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高兴得得意忘形,明天早上我有手术,可别天不亮就把我吵起来哦!”
想到夏温怡活泼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半夜上厕所看见这条短信,直接激动地给他打电话,何清远又将手机凑到嘴边吻了一下:“晚安,夏夏!”
回到市医院自己宿舍,何清远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醒来,何清远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别说未接来电,就连短信夏温怡都没给他发一个。
何清远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想到早晨忙,又要上一台大手术,怕得意忘形在手术台上出差错,他又把这点不悦压了下去。
一进办公室,秘书便拿来一摞文件和信件放在他桌上,笑着跟何清远打招呼:“何副院长?什么时候跟小夏结婚啊?”
三个月前,何清远突然大晚上陪夏温怡回老家,在市医院传得沸沸扬扬,就有人说他们俩在谈恋爱。
当时何清远没承认,也没反驳,绯闻传了两个星期就平息了。
此时,听见秘书的话,何清远以为秘书记性好,还在八卦三个月前的事。
原本夏温怡没回应他何清远有些郁闷,现在心里就特别高兴:“你小子就是鬼精灵,我正打算求婚,你就猜到了?”
秘书赶紧接口:“昨天院办收到辞职信,我们就猜到了,只是没敢问您。何副院长?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心情实在太好,何清远也没仔细品秘书的话,说了句“忘不了,到时候全院的人都请”,就去会诊上手术了。
下手术后慕景宸给何清远打了个电话,事情比较急,何清远匆匆赶去处理。
等忙完,都傍晚了,何清远想到市医院办公室还有一堆文件和信件,就想回去处理。
转念再一想,文件什么时候处理都行,至于信件,绝大多数都是广告信件,看不看都无所谓,但贝拉今天的治疗不能耽误。
所以,何清远又马不停蹄赶往康复中心。
贝拉正在发脾气,不吃饭,约翰在一旁哄她。
看见何清远进来,约翰赶紧把盘子和刀叉递给何清远:“上帝!何,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小贝拉大概要饿死了。”
何清远不接,笑眯眯地说:“贝拉?这些事情你要自己做。”
贝拉苏醒来之后,何清远要求她自己照顾自己,除了上下楼何清远和约翰会抱她之外,就连洗澡,何清远都要求贝拉自己进行。
贝拉倒也听话,知道这是康复训练,有助于她的小脑更快恢复,从来都没拒绝。
可今天,何清远拒绝喂她吃饭,贝拉却哭起来。
知道贝拉内心舍不得跟他分手,何清远有点心软,端了盘子坐到贝拉身边,喂她吃饭。
才喂了两口,贝拉居然像昨天那样故技重施,突然勾住何清远的脖子,吻住他。
蜻蜓点水式的肉碰肉,贝拉很快就放开他。然后笑嘻嘻地歪头看着何清远,脸上带着淘气后的狡黠和得意。
何清远蹙了下眉:“贝拉,请好好吃饭,不要骚扰我!”
“OK!我好好吃饭。阿远,你继续喂吧!”
又喂了两口,贝拉故技重施。
这一次不像刚才的简单肉碰肉,贝拉很狡猾地在何清远准备询问病情的时候吻住他,灵巧的舌直接钻进何清远嘴里一阵撩拨。
何清远推开她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很礼貌地保持着风度,继续给贝拉喂饭。
贝拉第三次亲吻他的时候,何清远终于发作了。
他将贝拉从身上扯下来,用力一推。
这一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直接把贝拉从椅子上推了下去。
贝拉哪里能想到何清远会如此粗暴地推她,怔怔地坐在地板上看着何清远,眼泪奔腾而下:“阿远?你怎么……你怎么?”
何清远的脸色非常难看,盯着贝拉看了十秒钟,他将贝拉抱起来,把盘子和刀叉往贝拉面前重重一放。然后,站起来就走。
“何!”约翰“啪”地在餐桌上一拍:“你太缺乏教养,打了贝拉,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你的绅士风度?”
何清远的脚步停下来,转身,他没有看约翰,而是脸色铁青地看着贝拉,声音冷冽地说:“贝拉,我不想给你道歉,因为你很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约翰说得没错,我缺乏教养,不是个绅士,因为我的教养和绅士风度全都留给了夏夏。
两个月前你突然醒来,我就告诉过你,现在的我,讨厌和夏夏以外的任何女性用这种方式交流,也不喜欢任何别的女性触碰我,尤其是你。我确实在赎罪,也确实希望你能早日康复,但我不希望你和约翰把我当成傻子。
贝拉?既然你主动来挑衅我的底线,那么,你就要做好被我粗暴推开的准备。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初推了你,可现在,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贝拉?我希望今天的事情是最后一次,更希望你能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你再沉睡六年。”
这话让贝拉心惊肉跳,“阿远?你要去哪里?今天的治疗你还没有给我做……”
“你的身体康复得很好,灵敏度也非常高。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亲自给你做治疗。我会派一名专业的康复师来替你治疗,直到你能下地走路。”
“阿远?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下周五我来复诊!”
说完,再不留恋,何清远直接推门出去。
走出贝拉的病房,何清远的心情并没好转,他很烦躁。
何清远是个非常绅士的男人,他鄙视对女人粗暴的男人。他也知道,在美国,拥抱、亲吻有时候只是礼节。
但他不是傻瓜,昨天贝拉就曾这样一次次骚扰他,何清远当时很反感,只是想到这段纠缠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终于要结束,他终于可以把夏温怡接回来,何清远忍了。
可是今天,贝拉故技重施,何清远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会再次陷入六年前和贝拉纠缠不休的泥潭。
他不想软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黏黏糊糊失去夏温怡。
想到夏温怡,心头有股暖流在涌动,让他一分钟都等不及地想要听到女孩的声音。
掏出手机,何清远给夏温怡打电话。
和昨天一样,夏温怡的手机关机。
有点不敢相信地查看短信,没有任何回复,何清远喃喃道:“出什么事儿了?到现在都不开机?难道都不想我吗?”
既然夏温怡不主动,那么他主动好了。
低下头,何清远开始给夏温怡发短信。
“宝贝?怎么了?不回应是在欲擒故纵吗?”
短信发出去,感觉不太满意,何清远又发一条:“宝贝?我想你了,想吃了你!”
这段日子以来,何清远跟夏温怡通电话的时候也会说些露骨的话,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告诉夏温怡,他想她,不仅仅渴望她的人,还渴望她的身体。
想到夏温怡看见这条短信时娇俏的模样,何清远心情大好。
此时,何清远站在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打电话,傍晚的夕阳映照在他身上,为他披了件瑰丽的外衣,显得何清远异常高大挺拔。
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何?”何清远下意识地循声看过来,眼前一阵白光乱闪。
继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高兴地举着手里的照相机跑过来:“何?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吧?”
小男孩叫Kimi,是康复中心最小的病人。他特别喜欢摄影,所以上个月他过生日,何清远就送给他一架照相机。
Kimi每天都会在康复中心乱跑,遇到他心目中最美的景色都会记录下来。
如果是平时,何清远一定会温和地接过Kimi的照相机翻看一遍,然后说一堆鼓励Kimi的话。可是今天,何清远一分钟都不想在康复中心多呆。
他有种迫切的冲动,离贝拉远一点,别恶心到自己。
他还有种冲动,回家躺在床上,想夏夏。
弯下腰,何清远在Kimi脑袋上摸了摸,“今天不看了,你把最近拍的照片都保存好,我下周来的时候再看。”
……
周五下午,何清远驱车前往康复中心。
今天是给贝拉复诊的日子,但他心情非常糟糕。
连续一周,他给夏温怡打电话都是关机,这让何清远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几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和。
今天他连手术都没做,一上午都在医院发脾气,这会儿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跑来康复中心复诊。
约翰和贝拉都很礼貌,见到他热情地打招呼,没有提任何无理要求,贝拉也没再耍小聪明跟何清远进行肢体接触,何清远留在小洋楼陪贝拉和约翰吃完晚饭才离开。
刚把车开回市医院,突然接到何灵的电话。
“哥?你和夏夏怎么样了?你把贝拉的事情告诉她了吗?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告诉她,夏夏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这样瞒着她,一直把她放在小县城不好,哥?你……”
“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说?”打断何灵的话,何清远没好气地说:“你跟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到底想说什么?”
“哟?火气这么大啊?夏夏没给你灭火吗?”
“胡说什么?”
何灵在电话里笑起来:“哥,我觉得夏夏好像胖了。其实挺好的,夏夏这些年照顾小念吃了那么多苦,她胖一点才好给你生宝宝。你们同居也有段日子了吧?夏夏怎么还不怀孕啊?都说小别胜新婚,哥?你……”
“等等!”再次打断何灵的话,何清远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夏夏胖了?”
“对呀!我那天走得太急,这几天又忙得跟陀螺似的也没空去看她,你什么时候带夏夏回家?爸妈很想见见她。”
“小灵子?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你最近见过夏夏?”
“还跟我装疯卖傻吗?夏夏回来都一周了。你赶快把她带回家吧!总这么拖着人家,小心寒了夏夏的心。对了,乔俊今天买了两只大龙虾,夏威夷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爸妈说让你今晚带夏夏一起回来吃晚饭!”
拿着手机愣了半天,何清远才问:“小灵子?你说什么?夏夏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