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县境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因有流入通肯河的支流海伦河源于此地,故名为海伦县。海伦和克山、绥化、拜泉是有名的产粮区,素有“克、绥、海、拜,四大米仓”之称。同时,海伦县城是远近闻名的繁华的商埠,所以马占山率部退出齐齐哈尔以后,便将省、军两署定在此地,分别安排在十字街头以西的广信涌和北街的裕泰永两大商号里。而马占山的下榻处随军署设在广信涌商号内。2月10号,突然刮起了一场可怕的“白毛风”,整个海伦都被暴风雪吞没了!夜幕刚刚垂落,繁华的十字街头早已不见人影,毗连的商号也关板停业,只有高悬店铺门额上空的幌子,随着呼啸逞威的暴风上下左右地翻着跟头。但是,广信涌商号老板的正房中却暖烘烘的,灶膛里燃烧的“样子”发出僻僻啪啪的响声,那红红的火苗,离得老远就炙得脸疼。但这样温暖的房屋已不属商号的老板所有,两个月前就慰劳给抗日英雄马占山了!今天晚上,马占山闭门谢客,独自坐在一张八仙桌旁,伴着一支摇曳不止的蜡烛在苦苦地思虑。继续充当抗日的英雄吧,凭借手中仅有的一点实力又能坚持几天?倒戈投降吧,全国人民的唾沫就足以把他淹死。再说,他一旦不举这面抗日的大旗,还会有几个弟兄跟着他走呢?明天就是日本建国纪念日了,日本驻黑龙江特务机关长林义秀少佐发来请柬,邀请马占山亲赴齐齐哈尔市出席日本国庆宴会,地点在龙江饭店,啊!多么熟悉的龙江饭店啊,又勾起了马占山多少美好的回忆:昔日我马占山一个电话,饭店经理就得躬身迎候在门口;而今呢,我竟然当作日本人的客人光临龙江饭店,这不太有失我马占山的面子吗?再说,只要报纸捅出我参加这样的宴会,我马占山就要遗臭万年了。“我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然而,当他想到不出席这次宴会将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方才的决心又渐渐地动摇了,和日本人激战在风雪中的场面再现在眼前,尤其他想到不乐观的结局时,焦急地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
一拍桌面,腾地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又重复地说着这样一句话:“谁能给我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报告!”
副官随声走进门来。“去!去”马占山连一眼都没瞧,不耐烦地摆着右手,“天大的公事也不授理,明天上午再说。”
“主席,不是公事,是有重要的客人求见。”
副官唯诺地报“有重要的客人求见?”
马占山突然驻步,蹙着眉头自语了一句。“对,对!是哈尔滨火磨厂的韩经理。”
副官赶忙说。“就他一个人吗?”
马占山机警地问。“不!还有两个50来岁的人。”
“你见过这两个50来岁的人吗?”
“没有!”
“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像是干什么的?”
“个矮的,肯定是日本人;个高的,满脸肃杀之气,猜不出他是干哪一行的。”
行的。”
的50来岁的人。当他想到板垣征四郎突然来访的往事以后,又禁不住地暗自说:“会不会是一位更为重要的日本人秘密访问我呢?”
几经斗争,把手一摆,“胡气”十足地说:“有请客人!”
韩云阶是哈尔滨义祥火磨厂的经理,早年在粮店学徒,跟着老毛子学做粮食生意。十月革命之前,他合伙帮着中东路俄商收购小麦,转运欧洲起家,很快就发了大财,成了哈尔滨有名的“粮食耗子”。在土肥原贤二出任黑龙江督军武官期间,二人一见如故,遂结成了挚交。期间,土肥原贤二帮着韩云阶和日本商人做成了几笔粮食生意,韩云阶也用重礼回谢了土肥原贤二。在交往过程中,大出土肥原贤二所料的是,韩云阶竟然赞成川岛浪速提出的满蒙构想——以满洲之富与日本之强合二而一,为日本创造出一个新天地。历经多次考验,遂把韩云阶纳入土肥原贤二的谍报网中。土肥原贤二在转勤北京之前,又把韩云阶交给了武先生。板垣征四郎造访马占山,是韩云阶从中牵的线;发动对马占山的劝降活动,又是韩云阶在幕前幕后奔走的结果;当韩听说老朋友土肥原贤二约他密访马占山的时候,他格外激动地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马占山解决了,满洲帝国就要建立了!”
韩云阶本来就长了一付女人相,随着年龄的增长,吸“芙蓉膏”量的加大,本来就细长的身材就像是森林中的“站干”越发地瘦长了。为了改变他那苍白、衰老的面色,他天天偷着擦小老婆的口红。为此,还换了大老婆的一顿臭骂。韩云阶领着土肥原走进马占山的客室,望了望稳坐太师椅的马占山,没有顾得上掸掉皮大衣上的积雪,就迫不及待地指着土肥原贤二笑着介绍说:“马主席!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现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大佐。”
马占山一听土肥原三字,就象是遭了电击,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土肥原贤二趁此把水獭皮领的大氅脱下,把哥萨克式的双峰皮帽摘下,转身交给了为保镖而来的赛大侠,然后微笑着走到马占山的面前,主动地握住那只粗粗大大的军人之手,彬彬有礼他说:“久闻马主席的英名,今日得以相见,真乃是三生有幸!”
马占山俯视比自己矮了快一头的土肥原贤二,怎么也不相信诱劝皇上、皇后出关的大事出于他之手。刹时间,炸死张作霖,挑起“九.一八”事变,攻陷哈尔滨这一系的国难相继再现在他的眼前,禁不住地暗自说:“这个被西方人称之为东方劳伦斯的他找我干什么呢?”
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故意装出一副憨直的军人形象,笑着说:“我也是久闻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
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分主宾落座之后,一眼看见了放好大氅,挂好皮帽的赛大侠。他曾是“胡匪”,一看赛大侠那不同凡俗的举止和表情,知道准是一位娴于江湖之中的侠客。自然,他也就清楚了赛大侠的保缥身分。他作为主人,又不得不客气地问:“韩经理,这位同行的客人”
“我叫赛大侠,是哈尔滨随兴楼的老板。”
赛大侠十分高傲地自我介绍。“当然喽,赛老板来访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韩云阶狡黠地一笑,“马主席何日路过哈尔滨的时候,可以到赛老板那里即兴一时。另外,他那里备用的‘芙蓉膏’也是上等的。”
马占山虽说是出了名的大烟鬼,但此时此刻却无心谈论随兴楼的妓女和“芙蓉膏”。主宾双方打哈哈过后,马占山就单刀直入地把谈话引入主题:“我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军人,喜欢直来直去的。土肥原大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当然是有了。土肥原贤二停顿了一下,有意把空气搞得紧张主席何日路过哈尔滨的时候,可以到赛老板那里即兴一时。另外,他那里备用的‘芙蓉膏’也是上等的。”
马占山虽说是出了名的大烟鬼,但此时此刻却无心谈论随兴楼的妓女和“芙蓉膏”。主宾双方打哈哈过后,马占山就单刀直入地把谈话引入主题:“我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军人,喜欢直来直去的。土肥原大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当然是有了。土肥原贤二停顿了一下,有意把空气搞得紧张原贤二平和地答说。这下又把马占山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习惯地蹙起眉头,把视线转向另一方,不禁地黯然自问:“是小皇上的意思?还是土肥原贤二测试我马占山的动向?如果轻意地上了土肥原贤二的圈套,岂不要悔恨终生?”
他沉思了片刻,以守为攻地问:“土肥原大佐,你和皇上的交情比我深,再说此次皇上能安全出关,也多亏了你的巧妙安排。我想,你一定知道皇上对未来满洲前途的看法吧?”
“知道,知道”接着,土肥原贤二虽在说谎,却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准确地说,关于这个问题,宣统皇帝和我谈过多次了。”
“那,你可否给我转述一遍呢?”
马占山进而追问。“可以,可以”土肥原贤二把他对未来所谓满洲的构想,很自然地强加给了溥仪,“皇上说,现在辽吉两省的秩序基本上已经恢复,黑龙江省的马占山将军是我的人,由他主政也没有多大问题。眼下急需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政权,政治、经济、文化等事业才能顺利进行。”
马占山仔细地品味着每一句话的意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每当他闪念“是皇上说的吗?”
他又在心中划了个不小的问号。他十分策略地问:“日本政府,关东军司令部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呢?”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国政府和关东军司令部不想干涉此事。”
土肥原贤二看了看微然摇头的马占山,又补充说,“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没有看法。我就希望你们早日成立一个新政权,不然,我国援助你们开发满蒙的宏大计划就无法实现,人民的生活也无法改善。”
“皇上的想法,你们的意见,和吉林的熙洽,辽宁的臧式毅、赵欣伯等人谈过了吗?”
马占山又问。“谈过了!”
土肥原贤二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基本上同意皇上的构想,就是不知道马主席是什么意见?”
马占山一听把球踢了回来,暗自说:“谁晓得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可不干蚀本的生意!”
他有意地打了一个哈欠,装得十分疲劳的样子说:“我看,今晚就谈到这儿吧!你们一路辛苦,也该休息去了。”
土肥原贤二悻悻然地笑了笑,说了声“明天见!”
在随侍的引导下来到了广信涌商号,住进了板垣征四郎曾下榻过的卧室。赛大侠指着又宽又大的火炕,说:“您二位就睡在炕上吧。”
转身把火炕对面的条几横了过来,恰好堵住了通往室外的屋门,回身搬来火炕外面的棉被,麻利地铺在条几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土肥原贤二看后不安,急忙说:“今晚,韩经理不一定来这儿睡,门口通风,太冷,我们一块睡火炕吧。”
“今晚,韩经理不一定来这儿睡,门口通风,太冷,我们一块睡火炕吧。”
土肥原贤二望着卧在条几上的赛大侠,一种异样的情潮打心底涌起。然而当他转念再一想,一种可怕的念头闪现在眼前:今天,他为了一个义字,可以舍身保护我;将来,他可否也为了个义字杀我呢?土肥原贤二和赛大侠离去之后,韩云阶便鼓动着自己的巧嘴利舌,向马占山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处在十字路口的马占山表面上不哼不哈,表现出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的样子,但内心的矛盾斗争却越来越激烈了。夜很深了,他笑着对韩云阶说:“韩经理,用你们买卖人的话说,蚀本的营生是做不得的;用我的口头禅说:不见兔子不撒鹰。请把这个意思转给土肥原大佐吧!”
翌日,土肥原贤二和韩云阶仔细地分析了马占山的心理,并研究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对策。针对马占山惧怕戴上一顶汉奸帽子的心理,土肥原贤二当面解释。:“这怎么能叫汉奸呢!南京的政权是英国和美国支持的,谁说蒋介石是汉奸呢?你们中国的共产党,是苏联一手帮助建立的,又有谁骂他们是汉奸呢?如今溥仪皇上要组建一个满洲帝国,为什么就一定是汉奸呢?”
马占山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驳不倒土肥原贤二上述的观点,但心里总有一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所以,他仍然是一言不发,继续听土肥原贤二神吹:“我可以这样对马主席说,他们已经和皇上商议多次了,近期就要成立满洲帝国。如果马主席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热心,很可能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这我马某人不怕!”
马占山有意地回敬了土肥原贤二一句,示意不怕威胁。“这并不是什么吓人之说!再者,”土肥原贤二扫了马占山一眼,“张景惠、臧式毅他们准备召开东北政务会议,也请我给马主席带来了请柬,希望你一定拨冗赴会。”
说罢取出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双手交给了马占山,“如果马主席执意不参加此会,未来在满洲帝国的政府内就不好安排了。”
马占山阅罢此信,内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土肥原贤二说得对啊!我不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就等于放弃了在未来满洲帝国中的地位。到那时,他们和日本人一道讨伐我马占山,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但是,当他想到张景惠、臧式毅这些人和关东军的关系,又禁不住地犹豫了。他毕竟是和日本人打过恶仗的,数以千计的关东军死在了他部属的枪下。万一出席奉天的东北政务会议是个圈套,他马占山岂不白白地送掉了这条老命?因此,他有意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请我马占山去奉天,大概是赴鸿门宴去吧?”
“哈哈”土肥原贤二大声狂笑起来,突然把双手向身后一背,“马主席,来吧!”
“干什么?”
“把我捆起来!”
“捆你干什么?”
“扣在你这里做人质。”
“扣在你这里做人质。”
月14日动身,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关于这次会议,当事人作了真实的记载,现摘抄如下,以代拙笔:“二月十六日,张景惠奉行本庄繁的命令,利用‘东北政务会议’的名义,召集沈阳臧式毅、吉林熙洽、黑龙江马占山和于冲汉、袁金凯、赵欣伯等,在沈阳大和旅馆举行所谓东北政务会议,出席者除上述七个汉奸头目外,日军方面为司令官本庄繁、参谋长三宅光治、参谋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等和驹井德三等张景惠说:‘本会基于本庄司令官的意旨,以东北政务会议的名义,请诸位到此商议一下。目前东北各省分立,终非常局,需要有一个统一组织才好。究竟用何形式,请大家研究一下。’臧式毅说:‘现在南京政府和张汉卿既都放弃东北不管,我看就组织一个东北联省自治政府,推行一切政治如何?’大家还没有如何表示,赵欣伯便抢着说:‘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案,也是本庄司令所同意的。’说着就把那个方案拿出念道:‘东北地方脱离南京政府的统治,另组织一个新满蒙国家,名叫满洲国,暂设执政府、参议府、国务院、立法院、监察院。国务院下分设总务厅、民政部、军政部、财政部、外交部、司法部、文教部、实业部、交通部。执政一席,拟请清朝宣统皇帝担任。国务总理由执政推荐任用,各部长除由现任各省省长兼任外,其余各院部长另由别人专任。首都原拟在沈阳或者哈尔滨,但是沈阳偏南,哈尔滨又偏北,都不相宜。长春位于东北的中心,最为适当,并且便于建设,因此首都拟设在长春,改名为新京。大家以为如何?’本庄说:‘诸位阁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请签字决定吧。’张景惠、臧式毅、熙洽都签了字。马占山说:‘黑龙江省现在情况还复杂,我想回省同大家说一下再签字,比较妥当。’本庄明知马占山还有反复的意思,如果马上逼他签字,恐怕这个会议流产,惹起麻烦,好在别人都签字,他一个人不签,也没有多大关系,便说:‘马阁下回省商量一下再签字,也可以。大家既推张阁下(张景惠)负责筹备,我很赞成,就那样办吧。但是本月底必须筹备妥善,越快越好。’这一出卖祖国、建立伪国的会议,就此闭幕。”
东北政务会议结束的夜里,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又进行了密谋,并仔细研究了成立傀儡政府满洲帝国的各项事宜,同时还做了具体的分工。板垣征四郎自告奋勇,负责劝说溥仪就任伪满洲国执政之职。石原莞尔负责筹建伪满洲国的舆论工作,并和有关人士草拟伪满洲国的规章制度。土肥原贤二依然北上,第一步劝说马占山由海伦回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主席;第二步要马占山公开打出与日亲善的旗号,出席伪满洲国的成立大典,就任军政部长之职。性急的板垣征四郎习惯地给了土肥原贤二一拳,叮嘱说:“土肥原君!这匹不好驯服的烈性马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跑掉。”
“我再加一句,”石原莞尔严肃地说,“还要把他变成听从我们驾驭的千里马!”
“放心!我手中有制服烈性马的套马杆子。”
土肥原贤二得意地笑了。二十四皇帝登基大侠失踪土肥原贤二于2月18日陪同马占山离开奉天回哈尔滨,再转赴海伦。一路上,他使用各种手段,终于把马占山这匹曾驰骋抗日疆场的烈马驯服,成为他手中的玩偶。土肥原贤二一面继续做马占山的策反工作,一面和韩云阶议定:由韩回齐齐哈尔组织“迎马团”,前来海伦劝驾,请求马占山回省垣重新主政。对此马占山心领神会,借坡就下,于2月23日,马带卫队200人和各厅处职员等乘中长路车转道龙江,于当日11时抵黑垣。24日午,马在省政府大礼堂行就职典礼。事先布置在礼堂大门外的国民党的党旗和国旗,被铃木旅团长勒令撤去。军乐声中,行礼如仪。参加典礼的日酋为铃木、林义秀、土肥原、清水及军政各机关首领、日人顾问百余人。马略致数语毕,即由参议韩云阶朗读马占山出卖黑龙江抗战、就任伪职的宣言。马占山入主省府不久,土肥原贤二收到了奉天板垣征四郎的密电,获悉溥仪在他软硬兼施的努力之下,答应出任伪满洲国执政,历经张燕卿、谢介石等人两次“恳请”,答说:“勉竭愚昧,暂任执政一年,”并于3月8日赴长春,宣誓就职。密电最后是这样写的:务使马占山赴新京出席建国典礼,内阁职务一事,本庄司令同意我们的建议:委任军政部长。土肥原贤二抓住马占山利禄熏心的弱点,以伪满洲国军政部长的职务为钓饵,终于诱使马占山上了钩。马占山决定和土肥原贤二于3月6日下午乘车赴长春。3月6日上午,土肥原贤二和马占山正在准备赴长春的事宜,赛大侠满面怒气、且又有些慌张地走进来。未等寒暄,就操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请您二位立即改扮一下装束,改乘中午的火车去长春。”
土肥原贤二听后一怔,欲要询问为何要改换车次,他从赛大侠那严峻的表情中似乎又感到了什么。这时,马占山把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地说:“是谁决定改换我的乘车时间啊?”
“是我!”
赛大侠沉毅地答说。“为什么?”
“为了您二位的安全。”
赛大侠镇定地说。“哈哈”马占山突然仰天大笑,“赛老板,你是说坐下午的车有危险?”
赛大侠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个幪的危险!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马占山鄙夷地哼了一声,示意赛大侠退下,“去吧,去吧!下午动身,决不更改车次。”
土肥原贤二非常理解马占山这种特殊的心理活动——自己的随侍保镖没有觉察到意外的情况,一个小小的随兴楼的老板,竟敢命令我马占山改变车次,岂不把我鼎鼎大名的马占山看成窝囊废了?这在土肥原贤二面前,岂不太丢人现眼了吗?所以,土肥原贤二示意就要暴怒的赛大侠不要动肝火,郑重地问:“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赛大侠点了点头,说明自己清晨起床以后,有意赶到车站巡视,听到铁路职工私下讨论马占山易帜当汉奸,并于今天下午乘车赴长春参加伪满洲国建国典礼。马占山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吼叫:“够了!看来,赛老板也认为我马某人去长春,就是当汉奸“马主席!息怒,息怒。”
土肥原贤二赶忙打圆场,“我可以担保,赛“马主席!息怒,息怒。”
土肥原贤二赶忙打圆场,“我可以担保,赛肥原贤二给赛大侠递了一个眼色,“赛老板还没有把可疑的情况说出来。”
马占山看了看微微点头的赛大侠,甚是不悦地“哼”了一声。“马主席,”土肥原贤二出于自身安全的需要,有意讨好地:“我看还是请赛老板把话说完吧?”
“好!好”马占山把头一扭,端起面前的盖碗茶。赛大侠指出,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赴长春的行动是保密的,车站上的普通职工怎么会知道呢?接着,他从内衣中取出两条红绿标语,在空中抖了抖:“请看吧,这是贴在车站附近的墙上的。”
马占山啪地放下盖碗茶,水溢了一桌面,向着低处缓缓流去。他一步跨到赛大侠的面前,伸手夺过红绿两条标语,双手展开一看,红色的标语上写的是:“打倒新汉奸马占山!”
绿色的标语上写的是:“砸死老间谍‘土匪源’!”
他气得嚓嚓几下,就把这两条标语撕得粉碎,愤力掷在地上。粗野地大骂:“妈拉巴子的!听■■蛄叫唤就不种地了?赛老板怕死,可以中午走。我马占山从来不听邪,偏要下午走!”
“不行!”
赛老板从裤兜里取出一个用红绸子裹好的小包,“再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马占山一边接过红绸子小包,一边惊诧地问。“放在你们包厢里的定时炸弹!”
赛大侠的话音未落,马占山吓得“啊”了一声,捧着定时炸弹的双手颤抖起来。“不要怕!我已经请日本朋友处理过了。”
赛大侠鄙夷地说。马占山余悸在心地打开红绸子包的定时炸弹,定睛一看铸在弹皮上的文字,又惊得脱口而出:“俄国制造的?”
土肥原贤二早已走到马占山的身后,探着头看了个清楚,严峻地说:“这一定是俄国人支持的义勇军干的。”
“对!对”马占山心惊肉跳地说,“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义勇军的呢?”
“这还用问嘛!没有家贼,引不进外鬼,准是你手下的亲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