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成,至少从那天开始你已经和他们脱离了该有的关系,你的那个父亲,恕我直言,为他守灵,不值得。”大西静静地看着如子哭泣,伸手想去抱住她,但知道此时她更需要安静。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爸,他可以不要我,但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我好坏是注定的,没有人生下来就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如子带着哭腔伸手握住门把,另一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擤了下鼻子,“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打开门,镇定自若地走过去。
坐在车里,大西会心地点了点头,他喜欢这样的如子,敢爱敢恨,一颗诚心永存心底,做人就该这样。
当如子靠近门口,一些个邻居看到她时露出比里面的那具尸体更讶异的神情,就仿佛如子是来自异国的外人,这里的人已经渐渐消磨了属于她的影子与记忆。
如子伸手往头顶压了压帽子,望向她们,眼神里报以诚挚的感激,感谢她们能前来看望自己的父亲,这是比任何慰藉更好的方式。
刚踏进门槛,扑鼻而来一阵阵清素的檀香和沉闷的霉味让如子头晕目眩。
客厅里面的日光灯还在通宵达旦地燃烧,人不多,零零散散的进来后马上又出去,任谁多呆一刻都感觉不舒服,当然,和死人在一起谁也不回好受。
原本小小的大厅布置成了个狭窄的灵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四角桌,桌上有陈设着整齐的瓜果茶水,还立着一尊小小的赤红色的由樟木雕刻成的菩萨,一对比雪还透明的蜡烛死气沉沉地燃烧着,插在器皿里的几根长香吐着几丝袅袅乱舞的烟丝。
桌子后面是一具已经占了大半个地方的水晶棺材,一条黑色的引导线绕了几圈插在墙壁上的一个插座上,点亮了水晶棺材沿壁上忽闪忽闪的小跳灯,红的绿的都有,很好看,区别在于今天不是圣诞节。
如子沉着气息,脚步慢慢地靠近,当她亲眼看到的刹那,泪水如决堤的水坝翻涌而下,没有一点感觉,就像在这种情形下流泪是件很自然的事。
高大魁梧的个子俨然已把那具棺材填满的充实,脸还是那般黝黑的发亮,年事渐高的他,头顶的密发也已经开始稀朗泛白,他还是一贯冷漠中保持着长久以来的不多言。
他是睡着了,还是真的已经远去……顷刻间如子脑海开始天旋开转地翻搅,她一闭眼,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一地,却没有一丝的沉吟。
“姐,你终于回来了。”这时,铭铭从内房走了出来,披麻戴孝的一身行头让这个小小年纪的他也一脸憔悴,看来他也因为父亲的去世而痛哭了一场。
也看来,他的母亲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儿子,或许那女人还在等待着什么。
如子拂去满脸的泪水,抿起嘴角,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
“姐,爸他……”走到如子面前一提及父亲,铭铭一咬唇,眼泪就不断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