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去的大路 外 晨
黄土高原的晨夜是异常寂静的,没有一声狗吠,也没有一声鸡叫。
毛泽东披着晨露骑马走在山沟大道中。
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骑着马跟在毛泽东的身后,无声地向前走去。
叶子龙、汪东兴等带着一支队伍紧随其后,默默地向前走着。
随着队伍的行进,夜幕渐渐打开,东方显出鱼肚白。
周恩来、任弼时的眉毛上染上了一层白色的晨霜,他们并肩向前望去:
毛泽东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只有他的头向着黎明前的东方望去。
任弼时小声地:“恩来,猜猜看,老毛在想什么?”
周恩来沉吟片刻:“可能在想彭德怀同志在干什么。”
任弼时:“我看不像。”
周恩来:“你的根据呢?”
任弼时:“在老毛的心目中,老彭消灭敌一三五旅是不会有问题的。”
周恩来:“你猜他在想什么呢?”
任弼时:“很可能在想山东战场将会如何发展。”
周恩来:“是啊!十多天了,才和华东野战军取得联系,但还不知道蒋某人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毛泽东的吟诗声。
周恩来笑了:“你我都猜错了,静静地听吧!”
毛泽东骑在马上的特写:
毛泽东的眉毛也被晨霜染成了白色,只见他随着哈出的一缕缕热气,在低沉地吟咏:
朝雾弥琼宇,征马嘶北风。
露湿尘难染,霜笼鸦不惊。
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
踟蹰张冠道,恍若塞上行。
毛泽东吟罢这首五律,似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
这时,周恩来和任弼时打马赶到近前。任弼时半开玩笑地小声说:“老毛,你可真有雅兴啊!”
毛泽东似未听见,仍沉浸在这首五律中。
任弼时大呼一声:“毛泽东同志!你听见我在跟你说话了吗?”
毛泽东平静地转过身来,冲着任弼时一笑:“我只知道你搅了我的诗兴!”
任弼时一怔:“方才你是在作诗啊?”
毛泽东:“对!触景生情,情有所依,那就只好对着即将放亮的东方吟几句诗,借以抒怀了!”
周恩来:“主席,就像当年在长征行军中,你有什么诗作就念给我和老总、洛甫听一样,你就先念给我和弼时同志听听吧?”
毛泽东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写五律,吟得既没有当年《忆秦娥娄山关》那样自信,也没有《七律长征》那样乐观。”
周恩来:“是啊!像‘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样的诗句充满着自信,甚至是霸气,但我更喜欢‘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这两句的意境。”
任弼时:“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老毛,你念不念方才吟成的诗?”
毛泽东:“现在不念,等改得满意了,我第一个读给你任弼时听!”
任弼时摇了摇头:“看来,我真的没有耳福了。”
毛泽东:“不怕,候候有席!任司令,前边就快到王家湾了,给我们吃什么早饭啊?”
任弼时有情绪地:“叫我说啊,你还是先想想老彭怎么吃掉敌一三五旅吧!”
毛泽东笑了:“我才不为彭大将军担这个心呢!”
桑树坪临时指挥部 内 日
一张简易的陕甘宁边区作战地图铺在桌子上。
王政柱指着作战地图讲道:“收到中央军委的密电之后,我们通过各种侦察手段证实:敌整编第一军五个旅、整编第二十九军三个旅分别由青化砭、蟠龙出动,向西北方向压来,妄图寻我主力决战。而敌一三五旅由瓦窑堡向南出动,目的是策应敌主力对我的攻击。”
彭德怀站在桌子的对面,指着作战地图说道:“由此我们可以预计,敌一三五旅自瓦窑堡撤防之后,必然沿着瓦窑堡、蟠龙大道南进。”
习仲勋站在桌子的另一边指着地图说道:“那我们伏歼一三五旅的地方,就确定在瓦窑堡至蟠龙的大道中间。”
彭德怀:“是的!”他指着作战地图说道:“为此,我们必须阻敌整编第一军、整编第二十九军计八个旅北进。”
张文舟:“我已命令第一纵队第三五八旅、新编第四旅一部阻敌于夏家沟、安家崖底、陈家砭、张喜沟一线。”
彭德怀微微地点了点头:“仲勋同志,我建议大家再想一下,明天,也就是十三日,召开旅以上的指挥员会议,集思广益,最后确定作战方案。”
习仲勋:“我同意!”
陕北高坡 外 晨
王震骑着一匹红色的骏马飞驰在初春的高原上。
突然,身后传来大声的呼唤:“王胡子!请等一下,我是张宗逊!”
王震用力勒马。马引颈长啸,在原地转了几个圆圈,终于停了下来。
张宗逊骑马赶到近前,风趣地说:“王胡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王震:“彭总在电话中说,又有肥肉吃了,快着来领受作战任务吧!我想赶到你的前面,让我们二纵也能吃上一口肥肉。”
张宗逊叹了口气:“这块肥肉都被你们二纵吃了!”
王震高兴地:“真的?”
张宗逊:“我还能骗你!昨天,我就接到彭总的命令,要我一纵在南线坚决阻击敌整编第一军、整编第二十九军计八个旅的兵力,我们已经在蟠龙西北牡丹川、云山寺一线与敌人接上了火。”
王震:“看来伏歼敌一三五旅的任务又落在我们二纵队的身上了?”
张宗逊:“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王胡子,你们吃肥肉,可不要忘了给我们喝口汤啊!”
王震:“放心!一块肥肉分两半,大的一块给你们一纵,小的那一块我们留着!”
张杂逊:“真的?”
王震:“真的!哪个司令员不知道,打阻击的功劳大,伤亡也大。驾!”他猛加一鞭,骏马向前飞去。
张宗逊也大喊一声:“驾!”骑着马向前飞去。
桑树坪临时指挥部 内 日
还是那个简陋的指挥部,只是正面墙上挂了一幅大的陕甘宁边区作战地图。
彭德怀站在作战地图的下面,幽默地说道:“自青化砭战役之后,敌人游走了十多天,寻找我军主力,到处扑空。他们认为这次找到了,急匆匆地扑了过来。好吧,这次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在这个地方来个虎口夺食!”彭德怀边说边在地图上的羊马河一带画了一个圈。
在彭德怀的话声中摇出:习仲勋、张宗逊、王震、张文舟、王政柱、徐立清等用心看着作战地图。
彭德怀:“下边,请王政柱同志介绍我三五八旅在南线防御的态势。”
王政柱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截至十三日上午,我三五八旅采取机动防御,节节抗击整编第一军前进,将其阻于李家川、上白家坪、宋家沟之线及其以南地区;独立第一旅经顽强抗击,将整编第二十九军阻于宋家沟、新庄沟以西高地。”
彭德怀:“由于我们防御部队抗击得坚决,使敌人错误地判断:这就是共军的主力。这就为我们伏击一三五旅提供了最为有利的条件。”
王政柱:“为此,以新编第四旅由西向东攻击,第二纵队和教导旅由东向西攻击,围歼一三五旅于羊马河地区。”
彭德怀:“统由王震同志指挥!对此作战方案有什么意见吗?都尽可谈!”
王震:“我谈点意见。从敌我态势来看,必须把北进的胡军主力调开或挡住,才能歼敌一三五旅。”
张宗逊:“同时,歼灭一三五旅要速战速决,不能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
彭德怀:“我完全同意王震和张宗逊的意见。总之,这次羊马河战役必须将敌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主力吸引于西,歼灭一三五旅于东。所以,要求参战各部都要好好配合,才能打好羊马河这一仗!”
习仲勋:“我再把彭总说过的两点强调一下,一是要坚决拖住南线敌军主力的进攻,不让它同一三五旅会合;再是要速战速决。否则敌人增援上来,不但不能歼灭一三五旅,我们自己还会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彭德怀:“下边,在野司的统一指挥下,参战各部要各显神通,坚决歼灭敌一三五旅!”
延安 前进指挥所 内 日
王超凡:“自从中外五十五名记者到达延安之后,世界各国都把目光集中到延安来了。应该说,在胡先生的亲自导演下,政治这台戏一炮打响!”
胡宗南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品着香茗,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听着汇报,偶尔微微地点点头。
王超凡:“胡先生,这台政治戏是不是见好就收啊?”
胡宗南:“怎么个收法?”
王超凡:“请这五十五名中外记者尽快离开延安!”
胡宗南:“等一下!裴主任,你们那台军事戏唱得怎样?”
裴昌会有些亢奋地:“已经拉开序幕,正戏就要上演了!”
胡宗南:“很好嘛,给诸位讲讲正戏的内容好吗?”
裴昌会:“好!”他起身走到作战地图前,指着地图讲道:“我军攻占延安二十多天以来,一直没有发现共军主力,故无法实现聚歼共军的计划。几经侦察,现确定无疑地发现共军主力位于蟠龙、瓦窑堡大道以西这片地区!”
胡宗南:“讲讲你们聚歼共军主力的部署。”
裴昌会指着地图讲道:“整编第一军主力于十三日,也就是今天推进至李家川、杨家市之线,十四日推进至刘家圪崂、丁家户之线。整编第二十九军主力于十三日,也就是今天由蟠龙镇以一个师在核桃坪、白家坪川道以北高地行进,掩护军之右侧背,其余在川道以南高地及川道内行动。现在,向北推进的两个军已经和共军主力交火,不堪一击的共军主力溃不成军,向西方退去。”
胡宗南:“要紧紧咬住,决不让它逃走!”
裴昌会:“是!同时,我已命令第一三五旅于明晨由瓦窑堡迅速南下,将共军主力合围聚歼!”
胡宗南蓦地站起身来,兴奋地说:“薛参谋长!给我接通一三五旅麦旅长!”
薛敏泉:“是!”他起身拿起话筒,用力摇了摇,“请即刻接通第一三五旅麦旅长!”有顷,客气地说道:“胡先生,接通了。”
胡宗南接过电话:“喂!你是麦旅长吗?”
远方显出麦宗禹接电话的画面:“是卑职麦宗禹!”
胡宗南:“我命你十四日晨率一三五旅迅即南下,参加合围聚歼共军主力的决战!”
麦宗禹:“是!”
胡宗南:“决战结束以后,我将亲自带着五十五名中外记者赶到会战现场,为你们庆功、授勋!”
麦宗禹:“我绝不辜负胡长官的信任,一定为合围聚歼共军主力出力!”
胡宗南挂上电话,远方麦宗禹接电话的画面消失。
胡宗南激动了,他转过身来大声地说道:“你们听清楚了吗?明天,我将把政治、军事这两台大戏摆到会战的现场同时上演!”
羊马河高地 外 傍晚
王震带着各级指挥员走在山梁上察看地形。
王震站在山梁的制高点笑着说:“你们看,羊马河也是两边两道山梁,夹着中间一条大路,和青化砭的地形有点相似啊!”
“对!太相似了。”
王震:“敌人刚刚在青化砭吃了亏,这回肯定不会往沟里钻了。他们很可能分兵两路,走两边最高的山梁。”
“这是一定的。”
王震:“这样一来,你们的出击地点必须向后退到三至四道山梁才行。”
彭绍辉副司令:“叫我看啊,出击道路还应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便于隐蔽,不能让敌人看到;二是不能让敌人打到。”
罗贵波副政委:“更重要的是,战斗一打响,我们的指战员还能很快突击到敌人面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王震:“很好!下边,根据野司会议的精神,在实地考察了地形之后,由张参谋长下达作战任务!”
张参谋长:“教导旅于新盆河、岭河、胡家沟东线设伏;新四旅设伏于李家川、永家嘴一线,形成东西夹击的态势。”
“是!”
张参谋长:“独四旅在岭湾、王家坪附近地区设伏;第三五九旅在黑山寺、黑山沟地区设伏,形成南北呼应之势。”
“是!”
张参谋长:“为了不暴露我们的意图,诱使敌人就范,要求伏击部队尽量让出敌人可能经过的道路和容易被敌人发现的地方。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王震:“根据来自敌人内部的可靠情报,敌一三五旅于明晨,也就是十四日晨出动。因此,我所有参战部队于凌晨吃饭,天亮之前准时进入阵地!”
彭德怀临时住处 内 夜
彭德怀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
王政柱躺在旁边小声地问:“彭总,你怎么还不睡啊?”
彭德怀:“睡不着哇!”
王政柱:“还是要强迫自己入睡!明天一早,羊马河战役就打响了,到时你就更没有时间睡觉了。”
彭德怀沉思片刻,蓦地坐起,跳下炕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起来!跟着我去南线阵地看看。”
王政柱不情愿地坐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去南线阵地看什么?”
彭德怀披上棉大衣,说道:“我反复琢磨,全歼敌一三五旅的关键,在于能不能把敌军北上的主力八个旅拖住,枪一响,使他们不能增援敌一三五旅。所以,我觉得我这个司令员应当带上你这个参谋长连夜赶往南线,具体了解一下担负阻击地区的部队情况。”他大步走出窑洞。
王政柱急忙披上棉大衣追出窑洞。
陕北原野大地 外 夜
两匹战马飞快地奔驰在夜幕笼罩下的大地。
有顷,两匹战马渐渐放慢速度,行进在夜色笼罩的大地上。
王政柱:“难怪同志们说,跟着彭总就能打胜仗。可是有谁知道你在打仗上花的心血呢!”
彭德怀:“每一个指挥员都应该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带兵打仗是十分严肃而责任重大的事,稍一不慎就要死人,人命关天呀!”
王政柱:“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吧?”
彭德怀:“有。中央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要是指挥不好,犯了错误,那就是我彭德怀无能,对人民犯了罪,对不起中央的重托。”
王政柱:“这几句话够我受用终生的了!”他沉思片刻,“彭总,去什么地方?”
彭德怀:“去王尚荣的独一旅!”
独一旅临时指挥部 内 日
彭德怀:“尚荣同志!你们在执行野司的命令‘每天只让敌人前进五至十公里’方面做得不错吧?”
王尚荣:“我只能这样对您说,敌人执行彭总命令的准确性与我们差不多。”
彭德怀笑了,他指着作战地图说道:“你们独一旅在蟠龙西北的榆树峁子、云山寺、元子沟一线,一定要摆出一个决战的架势来,把敌人的主力一大坨坨吸引过去。”
王尚荣:“请彭总放心!”
彭德怀:“我就是不放心才连夜赶来的!”
王尚荣:“是!”
彭德怀:“我告诉你,三五八旅已经把敌第一军引向西边去了,你们如果能把敌第二十九军阻止在羊马河以南,歼灭敌一三五旅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王尚荣:“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彭德怀看了看手表,又说道:“我再说得准确一点,只要你们能坚持到下午两点钟,就算完成了任务!”
王尚荣:“我们有再大的困难,也保证完成任务!”
瓦窑堡军营 外 晨
十多名校级军官站在军营中,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有顷,麦宗禹身着将军呢大衣走到近前,严肃地说道:“今晨五时,天还没亮,胡司令长官又给我打来电话,他预祝诸位在战场上打出国军的军威,更希望能在战场上为诸位将士授勋!”
“感谢长官!不辱军命!”
麦宗禹:“你们一定要汲取青化砭失利的教训,南下行军,只准走梁,不准走川;战场交火,要发挥勇猛向前的精神。记住了吗?”
“记住了!”
麦宗禹:“出发!”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轻起,在不同的变奏中叠化出一组画面:
羊马河阵地 外 日
远方传来时隐时现的枪炮声。
二纵队的指战员躲在掩体中,冻得在有限的空问中活动着身体。
每个掩体的前面摆着一支长枪和几个手榴弹。
王震带领张参谋长等十多个人用心地察看阵地。
一条弯曲的大路 外 日
远方激战的枪炮声越来越急。
敌一三五旅全副武装列队行进在大路上。
麦宗禹坐着一辆美式吉普车,司机不停地按着喇叭,贴着队伍旁边向前急驰。
一个通讯兵骑马驰来,飞身下马,拦住吉普车,大声地说道:“报告旅长!我先头部队已经进入羊马河地段!”
麦宗禹探出头,命令地:“按照预定的方案,部队立即放弃大路,登上山梁,注意两边坡的动静,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
通讯兵:“是!”掉转马头加鞭飞去。
王震临时指挥所 外 日
远方激战的枪炮声越来越清楚。
王震站在临时指挥所外边,拿着望远镜向远方看着。
张参谋长走出指挥所:“王司令!敌人先头部队已经进入我伏击圈。”
王震:“按着我们预定的作战方案,派出诱敌的小部队与敌交火,一定要把敌人沿着山梁前进的队伍打散、打乱!”
张参谋长:“是!”转身走进指挥所。
两架山梁相夹的大路 外 日
远方传来激战的枪声。
麦宗禹坐着那辆美式吉普车沿着大路飞速驶来。
突然,大路前方两架山梁上响起交战的枪声。
麦宗禹大惊,命令地:“立即停车!”
吉普车戛然停在路中央。
麦宗禹蹙着眉头走下吉普车,拿起望远镜向着大路两边的山梁上眺望:
只见前方山梁上各有近百名解放军边战边沿着山坡向前方、向大路溃退。
麦宗禹不解地蹙眉凝思。
这时,那个通讯员加鞭催马,沿着山坡飞驰而来。
麦宗禹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通讯员骑在马上说道:“我军沿着山梁向前行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埋伏在山坡上打伏击的共匪,双方不宣而战,立刻交上了火。”
麦宗禹:“共匪有多少人马?”
通讯员:“每座山梁上最多两个连!”
麦宗禹沉思片刻:“传我的命令:集中兵力,彻底把这股共匪歼灭!”
通讯员:“是!”他再次掉转马头,沿着山坡跑去。
王震临时指挥所 外 日
远近交战的枪炮声回**在谷底和长空。
王震拿着望远镜向前方的山梁望去:
解放军指战员有条不紊地边战边退,把敌人从山梁上诱向山坡和谷底。
列队行进在山梁上的敌一三五旅沿着山坡一边射击一边向谷底追去。
张参谋长从指挥所内走出:“王司令!我担负诱敌人谷的部队已经完成任务!”
王震:“我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敌人已经化整为零,从山梁上开始向山坡谷底冲去。”
张参谋长:“何时发起攻击?”
王震:“等敌人的尾部完全进入羊马河腹地之后!”
这时,一个参谋跑到跟前:“王司令,彭总打来电话!”
王震一怔,遂快步走进指挥所,拿起电话:“喂!我是王震,彭总,你在什么地方?”
远方现出彭德怀接电话的画面:“王震!我就在你部担任收口的这个团指挥所里!”
王震大惊:“彭总!你怎么跑到团指挥所去了?快离开,太危险了!”
彭德怀大声笑了起来:“有什么危险?敌一三五旅全部装进你王震的布袋里了!告诉我,如果胡宗南问,你们在羊马河搞的是什么名堂?我该如何回答呢?”
王震:“为了实现彭总的虎口夺食之计,我以小股部队诱敌深人,叫请君入瓮……”
彭德怀:“接下来,就是瓮中捉鳖,对吧?”
王震:“对!”
彭德怀:“好你一个王胡子,敌一三五旅已经全部人瓮了,赶快下瓮中捉鳖的命令吧!”
王震:“好!”他放下电话,大声命令:“羊马河伏击战全面发起攻击!”
羊马河地区一座座山梁上骤然响起惊天动地的枪炮声,冒起的一团又一团硝烟渐渐地把这座座山梁覆盖了……
王震偕张参谋长等指挥员站在指挥所门口,望着前方座座山梁上的战场奇观,高兴地大笑起来。
延安 前进指挥所 内 日
胡宗南半躺在木制的安乐椅上,微眯着双眼,十分得意地收听秦腔《大登殿》选段。
裴昌会、盛文、薛敏泉、王超凡、熊向晖等高兴地走进指挥所,七嘴八舌地叫着:“胡先生!”
胡宗南关死收音机,继续躺在安乐椅上,问道:“看你们几个这高兴的样子,就说明我们准备的一文一武两台戏都有希望了!”
裴昌会:“是的!董钊、刘戡两位军长打来电话,他们已经把共匪主力追得向西逃散,一三五旅业已从瓦窑堡开拔,穿过羊马河地段,就与主力会合。”
薛敏泉:“到那时,我们就剩下在战场捉共匪的俘虏了!”
王超凡:“原定计划,五十五名中外记者将于今晨乘车回西安,我对他们说:请缓行两天,还有一场**戏没有上演呢!”
胡宗南:“王主任,你向他们透了底牌了吗?”
王超凡:“没有。”
熊向晖:“王主任想给这些中外记者一个惊喜!”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熊向晖拿起电话。电话中立即传出激烈的枪炮声。他愕然一惊:“喂!我是熊秘书,你找哪一位?”
远方现出麦宗禹接电话的画面:“我是一三五旅的麦宗禹代旅长,我在羊马河被共军主力打了伏击,请胡长官赶快派援军来吧!”
熊向晖:“我这就请胡长官接电话!”他拿着话筒说:“胡先生,一三五旅在羊马河遭共军主力伏击,麦宗禹求援!”
全体与会者大惊失色。
胡宗南腾地一下从安乐椅中跳起,接过电话,大声命令:“我立即给刘戡、董钊下令,让他们派援兵速去救你,请你务必坚持到天黑以前!”
麦宗禹:“胡长官,你听听这喊声和枪声,我、我……”
这时话筒中传出“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谁动就打死谁!”的喊声。
麦宗禹:“胡长官!我完、了……”扔下电话,举起双手,惊恐地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是代旅长麦宗禹……”接着,远方的画面渐渐隐去。
胡宗南用力一摔电话,十分愤怒地大声说:“你们把这两台戏全唱砸了!”他在室内快速地踱着步子。
裴昌会等将领吓得不知所措。
熊向晖小声地请示:“胡先生,您看那仍在延安的五十五名中外记者……”
胡宗南:“立即派车,把他们送回西安!”
羊马河战场 外 日
羊马河两边的山粱上还有稀疏的枪声。
羊马河战场到处都是被俘的敌一三五旅的军官和士兵,以及陈列在战场上的各种战利品。
王震率二纵指挥员从山坡上大步走来,向大路上一看:
几个持枪的战士押着麦宗禹等几个被俘的军官走来。
王震走到近前一看麦宗禹那闪闪发光的少将领章,笑着说:“官不小嘛,还是个少将。”
一个战士大声说:“报告王司令!他就是一三五旅的旅长麦宗禹!”
麦宗禹低着头小声地说:“不对,我是代旅长。”
王震大笑:“旅长也好,代旅长也罢,反正你是我王震的俘虏!”
麦宗禹抬起头,小声地问:“你真的就是那位在中原突围西来的王震将军?”
王震:“坐不改名,立不改姓,本人就是那位在中原突围西来的王震!”
麦宗禹:“佩服!佩服……”
王震:“看样子像是真的!”
麦宗禹:“王将军,你在突围的时候,我这个旅还叫师,那时我还是个副师长,跟着你的屁股后边追了很长一段路。我们的师长把腿摔断了,我就由副变成代了。”
王震:“看来,你我很有缘嘛。说吧,你这个俘虏有什么要求啊?”
麦宗禹:“我佩服你,只要你给我一条活路,我愿一生跟着你。”
王震:“让你调转枪口打国民党军呢?”
麦宗禹:“只要你让我打,我就打!”
王震大笑:“这倒是个新鲜事,我们回到住处再谈!”他说罢带着麦宗禹向前走去。
叠印字幕:麦宗禹经过改造以后,自愿留部队工作,后随王震进军新疆,加入中国共产党。
桑树坪临时指挥部 内 夜
王政柱:“羊马河战斗,歼灭第一三五旅四千七百余名,俘代旅长麦宗禹等以下各级军官数人,首创全歼敌一个旅的范例。同时,我担负阻击敌人主力的部队也多有斩获!”
彭德怀高兴地:“王胡子!二纵在羊马河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歼灭战。但是,没有张宗逊他们在南线顽强的阻击,你是没有办法打胜这一仗的!”
王震达观地:“彭总说的是公道话!”
彭德怀:“接下来呢……”
王震:“由我来替彭总说:在羊马河战场的一切缴获,先请一纵的同志们来挑,剩下的是我们二纵的!”
彭德怀带头鼓掌。
与会者热烈鼓掌。
王家湾 外 晨
一排排开在西山坡上的窑洞错落有致,淡抹着朝阳的霞光;一缕缕炊烟从不同窑洞的烟囱中升入空中,形成黄土高原那独有的炊烟缭绕的景观。
毛泽东站在王家湾最高的山坡上,听着雄鸡的高唱,看着黄牛在山坡上啃着刚刚吐绿的青草,陷人沉思。画外音:
“这一胜利给胡宗南进犯延安以重大打击,奠定了彻底粉碎胡军的基础。这一胜利证明仅用边区现有兵力(六个野战旅及地方部队),不借任何外援即可逐步解决胡军。这一胜利又证明忍耐等候不骄不躁,可以寻得歼敌机会。望对全军将士传令嘉奖,希望通令全边区军民开会庆祝,鼓励民心士气,继续歼敌……”
毛泽东微微地点了点头,遂又站在山坡上自由地散步。
周恩来和任弼时快步走来,他们二人望着闲步山坡的毛泽东又议论起来。
任弼时:“恩来,你看老毛的样子,准是在修改他那首五言律诗。”
周恩来:“我看不是!”
任弼时:“你的根据呢?”
周恩来:“简单!他若是在修改诗作,绝不会让子龙请你我爬到山坡上来找他。”
任弼时:“不猜了!”他第一个登上山坡,“老毛!你大清早的不睡觉,还请我和恩来一块跟着你爬山坡,是吧?”
毛泽东:“岂敢劳驾我们昆仑纵队的司令!青化砭、羊马河两仗打下来,是应该在老彭他们作战经验的基础上,中央军委制订一个‘西北战场的作战方针’,借以指导整个西北战场的对敌作战。”
周恩来:“我赞成!主席的意见呢?”
毛泽东:“西北野战兵团在二十天的作战中,已经使胡宗南所部相当疲劳和缺粮。但是,他们尚未到十分疲劳和极端困难的境地。”
周恩来:“为此,我们的指战员应该十分清醒地认识到,一定要给敌人造成更加疲劳和更加缺粮的困难!”
任弼时:“唯有如此,才能为最后歼灭敌人创造有利的条件。”
毛泽东:“目前敌之方针,是不顾疲劳和缺粮,将我军主力赶到黄河以东,然后封锁绥德、米脂,分兵‘清剿’。我军决不上当,像现在这样,同敌再周旋一个时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使敌人达到十分疲劳和十分缺粮的程度。”
周恩来:“一定要提醒我们的指战员,不因取得了青化砭和羊马河的胜利就骄傲起来。”
任弼时:“要做说服工作,使我们的指战员和老百姓都懂得这个道理:我军采取此种办法,是最后战胜敌人的唯一之路。”
毛泽东:“对!这种办法叫‘蘑菇’战术,将敌磨得精疲力竭,然后消灭之!”
周恩来:“我看就由主席代中央军委起草,发给西北野战兵团各级指战员!”
简易的餐厅 内 日
餐厅设在一孔窑洞中,一张八仙桌,中央摆着一大碗陕北老百姓常年吃的咸菜。
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围坐在餐桌的四个方位,每人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边十分香甜地就着咸菜喝小米粥,一边认真地谈着工作。
毛泽东:“蒋介石的进攻重点一个是陕北,一个是山东。陕北战场,他占了延安,陷进了二十多万军队。他必将在我们的‘蘑菇’战术中,被老彭一个青化砭接着一个羊马河地分而歼之。”
周恩来:“蒋某人即将发起的对山东战场的进攻,也必将被陈毅、粟裕他们一口一口地吃掉。”
任弼时:“敌人暂时处于守势的东北战场、华北战场,乃至于刘邓所在的中原战场,将如何发展呢?”
毛泽东:“可以预见,一俟我们在山东、陕北两个重点战场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我们就可以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了。因此,东北、华北、中原等战场都必须由内线作战转变为外线作战。”
任弼时:“这就要求我们的解放军进行必要的休整,有准备地迎接这一战略转变。”
毛泽东:“恩来同志,第二条战线的形势也不错吧?”
周恩来:“是的!由于蒋介石穷兵黩武,无限度地扩张军费,城市的物价上涨了一千倍!大中城市的工人、市民饱受其苦,尤其是大中学校的教员,都是在饿着肚子教学生。”
陆定一:“据来自北平、上海的消息说,一场‘反对饥饿’、‘反对内战’的运动正在酝酿之中。”
这时,叶子龙手持一份电报走进,说道:“周副主席,西安发来重要的密电。”
周恩来接电拆阅,沉重地说道:“就在我们撤出延安的第二天,陕西省主席朱绍周奉蒋介石之命,逮捕了民盟中央常委、西北总支部主任委员杜斌丞先生。”
毛泽东愤而摔掉手中的筷子,放下碗,站起身来在屋内缓缓踱步自语:“无耻之尤!……”
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等均愤而不语。
毛泽东:“蒋某人逮捕杜斌丞先生之举,是杀鸡给猴看!恩来,请电告刘晓并转告张澜先生、黄炎培先生,要他们加强防范,多多注意安全!”
周恩来:“是!”他沉吟有顷,说道,“我以为蒋某人此举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敲山震虎。”
毛泽东:“你指的是杜聿明?”
周恩来微微地点了点头。(渐渐闪回……)
沈阳 中正大学会议室 内 日
会议室中悬挂着蒋介石全身戎装的半身像。
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着东北九省的主席,有的着西装,有的穿中式服装,但无论年长年轻,每人都一柄文明手杖,挂在椅子的扶手上。
有顷,身着戎装的杜聿明和拄着手杖走路一拐一拐的熊式辉走进会议室。
与会的九省主席站起身来,十分热情地鼓掌。
杜聿明与熊式辉就座,并示意九省主席落座。
杜聿明客气地说道:“中正大学就要办落成典礼了!今天先开个预备性的会议,商议一下如何借中正大学落成典礼之机,高扬一下我们蒋主席的治国方略和思想!下边,请中正大学董事会名誉主席熊主任讲话!”他说罢带头鼓掌。
与会的九省主席跟着鼓掌。
熊式辉老奸巨猾地说道:“首先声明,这所即将落成的中正大学从动议兴建,到筹措资金,都是光亭的功劳,我最多是从旁敲敲边鼓而已。”
杜聿明得意地:“没有熊主任在背后撑腰,就不会有这所中正大学。”
熊式辉:“我记得去年蒋主席视察沈阳的时候,光亭就对我说,他的师兄胡宗南在当年蒋主席骊山蒙难的地方建了一个‘正义亭’,他想在沈阳建一所中正大学。我说好嘛,建大学比建亭子有意义,可以造就忠于蒋主席的干才。就这样,你们九省的父母官自愿捐资,一所中正大学就在沈阳落成了!下边,还是请董事会光亭主席讲话吧!”他带头鼓掌。
九省主席起劲地鼓掌。
杜聿明:“我为什么要在沈阳建一所中正大学呢?世人皆知,东北九省在日本铁蹄下生活了十五年,青少年学的是日文,灌输的是军国主义思想。如何才能改变这一现状呢?我就想到了办一所宣传蒋主席治国思想的学校,那就是这所中正大学!”
与会的九省主席热烈鼓掌。
杜聿明:“中正大学就要办落成典礼了!我希望每一位董事都要登台亮相,理直气壮地大声疾呼:东北九省都要像中正大学办学方针那样,把军国主义的思想换成蒋主席的思想,用蒋主席的思想建设一个全新的东北九省!”
与会的九省主席热烈鼓掌。
这时,一个年轻的军人走进:“报告!南京国防部急电,国防部长白崇禧将军已经从南京机场起飞,请杜长官立即赶到机场接机!”
杜聿明听后愕然。
与会的九省主席大惊。
沈阳郊区公路 外 日
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速行进在公路上。化人轿车:
杜聿明陪着白崇禧坐在后排车座上,他们一热一冷地进行交谈。
杜聿明:“白部长!您来沈阳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一下啊!”
白崇禧:“听口气,是不太欢迎我的到来啊?”
杜聿明:“哪里,哪里!沈阳这座庙小,能请来白部长这尊国军中最高的神灵是无尚荣耀!”
白崇禧:“光亭,不要忘了,我们国军最高的统帅是当年的蒋校长,后来的蒋委员长,时下的蒋主席。如果你这句话传到蒋主席的耳朵里去,我白崇禧恐怕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哇!”
杜聿明一怔,问道:“请白部长直言相教,您说这番话的意思……”
白崇禧:“要慎于言,更要慎于行!”
杜聿明一怔,遂陷入茫然的沉思。
东北保安司令长官府邸 内 日
白崇禧严肃地:“光亭,听说你在沈阳建了一所中正大学,而且还说用军费来建,有这事吗?”
杜聿明:“有。不过,由于熊主任不赞成动用军费,最后改由东北九省捐资兴建。”
白崇禧:“听说你动用了十万两黄金……”
杜聿明:“绝无此事!”
白崇禧:“那就是一百万两黄金了?”
杜聿明愤怒了:“请问白部长,您为什么要问兴建中正大学的事情?”
白崇禧:“光亭,你发什么火啊?难道我想管你建中正大学的事吗?”
杜聿明:“请直言,是谁让您来检查的?”
白崇禧从皮包中取出几封信往茶几上一放:“看,是自称代表东北三千万父老乡亲的新老权贵们!”
杜聿明:“这是有意中伤!”
白崇禧:“不要这样说嘛!”
杜聿明:“我不仅要继续这样说,而且还要当面斥责他们:为什么要向国防部告我的恶状?!”
白崇禧:“你又说错了,国防部从来没有收到过告你的信。再说,有,也用不着堂堂的国防部长来沈阳查询!”
杜聿明大惊:“这……”
白崇禧:“这是蒋主席亲自批示的,要我来沈阳调查你为什么要建这所中正大学?动用了多少资金?你和熊式辉主任从中贪污了多少?”
杜聿明就像是放了气的皮球,几乎瘫在了沙发上。
白崇禧:“蒋主席还要我调查,你和熊主任巧取豪夺了多少所谓汉奸的私产!”
杜聿明蓦地站起,大声咆哮:“这是哪些混蛋想置我于死地?!”只见他身体晃了晃,又捂着小腹瘫在了沙发上。
白崇禧:“光亭,是不是你割掉的那个腰子……”
杜聿明额头上渗出大颗的冷汗:“不!不……白部长,还有什么情况,您、通盘、说出来吧!”
白崇禧:“好!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族叔杜斌丞犯案了!”
杜聿明大惊:“犯什么案了?”
白崇禧:“听蒋主席说,杜斌丞私贩烟土,一个月以前就被陕西省主席朱绍周给抓起来了!”
杜聿明惊吼:“他是冤枉的啊!”他身体向后一挺,昏倒在沙发上。
白崇禧大惊:“光亭!光亭……”他匆忙站起,大声命令:“来人啊!……”
病房中 内 日
杜聿明躺在病**,无力地喘着气。
曹秀清坐在病床的床头,轻轻地握住杜聿明的一只手,泪水潸然而下。
叠印字幕:杜聿明的夫人曹秀清女士
杜聿明:“夫人,不要这样。”
曹秀清:“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了宣传蒋主席才办这所中正大学的,他们不仅不说你的好话,反而把你打成有政治野心的贪污犯,真是天理何在啊!”
杜聿明:“更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还要逮捕我的叔叔杜斌丞呢?”
曹秀清:“这绝不是偶然的!”
杜聿明:“这些年来,我一直是校长手中最好用的棋子。远的不讲,就说抗战胜利之后吧,他想搞掉最后一个不听话的地方实力派,我就背着骂名把云南王龙云押到了重庆;接着,我又带病来到天寒地冻的关外,为把共军赶过松花江,我累得昏倒在战场,被割去了一个肾……”
曹秀清:“我当时就劝你知难而退,去上海或到国外做寓公,可你又抱着对校长的忠诚……”
杜聿明:“不!是报知遇之恩。”
曹秀清:“可你的蒋校长又是怎样对待你的忠诚呢?你把共军赶到松花江以北,他有什么表示吗?没有嘛!可是你的师兄胡宗南呢,拿下延安和占领四平能比吗?他却得了一枚大勋章!”
杜聿明:“不去说它了!”
曹秀清:“不!我要说。你走出医院没休一天,就又赶到沈阳,一手建中正大学,一手和共军作战。结果……”
熊式辉拄着拐杖走进:“我成了不受东北三千万父老欢迎的贪污犯,你光亭成了有政治野心的败军之将!”
曹秀清急忙起身,客气地:“熊主任,请坐!”
熊式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愤慨地说:“光亭,我必须告诉你一些消息,前提是你不能生气。”
杜聿明:“我不生气!”
熊式辉:“你知道是谁造你我的谣吗?”
杜聿明微微地摇了摇头。
熊式辉:“是那个专会搬弄是非的侏儒将军陈诚!”
杜聿明微微地点了点头。
熊式辉:“他利用参谋总长的职权,向东北派了大量的密探,联合东北九省当过汉奸的遗老遗少,专门搜集你我的所谓劣迹,然后再向老头子那里参本告状。”
杜聿明:“你听到哪些让老头子生气的所谓劣迹呢?”
熊式辉:“说你在东北树自己的权威,军营中不挂老头子的像,只挂你光亭的像……”
杜聿明:“一派胡言!”
熊式辉:“还有,说你办中正大学的真正目的,是想借中正大学把触角伸向东北九省,由军队而掌控地方,最后要成为当今的东北王!”
杜聿明:“这更是一派胡言!”
曹秀清愤怒地插话:“陈参谋总长的目的何在呢?”
熊式辉:“他在关内各个战场连打败仗,想来东北接替你我当东北王!”
杜聿明悲哀地说道:“这叫什么世道!我立即给老头子写报告,请辞本兼各职!”(渐渐隐回……)
陕北 王家湾窑洞 内 日
毛泽东感慨地:“恩来,你这个学生杜聿明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
周恩来:“主席可能不知道,他的夫人曹秀清女士当年还参加过共产党。”
毛泽东:“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听李鼎铭先生说,杜聿明是他的学生,杜一直执弟子礼,称李为恩师。如今,李鼎铭先生却弃家闹革命,跟着共产党走!”
任弼时:“说不定有一天啊,他杜聿明也会跑到我们这边来的。”
陆定一:“可能性极小,除非他当了我们的俘虏。”
毛泽东:“还得加上一条:由恩来这个老师给杜聿明再上两年课,真正做到个革面洗心!”
全体大笑。
叶子龙手持电报走进:“南京方面发来密电!”
毛泽东接过电文很快看完,十分严肃地说道:“同志们!蒋介石准备进攻山东了!”
全体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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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