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等所有事解决以后，要陪他一块周游天启，欧阳铎对他许诺了很多东西，但现在欧阳铎却告诉他，自己厌倦了？

看到岳连震惊的神情，欧阳铎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这时齐程看了看两人，小心翼翼上前道：“太子爷，赛罕公主来了。”

“哦？”欧阳铎挑眉，“让她过来吧。”

“是。”齐程领命离开，没一会儿就将赛罕公主领过来了。

她一过来便扑进了欧阳铎的怀里，欧阳铎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相反将她紧紧拥住，神色宠溺：“怎么了？”

“厢房闹鬼！”赛罕公主抬起头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只是故意做戏。

欧阳铎蹙眉，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是这么一回事……”赛罕公主明显受惊过度无法解释，一旁的巴特尔就主动站了出来，“之前公主本打算歇息，没想到厢房里突然出现了白色影子，而且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好吓人。”赛罕公主眼底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语气哀求道，“阿铎，我不想一个人睡，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岳连微微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攥成拳，神色微变。

欧阳铎没有像他预料的一样拒绝，反而欣然答应下来：“好。”

赛罕公主脸上的恐惧立刻被笑容取代，两人相拥着朝厢房内走去，临走前赛罕公主还朝岳连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岳连抿紧了唇，迅速转身离开。

翌日一早，岳连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带着微微的凉意，十分舒服。

但本能的警惕令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拿起匕首就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对上他锐利的视线，楚天晴微微打了个寒颤，随即媚声道：“岳大哥。”

听见熟悉的声音，岳连猛地反应过来，放下匕首冷冷盯着楚天晴：“你怎么在这？”

“我估摸着你快醒了，特地打水帮你洗脸。”楚天晴说着朝他眨了眨眼，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令人心生摇曳，如果岳连真的是个男子，此刻已经被她迷得昏头转向了。

只可惜他并不是真正的男子，岳连打掉楚天晴再度朝他伸来的手，冷冷道：“不用了。”

他弯下腰就开始穿鞋，楚天晴突然变得这么反常，反而让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楚天晴却是从后面将他搂抱住，一边用自己的丰满轻轻磨蹭着他的背，在他脖子边轻轻呵了口气：“岳大哥，干嘛急着走？不是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吗？”

“楚天晴，你来这就不怕欧阳铎发现吗？”岳连猛地起身，楚天晴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后面的床榻上，斜倚着，衣裳滑落，露出了半边酥软的香肩。

诧异在她脸上转瞬即逝，楚天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禁不把衣裳穿好，反而还故意将衣领拉开了一些，露出大片美好风光。

她漫不经心的卷了卷脸颊边的长发，轻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太子现在正忙着跟赛罕公主温存呢，才没那个闲工夫来理会我们。”

她缓缓起身，轻移莲步朝岳连接近，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是不知道，这个妾侍当得比小户人家的夫人还憋屈，光守寂寞了。”

说话间她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寂寞的神情，诱人的红唇分明是勾引人吻上去。

岳连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直言不讳：“是欧阳钊派你来的吧。”

楚天晴的动作瞬间顿住了，这回她脸上吃惊的表情不再是伪装，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岳连说得很笃定，她并不怀疑他是在诈她。

岳连冷笑，缓缓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欧阳钊的人吧？”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直至那次那两名青楼女子对楚天晴表现出的熟悉，还有楚天晴自己也曾说过，她就是苏晴好。

恐怕从一开始，楚天晴就是欧阳钊的棋子，在青楼时被欧阳钊买下，后又被他送到宫中，通过皇后之手将她送到太子府上来。

本来欧阳钊打算让楚天晴做一颗暗桩，暗中收集欧阳铎的情报。

可他没想到的是，别说是深入了解了，欧阳铎甚至没有让楚天晴怎么近身过，更别谈收集情报。

听完岳连的话，楚天晴终于明白了。

她正是在那些平日里不易察觉的细节上出了差错，这些细节一个个串联在一起，才让岳连识破了她的身份。

“欧阳钊让你来色诱我，从我这收集欧阳铎的情报，对么？”岳连又问。

楚天晴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岳连知道得这么清楚，根本没有需要她说明解释的地方。

岳连曾经也厌恶过楚天晴，但此刻他对她却只剩下怜悯：“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是欧阳钊的一颗废棋了。我不知道他答应了你什么，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些。但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兑现他的承诺，就不会让你一直在太子府苦苦等待，甚至连你千辛万苦让人送出去的信也不回了，不是吗？”

“你知道？”楚天晴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她以为岳连只是识破了她的身份，但现在她才知道，岳连知道的，比她想象得要多得多。

岳连一言不发，楚天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岳连微微一笑：“和我合作吧。”

“和你合作？”楚天晴嗤笑，眼底涌动着诡谲的光芒，“你不知道景王那个人，看起来温柔，但凡是敢背叛他的人，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死！我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

岳连发现自己倒是小看楚天晴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楚天晴是因为喜欢欧阳钊才会心甘情愿的帮他做事。

但现在看来，楚天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也是个精明的商人，如果不给她足够的利益，就无法驱使她。

“自由。”岳连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我能给你的，只有自由。”

自由……

楚天晴无声的呢喃着这两个字，双眸有些失神。

“欧阳铄和夏衣已经说服了刘贵人，”岳连忽然转了个话题道，“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齐程和端午也好事将近，你看，连这些奴才都比你这个主子过得幸福，你不想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吗？不想向欧阳钊证明，你不是一颗废棋吗？”

楚天晴心动了。

岳连说的话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岳连也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先一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答案。”

说罢岳连就离开了。

楚天晴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缓缓挪动开脚步。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欧阳铎的厢房附近。

她刚想离开，忽然看到端午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躲在一旁的树木后，探出头看着端午提着一个食盒朝齐程走去。

一见到端午齐程周身肃杀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朝着端午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两人席地而坐，端午将食盒一层层打开，露出丰富精致的菜肴，递给他一双筷子，就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他大快朵颐。

自始自终，端午唇角都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齐程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端午的脸。

这时端午忽然抬起手，齐程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就见端午用衣袖替齐程擦了擦额上的汗。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温馨，天然形成了一种磁场，令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看着这一幕，楚天晴不知怎的有些羡慕。

“也许离开这里，你也能过上这种平凡的幸福生活。”身后忽然传来岳连的声音，楚天晴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惊讶的看向岳连。

她刚才完全没听到脚步声，这岳连实在是神出鬼没。

耳边浮现出他方才的话，楚天晴看着岳连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心念一动：“好，我答应你。”

她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或许离开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归宿。

岳连突然朝她伸出手。

楚天晴疑惑的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岳连笑而不语，朝她轻轻晃了晃自己伸出的手。

楚天晴后知后觉的缓缓伸出左手，岳连主动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轻微的脆响在空中传开，岳连笑道：“这代表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

楚天晴看着他澄澈的双眼，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嘴上却不饶人道：“蠢死了。”

岳连倒是不以为意。

既然选择了合作，他就会全心全意的相信楚天晴。

如果楚天晴不骗他，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这也是欧阳钊设下的一个圈套，他也有办法补救。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楚天晴对自己的能耐还是很清楚的，当即申明道，“先说好，我虽然和景王有联系，但我在他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很少接触，你要是问关于他的深层次情报，那我是拿不出来的。”

岳连合作前就对楚天晴有所了解了，见她自己说得这么清楚，不禁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楚天晴蹙眉，神色更加不解：“那你是要？”

“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岳连道。

演戏？楚天晴双眼放光，之前还在青楼时她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要论起演戏来她虽然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也是十拿九稳，这是她最擅长的事。

岳连朝她招了招手，楚天晴立刻俯过身，听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岳连的话，楚天晴的神色忽然微微变了，迟疑道：“真的要这么做？”

这么做似乎不太好。

但见岳连十分肯定的点头，楚天晴也没有推却的理由，便点了点头道：“那好！”

反正不过是演戏而已，她又不会掉块肉。

一炷香后。

齐程端午送的饭后就继续在门口守着，这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