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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贤二大包大揽地承担下来,并向帝国参谋本部提出了援助李士群,丁默邨组建特工组织的计划。3月20日,日本参谋总长正式发出训令:“援助丁默邨一派的特务工作,作为对上海恐怖活动的对策的一部分。”

接着,土肥原贤二又郑重地宣布:帝国参谋本部自三月以后,每月贷款三十万元,出借手枪五百支,子弹五万发,以及炸药五百公斤。有钱有枪,李士群和丁默邨遂即开始在上海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一方面,他们收买了上海滩大批的地痞流氓以及公共租界华籍特别巡捕,作为特务打手;另一方面,丁默邨利用过去的老关系,招纳了大批原国民党的特务、党棍,以及失意的军人,作为特务骨干,很快形成了一支特工队伍。他们对外以“中华扬子轮船公司”为掩护,广泛进行特务活动。正当土肥原贤二积极谋划汪精卫北来组建新的中央政府之际,他的助手影佐祯昭突然慌慌张张地闯进屋来,惊恐万状地报告。“将军!汪兆铭先生在河内险遭不测”

“什么?”

土肥原贤二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地吼道:“你再说一遍!”

丁默邨一派的特务工作,作为对上海恐怖活动的对策的一部分。”

接着,土肥原贤二又郑重地宣布:帝国参谋本部自三月以后,每月贷款三十万元,出借手枪五百支,子弹五万发,以及炸药五百公斤。有钱有枪,李士群和丁默邨遂即开始在上海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一方面,他们收买了上海滩大批的地痞流氓以及公共租界华籍特别巡捕,作为特务打手;另一方面,丁默邨利用过去的老关系,招纳了大批原国民党的特务、党棍,以及失意的军人,作为特务骨干,很快形成了一支特工队伍。他们对外以“中华扬子轮船公司”为掩护,广泛进行特务活动。正当土肥原贤二积极谋划汪精卫北来组建新的中央政府之际,他的助手影佐祯昭突然慌慌张张地闯进屋来,惊恐万状地报告。“将军!汪兆铭先生在河内险遭不测”

“什么?”

土肥原贤二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地吼道:“你再说一遍!”

“他究竟遭没遭不测?”

“没有!是他的得意助手曾仲鸣,于3月21日夜代汪先生遇难了”土肥原贤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坐在了沙发上,低沉地问:“知道谁是凶手吗?”

“不知道!据估计可能是重庆方面的人干的。”

刺杀汪精卫的事件,的确是蒋介石一手策划的。汪精卫逃离重庆发表声明,响应近卫对华声明三原则,“充分说明和暴露了国民党的真实面目,使蒋介石感到很难堪,便叫戴笠立刻派人去河内刺杀汪精卫。戴笠便把原任军统局临澧特训班副主任余乐醒叫到重庆,和他研究了行刺办法,并由戴笠在特务总队内挑选了武术和枪法最好的唐英杰、陈帮国、陈步云等六人,由余率领前往。余为留法勤工俭学会学生,能操流利法语,对河内熟悉,去后即在汪所居住的寓所附近找到了房子。因汪在河内,法国人派有大批越南军警保护他,迟迟不能下手。戴笠伯汪去南京后更难找到机会,一再电促余乐醒早日动手,最后便决定越墙而入。不料当天晚上因曾仲鸣的老婆赶到了河内,汪精卫临时把自己住的一间大点的房间让与曾夫妇住,而搬到另外一间房内去了。特务们半夜越墙进去后,想用利斧破门冲进去。结果门打不开,只得在门上劈了一个洞,用手电照着开枪射击。因为曾仲鸣钻到床底下,呈露出半截身子,他们便以为是汪精卫无疑。打了几枪后,惊动了保卫的军警,结果除余乐醒、唐英杰两人逃走外,其余均被捕去”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谋刺汪精卫的简单经过。土肥原贤二获悉汪精卫遇刺的消息后,首先想到的是支持李士群、丁默邨组建特工机构是正确的。如果手中没有一种足以抗衡重庆的特工队伍,汪精卫及其同党必然会相继死于非命,所谓的新中央政权的筹建也必然夭折。他分析了汪精卫的处境,认为谋杀行为从反面帮了个大忙——把汪精卫逼上了降日的绝路。时下,是迎请汪精卫北来的最好时机。因此,他立即发报陆相板垣征四郎,果断地做出派遣影佐祯昭、犬养健等人赴河内,迎汪精卫北来上海的决定。影佐祯昭和大养健于4月6日乘“北光号”从三池出发,于14日到达法属安南,驱车进入河内,一起拜访汪精卫。正如影佐祯昭所记述的那样:“汪对日华事变的发生发展表示悲观,说明蒋介石为周围的种种事情制约,毕竟不可能实现和平,现在只有在重庆外部诉诸舆论,展开和平运动,又谈了逃出重庆的经过,并且说近卫声明对和平运动的发展是最大的鼓励,热情洋溢。我问汪今后向何处去,希望在何种方针下实现信念。对此,汪说:出重庆的经过,并且说近卫声明对和平运动的发展是最大的鼓励,热情洋溢。我问汪今后向何处去,希望在何种方针下实现信念。对此,汪说:“因为当时情况,周围围绕着刺客,邻居的房屋已被重庆方面买下来。法国驻安南当局想把我的行动完全封锁起来,在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积极行动。并且与香港、上海的同志通信联络也越来越困难,因此对今后运动已经不适宜。逃往的地点,相信上海最为适当。”

汪精卫和影佐祯昭经过密商,遂确定了如下出走的方案:汪精卫假称下野出国,前往新加坡,未得法属印度支那当局的谅解。25日逃出河内,雇了一只750吨的小船“风安号”,驶出下龙港。按原定计划,第二天在航海途中与影佐祯昭等所乘的“北光号”会合后一同航行,但因海雾之因两只船联系不上,“风安号”一时不知下落,使搭乘在“北光号”上的人大伤脑筋。隔了一天,两只船总算在汕头海面相逢,汪精卫一行在海上改乘“北光号”继续北行。汪精卫坐在日本人的船上,首次感到何为安全之感!他坐在船头,早晨眺望海上红日,傍晚观看落日狂涛,而逃出重庆后的日月,犹如电影画面,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脑屏幕上再次闪过,真是无限感慨在心头啊!用他自己的话说:百感俱集,他又突然来了诗兴,对着大海低吟这首七律《述思》:卧听钟声报夜深,海天残梦渺难寻。柁楼歌仄风仍恶,灯塔微茫月半阴。良友渐随千劫尽,神州重见百年沉。凄然不作零丁叹,检点生平未尽心。是年5月6日“北光号”安抵上海,吓破胆的汪精卫依然不敢贸然下船,直到土肥原贤二为之觅到了东体会路古董商刘仲祖的故居以后,他才于8日悄悄地离船,迁进这座四合院中。为讨大吉大利,他选定了“居之安”三字作为自己的寓所之号。在安排汪精卫北来期间,日本政局再次动**,近卫内阁垮台了。新上任的平沼首相重新审仪了对华政策。土肥原贤二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平沼内阁延续近卫的对华政策。但他却意外地接到了紧急调令:出任第五军团司令长官。为了完成汪精卫傀儡政权的筹组,他请求暂缓赴任,候迎汪精卫的北来。所以,汪精卫一俟住进“居之安”寓所,他就迫不及待地叩开了“居之安”的大门,二人寒暄过后,土肥原贤二便直截了当地说:“汪先生!请安心在上海开创您的新事业吧,我已经为您组建了一支强大的特工队伍。”

汪精卫是靠着刺杀摄政王闻名于世的。但是,他在后半生中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人刺杀。1935年11月1日,也就是土肥原贤二策划殷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前夕,当时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正在南京开会。江精卫因支持亲日政策而遭到国人的谴责,被一个乔装成摄影师的刺客刺伤。这个刺客用藏在照相机里的手枪向他行刺,险些当场毙命。上海的外科医生未能为他取尽子弹,他不得不于12月辞去一切官职去国外治疗。在他决定北来上海的前夕,他委派大汉奸周佛海专程来沪拜访了土肥原贤二,希望在安全问题上给予保障,但令他感激涕零的是,土肥原贤二如此慷慨大方,一见面就把完整的特工组织移交到了他的门下。他紧紧地握住土肥原贤二的双手,激动不已地说:“谢谢将军的诚心!我汪兆铭一定为中日亲善和平大业奔波、尽力。”

他们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汪精卫以他那善于演讲的口才说明:过去单靠理论使重庆政府转变是非常困难的。如果贵国政府没有异议,希望变更这种计划,改成建立和平政府。土肥原贤二听后心花怒放,因为汪精卫对组建新的傀儡政府比自己还心切。他当即严肃地答说:“我可以代表帝国政府向您保证,全力支持汪先生建立和平政府。”

继而,汪精卫又提出一旦和平政府建立之后,应当建立一支维持新政权的军队。他为了表现自己的所谓和平决心,说明这支军队的性质:丝毫没有用来同重庆政府作战而引起内战的倾向,其终极目的是使重庆政府改变抗日的主张,转向和平。他说罢以后,打量了一下沉吟不语的土肥原贤二,又沉重地补充说:“土肥原将军!一旦重庆政府与和平政府合并时,即本人的目的概已达到,旋即公开下野。”

“不!不您万万不可下野。”

土肥原贤二几乎是本能地大声反驳。“阁下的意思是”

“汪先生的和平政府,是合法的中央政权;而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已经下降到地方政府的地位,只应接受汪先生的领导。”

土肥原贤二瞟了微然点首的汪精卫一眼,“汪先生先提出的建立军队的设想是正确的。但这又是一个欲快从速,且又十分复杂的事情。建议汪先生提出可行的方案,我设法促使帝国政府早日批准,并协助汪先生尽快地完成建军的计划。”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汪精卫为了掩饰溢于言表的兴奋之情,他低下头呷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另外,有关和平政府的筹建,不知贵国政府有何高见?”

“简单地说,希望汪先生尊重帝国近卫声明中所阐述的基本原则。”

土肥原贤二再次重申了近卫三次对华声明中所提出的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三原则。旋即又引而下发地反问:“但不知汪先生对筹建新的中央政府有何构想?”

汪精卫讲述了他逃至河内不久,便成立了政治、军事和财务三个委员会。他自兼政委、军委会主任,财委由周佛海负责。接着,汪精卫从公文皮包中取出一叠公文,双手递给土肥原贤二,客气地说:“最近,我准备召开特别会议。这是供大会讨论的文件:《收拾时局的具体办法》,请将军过目后提出修正意见。”

土肥原贤二打开第一页,开首写的是第一章:召开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他不由得暗自说:“不愧是混迹国民党中的党魁。”

接着,他又反复地看了看正文,沉吟良顷,蹙着眉头问:“汪先生依然用孙文先生的三民主义为建国方略了?”

“是的!”

汪精卫阐述了三民主义早已深入民心,这面旗帜是任何人也丢不得的道理,“我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又是中山先生的得意门生,自然更应高举这面大旗。当然喽,为了使三民主义更好地适应时代的步伐,必须重新加以解释。这点,我想贵国是能够理解的。”

丢不得的道理,“我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又是中山先生的得意门生,自然更应高举这面大旗。当然喽,为了使三民主义更好地适应时代的步伐,必须重新加以解释。这点,我想贵国是能够理解的。”

民国,对吧?”

汪精卫镇定地点了点头。这与土肥原贤二的构想相去远矣!他设想中的政权,虽不像伪满洲政府那样公开臣服于日本,但它应当旗帜鲜明地宣布和国民党决裂,和重庆的中华民国分道扬镳。可汪精卫不仅抱住三民主义不放,而且党的名称、国家的称谓也照旧不变。对此,帝国能够接受吗?万一在这些问题上发生了分歧,导致就要诞生的汪记伪政权流产,岂不可惜?他十分策略地说:“这样一来,中国岂不有了两个国民党,两个中华民国了吗?二者如何区分呢?”

汪精卫完全猜透了土肥原贤二这种特殊心理,他说明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均为中山先生所创,如果改张更弦,就会在国民的心目中产生错觉,同时也会授予蒋介石以柄:起劲地骂我们是日本的傀儡。接着,他又说明在中国当代史上也不乏先例:远在南北议和的时代,北京和广州都同时称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后来宁汉分裂,南京和武汉也都同时称国民党和国民政府。都未发生混淆之虞,最后,他胸有成竹地说:“将军一定担心国际交往,以及外交行文不便,这我也想过了。在我的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前面冠以南京二字,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土肥原贤二早就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中国文有汪精卫,武有蒋介石,二人携手,天下无敌。”

今天,他听了汪精卫的这番宏论以后,暗自庆幸地说:“多亏汪蒋不和!”

“看来,您是要完全、彻底地继承孙文先生的一切遗产了。”

“是的!在完全、彻底的前面,还要再加上忠诚二字。”

“请问南京国民政府的国旗呢?”

“当然是中山先生钦定的青天白日旗。”

汪精卫望了望面带难色的土肥原贤二,“我十分清楚,这和贵国的企望是不尽相同的。”

土肥原贤二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想,只要将军说明我的良苦用心,贵国一定会赞成我这样做的。”

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土肥原贤二是不能私自作主的,为了不破坏这和谐的气氛,他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汪精卫是个绝顶聪明的政客,他把话题一转,十分郑重地说:“为了筹建新的和平政府,我想首先访日,同贵国政府交换意见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可以,可以”土肥原贤二惬意地笑了,“我一定安排好汪先生访日的一切工作。”

土肥原贤二回到下榻之处,又收到了催促他就任第五军团司令的电文。他分析了日本和苏联在诺蒙坎一带一触即发的形势,认为自己必须卸任离去了。他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连夜起草电文,向大本营报告和汪精卫会谈的情况,以及汪精卫访日的请求。出他所料的是,帝国对汪精卫访日很不热情。他立即给陆相板垣征四郎发去急电,阐述汪精卫访日的重大意义,要求内阁再议。板垣征四郎立刻遵嘱照办。“经过讨论后,陆相固不待言,即使政府方面也答应了汪的要求,决定在东京接待他。”

他立即给陆相板垣征四郎发去急电,阐述汪精卫访日的重大意义,要求内阁再议。板垣征四郎立刻遵嘱照办。“经过讨论后,陆相固不待言,即使政府方面也答应了汪的要求,决定在东京接待他。”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平生交友不知其数,但一见如故者惟将军一人。请将军放心,我一定沿着我们共同商定的路走下去,把中日亲善的事业发扬光大!”

土肥原贤二在华从事谋略工作三十余年,其终极目的,都是为了策动成立亲日的傀儡政权。他前后所接触的大小军阀、政客不下百多人,除溥仪、德王、殷汝耕少数人外,无一获得完全的成功。今天就要告别谋略事业了,没想到汪精卫却如此轻易获得成功,他激动得难以自持,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谢谢!谢谢您我相见恨晚,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是夜,土肥原贤二登上了飞往东京的军用飞机,他回首就要远去的上海,无限的滋味一齐扑入心头他有着一种最大的满足感——因为他一手绘制了汪精卫傀儡政权的蓝图。同时,他还有着一种难以言述的依依之情——他隐约地感到此次离去,将结束了他作为东方劳伦斯的一生然而,明天等着土肥原贤二的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