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是小生不对。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遂被尘土女娘臭骂一通,挨了两脚。
尘土女娘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已不再那般生气,又见这厮讨好地笑脸相迎,不由嗔道:“为何装病?”
“并未装病,小生真的病了。”钱严捂胸叹息,“相思重病,无药可医。”
“没时候正经!”尘土女娘一油桶打将过去。
钱严虽嘴上常日不正经,却是个难得真心实意贴心体恤的好男儿,日子久了,尘土女娘见足了他的真心,一颗心儿不由自主向他身上靠拢,动了凡心。
想那钱严虽做不到柳下惠,也决不是陈世美。既已扰了姑娘清净,追到手就决计不会撒丫子走人。时机颇为成熟之际,信手将贴身信物取下,慎重而郑重、郑重并庄重地交付尘土女娘手上。
二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花魁娘子乐得当个好红娘。
却说尘土女娘虽身份卑微,命如草芥。却硬是个骨气高傲的女儿。饶是花魁娘子如何“开解”,在贞洁操守上决不让步。眼下虽心下暗许芳心,却决计不准钱严触她一指头。
既这么着,花魁便拿不到钱严的银钱。
说那钱严亦是心机颇深。先前与花魁娘子许诺百两银钱时便留下心眼:不过是托她引人相见,若不靠她,自己怕是此生再难觅到尘土女娘于茫茫人海。至于其他,钱严从未想过。
粘皮贴肉……纵使想过那一刹,也未曾希望现下立刻实行……况乎尘土女娘的坚决态度,亦赢得钱严的钦佩和赞赏!
女儿家愿意守洁,亦是对未来夫君的尊重。
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暮春时节,幕僚拜访钱公子。说话间却涉及尘土女娘。
钱严本以为不过是些有辱门楣、门不当户不对之流说法,耐着性子听下去却越发觉得不对味儿……
“贵妃娘娘要见尘儿,何故?”钱严心中嘀咕:一位高贵富有的贵妃,一位市井行乞的乞丐婆,虽说自己从未因此看轻尘土女娘,然世俗的眼光仍然会将二者分门别类,各自归置。
“不瞒钱大人。”幕僚切切察察,“咱们贵妃娘娘有位妹妹,早先也是皇上枕头边的宠妃,您可知道?”
“惠嫔?”钱严当时还小,“略听长辈提到过。”
“正是这位惠嫔娘娘,她可真正是圣上心尖尖上的人儿。闻言曾为陛下诞下一女,流落民间,被乞人收养,前些日子线人打探到那季姓乞人下落,大胆推断这女儿正是真正的龙嗣。”
钱严当真吓了一大跳。
“消息可靠乎?证据确凿乎?”
“卑职不敢担保。”那幕僚道,“当年,惠嫔娘娘与铁家二公子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的……况乎流落民间的皇室宗亲,谁人敢担保血统纯正……”
“事隔十八年,旧事重提?”不论惠嫔是否与外臣有染,孩子流落近二十年再寻,贵妃此举古怪。
“咱们贵妃娘娘多年未孕,为固宠,也为宗族利益,用血脉和惠嫔的情谊最为稳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