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之初,日本政要便极为重视历史教育,并从政治意义上、军事意义上对其做了如下两方面的定位:
第一,培养“忠君爱国”的手段。
1879年,明治天皇在《教学圣旨》中明确要求小学教育“揭古今忠臣、义士、孝子、节妇”以培养“忠孝之大义”,时任太政官参议、法制局局长的伊藤博文就此回应称:“政府唯应深刻留意,历史、文学、习惯、语言乃组成国体之元素,宜应爱护之,不可混乱之、残破之。”[113]也就是说,日本最高首脑将“历史”定位为“忠孝”“国体”的首要元素。随后,日本文部省便予以贯彻实施,如1881年规定小学“知晓教授本邦历史之宗旨,培养学生尊王爱国之志气”,[114] 1886年规定历史教科书的检定标准为“使学生了解本邦国体之大要”“奋起忠君爱国之志气”,[115] 1890年要求“(小学)尤应发扬尊王爱国之志气……主要以修身、日本地理、日本历史及日常必须之事为素材……”[116]
日本政府为何如此强调“忠君爱国”?首任文部大臣森有礼(1886—1889年)在给政府的建议中写道:“盖国民笃忠君爱国之气……则精神所向、万派一注,可耐久忍难,同心协力,以兴事业……庶几将忠君爱国之意普及于全国……必多益于巩固国本、维持国势。”[117]换言之,早在明治初年,日本统治者便将历史教育视为统合国民、巩固国本的手段。
第二,发动对外战争的工具。
1890年3月,时任首相山县有朋在其《外交政略论》中提出:“我国利益线之焦点实在朝鲜……保护上述利益线之外政,必不可缺者,一曰兵备,二曰教育……国之强弱,须以国民忠爱之风为元质……观欧洲各国,通过普通教育,根据其国语、其国家之历史及其他教学方法,在智力发展之初熏陶爱国之念,使之油然而成第二天性……国家之成为国家者,唯依此一大本质。”[118]所谓“保护利益线”即侵占朝鲜,山县的逻辑即是:要占领朝鲜,须以“国家之历史”培养国民的“爱国之念”,历史教育开始被纳入对外侵略的轨道。
通过历史教育培养国民的“爱国之念”、巩固国家发展,这固然无可厚非,但将其视为对外侵略的工具,便是非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