为难。”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陈毅就近拿起电话:“喂!请讲……好,做得对……我这就和他们说。”他放下电话。

被俘的将领茫然地看着陈毅。

陈毅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向你们通报一个消息,你们的师长张灵甫的遗体找到了,我们准备按照军人的礼仪给他安葬。”

“真的?”被俘的将领愕然自语。

陈毅:“真的!我们给他净了身,换了新军装。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你们的军服,只好给他换上一件解放军的新军装。另外,我们的皮定均同志花了四百大洋给他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木。诸位如果想与你们的老上司告别,我们派专车送你们前去。”

“陈司令!”被俘的将领激动地说。

陈毅:“不要这样!张灵甫的思想是反动的,但是他的肉体是无罪的。他死了,应当得到军人的尊严。再退一万步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嘛!”

野猪旺村外山坡 外 日

山坡上停着一口褐色的灵柩;

灵柩中躺着身穿解放军军装的张灵甫,他满脸的胡子茬被刮得干干净净;

整编第七十四师被俘的将领列队站在一边,右手托着军帽向张灵甫的遗体告别,有的竟然啜泣不止;

皮定均十分严肃地说:“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解放军的胸襟。你们都经历了,像你们师长这样坚决执行蒋介石打内战命令的军人,从淮阴打到涟水,又从涟水打到山东。结果,被消灭的不是解放军,而是你们的师长张灵甫。你们有今天的下场,是值得你们认真思索的时候了!”

前来向张灵甫遗体告别的被俘将领低头不语。

皮定均:“下边!安葬张灵甫的遗体。”

被俘的将领走上前去,盖上棺材,一起把棺材放在已经挖好的墓穴中。

被俘的将领遵照传统的习俗,每人围绕着墓穴转一圈,抓一把土撒在棺材上。

解放军战士拿着铁锨铲土填埋墓穴,很快堆起一个圆形的坟头。

坟头前插着一块木牌,上书:张灵甫之墓。

青山树下 外 清晨

一块青石墓碑,上书:刘大个之墓。

墓碑的后边是一座新坟,坟头上插着白幡,用白纸剪成的条条幡旗随风飘**。

墓碑的前边是由纸钱点燃的火堆,火苗随风摇曳,纸灰飘向新坟的上面。

秀兰跪在青石墓碑前,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将小篮中的一张张纸钱扔在火堆中,显得是那样的惨然。

刘大爷提着一把白底蓝花的瓷壶,一边绕着新坟慢慢地浇水一边低声自语:“儿子,天气热了,爹给你送水来了。记住啊,你在阴间千万别渴着……”

刘大爷浇完了壶中的水,他无意间向前方一看:

陈毅在小孙的陪同下走来。

刘大爷转过身去,装做没有看见。

陈毅和小孙走到秀兰的背后站下,无比悲痛地摘下军帽,怆然地向刘大个三鞠躬。

刘大爷终于忍不住了,他哽咽着叫了声:“儿子!陈司令给你上坟来了……”遂放声哭了起来。

秀兰闻声站起,看着潸然泪下的陈毅哭着说:“首长,你也来给俺哥上坟啊?”

陈毅:“是啊!大个是支前英雄,他牺牲了,我当然应该给他来上坟。”

刘大爷:“可你为什么还要为张灵甫出殡、下葬呢?”

陈毅低沉地说:“刘老哥,我们和张灵甫打仗不是为了谁死谁活,更不是为了结冤、报仇啊!”

刘大爷:“那是为了什么呢?”

陈毅郑重地说:“为了解放。从大的方面说,为了中国和人民的解放;从小的方面说,为了我们自己的解放。”

刘大爷茫然地摇摇头。

陈毅有些激动了:“就说这次孟良崮战役吧,我们解放军也伤亡了~万二千多位指战员。这么大的牺牲代价,难道就是我陈毅为了和国民党军结冤、报仇吗?”

刘大爷被震撼了,老泪纵横的双眼望着陈毅。

陈毅含着泪激动地说:“你还不知道啊!为了打这次孟良崮战役,从渤海地区向鲁中地区调运了一千五百万公斤粮食,从鲁南地区向鲁中地区调运了二千万公斤粮食……”

刘大爷:“这么多粮食啊!”

陈毅:“何止是这些粮食啊!为了支持这次孟良崮战役,由七万六千随军的民工、十五万四千二线常备民工和六十九万临时民工组成的庞大的民工队伍,在国民党的飞机、炮火的威胁下,像你们一家一样日夜不停地抢运伤员,运送弹药、粮食,牺牲的民工何止是一个大个啊!”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着头失声地哭了。

刘大爷和秀兰哭喊着:“陈司令!陈司令……”

陈毅把头一昂:“你们要知道,中国还没有解放,我们每一个人的脑壳也需要解放,就说那些国民党的官兵,他们更需要解放,明白了吗?”

“明白了!”

陈毅:“我陈毅没有什么能力,但我知道为了这个解放,我必须领着你们继续支前,用你们手中的小推车推出一个新中国来!”

刘大爷也激动了,他举起右手,像人党宣誓那样:“请陈司令放心,我们一定用小推车推出一个新中国来!”

秀兰哭着说:“我们还要把蒋该死推到坟里去!”

陈毅含泪笑了,转身向东方一看:

一轮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

南京 国防部小作战室 内 日

白崇禧、陈诚分坐在会议桌两边,默默地品着茶。

蒋介石在毛人凤的陪同下走进。他目不斜视地走到他的座位前,怒视了白崇禧、陈诚一眼,抓起面前的茶杯用力向地下掷去。特写:

茶杯摔得粉碎,茶水洒了一地。

白崇禧、陈诚本能地站起,低头不语。

蒋介石:“一个国防部长,一个参谋总长,你们是怎么指挥这场会战的?张灵甫苦撑三个昼夜,周围有十一个整编师、军,远的不过百里路,近的只有五到十里路,为什么就突不破共军的防卫阵地,解救出整编第七十四师呢?!”

白崇禧、陈诚继续缄默不语。

蒋介石:“白崇禧国防部长!”

白崇禧站起:“在!”

蒋介石:“你管辖下的军事法庭立即开庭,严肃审讯李天霞、黄百韬,他们指挥的两个整编师,为什么不救张灵甫的整编第七十四师?!”

白崇禧:“是!”

蒋介石:“一定要按军法从事!”

白崇禧:“是!”

蒋介石:“同时,要立案审查汤恩伯,追究他指挥无能的责任!”

白崇禧:“是!请问在何地开庭审讯?”

蒋介石愣了一下,果断地:“考虑到政治影响,就不要在南京开庭审讯了。”

白崇禧:“可否在陆军总司令部所在地徐州开庭呢?”

蒋介石:“好!不过顾祝同也要向我做出交待。”

白崇禧:“是!”

蒋介石:“陈诚参谋总长!”

陈诚站起:“在!”

蒋介石:“东北战场的情况如何?”

陈诚低沉地答说:“自从林彪发起所谓的夏季攻势以来,于山东孟良崮战役失利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七日,林彪所部攻陷了中长铁路长春至四平段西侧屏障怀德镇,孙立人的新一军新三十师第九十团和保安第十七团,共五千余人全部殉难!”

蒋介石倏地站起身来,走到陈诚的身旁:“陈诚参谋总长,你再说一遍!”

陈诚:“五月十七日,林彪所部攻陷了中长铁路长春至四平段西侧屏障怀德镇,孙立人的新一军新三十师第九十团和保安第十七团,共五千余人全部殉难!”

蒋介石拿起陈诚桌前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他愤怒地指责:“你这个参谋总长是怎么指挥的?!”

陈诚低声地:“这都是熊式辉、杜聿明他们……”

蒋介石:“不要说了!从孟良崮失利到怀德失守,两天损兵折将近四万人马,你这个参谋总长就没有责任吗?”

陈诚语塞。

蒋介石倏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刚刚走到门口又蓦地站住,转过身来,极其严厉地说道,“还有你这个国防部长,必须对孟良崮失利的大小将官严肃审处,以振国军的军纪!”

白崇禧:“是!”

蒋介石转身大步走去。

同时,在蒋介石走去的背影上叠印字幕并送出画外音:

“国民党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受到撤职处分,整编第二十五师师长黄百韬、整编第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受到军事法庭审判,最终以撤职了事。”

南京大街 外 日

一辆黑色轿车急驰而来,化入车内:

蒋介石坐在轿车后排座位上,蹙着眉头闭着眼睛问道:“南京、上海的大学生安顿下来了吧?”

毛人凤坐在前排座位上转过头来答道:“校长,不仅没有安顿下来,反而越闹越大了!”

蒋介石:“怎么个大法?”

毛人凤:“今天清晨,也就是五月二十日清晨,中央大学学生和上海、苏州、杭州学生代表,按照他们预定计划,在中大四牌楼大操场集合,然后整队出发,上街游行。”

蒋介石猝然睁开双眼,两道凶光射出:“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调动军警,封锁校门!”

毛人凤:“我已经提前派去了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宪兵,早已把中大的校门封锁了!”

蒋介石:“先不要开枪!”

毛人风:“是!军警的手中拿的是粗棍和铁尺。”

蒋介石:“好,好!”

这辆黑色的轿车向右边的街道一拐,突然前方出现了游行示威的学生与军警厮打的场面。

蒋介石震怒地:“停车!”

司机一踩油门,轿车戛然停下。

蒋介石:“毛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毛人凤:“我、我……”

蒋介石:“你立即下车,给我调查清楚!”

毛人凤:“是!”他急忙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蒋介石:“绕道回家!”

司机一踩油门,迅速启动、调头,飞似的驶去。

蒋介石官邸 内 日

窗外传来《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以及游行示威人群高呼“反对饥饿!反对内战”的口号声。

宋美龄心烦意乱地边关窗子边自语:“太吵了,太闹了,连一点儿安静的时候都没有……”

蒋介石走进,以冷嘲热讽的口气说:“夫人,这都是从美国引来的,也是夫人所赞赏的自由!”

宋美龄叹了口气:“咳!我总算相信你当初对我说的一句话了:中国的知识分子一得宠,他的尾巴就翘上了天;达令一开枪,他就又把尾巴夹了起来!”

蒋介石走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宋美龄的额头:“真不容易,快二十年了,才相信我说的一句话。”

宋美龄:“达令!我们上庐山吧?”

蒋介石:“似早了一些。”

宋美龄:“那我们就搬到中山陵旁边的美龄宫去住嘛!”

蒋介石:“改天吧!”

宋美龄:“为什么?”

蒋介石:“通往中山陵的路,被游行闹事的学生占了!”

这时,毛人凤有点慌乱地走进:“校长!学生游行的事情可真的闹大了!”

蒋介石:“慢慢地说,他们闹的怎么个大法?”

毛人凤:“宁沪苏杭十六所专科以上的学校,集合了五千多学生与军警对打,最后冲出了校园,以国父中山先生的画像为先导,高举着‘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横幅,向着国民参政会去请愿了。”

蒋介石:“有伤亡吗?”

毛人凤:“有!游行队伍经珠江路口的时候,军警拿着粗棍、铁尺打散了游行队伍,有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被打在地上不起来,又被军警强行拖走。”

蒋介石:“有什么反应吗?”

毛人凤:“听说吴有训校长得知学生被打,当场就气得昏厥了过去。”

蒋介石:“抓到幕后的黑手共产党了吗?”

毛人凤:“没有。”

蒋介石:“其他城市还平静吧?”

毛人凤:“不平静!也就是在五月二十日,北平大专学校的学生七千多人走出校门,高举着‘华北学生北平区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的横幅,向着长安街、天安门走去。”

蒋介石:“有伤亡吗?”

毛人凤:“有!据来自北平的报告,加上天津学生一共有九人重伤,六十二人轻伤,二十三人被捕。”

宋美龄:“达令,共产党和毛泽东又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我们的文章了!”

蒋介石冷笑了一下:“就是没有这件事,他毛泽东也会做我的文章的!”

陕北王家湾毛泽东窑洞 内 晨

毛泽东盘腿坐在火炕上,伏在炕桌上忘我地写着。

毛泽东左手拿的那支香烟渐渐地烧到了手指,他疼得叫了一声,随手把烟蒂掷到炕下的地上。

毛泽东终于写完了文稿,点着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向空中吹去。接着,他拿起刚刚写成的文稿审阅。

画外音:“……中国境内已有了两条战线。蒋介石进犯军和人民解放军的战争,这是第一条战线。现在又出现了第二条战线,这就是伟大的正义的学生运动和蒋介石反动政府之间的尖锐斗争。学生运动的口号是要饭吃、要和平、要自由,亦即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

周恩来走进:“主席,出去晨练一会儿吧!”

毛泽东:“不急,我为新华社写了一篇评论,叫《蒋介石政府已处在全民的包围中》。你看看,尤其是关于城市学生运动的部分。”

周恩来接过这篇文稿很快看完,说道:“写得好!其中这几句写得尤其是好!”他有些激动地念道:“学生运动是整个人民运动的一部分。学生运动的高涨,不可避免地要引发整个人民运动的高涨。”

毛泽东:“那就交给定一同志和乔木同志吧!”

周恩来:“行!我们到山坡上走走。”

王家湾高坡 外 清晨

朝阳从东山坡下徐徐地升起来,万道霞光洒在王家湾早已变成绿色的高坡上。

周恩来:“林彪他们发起的夏季攻势开局不错,但是不要忘了对手的实力。”

毛泽东:“是啊!一年来,他们改革了土地,发动了群众,建设了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不过嘛,在全国各区中,就经济论,他们占到了第一;就军力论,他们只能是老二,第一是山东。”

周恩来:“就战绩而言,恐怕应该这样排队:华东野战军、冀鲁豫野战军、东北民主联军、西北野战兵团、晋察冀野战军。”他沉思片刻,“中央军委应该适时地提出各区的作战方针,供他们参考。”

毛泽东:“我以个人的名义给林彪他们写了一封较长的电报,对东北作战方针及关内战局提出了意见。”他吸了一口烟,又说道:“林彪会打仗,我就担心他主观、骄傲,听不进不同的意见。”

周恩来:“好在赴苏联治病的罗荣桓同志回到了哈尔滨,他们二人从性格到决策都可互补。”

毛泽东:“有十多天了,志大才疏的胡宗南怎么会没有动静了呢?”

周恩来:“据来自内线的消息说,胡宗南已经正式通知熊向晖,近期离开延安,去美国留学。他自己呢飞去了南京,说是有要事向蒋介石报告。”

这时,远天飞来一架侦察机。

毛泽东仰起头看着飞来的侦察机,近似自语地说:“会不会和侦察机有关呢?……”

南京 蒋介石官邸 内 夜

宋美龄一边为胡宗南倒咖啡一边说:“你们校长早就对我说过,宗南对党国忠诚无二。最令我感动的是,你说革命不成功,就不结婚。”

胡宗南:“师母,我这次来南京晋见校长,就是向校长报告,我准备结婚。”

宋美龄一怔,马上笑着说:“很好!很好……我想你们的校长也会同意的。”

蒋介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说:“我当然同意!宗南,女家还是那位叶小姐吗?”

宋美龄不悦地:“什么女家男家的!宗南,给我讲讲女方的情况。”

胡宗南:“她姓叶,名霞弟,是戴笠亡弟当年为我们牵的线。”

宋美龄:“这么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胡宗南:“是的!抗战时期,她去美国留学,回国以后,在光华大学当教授。”

蒋介石笑了:“我记起来了,你们两个姘居多年了!”

宋美龄瞪了蒋介石一眼:“什么姘居?在美国叫同居。”

蒋介石:“姘居也好,同居也罢,时下结婚就是例行个堂而皇之的形式,是Ⅱ巴?”

胡宗南:“是!校长。”

蒋介石:“好办!你们如果在南京举行婚礼,我和夫人为你们证婚。”

胡宗南:“谢校长和师母。我不想声张,校长同意了,我回到西安请部属吃顿便饭就行了。”

蒋介石:“也好。”他沉吟片刻,“现在社会上都在风传,说毛泽东还在陕北,是真的吗?”

胡宗南:“是真的。”

蒋介石惊得站起,在室内踱步不语。

胡宗南:“我这次来南京晋见校长,主要是向校长报告:我不仅知道了毛泽东还留在陕北,而且还通过测定电台方位的仪器,搞清了毛泽东住的地方。”

蒋介石:“真的?”

胡宗南:“千真万确!”

蒋介石:“毛泽东和彭德怀指挥的共匪在一起吗?”

胡宗南:“不!时下,彭德怀所部已经开到陇东地区,而毛泽东就在刘戡、董钊所部的附近。”

蒋介石一挥右拳:“好!你立即返回延安,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牺牲两个师,也要活捉毛泽东!”

陕北 王家湾毛泽东窑洞 内 日

毛泽东躺在炕上睡得十分香甜,不时打几声呼噜。

叶子龙有些焦急地走进,小声地:“主席,快醒醒,快醒醒!”

毛泽东生气地:“你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叶子龙:“知道!可是刘戡、董钊率四个半旅的军队就快到王家湾了!”

毛泽东:“这说明还没有到嘛!去,去!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吗?”

周恩来走进:“主席,不能再睡了,我们必须讨论安全转移的事了!”

毛泽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临时作战室 内 日

叶子龙、汪东兴等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地搬运窑洞内的各种东西。

周恩来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简图说道:“据来自各方面的情报证实,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九军四个旅,外加董钊一军的半个旅,从西边、南边向王家湾扑来。”他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半圆,严肃地说道:“敌人是有备而来,对王家湾形成迂回包抄之势。”

在周恩来的讲话中摇出:

毛泽东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情报;

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等用心地听着。

周恩来:“事先,我与弼时同志、定一同志商议决定:立即通知王家湾的群众坚壁清野,向山里疏散;我们已经改名为‘三支队’的同志,在掩护群众撤退的同时,除带必要的东西外,其他东西就地掩埋。下午六时,向王家湾以东的青阳岔、石湾方向转移。”

毛泽东放下手中的情报,严肃地说道:“军情如火,我先表态。我认真研究了方方面面的情报,他胡宗南的目的就是赶我往东,我偏不往东走。我再声明一次:不打败胡宗南我是不离开陕北的,也绝不过黄河的!这是中央早就定下来的,蒋介石改变不了,胡宗南也改变不了!”

任弼时:“主席,这次敌人突袭王家湾,是从西面、南面过来的,有四个半旅,三四万人之多。我们呢,只有四个连,是敌人的百分之一……”

毛泽东:“那又怎么样?”

任弼时:“敌我力量悬殊,如果我们向西走,万一撞上敌人怎么办?主席是知道的,越往西走越荒凉,不利于部队的发展。再说,我们往东也不一定是过黄河嘛!”

毛泽东腾地一下站起:“好哇,胡宗南让我向东,你任弼时也让我向东,你们的意见倒是一致啊!”

任弼时也顿生火气,大声地抗辩:“我们这样决定,是从主席安全考虑的!”

毛泽东用手比画着说道:“往东就安全,往西就不安全?如果胡宗南学了彭总的用兵之道,在东边的沟里给我们设个口袋阵,你准备怎么对付啊?”

任弼时也站了起来,指着地图大声说:“强大的敌人从西边来,我们偏偏迎着敌人向西边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是支队司令员,我坚持自己的意见!”

毛泽东:“不错,你是司令,但是如果不愿意干的话,也可以不干嘛!”

任弼时:“你……”

毛泽东:“我坚持向西走是有道理的!胡宗南打算利用马鸿逵的部队配合刘戡合击我们,但马军未必听胡宗南的指挥。我们避开刘戡,利用马鸿逵的地方主义,走一段沙漠,我看是最安全的!”

周恩来:“根据掌握的情况,胡宗南的确没在东面部署太多的军队,不排除有轰我过黄河的用意。西面虽然有重兵,于我不利,但那里山大沟深,群众基础好,又对我们有利。况且我们向西走是出其不意,也许会收到奇效。”

毛泽东:“那是一定的!”

周恩来:“军事家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我改变自己的看法,同意主席的意见。”

毛泽东:“好!二比一,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往西转移!”

任弼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毛泽东的窑洞 内 傍晚

毛泽东躺在炕上,一册石刻本的《三国演义》盖在他的脸上,似在熟睡。

叶子龙蹑手蹑脚地走进室内,轻轻地搬运东西。

毛泽东突然喊道:“子龙!子龙……”

叶子龙急忙走到炕边:“主席,我在这里!”

毛泽东醒来,生气地:“谁叫你了?”

叶子龙愕然地说道:“方才您不是在喊子龙嘛!”

毛泽东:“我是在梦中喊常山赵子龙!”

叶子龙:“我以为您在喊叶子龙呢!”

毛泽东:“时下,我毛泽东在王家湾真的唱起了‘空城计’,彭大将军远在陇东,贺龙在晋绥,陈赓在晋南,我的身边嘛……”

叶子龙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道:“还有湖南浏阳的叶子龙嘛!”

毛泽东笑了:“有气魄!不过嘛,你这个参谋长主要是管机要的,不能放你去打仗。”

任弼时探进头来,责备地说:“叶子龙!你怎么还站着和主席聊天啊?快!”他转身走了。

毛泽东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你们啊,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事,就慌手慌脚的,搅得我睡不了觉!”

叶子龙:“主席,弼时首长说得对,我们再有半个小时就出发了!”

毛泽东腾地坐了起来:“要走你们走,我不见到胡宗南的兵是不走的!”

叶子龙大惊:“您在吓唬我吧?”

这时,窑洞外响起了一声炸雷。

毛泽东拿起那本《三国演义》:“把这本《三国演义》给我放好,别让雨淋湿了。”

叶子龙接过《三国演义》:“是!”

毛泽东的窑洞门前 外 傍晚

毛泽东的窑洞前停着几匹战马和骡子,上边驮着很多东西,几个战士牵着缰绳待命出发。

大街上走着向山里撤退的老百姓,依依不舍地和同志们打着招呼。

周恩来、任弼时忙前忙后地指挥着,还要不时地与老百姓们挥手道别。

毛泽东拄着一根木头棍子走出窑洞门口,一眼看见沿街走来的李大爷一家三口人。他迎上前去,高兴地说道:“老李大哥,你还没有转移进山啊?”

李大爷:“没有!老李同志,胡儿子军就要到王家湾了,你还是快着走吧!”

毛泽东:“乡亲们不走完,我是不会离开王家湾的。”

叶子龙跑步赶到跟前:“主席!周副主席……”

李大爷一怔,自语地:“主席……”他看着毛泽东亲切的样子,小声地问:“你就是……”

毛泽东笑着说:“李得胜!我不是对你说过嘛,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咱们是一家子啊!”

李大爷:“对!对……咱们是一家子。”他抱起孙子快走两步,对着他耳朵小声说:“孙子,再看一眼,给我茅台酒的那个人,就是《东方红》中唱的那个毛主席。”

孙子回过头去看了看毛泽东,趴在李大爷的耳边神秘地问:“爷爷,他真的就是毛主席?”

李大爷:“对!记住,对谁也不准说。”

孙子:“爷爷,我记住了!”

李大爷抱着孙子和老伴儿随着乡亲们走去了。

镜头缓缓地摇回毛泽东的窑洞前。

毛泽东拄着棍子生气地看着叶子龙。

周恩来走到跟前,小声地说:“敌人离王家湾不远了,请主席收拾一下,准备马上出发。”

毛泽东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要急,不要慌,我要看到敌人才走呢!”

任弼时急了:“你别的意见我们都照办,就是这个意见不能办。你得听支队的安排,马上走!”

毛泽东点燃一支香烟,不紧不慢地说:“敌人着急要消灭我,我都不急。你们要急,就先走,我看到敌人再走也不迟嘛!”

周恩来:“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的先遣队已经向东方转移了啊?”

毛泽东:“是啊!我不能把他们送到老虎口里去。”

周恩来:“请主席放心,我已经让罗青长同志去追他们了,很快就会赶上我们的。”

毛泽东微微地点了点头。

陆定一走到跟前,说道:“主席,我有个建议,您看可不可以派一个同志留在这里替您看敌人?”

毛泽东想了想:“可以。”

陆定一:“主席看谁留下合适?”

毛泽东:“汪东兴!”

汪东兴走到近前:“主席,有什么事情?”

毛泽东:“你敢不敢留下来等敌人?”

汪东兴:“怎么不敢?只要主席下命令,我就留下等敌人。”

毛泽东:“好!给你一个连的兵力够不够?”

汪东兴:“给一个加强排就够了。”

毛泽东:“就给你一个加强排,任务是替我们看到敌人才能走,还要打他们一下。”

汪东兴:“请主席放心,我不看到敌人不离开王家湾!”

毛泽东:“我们这就走了,给你留一部电台,要和支队随时保持联系。”

汪东兴:“是!”

毛泽东拄着木棍子大步向前走去了。

周恩来走到跟前,严肃地说:“东兴同志,主席留下你的真正任务清楚吗?”

汪东兴:“监视敌人,在必要的时候,还要利用战斗迟滞敌人前进的速度。”

周恩来:“对!时下,你就是《空城计》一剧中的常山赵子龙,一定要掩护好党中央、毛主席的撤退。”

汪东兴:“是!”

周恩来:“在迷惑敌人的战斗中,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汪东兴:“是!”

周恩来说罢快步走去,与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叶子龙等一字排开,紧紧跟在毛泽东的身后向前走去。

狭窄的山路 外 夜

毛泽东拄着一根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前行。

叶子龙牵着一匹马追上来:“主席,您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骑会儿马吧?”

毛泽东举起木棍向山下一指:“你是不是想害我啊?你看这条沟有多深,我从马上摔下去,那还不粉身碎骨哇!”

叶子龙:“有我湖南浏阳叶子龙在,怎么能让您摔到山沟里去呢!”

毛泽东:“少给我吹牛!快去把恩来给我找来。”

叶子龙:“是!”他把缰绳递给一个走来的战士,转身快步向后边跑去。

毛泽东继续大步踉跄地向前走去,并小声哼起了《空城计》的唱段:“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有顷,周恩来快步走上来:“主席,你找我?”

毛泽东:“对!我想和你这个参谋长商量一下林彪他们三打四平的事。”

周恩来:“我也一直在为三打四平的事担心。所谓一打四平,是指一九四六年三月,辽北省主席刘翰东乘苏军撤退,率匪伪武装占据四平。接着,我东北民主联军华中三师和七纵等部队一举攻克四平,歼敌四千余人。”

毛泽东:“一打四平无惊无险,意料中的事。”

周恩来:“一个月后,即四月十八日至五月十八日,东北民主联军集结主力于四平,与杜聿明指挥的近十万美式装备的军队血战一个月,终因寡不敌众撤出。是为二打四平。”

毛泽东:“二打四平,中央军委——尤其我是有责任的。那时,一是对美国了解不够,再是为了配合你们谈判,把四平战役的地位看得太重了。”

周恩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彪他们三打四平是憋着一股子劲的!”

毛泽东:“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恰在这时,你我又在王家湾唱起‘空城计’,关闭了所有电台,失掉了和林彪他们的联系。”

周恩来:“急也没用,等当代的司马懿——胡宗南撤兵之后再说吧!”

毛泽东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们的赵子龙——汪东兴同志的阻击战怎么还没打响啊!”

周恩来:“只要没有打响,就说明敌人还没有占领王家湾,我们就是安全的!”

远方电闪雷鸣,就要下雨了。

王家湾高坡上 外 夜

汪东兴提着手枪沿着临时掩体巡视着。只见:

一排警卫战士拿着武器趴在掩体中,两眼盯着沟下面的大川:

一队袭扰王家湾的国民党兵提着马灯、打着手电筒缓缓地前进在大川的山道上。

一道闪电,引来一声炸雷,雨点“噼噼啪啪”地下了起来。

汪东兴大呼一声:“打!”随即举起手枪,朝着沟下打了一枪。

接着,警卫战士一起向沟下射出仇恨的子弹。

弯曲的山道 外 夜

随着雷声在山中的轰鸣,远方传来激战的枪炮声。

党中央及“三支队”迎着风雨,前进在泥泞的山路上。

毛泽东披着一件雨衣,拄着那根木棍,十分吃力地走在大雨浇过的山路上。

周恩来穿着一件雨衣紧挨着毛泽东:“主席,你要不要坐一会儿担架?”

毛泽东:“不!你还记得吧?当年我们长征过老山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下雨,我们那时还真有些雨中豪情呢!”

周恩来:“对!我记得那时你还写出了三阙十六字令。”

毛泽东:“可我现在呢,想的全是刘邓大军如何打出外线去,远在晋南的陈谢大军和西出陇东的彭大将军,他们如何从东西两面对西安构成犄角之势……”

周恩来:“主席想得最多的恐怕是林彪他们打四平吧?”

毛泽东:“知我者,恩来也!”他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恩来,你听,他们还在‘叮叮当当’的打啊!”

周恩来:“他们只要打,就说明敌人不会来追我们的。”

毛泽东:“那说明我们也是安全的了?”

周恩来:“是的。”

这时,头顶上亮起一道闪电,随即又响起一声炸雷。

毛泽东:“恩来,这雷声也会干扰敌人的测位仪器吧?”

周恩来:“应该是这样的!”

毛泽东:“那我们找个避雨的山洞……”

周恩来抢先说道:“主席要是累了,可以借避雨休息。你要是想给林彪他们发报,那是绝对不行的!”

毛泽东:“咳!你一点儿灵活性都没有啊……”他说罢拄着木棍向前走去。

周恩来急忙紧赶两步,紧挨着毛泽东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驮电台的骡子摔到沟里去了!”

毛泽东和周恩来急忙转过身来一看:

特写:一匹骡子徐徐向山沟中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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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