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e眉头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冷淡地开口:“等会儿叫佣人拿退烧药给你。”
Elsa越发委屈了,雾蒙蒙的大眼睛像是随时能滴出水来似的,可怜巴巴地撅着嘴撒娇:“人家生病了,都不用看医生的吗?”
Nike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立马接过话头:“正好,我今天要带源缘去打预防针,顺路送你去医院。”
“你?会有那么好心?我才不信!”Elsa嘴一撇,眼一瞪,一脸不配合。
我淡定地在餐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一边咀嚼一边说:“爱信不信!我还能把你先女干后杀是咋?放心,我没那么重口味,什么猛料都咽得下!”
Elsa的脸色顿时变了,两眼一眯,怒火暴涨。
我喝了一口粥,淡定地笑道:“要么,我送你去,要么,自己打车去。我老公忙着呢!没工夫对乱七八糟的女人温柔如水!”
Elsa愤愤地瞪着我,我自动忽略了她充满恨意与怒火的眼神,自顾自吃我的包子喝我的粥,摇头晃脑地感慨:“啧啧!咱家的厨子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简直爱死这个香菇青菜包子了!还有小米粥,太香了!唔……明天我要吃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Elsa之前放下话不吃中餐的,现在不好自己打脸,看我吃得直吧唧嘴,她伸长了脖子咽了两口唾沫,愤愤地转过头不看我。
Nike挨着我坐下,我夹了一个包子递给他,他笑了笑,接过来咬了很大一口,然后摇头晃脑地附和:“老板娘,我觉得你应该给咱家的厨子涨工资了,这个手艺,出去开馆子绝对能火遍半个帝都啊!”
Elsa气得不行,“砰”的一记,用力拍了一把餐桌。我暗暗好笑,这女人是真沉不住气了,原本是走撒娇路线的,硬生生被我和Nike的秀恩爱加无视举动逼成了撒泼。
对于Elsa的拍桌子举动,我什么都没说,Nike更加淡定,连个眼神都没有,笑呵呵地端起我的空碗又去厨房盛了半碗粥,对我说:“小米粥营养好,你身体弱,多喝点补补。”
这么一路秀恩爱,从开始吃早餐一直秀到放下碗筷,Nike抽了面纸擦擦嘴角,淡定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公司了,诺诺,你带源缘去打针吧,至于Elsa,也麻烦你顺路送她去医院看看吧!”
我点头,笑道:“好歹是你的青梅竹马小无猜,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我发誓,我说这话,就是为了打脸的。阿弥陀佛,本宝宝最近有点小坏啊!
Elsa沉着脸没接话,我淡淡一笑:“Elsa小姐,走吧!你还发着烧呢,这可耽误不得,否则烧坏了脑子可就麻烦了!”
后面其实我是想说,本来脑容量就小,再烧坏些,那可就不好了,但人家是病人,我还是要关爱病人的。
Elsa冷冷地坐着没动弹,Nike皱了皱眉,不悦道:“Elsa,既然你不想在帝都看病,那我让人送你回法国看病吧!如果跟Sherlock先生说,他的宝贝孙女生病了,我想,他大概会亲自来接你回法国吧!”
Elsa这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我让佣人上楼把源缘抱下来,跟Nike分别开着车出门。一开始,我们是走同一条路的,十来分钟后,Nike走上了另一条路,而我继续直行。
Nike的车子刚一拐进另一条路,Elsa就开始作妖了。
“停车!我要下车!”Elsa尖叫。
我全当没听见,把音乐声调大,放的全是我的歌。
Elsa郁闷得不行,嘶哑着嗓子叫:“停车!我要下车!你听到没有!”
“我拦你了?还是抓住你的脚了?”我嗤笑,开玩笑!Nike在的时候,我都想撕碎了她,Nike不在,谁特么还给贱人留脸?
Elsa重重一拳砸在车门上,怒道:“Shi.t!”
“我觉得吧,作为一个传说中的法国贵族,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你可以文明一点,礼貌一点,客气一点。”我挑着眉头取笑,“得了,别跟我折腾了,Nike就是在这儿,也不会向着你,更何况现在他不在这儿?车里有行车记录仪,里外都有记录,你再作妖,信不信我找我老公告状去?”
Elsa闻言,顿时拉长了脸,不再动弹了。
先去三院给源缘打了疫苗,打完疫苗,我才发现,Elsa居然不见了!
这货!居然给我跑路了!这不是添乱是什么?
我挺烦躁的,赶紧给Nike打了电话,Nike让我先别急,说他打电话问问。两分钟后,Nike回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去九楼47号病床,说Elsa在那边输液。
呀呵!还挺快啊!挺自觉的!
我挂了电话,就抱着源缘乘电梯上了九楼,找47号所在的病房。其实我也只是象征性地来看一眼,好歹人是我带来医院的,回家Nike问起来,至少我也要能说出个一三五七九来不是?
不料,一进病房,我就傻眼了——卫砺居然在中间一张病床上躺着输液,而Elsa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护士正在给她调配药水,做输液的准备工作。
帝都那么多家医院,三院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大的,只是因为源缘要在这里打疫苗,否则我根本不会来这家医院。
可一向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卫大爷,怎么就脑子被门夹了,来了三院,而不是最大最好的医院?这都能撞上,我也是哔了全世界所有的汪星人了!
我抱着源缘,站在门口往里两步远的地方,一脸尴尬,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淡定地装作走错门赶紧撤。
我是真的很想问问Nike,他的旧情/人跟我的旧情/人住在同一家医院,同一间病房,相邻的两张病床,那该怎么办?我是照顾呢?还是不闻不问呢?
我僵在原地,大概是很短的时间吧,就听见有人叫我,不用说,自然是卫砺了。
“诺诺!我没想到,你居然还肯来看我!真是太好了!”卫砺的语气特别惊喜,语声特别虚弱,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然后吐了一口血沫子。
我的妈呀!我一瞧见那一大滩血红就吓着了,鸡皮疙瘩蹭的一下冒出来了,乖乖!跟演电视似的!
那边给Elsa输液的护士听见动静,瞥了一眼,瞪着眼寒着声冲卫砺低斥:“别乱动!再出点血,命都要没了!”
我心一颤,真的很严重啊!
迎着卫砺期待的目光,惨白的脸色和嘴边那一大片血红,我突然觉得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卫砺见我呆呆地盯着他的嘴巴看,连忙用空着的右手抹了一把嘴,擦得一手血,他慌乱地抓了几张面纸擦了好几下,擦得半张脸上都是晕开的血渍,显得特别惊悚,跟命案现场似的。
我叹口气,认命地走上前去,把源缘放在卫砺右手边,板着脸吼:“看好了!不许摔着她!”
“哎!你放心!摔死我都不会摔着咱闺女!”卫砺笑得像朵开残了的喇叭花,嘴巴咧得大大的,嘴角都快够着耳根子了。
我瞪着眼寒着脸吼:“那是我闺女!我闺女!”
卫砺只管咧着嘴笑,没接话。
我抽了好几张纸,叠好,去卫生间把纸浸湿了,拿过来给卫砺擦了擦脸,然后继续沉着脸吼:“手伸出来!”
卫砺对于我的恶声恶气,一点儿不满都没有,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乖乖地伸出手,我把他手上的血渍擦掉,再抽了干的面纸把水渍和没擦干净的血渍一并抹去。
“好好看你的病!叫什么叫!神经病!”我懊恼地骂,真特么的没想到,我居然脑抽地帮卫砺擦脸。
程诺!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他只是吐口血而已,离死还远着呢!再说了,医院那么多护士,还愁没人照顾卫老板么?要你动哪门子的恻隐之心?!
我在肚子里把自己翻来覆去地骂了个狗血淋头,拉长了脸抱起源缘,低着头几个大步冲到Elsa面前,看着Elsa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心头蓦地一寒。
糟糕!这个心机女表,这是给我下套啊!
刚才我给卫砺擦脸擦手的事情,不用说,很快Nike就会知道了,并且,Elsa肯定会添油加醋地演绎出一部旧情人藕断丝连的生死绝恋大戏,拍成电视一百集都播不完的那种。
我懊恼得不行,自然而然地迁怒于卫砺,撇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货的眼珠子一直跟着我转悠,眼神都是笑的。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傻缺,再一次华丽丽地中计了。
原以为我好歹也修炼出那么一点点脑细胞了,没想到,跟这两个没毛都比猴精的家伙比起来,我还是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