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叔叫苦不迭,问:“现在你满意了,可以说实话了?”
陶寡妇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问:“啥实话,你想俺说啥?”
“就是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过程啊。”
女人说:“屁!杨初九啥时候害过二毛?俺咋不知道?”
“你……刚才说了,只要咱俩耍耍,啥都告诉我,现在咋啥都不知道了?”
陶寡妇说“俺本来就啥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不能瞎说。”
赵栓子差点崩溃,这才明白被女张飞耍了。
女人跟他耍完,还是守口如瓶,就是想跟他白睡。
“你咋这样?难道想跟我……白睡?”
“废话,到底是谁白睡了谁?俺问你,逮不逮?爽不爽?”
栓子叔说:“逮……也爽!”
“俺也逮,也爽!既然大家都逮了,都爽了,这种事儿就是平等的,无所谓谁沾光谁吃亏。其它的,俺没必要告诉你,真的啥也不知道。”
栓子叔愕然了,想不到陶寡妇这么精,不但白占了他便宜,而且绝不吐露杨初九一句坏话。
都怪自己,明知道她是个母老虎,还来这儿蹭痒痒,这不自找麻烦嘛?
我他妈真是命苦。
于是他说:“真的假的不重要,胡编乱造也没问题,只要你说亲眼看到杨初九杀害了二毛,并且签字证明,按手印,三千块就归你,以后想要,老哥还照样过来疼你……。”
“喔……。”陶寡妇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诬陷杨初九,然后再用俺诬陷的证明去要挟他?你咋恁精嘞?看中了杨家的万贯家财是不是?”
“这个你别管,到底说不说?签字不签字,按手印不按手印?”
那知道陶寡妇生气了,豹子眼一瞪,指着赵栓子的鼻子就骂:“你个大混蛋!你儿子是小混蛋!你们家一窝混蛋!平白无故诬陷初九兄弟,敲诈勒索,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吃饱了撑的!
你这种人咋不去死?应该跟你儿子一样,被野狼咬得死没全尸!
今天老娘就告诉你,初九兄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村长,最好的邻居,不但心眼好,长嘞帅,还乐于助人,老娘活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人。
让俺诬陷他?没门!做梦!你起来穿衣服,立刻滚蛋!从今以后别来俺家,再进老娘家的门,俺就打断你的腿!滚!快滚!!”
女人说完,拎小鸡一样抓住了栓子叔的胳膊,用力一拉,咣当!男人就被她从炕上拖在了地上。
再抬手一轮,扑通!女张飞把赵栓子从屋子里给扔到了院子里。
这还不算完,陶寡妇扑进院子又补一脚,当!赵栓子的身子从院子里飞到了院门外!
这一脚踢得真狠,栓子叔甚至怀疑女人练过无敌鸳鸯腿。
就这样,陶寡妇生生把他从家里给轰走了,紧接着,男人的衣服也给丢了出来。
陶寡妇关上门,还冲他呸了一口。
赵栓子蒙了,他还没穿衣服呢……。
大早上的,街口的位置有人吃饭,猛然听到响声,大家扭头一瞅,好像明白了啥。
不用问,赵栓子勾搭陶寡妇未遂,被女人从屋子里给踹了出来。
不知道谁喊一声:“老表脸!欺负我们桃花村的女人,揍他!”
好心的群众放下碗筷,抡起拳头要为陶寡妇讨回公道。
大人小孩一拥而上,直奔老家伙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甚至村子里的几条狗也一马当先,冲着栓子叔的白沟子乱咬。
栓子叔吓得拎起衣服抹头就跑,一溜烟冲回了梨花村。
两条狗穷追不舍,把他的衣服都撕飞了。
还好剩下一条裤衩。
就这样,他只穿一条裤衩嘚嘚瑟瑟回到了家。
这次等于又失败了,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陶寡妇哪儿撕不开口子,不用问,小丽哪儿,杏儿哪儿,瓜妹子哪儿,包括自己儿媳妇陶二姐哪儿,同样不会有人出卖杨初九。
想不到杨初九这小子人缘不孬,小王八蛋几年的时间,在仙台山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栓子叔上蹿下跳,除了想把我干倒,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做梨花村跟桃花村的村长。
现在的仙台山跟从前不一样了,有地了,村民有收入了,成为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在这块肥肉上啃一口。
如果他做了村长,那些村民缴纳的承包费都是他的。
现在一亩地的承包费可涨到了一百块,五千亩地就是50万。
再加上人口控制的罚款,三提六统的缴纳,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啥活也不用干,他就能把仙台山村民的收入挖空,刮干净,成为百万富翁。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发财门路啊?
为了钱,为了村长的职位,他跟自己儿子二毛当初一样,都要入魔了。
栓子叔就是一只打不败的小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从香菱跟翠花哪儿下手比较好。
香菱跟翠花,一个是俺媳妇,一个是俺嫂子。
只要在这两个女人的嘴巴里找出破绽,干倒我就更有说服力。
于是,赵栓子的目标直接瞄准了香菱跟翠花。
这天早上吃过饭,香菱拉着儿子小天翼去上学。
小天翼四岁半了,正在上育红班,每天跟着娘到奶奶庙去上课。
刚走村南的小石桥上,赵栓子忽然跳出来,拦住了他们娘儿俩的去路。
他说:“香菱你别走。”
香菱一愣,问:“栓子叔,啥事儿?”
赵栓子说:“香菱啊,你长嘞真俊!”
一句话不要紧,香菱楞了,从老家伙的口气里听到了轻薄。
“栓子叔,你啥意思?”
“我说你长哩俊,恁漂亮,咋就嫁给了杨初九?”
香菱的脸红了,眼睛一瞪:“你到底有事儿没事?有事儿说事儿,没事俺就走了,还等着上课嘞。”
赵栓子说:“当然有事儿,我想问你个问题。”
“那你说……。”
“当初二毛,是咋着被你家男人杨初九害死的?”
香菱闻听心理咯噔一下:“栓子叔你胡说,你家二毛的死,跟俺家初九有啥关系?”
“你还给我装?整个仙台山的人都知道二毛是他害死的。丫头,老实交代吧,我准备到法院起诉你家初九,你拒不承认,到时候就是窝藏罪犯。”
香菱吓坏了,立刻明白赵栓子是一条狼,准备咬人了。
其实,关于二毛的死,那些传言香菱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
她也怀疑二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我有关。
“栓子叔,俺不知道啊,求求你,千万别去告初九,他可是好人啊,为了四个村子的村民,他付出了那么多……。”
“嘿嘿,你是他的女人,当然向着他,跟叔说实话,要不然连你一块告!”
平时,香菱可不是好惹的,她唯一的软肋就是男人跟儿子,而且绝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男人跟儿子。
她也担心赵栓子恼羞成怒乱咬人,别管真假,被狗咬一嘴,弄身毛是难免的。
现在家里正在困难时期,已经没钱了,万一男人摊上官司咋办?
“栓子叔,你别诬陷好人,既然怀疑二毛的死跟初九有关,你直接找他去,俺不知道!恕不奉陪!”
香菱说完,拉着孩子溜走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赵栓子啧啧一声:真他娘的俊啊,仙女一样,嫁给杨初九,是一朵鲜花啊,插在了牛粪上。
其实他自己就是一坨牛粪。
他也没想把香菱怎么样,就是吓唬一下。女人没理她,也在意料之中。
整整一天的时间,香菱都心神不宁,好担心赵栓子到法院起诉我。
下午放学,高年级的孩子要补课,香菱暂时不能回家,小天翼没人管了。
她跟翠花说过,要她傍晚时分先把儿子带回家。
于是,翠花过来接孩子。
“大娘……”小天翼扑进了翠花的怀里。
“小宝贝啊……。”翠花抱上孩子亲了两口。
香菱说:“嫂,你先回家吧,帮着娘做饭,俺一会儿回去。照顾好天翼,别让他乱折腾。”
翠花说:“你放心,天翼最听话了,走,跟大娘回家,大娘给你蒸包子吃。”
天翼跟翠花的关系好,跟亲娘一样亲,经常撒娇,他说:“大娘,抱抱,你抱抱俺,咱就回家。”
翠花说:“你那么大了,大娘抱不动了。”
“俺不,就让大娘抱,就让大娘抱。”
翠花说:“好,那咱数数,等大娘数到五的时候,就抱你,行不行啊?”
天翼说:“行!”
于是,翠花一手扛着锄,一手拉着天翼,一边走一边数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结果娘儿俩从出奶奶庙小学,一直走下仙人台,翠花也没数到五。
刚刚下去仙人台的山道,又一条身影拦住了他俩。
这次,还是赵栓子。
赵栓子真是没皮没脸,早上从香菱哪儿没有探出口风,现在打算又冲翠花下手了。
他说:“哎呀,这不是翠花丫头吗?”
翠花不认识他,怔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你栓子叔啊,二毛的爹……。”
“喔,原来是栓子叔,你这是……有事儿?”
看到翠花,栓子叔的口水流了一地。
曰他娘嘞,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早些年走的时候,俩丫头还是个梳羊角辫子的小姑娘哩。
十五年没回来,想不到香菱跟翠花都成为了仙台山首屈一指的村花。
一个赛着一个漂亮,都是这么白,这么嫩,这么顺,一个像带雨的梨花,一个像成熟的红杏。
杨家的哥俩真有福气,两朵鲜花,咋就被这俩王八蛋摘走了?
老子要是再年轻几年多好?生不逢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