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　这个牧童使我记起了我的女儿的相貌，有几分活像是她。

奥兰多　殿下，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郡主的兄弟呢；但是，殿下，这孩子是在林中生长的，他的伯父曾经教过他一些魔术的原理，据说他那伯父是一个隐居在这儿林中的大术士。

试金石及奥德蕾上。

杰奎斯　一定又有一次洪水来啦，这一对一对都要准备躲到方舟里去[82]。又来了一对奇怪的畜生，傻瓜是他们公认的名字。

试金石　列位，这厢有礼了!

杰奎斯　殿下，请您欢迎他。这就是我在林中常常遇见的那位傻头傻脑的先生；据他说他还出入过宫廷呢。

试金石　要是有人不相信，尽管把我质问好了。我曾经跳过高雅的舞；我曾经恭维过一位贵妇；我曾经向我的朋友弄过手腕，跟我的仇家们装亲热；我曾经毁了三个裁缝，闹过四回口角，有一次几乎打出手。

杰奎斯　那是怎样闹起来的呢？

试金石　呃，我们碰见了，一查这场争吵是根据着第七个原因。

杰奎斯　怎么叫第七个原因？——殿下，请您喜欢这个家伙。

公爵　我很喜欢他。

试金石　上帝保佑您，殿下；我希望您喜欢我。殿下，我挤在这一对对乡村的姐儿郎儿中间到这里来，也是想来宣了誓然后毁誓，让婚姻把我们结合，再让血气把我们拆开。她是个寒伧的姑娘，殿下，样子又难看；可是，殿下，她是我自个儿的：我有一个坏脾气，殿下，人家不要的我偏要。宝贵的贞洁，殿下，就像是住在破屋子里的守财奴，又像是丑蚌壳里的明珠。

公爵　我说，他倒很伶俐机警呢。

杰奎斯　但是且说那第七个原因；你怎么知道这场争吵是根据着第七个原因呢？

试金石　因为那是根据着一句经过七次演变后的谎话——把你的身体站端正些，奥德蕾——是这样的，先生：我不喜欢某位廷臣的胡须的式样；他回我说假如我说他的胡须的式样不好，他却自以为很好：这叫作“有礼的驳斥”。假如我再去对他说那式样不好，他就回我说他自己喜欢要这样：这叫作“谦恭的讥刺”。要是再说那式样不好，他便蔑视我的意见：这叫作“粗暴的答复”。要是再说那式样不好，他就回答说我讲的不对：这叫作“大胆的谴责”。要是再说那式样不好，他就要说我说谎：这叫作“挑衅的反攻”。于是就到了“委婉的说谎”和“公然的说谎”。

杰奎斯　你说了几次他的胡须式样不好呢？

试金石　我只敢说到“委婉的说谎”为止，他也不敢给我“公然的说谎”；因此我们较了较剑，便走开了。

杰奎斯　你能不能把一句谎话的各种程度按着次序说出来？

试金石　先生啊，我们争吵都是根据着书本的，就像你们有讲礼貌的书一样。我可以把各种程度列举出来。第一，有礼的驳斥；第二，谦恭的讥刺；第三，粗暴的答复；第四，大胆的谴责；第五，挑衅的反攻；第六，委婉的说谎；第七，公然的说谎。除了“公然的说谎”之外，其余的都可以避免；但是“公然的说谎”只要用了“假如”两个字，也就可以一天云散。我知道有一场七个法官都处断不了的争吵；当两造相遇时，其中的一个单单想起了“假如”两字，例如“假如你这样说，那么我便要这样说”，于是两人便彼此握手，结为兄弟了。“假如”是唯一的和事佬；“假如”之时用大矣哉!

杰奎斯　殿下，这不是一个很难得的人吗？他什么都懂，然而仍然是一个傻瓜。

公爵　他把他的傻气当作了藏身的烟幕，在它的荫蔽之下放出他的机智来。

许门领罗瑟琳穿女装及西莉娅上。柔和的音乐。

许门　天上有喜气融融，

人间万事尽亨通，

和合无嫌猜。

公爵，接受你女儿，

亥门一路带着伊，

远从天上来；

请你为她作主张，

嫁给她心上情郎。

罗瑟琳　(向公爵)我把我自己交给您，因为我是您的。(向奥兰多)我把我自己交给您，因为我是您的。

公爵　要是眼前所见的并不是虚假，那么你是我的女儿了。

奥兰多　要是眼前所见的并不是虚假，那么你是我的罗瑟琳了。

菲苾　要是眼前的情形是真，那么永别了，我的爱人!

罗瑟琳　(向公爵)要是您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不要有什么父亲。(向奥兰多)要是您不是我的丈夫，那么我不要有什么丈夫。(向菲苾)要是我不跟你结婚，那么我再不跟别的女人结婚。

许门　请不要喧闹纷纷!

这种种古怪事情，

都得让许门断清。

这里有四对恋人，

说的话儿倘应心，

该携手共缔鸳盟。

你俩患难不相弃，(向奥兰多、罗瑟琳)

你们俩同心永系；(向奥列佛、西莉娅)

你和他宜室宜家，(向菲苾)

再莫恋镜里空花；

你两人形影相从，(向试金石、奥德蕾)

像风雪跟着严冬。

等一曲婚歌奏起，

尽你们寻根觅底，

莫惊讶咄咄怪事，

细想想原来如此。

歌

人间添美眷，

天后爱团圆；

席上同心侣，

枕边并蒂莲。

不有亥门力，

何缘众庶生？

同声齐赞颂，

月老最堪称!

公爵　啊，我的亲爱的侄女!我欢迎你，就像你是我自己的女儿。

菲苾　(向西尔维斯)我不愿食言，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你的忠心使我爱上了你。

贾奎斯上。

贾奎斯　请听我说一两句话；我是老罗兰爵士的第二个儿子，特意带了消息到这群贤毕集的地方来。弗莱德里克公爵因为听见每天有才智之士投奔到这林中，故此兴起大军，亲自统率，预备前来捉拿他的兄长，把他杀死除害。他到了这座树林的边界，遇见了一位高年的修道士，交谈之下，悔悟前非，便即停止进兵；同时看破红尘，把他的权位归还给他的被放逐的兄长，一同流亡在外的诸人的土地，也都各还原主。这不是假话，我可以用生命作担保。

公爵　欢迎，年轻人!你给你的兄弟们送了很好的新婚贺礼来了：一个是他的被扣押的土地；一个是一座绝大的公国，享有着绝对的主权。先让我们在这林中把我们已经在进行得好好的事情办了；然后，在这幸运的一群中，每一个曾经跟着我忍受过艰辛的日子的人，都要按着各人的地位，分享我的恢复了的荣华。现在我们且把这种新近得来的尊荣暂时搁在脑后，举行起我们乡村的狂欢来吧。奏起来，音乐!你们各位新娘新郎，大家欢天喜地的，跳起舞来呀!

杰奎斯　先生，恕我冒昧。要是我没有听错，好像您说的是那公爵已经潜心修道，抛弃富贵的宫廷了？

贾奎斯　是的。

杰奎斯　我就找他去；从这种悟道者的地方，很可以得到一些绝妙的教训。(向公爵)我让你去享受你那从前的光荣吧；那是你的忍耐和德行的酬报。(向奥兰多)你去享受你那用忠心赢得的爱情吧。(向奥列佛)你去享有你的土地、爱人和权势吧。(向西尔维斯)你去享用你那用千辛万苦换来的老婆吧。(向试金石)至于你呢，我让你去口角吧；因为在你的爱情的旅程上，你只带了两个月的粮草。好，大家各人去找各人的快乐；跳舞可不是我的份。

公爵　别走，杰奎斯，别走!

杰奎斯　我不想看你们的作乐；你们将会得到些什么，我就在被你们遗弃了的山窟中也可以知道的。(下)

公爵　进行下去吧，开始我们的嘉礼；自始至终谁都是满心的欢喜。(跳舞。众下)

收场白

罗瑟琳　叫娘儿们来念收场白，似乎不大合适；可是那也不见得比叫老爷子来念开场白更不成样子些。要是好酒无须招牌，那么好戏也不必有收场白；可是好酒要用好招牌，好戏倘再加上一段好收场白，岂不更好？那么我现在的情形是怎样的呢？既然不会念一段好收场白，又不能用一出好戏来讨好你们!我并不穿着得像个叫花子一样，因此我不能向你们求乞；我的唯一的法子是恳请。我要先向女人们着手。女人们啊!为着你们对于男子的爱情，请你们尽量地喜欢这本戏。男人们啊!为着你们对于女子的爱情——瞧你们那副痴笑的神气，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讨厌她们的——请你们学着女人们的样子，也来喜欢这本戏。假如我是一个女人[83]，你们中间只要谁的胡子生得叫我满意，脸蛋长得讨我欢喜，而且气息也不叫我恶心的，我都愿意给他一吻。为了我这种慷慨的奉献，我相信凡是生得一副好胡子、长得一张好脸蛋或是有一口好气息的诸君，当我屈膝致敬的时候，都会向我道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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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忒修斯远征阿玛宗(Amazon)，克之，而娶其后希波吕忒。

[2]　狄安娜(Diana)，月的女神；其实应当作阿耳忒弥斯(Artemis)，因为狄安娜是罗马名字。

[3]　旧俗于五月一日早起以露盥身，采花唱歌。

[4]　丘比特(Cupid)的金镞箭主爱，铅镞箭主爱情的冷淡。

[5]　古代迦太基(Carthage)女王是狄多(Dido)，爱特洛伊(Troy)英雄埃涅阿斯(Aeneas)，失恋自焚而死。

[6]　厄剌克勒斯为赫亚利(Hercules)之讹，古希腊著名英雄。

[7]　野地上有时发现环形的茂草，传谓仙人夜间在此跳舞所成。

[8]　皆是忒修斯的情人，先后为其所弃。

[9]　传说中仙人常于夜间将人家美丽的小儿窃去，以愚蠢的妖童换置其处。

[10]　此段及下一段中的寓意自来有各种猜测。据云美人鱼影射苏格兰女王玛丽；玛丽才美无双，为伊丽莎白女王所嫉杀，举世悼之。玛丽尝婚法国王太子，故云“骑在海豚的背上”，因法国王太子的称号Danphin与海豚dophin发音相似。“星星跳出轨道”云者，指英廷党玛丽的大臣。莎翁因恐犯忌讳，故特以隐语出之。

[11]　当指伊丽莎白女王。女王终生不嫁，故云。

[12]　阿波罗是太阳神，爱仙女达芙妮(Daphne)，达芙妮避之而化为月桂树。

[13]　八音节六音节相间的诗体。

[14]　宁尼(Ninny)是尼纳斯(Ninus)之讹，尼尼微(Nineveh)城的建立者。Ninny照字面讲有“傻子”之意。

[15]　杜鹃下卵于他鸟的巢中，故用以喻奸夫，但其后cuckold(由cuckoo化出)一字却用作奸妇本夫的代名词。杜鹃的鸣声即为cuckoo，不啻骂人为“乌龟”；但因闻者不能必其妻子是否贞洁，故虽恼而不敢作声。

[16]　俗云蛛丝能止血。

[17]　月神Phoebe是太阳神Phoebus的妹妹。

[18]　此句意义很曲折，大意谓沉忧惟睡眠可以补偿；但因沉忧过多，而睡眠不足，故睡眠负沉忧之债。

[19]　陶洛斯(Taurus)，小亚细亚山脉名。

[20]　原文YouEthiop!因赫米娅肤色微黑，故云。第二幕中有“把乌鸦换白鸽”之语，亦此意；海丽娜肤色白皙，故云白鸽也。

[21]　牛蒡(burdock)所结的子，上有针刺，易攀附人衣。

[22]　卡德摩斯(Cadmus)是忒拜城(Thebes)的第一个国王。克里特(Crete)为地中海岛名。

[23]　忒萨利亚(Thessaly)，希腊地名。

[24]　情人节(St.Valentine’sDay)在二月十四日，众鸟于是日择偶。

[25]　马人(Centaurs)一名乃借译，是神话中一种半人半马的怪物，赫拉克勒斯曾战而胜之。

[26]　普鲁塔克(Plutarch)以忒修斯及赫拉克勒斯为母系亲属。

[27]　特剌刻(Thrace)歌人指俄耳甫斯(Orpheus)，遭酗酒妇人所肢裂而死。

[28]　九缪斯神(Nine Muses)即司文艺学术的九女神。

[29]　此段句读完全错误。

[30]　里芒德(Limander)是里昂德(Leander)之讹，传说中的情人，爱其恋女希罗(Hero)，游泳过赫勒思滂河(Hellespont)以赴约，卒遭灭顶，有中国尾生高之风。下行弗鲁特以希罗为海伦(Helen)，后者为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之美人。

[31]　沙发勒斯(Shafalus)为塞发勒斯(Cephalus)之讹，为黎明女神奥洛拉(Aurora)所恋，但彼卒忠于其妻普洛克里斯(Procris，此误为Procrus)。

[32]　头上出角是西方讥人作“乌龟”的俗语。

[33]　贝格摩(Bergamo)为米兰(Milan)东北地名，以产小丑著名。

[34]　赫卡忒(Hecate)为下界的女神。原文作tripleHecate，盖三位一体之神，在地上为狄安娜(Diana)，在天上为琉娜(Luna)。

[35]　涅斯托(Nestor)，荷马史诗Iliad中的希腊将领，以严肃著名。

[36]　勃鲁托斯(Brutus)即莎翁史剧《恺撒遇弑记》中的要角，其妻亦名Portia。

[37]　巴拉廷伯爵原文作County Palatine，义为在其封邑内享有君权的伯爵，因无适当译名，故译音以代。

[38]　拿撒勒先知即耶稣。

[39]　见《旧约·创世纪》。

[40]　夏甲(Hagar)为犹太人始祖亚伯拉罕正妻撒拉的婢女，撒拉因无子劝亚伯拉罕纳为次妻；夏甲生子后，遭撒拉之妒，与其子并遭斥逐。见《旧约·创世纪》。此处所云“夏甲后裔”，系表示“贱种”之意。

[41]　丹尼尔(Daniel)，以色列人的著名士师，以善于折狱著称。

[42]　月亮的情郎原文作恩第迷昂(Endymion)，神话中的美少年，为狄安娜女神所钟爱。

[43]　吗哪(manna)，天粮，见《旧约·创世纪》。

[44]　阿里翁(Arion)，希腊传说中的音乐家，某次航海中为水手所谋害，因跃入海中，为海豚负至岸上，盖深感其音乐之力云。

[45]　Pourquoi为法文：“为什么”之意。

[46]　杜撰的人名。

[47]　麦鸠利(Mercury)，商神，又为盗贼等的保护神。

[48]　此处“柏棺”原文为Cypress，自来注家均肯定应作Crape(丧礼用之黑色绉纱)解释；按依字面解Cypress为一种杉柏之属，径译“柏棺”，在语调上似乎更为适当，故仍将错就错，据字臆译。

[49]　关于特洛伊罗斯(Troilus)与克瑞西达(Cressida)恋爱的故事可参看莎士比亚所著悲喜剧《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潘达洛斯(Pandarus)为克瑞西达之叔，为他们居间撮合者。

[50]　布朗派为英国伊丽莎白时代清教徒Robert Brown所创的教派。

[51]　方十一呎，今尚存。

[52]　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希腊哲学家，主张灵魂轮回说。

[53]　乌尔冈(Vulcan)，司火与锻冶之神。

[54]　事见《希腊传奇》Theagenes and Chariclea。

[55]　亚登森林在法国与比利时的东北部，即Forest of Ardennes；但莎翁意中所写的亚登森林，则为英国Warwickshire的Forest of Arden。

[56]　罗宾汉(RobinHood)英国传说中十四世纪时的著名侠盗。

[57]　命运女神于纺车上织人类的命运；因命运赏罚毫无定准，故下文云“瞎眼婆子”。

[58]　按朱诺(Juno，天后)之鸟为孔雀，天鹅为维纳斯(Venus，爱神)之鸟。

[59]　盖尼米德(Ganymede)，乔武(Jove，即Jupiter)之持爵童子。

[60]　爱莲娜原文Aliena，暗示alienated(远隔)之意。

[61]　亚当(Adam)人类的始祖。

[62]　《旧约·出埃及记》载上帝降罚埃及，凡埃及一切头胎生的皆遭瘟死；此处杰奎斯暗讽长公爵。

[63]　成语有“愚人多福”(Fortune favours fools)，故云。

[64]　三重王冠的女王指狄安娜(Diana)女神，因为她在天上为Luna，在地上为Diana，在幽冥为Proserpina。

[65]　狄安娜又为司狩猎的女神，又为处女的保护神，故奥兰多以罗瑟琳为她的猎伴。

[66]　海伦即Helenof Troy，因不贞于其夫米尼劳斯(menelaus)，故云“负心”。

[67]　克利奥佩特拉(Cleopatra)，埃及女王，参看莎翁悲剧，“女王殉国记”。

[68]　阿塔兰忒(Atalanta)，希腊传说中善疾走的美女。

[69]　鲁克丽西娅(Lucretia)，莎翁叙事诗The Rape of Lucrece中的主角。

[70]　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为主张灵魂轮回说的古希腊哲学家。念咒驱除老鼠为爱尔兰人一种迷信习俗。

[71]　卡冈都亚(Gargantua)，法国诙谐文学家拉伯雷(Rabelais)著作中的饕餮巨人，能一口吞下五个香客。

[72]　奥维德(Ovid)，罗马诗人；歌斯人(the Goths)，**罗马帝国的蛮族。

[73]　乔武化凡人至腓力基亚(Phrygia)，居民咸拒之门外，惟Philemon与Baucis二老夫妇留之宿其草舍中。

[74]　“出角”即“当王八”。

[75]　“亲爱的奥列佛”三句为俗歌中的断句。

[76]　犹大(Judas)，出卖耶稣之门徒。

[77]　过去的诗人指马洛(ChristopherMarlowe)；“谁个情人不是一见就钟情？”一句系马洛所作叙事诗。

[78]　特洛伊罗斯(Troilus)，莎翁传奇剧《特洛埃围城记》中的主角。

[79]　利昂特(Leander)与希罗(Hero)为希腊传说中的一对恋人名；利昂特每晚泅水过赫勒斯滂(Hellespont)以会其恋人，一夕大风浪没顶。

[80]　指丘比特。

[81]　Veni，vidi，vici(Icame，Isaw，Iconquered)，为恺撒有名的豪语。

[82]　指《创世纪》中洪水时诺亚造方舟之事。

[83]　伊丽莎白时代舞台上女角皆用男童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