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棒球赛(1 / 1)

“我让谁感到尴尬了吗?”

罗茜一直在忧心我可能在参观世贸中心遗址时做了些不合时宜的评论。我们的导游,一位在“9·11”事件中痛失很多战友的退役消防员,名叫弗兰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向他提了很多技术性的问题,他都答得很好,在我看来,答得很有**。

“你可能是稍稍改变了些基调,”她说,“你有点把注意力从情感层面转移开了。”就是说,我削弱了忧伤程度。很好。

周一,我们参观了很多著名景点。我们在卡茨熟食餐厅吃了早餐,有部电影《当哈里遇上萨莉》就是在那儿拍摄的。我们登上了帝国大厦,电影《金玉盟》的拍摄地。我们还去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都很不错。

我们早早回到了酒店——下午4点32分。

“6点半还在这儿见面。”罗茜说。

“我们晚饭吃什么?”

“热狗。我们要去看棒球赛。”

我从来不看体育节目,从不。原因很明显——或者是对那些珍视自己时间的人来说都该这么做。但我重启了大脑,加上超大剂量的正强化支持,我接受了这一提议。我花了118分钟上网,研究棒球规则和球员信息。

在地铁上,罗茜跟我分享了一些新的消息。她离开墨尔本前,给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员玛丽·基尼利发了邮件。她刚刚收到了玛丽的回复,明天可以与她见面。但这样一来,她就去不了自然历史博物馆了。她可以周三再去,所以明天我能不能自己去?当然没问题。

在扬基体育场,我们买了热狗和啤酒。我旁边坐着一个年纪约为35岁、身体质量指数约为40(严重肥胖)的男人,戴着棒球帽,手里抓着三个热狗!肥胖症的原因显而易见。

比赛开始了,我得向罗茜解释正在发生什么。看到一条一条的规则在真实的比赛中被践行,真是让人兴奋。每次分数发生改变,胖子球迷就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柯蒂斯·格兰德森冲上本垒的时候,二垒、三垒都有跑垒手。胖子球迷开始跟我搭话:“要是这两击都能得分,那他就成了全联盟打点最高的球员了。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我不知道可能性有多大。我只能告诉他,根据球员档案里安打和全垒打的比例来看,可能性应该在9.9%~27.2%之间。但我没有时间记下双杀和三杀的数据。胖子球迷似乎对我很满意,我们开始了有意思的对话。他教我如何利用符号记录场上的情况变化

,还有如何分析复杂的数据信息。我从未想到体育运动也能如此使人兴奋。

罗茜又去买了些啤酒和热狗,胖子球迷开始向我灌输乔·迪马乔在1941年创造的连续安打纪录绝对是——用他的话说——空前绝后的难以复制的伟大成就。我很怀疑。比赛结束时,我们仍然交谈甚欢,所以我建议我们一同搭地铁去市中心喝一杯。鉴于罗茜掌管着今日的行程,我便问了她的意见,她同意了。

酒吧里很嘈杂,大屏幕电视上不间断地播放着棒球比赛。有几个先前应该是没见过胖子球迷的男人也加入了我们的讨论。我们喝了很多啤酒,讨论棒球比赛数据。罗茜坐在凳子上喝酒,观察我们。夜色深沉,那个名叫戴夫的胖子球迷该回家了。我们交换了电子邮件地址,我认为我成功地结交了一位新朋友。

走回酒店的路上,我猛然意识到我刚才的表现跟大部分男人没什么两样:在酒吧喝酒,看电视,聊比赛。众所周知,女性对这样的行为一直保持着负面的态度。我赶忙向罗茜确认我是否冒犯了她。

“完全没有。看你像个爷们儿一样生活很有意思——你已经融进去了。”

我告诉她,一个女权主义者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实属少见,大部分传统男士都会想要她这样的伴侣。

“如果我喜欢这些传统男人的话。”

看来现在是打探罗茜个人生活的好时机。

“你有男朋友吗?”但愿我的问题足够得体。

“当然,我只是还没把他从箱子里取出来。”她显然是在开玩笑。我也笑了,但也明确指出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唐,”她说,“如果我有男朋友的话,你不觉得至少应该听我说起过他吗?”

我认为从未听说过他根本不是不可能。除了寻父计划之外,我几乎从没问起过罗茜的个人生活。我不认识她的任何一个朋友,除了斯特凡,但我认为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当然,依据传统,她应该带伴侣来参加教员舞会,会后也不应该向我提出任何上床的邀约,但并非每个人都会遵守这样的传统。吉恩就是个好例子。很有可能罗茜有一个不爱跳舞、不爱社交的男朋友,当时刚好出城不能参加舞会,或者是和她保持着一种开放的恋爱关系。那她就没必要跟我说起这个人。就我个人的情况来看,我很少跟吉恩和克劳迪娅提起达夫妮或我的姐姐,他们也是一样。我这样解释给罗茜听。

“简而言之,没有。”她答道。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具体来说

,你曾经问过为什么是我爸爸让我搞砸了一切。心理学第一课——我们一生中第一段与男性的关系就是和父亲的关系,而这将永远影响我们与男性的关系。所以,幸运如我,可以有两次机会。脑子有问题的菲尔或是抛弃了我和妈妈的我的生父。我12岁的时候,这机会终于来了。菲尔坐下来,跟我进行了‘真希望是你妈妈亲自来告诉你’的谈话。你知道,就是那套说辞,你爸爸会跟12岁的小孩说的那套——我不是你的父亲,很遗憾,你的母亲去世太早了,还没能让你看到她并非完人;你不过是她散漫生活的产物,我希望你不要变成她那样,好让我能离开你,真真正正地去过日子。”

“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

我认为一个12岁的孩子——即便是未来的心理学系女毕业生——不可能完全正确地总结出一位成年男性的潜在语意。有时,像我一样承认自己在这些事情上能力不足,总好过对自己的专业性产生错觉。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男人,他们全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我害怕他们会让我失望。这就是我学了七年心理学的成果。”

七年的努力换得这样的成果还真是让人遗憾,但我想她应该是省略了在课程中学到的大量知识。

“明晚见面吗?”罗茜问,“去干什么都听你的。”

我一直在考虑明天的计划。

“我认识一些哥伦比亚大学的人,”我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

“那博物馆怎么办?”

“我已经把四天的参观压缩到了两天,再从两天压缩到一天应该也没有问题。”这毫无逻辑可言,但我喝了很多啤酒,而且我就是想去哥伦比亚大学。跟上情感的逻辑。

“那就8点见——别迟到。”罗茜说。接着,她吻了我。不是**四射的吻,只是在面颊上浅浅一啄,但这还是扰乱了我的心绪。既不是好,也不是坏,只是很乱。

我给哥伦比亚大学的戴维·博伦斯坦写了邮件,和克劳迪娅用Skype聊了会儿天,给她讲了一天的经历,但没提起那一吻。

“看来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克劳迪娅说。

自然是这样。罗茜安排了很多我平时从未想尝试的事情,我也很乐在其中。“你周三要带她参观自然历史博物馆?”

“不,我要去看甲壳纲动物和南极洲动植物。”

“想个可信度高点的说法吧。”克劳迪娅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