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易依、蒙璇,我独自回了卧房。不管怎么样,现在倒是不无聊了,最起码可以让脑子运转一下,想点事情了。我有点理解宫廷剧里那些斗来斗去的人女人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能接触到的人无非是皇帝,嫔妃,宫女和太监。自己无事忙活,又不能自降身份与宫女、太监混,皇帝只有一个何况国事繁忙,那就只能是和众嫔妃打交道了。众女共侍一夫,就那么一个香饽饽,怎么可能不打起来?就算不为争宠,打发下漫漫时光也是极好的。
我大概总结了一下易依、蒙璇的来意。
易依绝对是来打酱油的,忽略不计。
蒙璇嘛,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来会会情敌的。女人嘛,温柔似水的生物,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要是惹着她,她能几句话便杀人于无形——并且很多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惹火了她!就像蒙璇,她明明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路人甲,只需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我面前转一圈,那存在感就不可磨灭了。她无非就是要告诉我几件事:第一,她很美。第二,她与赵钰青梅竹马。第三,她有易依、蒙翔宇、易廷皓做后盾。第四,她喜欢赵钰。第五,也是最重要的,赵钰待她极好。
对此,我是很无语的。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个绝色美人?我怎么下得了手?我连碰她一下都怕她碎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凑近了都能看得见血管!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宽容些。
可是,她在言语之间却没有透露太多的敌意,每到言辞犀利之处便话锋一转,水波荡漾的眸子无辜地看着我,传送着善意。就像她所说的,她是真心来和我做朋友或者姐妹的。
姐妹?姐!妹!
耳朵边警钟猛地敲响,脑子震得嗡嗡响。我顿悟,此姐妹非彼姐妹!
不是吧?我直挺挺地倒在**,被自己大胆的猜测雷成懵圈状态。
蒙璇对赵钰的心思藏得并不深,我想她身边亲近的人都应该看出来了。那翔宇也知道?那……赵钰呢?这么个仙子般的可人儿每天围着她转,他能毫无察觉,毫不动心?我很怀疑!对了,我记得巧儿说过,曾经的穆
采薇之所以投河自尽,是因为小铖见到赵钰和一个女人举止亲昵便拉我去讨说法,赵钰当众否认了婚约,她才羞愤欲绝的。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就是蒙璇!所以,赵钰对这门亲事如此抵触,不单单是因为他和香凝女神之间的矛盾吧?
如果是这样……
伸手在枕头下摸出那张协议书出来。
标题,结婚协议。
协议双方,甲方赵钰,乙方穆采薇。
协议内容,协议双方自愿协议结婚,为期两年,即日生效,两年后协议关系自动解除,双方和离。协议期间,双方需严格遵守以下条约:一、乙方具有完全自主权,甲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强迫乙方做任何事或者限制其人身自由。二、双方无条件照顾彼此家庭。三、协议期间,双方必须对婚姻忠诚,不得有双方之外的第三者男女关系。四、协议关系解除之后,各自安好,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对方的生活。五、双方违背以上任何一条,协议即时作废,被违约方可向违约方提出三个不违背西朝律法、人间道义的要求,违约方必须无条件执行。
我出神的看着协议下面的签字画押,龙飞凤舞的“赵钰”二字,鬼画符的“穆采薇”三字,原来,从字迹来看,这两个名字放在同一张纸上也并不相配。那么,我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协议结婚的事呢?
将协议书收起放在袖子里,我起身去前厅找穆大叔。前厅已经差人着手布置了,门面,窗户,墙面上都贴上了红艳艳的囍字剪纸。穆大叔爱女心切,每日一得空便会亲自过来看着,每一个角落的装饰都力求完美。我进去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把挂在原先天花板上的兰色布幔扯下来,穆大叔在下面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兴奋劲儿上来了也想爬上梯子去帮忙。
“爹!”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拉了下来。“干嘛呢!您又没干过这些事,摔下来就糟了。”
“我在下面看着干着急,想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女儿奴穆大叔一见我,眼睛都笑眯了。
“爹,您也忙了一天公务了,您呢,出去溜达溜达,要么回房休息一下。这里有他们盯着。”
我拉着他往外走,劝道。
“那怎么行?”穆大叔又拉着我往回走,“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婚礼得办得体体面面的,每个细节我都要亲自过目!”
“爹!你在这看着,这些做事的会很紧张的,一紧张就容易出错,到时候工期延误就坏了事了。”
“是吗?”穆大叔一脸惊恐,卷起袖子又要爬楼梯,“那我更要帮忙了。”
“爹!”我只好再次把他扯了下来,“好好好,您真要盯着我就不拦你了,但是,咱们说好,只准看,不准动手。您要是因此累着或者受伤……”说着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
穆大叔立即手足无措了,忙不迭地答应。
“对了,爹,女儿有一事相求。”我借机说道。
“何事这么严肃?”
“我知道爹爹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女儿的声誉和安全着想。可是,我想要自由。家是避风港,风暴来了,我可以自由地进来。避风港里面很安全,可是外面的世界很广大,很精彩,我也想要自由地出去看看。女儿知道自己很任性,经过两次死里逃生,爹娘所经历过的痛苦不亚于我。可是,正是因为经历过生死,所以我会更加珍惜生命,也想多见见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不想每天被关在家里,那样的话,避风港就变成金丝雀的笼子了。”
“小薇,你说的自由对你很重要吗?”半晌,穆大叔不解地问道。
我重重地点头:“有这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穆大叔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似是在咀嚼其中深意。
我再次重重地点头。
“好吧。”穆大叔终于点头,“不过,何时去、去哪里、何时归,必须报备。而且不能独自外出,最起码也要带上巧儿,这丫头性子比你沉稳,我也放心些。”
“太好了,您真是世界上最慈爱、最开明的父亲!”我激动地一把抱住他。这话可不全是拍马屁,这个时代像穆大叔这样愿意倾听子女心声的父亲可真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