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民族国家的发展:国家政府与民族文学的形成 01(1 / 1)

483.导言

中世纪后期最重要的政治运动就是一些欧洲国家、小封建公国、半独立的城镇和自治城市,融合成为拥有强大中央政府的民族国家。这一运动伴随着,或者说是存在于,封建制度的瓦解、城镇自由的丧失与国王权力的增长。

然而,有一些国家的情况却与集权趋势相反,那么这些国家便进入了没有民族主义的近代社会。但在英格兰、法兰西和西班牙,情况似乎都趋于统一,并且到15世纪末,这些国家都建立了强大的君主专制制度。然而,即便那些没有出现国家政府的民族中,通过民族语言和文学的形成、共同感情和愿望的发展也取得了走向统一的进步,因此这些种族或民族显然只是在等待国民生活成熟期到来的幸福时刻。

君主制度的崛起和封建制度的衰亡,强大的中央集权政府取代了软弱无常且相互冲突的封建贵族或其他地方政权统治,都极大地有利于法律和良好秩序的建立。在这些变化中,包括市民和贵族在内的所有阶级的政治自由确实都被颠覆了。但失去了自由权,却找到了民族性。而且相信人民可以赢回自由。

第一节 英格兰

484.总述

英格兰人的起源已如前述,并追溯了其在撒克逊人、丹麦人和诺曼人统治下的发展。此处将简述金雀花王朝直系及旁系统治下的命运,一直讲述到1485年标志着英格兰近代史开端的都铎王朝(Tudors)。

这一时期主要的事件有英格兰丧失其在法兰西的领地、同约翰王斗争产生的《大宪章》(Magna Charta)、苏格兰战争、百年战争和玫瑰战争。

485.英格兰丧失其在法兰西的领地(1202—1204)

1066年的黑斯廷斯战役后,诺曼底公爵威廉成为了英格兰国王。但他还拥有法兰西国王的封地,因此仍是他的封臣。除了某些短暂间隔外,这些欧洲大陆上的土地一直由英格兰国王威廉的诺曼继承者统治。此后,安茹伯爵亨利成为金雀花王朝的首位国王,大大地扩张了他在法兰西的领地。亨利掌控着法兰西西半部的领土,实际上这比他在英格兰的领地还大;但是,因为他是法兰西国王的封臣,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要效忠于法兰西国王。

一种强烈的嫉妒感在两位君主之间产生,很明显是无法避免的。法兰西国王曾经想找些借口剥夺其对手在法兰西的领地。1199年,当约翰继狮心王理查成为英格兰国王之后,机会终于来了。约翰,这位可恶的暴君两次被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奥古斯都召见,要求他在法兰西同僚面前澄清对他的指控,其中一项指控是谋杀了自己的侄子亚瑟。约翰拒绝传唤。腓力内心对约翰极度反感,趁此机会剥夺了他除阿基坦南部以外的所有法兰西领地。

这些领地的损失却是英格兰的一大收获,因为安茹的国王们已经推行了一项政策,如若取得成功,英格兰将成为欧洲大陆国家的附属国;此时危险解除了。

486.《大宪章》(1215)

《大宪章》被认为是英格兰自由的神圣保障,是英格兰贵族与神职人员同约翰王角力的工具,其中对人民的古老权利和特权进行了明确界定和保障。

从约翰王所体现出的人物性格中不难得知,其在暴政和邪恶程度上远超历代国王。他的统治导致了国内贵族的公开叛乱,暴君无奈自食其果。最后,他不得不在离泰晤士河畔的温莎(Windsor)不远的平坦草地兰尼米德(Runnymede)同贵族会谈,并在其将要接受的宪章上盖上了自己的印鉴。

《大宪章》的条款体现出了这一庄严文件的性质,以及人民借机表现出的不满,其重要条款如下:

第12条 除非得全民议事会之许可,否则王国之内不得征收免役税(65)与贡金。例外有三:即赎回本人身体之时、王长子受封骑士之时、王长女头婚出嫁之时,且以此为目的所收贡金数目应当合理;(66)……

第39条 除受同等地位之人或依照国之法律合法判决以外,不得对任何自由人采取扣留、监禁、剥夺财产、剥夺公权、放逐或以任何方式剥夺其地位等措施,也不能对其使用武力或派人对其使用武力。

《大宪章》并未创造新的权力和特权,其要点仅仅是重申和确认已有的惯例与法律。约翰很快就违反了其中的规定,且其许多继任者也都对其置之不理;但是人民始终坚持把它作为自由的保证与守护,一次又一次地强迫暴君们重申和确认其条款,并庄严宣誓遵守所有的规定。

《大宪章》保障了全世界所有讲英语的民族继承宪法赋予的自由,其深远影响必定会一直被认为是热爱自由的人民从专制君主一方得到的最重要的让步。

487.下议院的源起(1265)

约翰的儿子兼继任者亨利三世统治时期(1216—1272),见证了英格兰宪政自由的第二个重要进程,就是下议院(House of Commons)的形成。当时的大议会(Great Council)由贵族和主教组成,又是君权的失当,导致了英格兰国民议会形式的巨大变化。正如利伯(Lieber)所言,自由往往都源于昏庸的国王,不过无须对其表达感谢。

亨利的残暴与其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违背了遵守《大宪章》规定的誓言,在王室中安置外籍宠臣,其专横统治激起所有阶层的愤怒。用一位同时代人的话来说,英格兰人“就像法老手下的以色列人一样”备受压迫。最后的结果是,贵族与人民一道发起了类似于约翰王统治时期的起义。国王与自己人民之间的战争很快就打响了。

为了团结其所代表的各个阶层,起义的领袖西蒙伯爵以国王的名义发布命令,召集除亨利国王追随者以外的贵族、主教和修道院院长到议会开会;同时发出类似的命令,指示不同郡县的行政司法长官“从其郡县体制内派遣两名骑士,再从其所辖的每个城镇或区市各派两名公民或市民”。这是首次无头衔的普通市民同贵族、主教、骑士一起参加国民大会,共商国是。

1265年的这次会议,可以认定为下议院诞生的日子。参会人员的构成为骑士、市民和起初软弱而胆怯的普通群众代表,这一群体对上议院议员们大为敬畏,但却最终注定成长为不列颠议会(British Parliament)的掌权机构。

488.苏格兰战争(1296—1328)

13世纪时,英格兰国王一直宣称对苏格兰拥有宗主权。在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统治期间,苏格兰国王巴利奥尔(Balliol)中断了与爱德华的封建附庸关系,转而寻求与法兰西国王结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苏格兰被击败并于1296年作为被剥夺的封地再次回到爱德华手中。作为苏格兰王国走到了尽头的标志,爱德华把一块象征苏格兰王权的大石头运回了伦敦——这块石头被称为斯昆石(Stone of Scone),不知曾几何时,苏格兰的国王们便在这块石头上加冕,传说其为雅各(Jacob)在伯特利(Bethel)作枕头的那块石头(67)。这块神圣的“命运之石”被带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并安放在一个庄严的宝座之下,时至今日,一直在英格兰国王的加冕典礼中使用。

双方的统一并不长久。苏格兰人不愿意屈服,很快,所有东南部的低地地区展开了坚决的反抗。1314年,在班诺克本战役(Battle of Bannockburn),英格兰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是自哈罗德在黑斯廷斯那次令人难以忘怀的战败之后,降临在英格兰军队之上的最可怕灾难。

苏格兰在班诺克本战役之后所获得的独立持续了近3个世纪(尽管战争持续更长一段时间,但班诺克本战役之后,苏格兰就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独立),直到1603年,苏格兰的詹姆斯六世和平地成为英格兰和苏格兰共同的国王,称詹姆斯一世,缔造了斯图亚特王朝(Stuart Dynasty)。但在此30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两者一直是争吵不休的邻居。

百年战争(1338—1453)

489.战争的起因

英格兰和法兰西之间漫长的消耗战被称为“百年战争”,是历史上最为重大的事件之一,对两国均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使之在中世纪末期占据了突出位置。

英格兰同苏格兰的战争是此次战争的导火索之一。在这场斗争中,法兰西作为英格兰的宿敌,一直在向苏格兰人提供援助和鼓励。当时英格兰在法兰西的属地成为双方持续争夺的焦点,因其表明英格兰国王应效忠于法兰西国王并尊其为最高领主。

490.克雷西会战(1346)

百年战争中的第一场大战是著名的克雷西会战(Battle of Crecy)。此役中,英格兰弓箭手重创法兰西军队,被誉为“法兰西骑士之花”的12000名骑士,加之数千步兵战死。

克雷西会战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封建制度和骑士制度遭到了致命一击。除此之外,还有以下几个原因。格林写道:“英格兰在班诺克本得到的教训,在克雷西会战中教给了全世界。整个中世纪的社会和政治结构都依赖于军事基础,而此基础被突然撤出。农民打垮了贵族;在无比艰难的战斗中,弓箭手是骑士无法匹敌的。从克雷西会战之后,封建制度慢慢地、稳稳地走向了坟墓。”此后,世界上的战役想要获胜,就不能再依靠手持战斧和长矛、身披铠甲的骑士,而是靠手持弓箭与火枪的普通步兵了。(68)

491.黑死病(1347—1349)

就在此时,被称为黑死病(Black Death)的可怕瘟疫降临欧洲。瘟疫经由地中海的贸易路线从东部传入欧洲,并在几年时间里从南方国家蔓延至整个大陆。拥挤的城镇、不洁的卫生状况和贫穷阶层悲惨的生活方式,无疑大大地增强了它的致病性。在许多地方,几乎所有的人都成为这场灾祸的受害者。一些村庄空无一人;许多修道院也几乎空置;人们看到空无一人的船只在地中海和波罗的海上飘**。尸横遍野却无人收殓而腐于田间;牛羊无人看管而四处游**。据估计,欧洲损失了1/3到1/2的人口。一位研究此次瘟疫的历史学家海克尔(Hecker)估计,遇难者总人数在2500万左右。这是人类遭受过的最可怕的灾难。

492.阿金库尔战役(1415)

英格兰的亨利五世统治期间,法兰西却不幸地出现了一位疯子国王查理六世,法兰西在此情况下自然陷入混乱。亨利借机率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入侵,其中大多数为弓箭手。在阿金库尔(Agincourt)战场上,法兰西经历了最羞耻的一次惨败,惨重的损失同克雷西会战一样,而其主要问题在于骑士制度。5年后,双方签订一项条约(69),根据其条款,法兰西国王查理六世去世后,王位将由英格兰国王继承。

493.圣女贞德

但是法兰西人民的爱国主义情怀并没有完全消减。很多人认为《特鲁瓦条约》的让步不仅软弱与可耻,而且对法兰西王太子(Dauphin)查理不公,因为他因此而被剥夺了王位继承权,所以拒绝履约。当可怜的疯子国王去世后,该条约的条款不能被充分执行,于是硝烟再起。被法兰西党派支持的本国王子,被拥戴为查理七世,他最终被逼上了绝境。该国的大部分地区都掌握在英格兰人手里,他们于1428年将重镇奥尔良(Orleans)围得水泄不通。

但这一切都是黎明前的黑暗,备受苦痛折磨的国家即将迎来美好的明天。一位不可思议的拯救者此时出现了,就是著名的圣女贞德(Joan of Arc)。这个年轻的乡下女孩,想象着自己国家所承受的不公与苦难,似乎看到了幻象并听到了声音,命令她担起拯救法兰西的重任。于是她遵守了上天的旨意。

少女被一些人拒绝,但却被其大部分国人认作天国的信使,在这片国土上燃起了无人能敌的热情之火。她赋予了颓废的法兰西士兵以新的勇气,迫使英格兰解除了对奥尔良的围攻,因此功绩而被誉为“奥尔良少女”(Maid of Orleans),并迅速促成查理于1429年在兰斯(Rheims)加冕。不久之后,她落入了英格兰人的手里,被教会法官以巫术和异端审判,并被判处火刑。1431年,她在鲁昂(Rouen)殉难。

但圣女的精神已经注入了法兰西民族。此后,尽管战争仍然漫长,但却不断地向有利于法兰西的方向发展。英格兰人一点一点地被赶出了其所征服的土地,也被从其南方的加斯科尼(Gascon)赶了出来,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加来这一片立足之地。因此,正是在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人攻陷的1453年,百年战争结束了。

494.百年战争对英格兰的影响

百年战争对英格兰来说最重要的影响就是议会下议院权力的增加与民族精神的觉醒。维持旷日持久的战争所需的高额人力与财力使得英格兰国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依赖人民的代表,因为政府开支款项需要他们根据国王权力滥用的改正或对他们特权的确认而小心翼翼地批准。因此,此次战争使得国会下院在英格兰政府中得以掌握实权。

此外,所有阶层都同样参战,因而平民和贵族都受此鼓舞并关注其结果,克雷西会战以及其他战役的胜利唤醒了民族自豪感,使得社会中的不同元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诺曼人和英格兰人为相同的事业而奋战,为相似的情感和悲悯而动容,被同一种爱国热情融合成了一个民族。标志着英格兰真正民族生活的开始。

495.玫瑰战争;博斯沃思战役

玫瑰战争是英格兰王室的两个敌对旁系约克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之间漫长而可耻的私斗。争斗以此为名是因为约克家族的徽章是一朵白玫瑰,而兰开斯特家族的徽章则是一朵红玫瑰。博斯沃思战役(Battle of Bosworth Field,1485年)标志着战争的结束。在这场战役中,约克家族的最后一位国王理查三世被里士满伯爵(Earl of Richmond)亨利·都铎斩于马下,并用理查头上掉落的王冠在战场上直接加冕并被拥立为国王亨利七世。就此开启了都铎王朝。

496.玫瑰战争的影响

玫瑰战争的第一个重要结果是英格兰贵族阶级的覆灭。有一半贵族死于非命。那些幸存的也已破产,因其地产在斗争中已经荒芜或是被迫充公。没有一个大家族依然保留着昔日的财富与影响。玫瑰战争标志着英格兰封建制度的最终瓦解。

斗争的第二个结果衍生自第一个,就是贵族的覆灭给英格兰的自由带来了巨大威胁。迫使约翰王签署了《大宪章》以及约束他和他的继任者不会进行绝对的君主专制统治的主要力量来源于贵族。贵族阶层的覆灭建立了君主专制,直到17世纪人民发起革命推翻了斯图亚特王朝,才恢复了所失去的自由。

英语语言文学的发展

497.语言

从诺曼征服到14世纪中叶,英格兰有三种语言在使用:诺曼法语(Norman French),一种完全不同于纯正巴黎法语(Parisian French)的方言,是征服者的语言与纯文学用语;撒克逊语,或古英语(Old English),是被征服人民的语言;而拉丁语则是法律条文、审判记录、教会礼拜和学术著作的语言。

近代英语(Modern English)是一种经过使用而损益与改进的古撒克逊语,并注入大量诺曼法语与少量拉丁语和其他语言的词汇而丰富起来。14世纪中叶的1362年,近代英语在法庭文书方面取代了诺曼法语。

498.诺曼征服对英语文学的影响

黑斯廷斯战役打击了哈罗德国王及其英勇的领主们,使得英语文学的声音沉默了一个世纪之久。征服者的语言成为宫廷、贵族和神职人员用语;而被鄙视的英格兰人的语言就像他们自己一样,被从各个荣誉之地排挤出来。但是,几代人之后,被**的民族开始重申自己的权利。英格兰文学从默默无闻到崭露头角,用语有了某种改变,但毋庸置疑仍是同一种语言,重新开始了一度中断了的早晚读经课与诗歌。

499.乔叟(1340?—1400)

杰弗雷·乔叟的地位比其他任何早期英格兰作家都要高,居使用英语的民族的伟大诗人之首,或许才华仅次于莎士比亚(Shakespeare),且被虔诚地称为“英国诗歌之父”。

乔叟最伟大也是最重要的作品是《坎特伯雷故事集》。诗人将自己描绘为去坎特伯雷大教堂的托马斯·贝克特墓朝圣的一行人中的一位。32人分别代表了英格兰社会中产阶级的几乎各个职位与身份。序言是作品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它就像一个画廊,忠实地展示了14世纪英国人的肖像。

500.威廉·兰格伦

和蔼的乔叟向人们展示了英格兰社会和生活中令人愉快、迷人的一面;同时期的另一位作家威廉·兰格伦(William Langland),在一首名为《农夫皮尔斯》(Vision of Piers the Plowman,1362)的诗中,却揭示了贫苦、压迫的世界。这首诗同情饥饿、劳苦的农民,注定终日疲惫而绝望地生活,被高傲的贵族鄙视,被无耻的教士掠夺。与法兰西的长期战争已经使国家士气低落;黑死病毁了这些缺吃少穿、身居寒舍的穷人的收获。对既得利益阶层偶尔爆发出的愤怒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世俗世界中迸发为农民起义的怒火,(70) 在后来的宗教世界里转化为宗教改革的剧变。

501.约翰·威克里夫(1324—1384)

这个时期首屈一指的改革者兼宗教作家是约翰·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他被称为“宗教改革的晨星”。这位大胆的改革者首先抨击了教会的很多做法,之后又批评某些教义。他首次将足本《圣经》用英语翻译给英格兰人,以手抄本的形式广为流传与阅读。其影响巨大,且该版本《圣经》的面世可以视为英格兰宗教改革的开端。

第二节 法兰西

502.法兰西王国的开端

法兰西单独的历史可以从公元843年《凡尔登条约》三分查理大帝的帝国开始,由加洛林家族(详见第四十一章)行使王权。在10世纪末的公元987年,卡佩家族得到了王位。首位卡佩王朝的国王与自己的封臣诸公爵、伯爵没有太多的不同,不过是在名号上更尊贵一点而已;他的势力几乎不比那些效忠于他的领主大多少。但在中世纪结束前,法兰西已经成为欧洲最强固有力的王国之一了。以牺牲大封君和教会的势力为代价,各种各样的事件和形势共同打造了国王的权力。

503.吞并英格兰在法兰西的领地

在英格兰发展进程的概述中,讲到早期的安茹国王在法兰西的广阔领地,也讲述了因约翰王的不当行为而失去了大部分的封地,而被他的封君法兰西国王腓力·奥古斯都所没收充公(第309条)。法兰西国王吞并了这些繁荣的大省,大大增强了自己的权势,从而轻而易举超过了任何大封臣。

504.法兰西与十字军东征

卡佩王朝统治时代就是十字军东征的时代。三位卡佩王朝的国王,路易七世、腓力·奥古斯都和路易九世,都是东征十字军的领袖。因为说法语的人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占据主导地位,东部诸民族便称所有的十字军为法兰克人。东征大大地削弱了封建贵族的势力和影响,相应地加强了国王的权力与尊严;同时铲除了阿尔比派异端,扩展了新的领地。

505.第三等级跻身国民大会(1302)

卡佩王朝时期最重要的政治事件是城镇代表跻身于国民大会。腓力为了与教皇争夺法兰西教会的管理权与收入(第461条),争取全国各阶层人民的支持,于1302年召开了国民大会,并邀请市民或城镇居民代表参加。该大会此前一直由贵族和神职人员两个阶层构成,此时增加了所谓的“第三等级”。此后,国民大会便被称为三级会议。

506.百年战争对法兰西的影响

已经在讲述英格兰相关事件时讲述了该场战争的诱因及相关事件,此处只论述战争对法兰西王国及人民的影响。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法兰西封建贵族的彻底瓦解、国王权力的增加以及民族意识的觉醒。总体来讲,战争结束之时,法兰西的封建制度已经终结,而且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场战争,法兰西不仅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君主国,也成为了一个伟大的民族国家。

法语的形成与法兰西文学的开端

507.南方的吟游诗人

古拉丁语与日耳曼入侵者的语言接触之后,给高卢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言,实际上,将这两种方言视为不同的语言并不为过。这两种方言,一种是在法兰西南部及其与西班牙和意大利毗邻地区使用的欧西坦语(Langue d’Oc),或普罗旺斯语;另一种是在法兰西北部地区使用的奥依语(Langue d’Oil),或标准法语(French proper)。(71)

大约在12世纪初,当普罗旺斯语已经定型并在某种程度上变得精炼之时,法兰西文学首次以南方吟游诗人的诗歌形式出现了。吟游诗人的诗句唱遍每一片土地,几乎激发了所有欧洲人的早期诗歌。

508.北方的吟游诗人

北方的吟游诗人用奥依语或古法语(Old French)进行创作。在12和13世纪里大放异彩。正如南方的诗歌有图卢兹伯爵这样的赞助人,北方的诗歌也同样有诺曼底公爵这样的鼓励者。北方诗人的诗歌主要是史诗或叙事诗,被称为传奇。这些作品大都集中刻画三个人物:查理大帝、亚瑟王和亚历山大大帝,从而形成了特定的查理曼、亚瑟王和亚历山大组歌。(72)

这些法兰西传奇对欧洲文学的兴起却是极大的鼓舞与助益,而且其影响仍在继续。因此,英格兰的文学作品中,不仅乔叟、斯宾塞(Spenser)和所有早期不列颠诗人都从这些欧洲大陆诗歌中获得灵感,而且后来丁尼生(Tennyson)的《国王叙事诗》(Idyls of the King)也表明了古吟游诗人的亚瑟王组歌所具有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