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咆哮着:“让你来看着她,你也能把人给我看丢了。”
吴追紧张地说:“怎么会呢?如果她从我房间经过,我一定知道的。”
“她去哪儿了?她到底去哪儿了?”
“向总,我……对不起。”
向羽立刻拨打河晓虞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已经关机了,他转身跑了出去,他跑到客栈的服务台,大吼着:“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儿呢?你看见她了没有?”
男孩儿吓了一跳,立刻点头:“看见了,她走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上哪儿了?”
“她……凌晨走的,拖着行礼,像是要离开丽江,而且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特别不好,我问她要去哪儿?她说要去流浪。”
流浪?
向羽手中的电话,在一瞬间落在了地上,她要去流浪,一个人去流浪,她为什么不肯再等他一天,她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向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感觉心一下子被掏空了,晓虞,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我已经把心掏给了你,可是你还是要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吴追捡起向羽的电话,忐忑地说:“向总,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心脏开始叫嚣着死亡的旋律,向羽缓缓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
吴追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向总,这都怪我,我怎么就没听见她离开的声音呢!”
向羽声音悲凉:“她是从窗户离开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吴追立刻说:“向总,我这就去机场,去火车站,去客运车,我一定能查出来她究竟去了哪儿。”
向羽摇头,喃喃地说:“不找了,不找了。”
“为什么?”
“我累了,我太累了。”
说完,他脚步不稳地离开了这里。
……
出租车驶向浪淘沙,向羽漠然地望着窗外,晓虞,我知道我伤你很深,可是,你真的可以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吗?你不会想念我,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
他忽然感觉身心疲惫,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有缘分,他们是不是注定走不到一起。
向羽在门口按了门铃,几秒钟以后,大门自动打开,刘叔和刘婶都跑了出来。
刘婶跑到向羽跟前,激动地说:“先生,您终于回来啦!”
“……”
“先生,您都走了一个月了。”
“……”
“先生,您……怎么了?”刘婶忽然一脸担忧,因为向羽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向羽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朝别墅的大门走去。
刘婶紧紧地跟在向羽身后:“先生,河小姐已经睡下了,因为她累坏了。”
向羽忽然一怔,并快速转身:“刘婶,你说什么?”
刘婶吓了一跳:“我说……河小姐刚刚睡下,她说她太累了,想先睡一觉,然后再让我给您打电话,可是,我还是立刻给您打了电话,可是您关机了,没打通。”
向羽立刻紧紧地抓住了刘婶的肩膀:“刘婶,是哪个河小姐?是哪个河小姐?”
刘婶一愣:“先生,咱们家……不就一个河小姐嘛!”
晓虞,是晓虞——
向羽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可是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他立刻飞快地朝楼梯跑去,他跑到一半,忽然放轻了脚步,他在楼梯上脱了鞋,轻轻地走了上去。
卧室的门敞开着,一个身影蜷缩在被子里,静静地躺在床上,向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酸涩,晓虞,是你吗?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仿佛怕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将她惊走,他来到门口,她的脸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脸色苍白,睡得很熟,眉宇间带着一股远行归来的疲倦。
他缓缓坐在了床边,怔怔地望着她,他的眼眶红了,眼底潮湿了,连嘴唇都微微地发抖,晓虞,你终于回来了吗?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吗?晓虞,你始终是爱我的,是吗?
他顾不上她还睡着,就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晓虞,当我知道你离开丽江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彷徨了,恐惧了,伤心了,我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晓虞,我的生命里不可以没有你,一滴眼泪忽然划出眼角,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
她轻轻蠕动了一下身躯,就张开了眼睛,她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回来啦!”
他红着眼睛说:“嗯,回来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冷。”
他立刻也钻进了被子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又合上了眼睛:“我好累,好困。”
他又紧了紧手臂,眼底浮起一抹水光:“睡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紧紧地搂着她,把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发顶。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好。”然后就沉沉地睡去。
向羽忽然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他前一秒还在绝望的地狱里,可是后一秒,她就已经回到他身边,还这样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他又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从今以后,他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给他生下一大堆孩子,他要用孩子绑住她,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孩子,他忽然又想起她刚刚流产,却四处奔波,心里猛烈地一疼。
夜幕降临,月亮缓缓升起。
河晓虞睁开眼睛,向羽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搂着她的身子,夹着她的双腿,鼻息扑在她的脸上,睡得很沉。
她本来不打算再回青城了,可是他给她发了那些信息,让她一下子就震撼了,感动了,流泪了。
啸天——
原来,你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你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原来,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嫁给你;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华里,我遇到了青春正盛的你,可是,我却又残忍地忘了你,忘了我们的相遇。
她忽然就懂得了,他们第一次在电梯里相遇时,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你这个得了健忘症的蠢女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她,可是她却对他那么残忍,那么无礼,他一定失望了,伤心了。
虽然她失忆了,可是,那也是她没有良心,因为她的身体竟然选择了忘记他,她怎么忍心忘记他,怎么舍得忘记他,怎么可以忘记她。
啸天,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头顶的一片天,没有了那片天,我就没有了生命,没有了一切,所以我离开了你,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和尸体差不多的躯体。
她的眼睛潮湿了,她终于回到他身边,而且又躺在了他怀里,她看着他,他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可是短短一个月,他又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