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办公室

邓小平伏案审阅一份材料。

有顷，他又从信封中取出一张信纸审看。

陈云的画外音：“关于陶铸问题，曾志同志给我的一封信特呈上。陶铸是坚持到国共合作、七七抗战后由我们党向国民党监牢中要出来的。因陶铸问题而牵累到一大批省级部长级干部，弄清陶铸问题，非常必要。陈云。”

邓小平拿起笔批道：“我总觉得对陶铸的结论过重，建议由中组部复查。邓小平。”

邓小平拿起批过的材料：“李秘书！”

李秘书走进：“在！”

邓小平：“请将这份材料速转中组部，并用电话告诉耀邦同志：要他亲自出面去看看曾志同志。”

李秘书双手接过材料：“是！”

中组部 胡粗邦办公室

一张《人民日报》头条的特写：

《贯彻执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特约评论员。

《人民日报》渐渐远去，只见胡耀邦坐在办公桌前，十分兴奋地看这篇特约评论员文章。他不停地小声自语：“写得好，写得实在是好！……”

有顷，胡耀邦拿起电话：“请接小平同志！”

远方显现出邓小平接电话的画面：“我是小平，你有什么事吗？”

胡耀邦：“小平同志！《人民口报》特约评论员的文章，《贯彻执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写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口气看了三遍，忍不住地给乔木打了电话，方知这篇文章是在你的指导下写成的。”

邓小平：“主要是乔木同志和政策研究室同志们的功劳，我嘛，只动了动嘴！”

胡耀邦：“我听乔木说了，这文章的灵魂是属于你的。”

邓小平：“这是乔木他们谦虚。耀邦同志，不要一头扎进积案如山的冤假错案中，还要关注理论战线上的大事。”

胡耀邦：“请放心，我一直在组织这方面的文章。先交个底：文章的灵魂也是你的。”

邓小平：“你胡耀邦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哟！”

胡耀邦：“绝不会的！过几天，你就会在《光明日报》上看到了！”

北京街头

报摊小贩一边卖报一边吃喝：“请看五月十一日的（光明日报》，头版头条，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份数有限，快买唆！”

报摊前排着长长的人龙，在购买《光明日报》。

有些群众边看报边议论。

军委办公室

罗瑞卿等高级将领正襟危坐在等待着。

有顷，邓小平、叶剑英身着戎装走进。

罗瑞卿等高级将领肃然起立，热烈鼓掌。

邓小平、叶剑英相继坐在首长座位上。

罗瑞卿：“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就要召开了，请叶副主席和邓副主席作指示。”

叶剑英：“请小平同志先讲！”

与会的高级将领鼓掌。

邓小平：“在我讲话之前，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讲什么呢？你们最为关切的政治、理论问题是什么？”

与会的高级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讲。

叶剑英亲切地：“罗长子，你是军委秘书长，掌握的情况多些，你就带个头。”

罗瑞卿：“时下全军存在的问题很多，但我最感兴趣的是两篇文章，一篇是发在（人民日报》上的《贯彻执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一篇是发在《光明日报》上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

叶剑英：“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第一篇是小平同志组织乔木他们写的；第二篇是胡耀邦他们根据小平同志的思想和精神搞的。”

邓小平：“由于忙，胡耀邦他们搞的这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我还没有看。”

叶剑英：“写得不错！”

罗瑞卿：“但我私下听说，对这篇文章有不少非难。”

邓小平：“有争论不是什么坏事嘛！当年毛主席就说过：真理越辩越明。”

胡，邦家的客室

胡耀邦：“乔木同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初稿，是南京大学哲学系的一位讲师撰写的。同时，中央党校理论教研室的一些同志也在写同一主题的文章。后经过《光明日报》总编杨西光等同志修改，最后由我审定，先由中央党校《理论动态》刊登，次日由（光明日报》登出。”

胡乔木：“你听说了对这篇文章的反应吗？”

胡耀邦：“说好的占绝大多数，说坏的是一小部分人。你是党内知名的理论家，你赞不赞成这篇文章的立论？”

胡乔木：“从理论上讲是对的！”

胡耀邦：“那我就坚持到底！”

这时，室外传来嘈杂的男女说话声。

胡耀邦：“抱歉！我约的客人到了，咱们改日再谈。”

胡粗邦家会议室

胡耀邦：“今天，我把中央党校《理论动态》和《人民日报》部分同志请到了家，一是交流一下情况，再是研究怎么办？下边，请牟记者介绍有关情况。”

牟记者：“当（人民日报》转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这篇文章的第二天，有些同志认为这篇文章理论上是错误的，政治上问题更大。指责文章提倡怀疑一切，提倡真理不可信，不可知，相对真理不存在。”

胡耀邦：“说得轻一些：没有看懂；说得重一点：理论僵化。”

牟记者：“更有甚者，公开批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这篇文章：理论上是荒谬的，思想上是反动的，政治上是砍旗的，实际上是把矛头指向主席思想。”

一位中年记者：“对于他们责难我们是‘砍旗’、是‘丢刀子’、是‘公开反对毛主席’等谬论，必须给予批驳！”

“同意！”

胡耀邦沉思顷许：“我也同意！给你们出个题目，叫《历史潮流滚滚向前》。”

邓小平办公室

邓小平十分专心地读《人民日报》。

李秘书搀扶着罗瑞卿走进：“首长，罗秘书长到了！”

邓小平：“快请坐！”

罗瑞卿困难地坐在沙发上：“邓副主席，你看了那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文章了吗？”

邓小平：“看过了！我认为这是一篇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文章，是驳不倒的。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应当参与这场有关真理的大讨论，一是提高军队的理论水平，再是对遭受围攻的耀邦同志一个支持。”

罗瑞卿：“我们如何参加呢？”

邓小平：“我想好了！第一，我在全军政工会议上的讲话要公开批评：把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理论和实际相结合，说成是犯了‘弥天大罪’的错误言论。”

罗瑞卿：“好！”

邓小平：“第二，你要亲自主持组织一篇文章，名字我都想好了：《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从理论上回答对于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原则的责难。”

罗瑞卿：“可以！”

邓小平：“我的发言稿和这篇文章写好后，都要送我。”

罗瑞卿：“是！”

邓小平：“听说你要到德国治腿去？”

罗瑞卿：“是的！”

邓小平：“在国内不行吗？”

罗瑞卿：“技术达不到。”

邓小平：“既然去马克思的故乡，我就只好求马克思保佑你快去快回了！”

李秘书走进，送上一张纸条：“这是您会见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的通知。”

人大会，邓小平站在门口，用力地握住布热津斯基的手：“欢迎你，布热津斯基阁下。”

布热津斯基彬彬有礼地：“谢谢！邓小平阁下。”

邓小平：“请坐下谈吧！”

邓小平、布热津斯基分主宾落座。

布热津斯基：“我此次中国之行，给你们带来了喜讯：卡特总统表示，美国政府已经下了决心，准备同中国积极讨论美中关系问题。”

邓小平：“我很高兴听到卡特总统的这个口信。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双方的观点都是明确的，问题就是下决心。如果卡特总统下了这个决心，事情就好办。我们双方随时可以签订关系正常化的文件。”

布热津斯基：“但有些问题―比方说台湾，美中双方存在着分歧，我们可否通过谈判，把双方分歧的距离拉近一些呢？”

邓小平：“谈到关系正常化，我们的观点很明确，三个条件：断交、撤军、废约。这三项条件，都涉及到台湾问题。我们不能有别的考虑，因为这涉及到主权问题。 日本方式是我们可能接受的最低方式。”

布热津斯基：“你能讲一讲日本方式的内容吗？”

邓小平：“可以！所谓日本方式，就是在断交、废约、撤军的条件下，我们同意日本与台湾之间民间商业、人员来往将继续。”

布热津斯基：“你们还要用武力解决台湾吗？为什么就不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达到同样的目的呢？”

邓小平：“要中国承担只能用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我们说不行。因为解决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其他国家无权干涉。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解决台湾问题，那是中国自己的事。”

布热津斯基：“难道就没有谈判的余地了吗？”

邓小平：“没有！你们希望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你们可以说你们的话，但作为条件不行。”

布热津斯基：“我明白了贵方的立场。我受命向你保证：美国接受中国的三个基本点，并再次重申上届美国政府向你们作出的五点承诺。同时，我再次重申：美国在这个问题上决心已下。”

邓小平：“关于这个问题，就谈这些。我盼望着卡特总统下决心的那一天。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军委办公厅

罗瑞卿坐在桌前打电话：“你是耀邦同志吗？”

远方显现出胡耀邦打电话的画面：“我就是啊！罗秘书长，有什么大事吗？”

罗瑞卿：“有啊！第一，邓副主席在全军政工会议上的讲话定稿了，他将在六月二日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讲演。这篇讲话对目前掀起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将是最大的支持！”

胡耀邦：“请代我转达对小平同志的谢意！”

罗瑞卿：“第二，在邓副主席的指示下，我亲自主持写了一篇《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不久将在《解放军报》上发表，算是对你的支持。”

胡耀邦：“谢谢！我真诚地谢谢！”

罗瑞卿：“我就要赴德国治腿去了，如果要打屁股，那就打我好了！”

胡耀邦：“不行！你罗秘书长是身残志坚，我胡耀邦是身强力壮，要打屁股，由我顶着！”

全军政治会议会场

邓小平站在讲话台前，激动地：“我们也有一些同志天天讲毛泽东思想，却往往忘记、抛弃甚至反对毛主席的实事求 兰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这样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根本方法。不但如此，有的人还认为谁要是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谁就是犯了弥天大罪。……他们提出的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涉及到怎么看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问题。”

在邓小平的讲话声中摇出：与会的中央领导、参加全军政工会议的高级指挥员（用历史资料片代替）。

与会的代表热烈鼓掌。

邓小平：“我们讲实事求是，讲新的发展时期，讲新的历史条件，就要讲破和立。破，在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就是要深人揭批‘四人帮’，要联系揭批林彪，肃清他们的流毒和影响。立，就是要完整地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体系，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恢复和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和作风！”

与会者长时间热烈鼓掌。

邓小平非常自信地向与会者挥动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