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朱棣在位时创下不少丰功伟绩,比如通西域、下西洋、修大典等。然而,这风光的背后却是以巨大的耗费为代价,而背负这些代价的人则是普通百姓。当明成祖计划着一件又一件浩瀚工程时,明朝的第一场起义在山东爆发了。
天灾的魔咒
洪武年末,山东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灾难不断。公元1398年六月,山东的张秋河决口,洪水倒灌,毁掉了万亩良田,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仅仅几个月,就将十年的军屯粮消耗殆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胶东又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地震,地震引发了大规模的海啸,使得涝灾更加严重。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①,堆积的尸体导致瘟疫爆发。朝廷派众多的医生前往山东救治灾民,历时三个月,才将疫情控制住。
百姓还没有从灾难中喘过气来,山东骤降大雪,将刚刚建好的赈灾房都压倒了,冻死百姓几千人。山东负责救灾的布政司累得口吐鲜血,哭着向皇帝说:“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才使山东受此大灾。”说罢就要自刎谢罪,被太监拦住了。
苦难的一年终于过去了,百姓都期望第二年能够转危为安。
谁知又发生了旱灾,一滴雨水都没下。这次朝廷也拿不出赈灾粮了,而此时又爆发了“靖难之役”,主战场就在山东,这一战就是三年,路边白骨累累,惨不忍睹。明成祖朱棣登基后,人们本以为情况会缓和,然而朱棣远征蒙古、击退鞑靼铁骑,都是从山东征用的民夫。
除了征兵之外,朱棣居然在这种满目疮痍的情况下还将山东作为招待外宾的旅游胜地。当时郑和下西洋,带回了一批仰慕中国文化的海外史官,他们对儒家文化非常敬畏,因此提出请求,想参观“孔孟之乡”——山东。朱棣为了面子,不得不让他们来。
山东百姓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要装出知书达理的样子。
这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使山东百姓求生不得,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大规模起义。
①饿殍遍地:殍,piǎo。饿殍遍地,形容到处都是饿死的人。
救世的白莲花
连番的苦难使得山东百姓对人生产生怀疑,他们急需找到一个精神寄托来聊以慰藉,白莲教正是他们的救世法宝。
一提到莲花,人们很容易想到佛教。白莲教正是依托佛教而生,早在唐宋时就兴起了,源于佛教的净土宗。早期的白莲教和普通的佛教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提倡吃斋念佛,不杀生、不作恶。后来,白莲教被起义军利用,成为聚集民众的一种方式。此外,山东的起义领袖正是白莲教的教主。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山东白莲教的教主居然是一位姑娘,她的名字叫唐赛儿。别看唐赛儿名字起得文文弱弱的,但却是习武之人。唐赛儿出生于山东滨州,她的父亲就是习武之人。因为有一身武艺,唐父被官府抓去当劳役。唐赛儿的家庭失去了靠山,她只能和丈夫一起去官府领赈灾粮。谁知唐赛儿的丈夫竟与官府发生冲突,被衙役打死了。唐父和唐母因悲愤双双去世,唐赛儿的心中燃起怒火,她决定带领乡亲发动起义,为父母和丈夫报仇。
唐赛儿自称是白莲教的“佛母”①转世,她对人们宣称:“欲衣食财货百物,遂需以术运致。”唐赛儿以白莲教为名,聚集了一大批民众,然后着手修建大本营。他们就地筑就寨墙,修建城池,一切准备停当,就发动了第一次起义活动。他们首先占领了军事重镇,抢来了大量武器和粮食。然后唐赛儿开仓放粮,吸引了更多百姓加入起义军。
①佛母:佛教名词。大乘佛教称“般若”为诸佛之母。
由于跟着起义军可以得到很多粮食,没多久起义的队伍就增加到十多支,多地农民揭竿而起,大闹官府,明成祖朱棣闻之十分惊恐。鉴于兵力有限,朱棣想用招安的方式笼络唐赛儿。唐赛儿知道这是朝廷的计策,如果自己被招安了,就苦了跟随自己的百姓,而且自己最终也会被官府除掉。于是她杀掉来使,决心和朝廷对抗到底。朱棣震怒,从外出作战的军队中抽出两千精兵,由柳升领军,到山东进行镇压。柳升不把这些起义军放在眼里,随军带了很多囚车用来装犯人。唐赛儿觉得和官兵正面冲突难免吃亏,于是假意投降。柳升以为唐赛儿是被自己的威严震慑住了,心里十分得意。唐赛儿趁柳升放松之时,发起攻击,冲出了柳升的包围。朱棣大怒,将柳升关进大牢,还将山东出现起义的地方的布政司全部处死。官员们迫于压力,放下手中事务,全力追缴唐赛儿。唐赛儿被迫辗转各地,最后竟然不知所踪!
朱棣听说唐赛儿失踪了,心里十分害怕,又听说她出家当了尼姑,于是就下旨把山东以及北京的尼姑都抓起来,前前后后抓了一万多人,都没有找到唐赛儿的踪迹。唐赛儿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民间都传唐赛儿已经成仙成佛、位列仙班了。
虽然唐赛儿的起义不到两个月时间,但是带给朝廷的震撼却是巨大的。统治者们重视了百姓的苦难,于是减免税收,抚恤百姓。
山东的百姓都感激唐赛儿,纷纷在民间为她立庙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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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净土宗
“净土”指的是清净国土,净土宗就是指以往生到极乐净土为目的的宗派,因为相传西方净土皆是由莲花化生,又被称作“莲宗”。
净土宗主要修行的办法就是念佛号,教徒们认为只要通过念佛号,就能往生到西方净土。因此,人们又将净土宗称作“念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