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金安!”富察氏穿了一声淡粉色镶嵌白毛的棉袍,头上戴着一套红髓石的头面,整个人显得娇嫩柔弱。
年氏看着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女子,有心磋磨她,便装模装样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并没有叫她起身。
“嗯,这武当山的茶叶不错,翠玲,爷这回给本侧福晋都带了什么东西?”她故意问道。
“回侧福晋的话,这次主子爷给您带了武当山的名贵草药,还有茶叶,以及鄂州的一套乐器。”翠竹绨了一眼红翘道。
富察氏半蹲着身子,因为冬天又穿得挺多的,故而她的腿脚照旧很酸了,见年氏故意磋磨自己,也不恼恨她,继续道:“侧福晋在爷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比。妾身等望尘莫及。”
年氏见富察氏能说出这番话,看来今天是有心来攀附了,便道:“哎哟,瞧我说话,都将妹妹给忘记了,快起来吧。翠玲,给富察格格上茶。”
红翘立刻站起来,忙去扶着富察氏起来。两人俱都有点腿脚酸疼,富察氏一个趔趄,差点没歪下去。
“多谢侧福晋!”富察氏坐下后,微笑地对年氏道。
“富察格格入府已经差不多一年了吧,如今与你一同入府的刘氏已经怀了身孕,不知富察格格心里作何感想?”年氏知道这个富察氏一向自命出生高贵,不将自己这个汉军旗放在眼里的,所以刚刚自己有心磋磨她一下,现在更是不客气地直接嘲讽道。
谁知,富察氏不仅不恼怒,反而还一脸可惜地说道:“妾身今日来,其实是想明白了,特意来与侧福晋商议共同对付南小院的事情的。”
年氏想不到她更直接,瞟了瞟她几眼道:“富察格格这是什么话,本侧福晋与钮侧福晋一向姐妹情深,你这是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富察氏道:“侧福晋不用在妾身面前隐瞒了,妾身知道侧福晋早已经不耐烦在钮钴禄氏后,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凭什么占据爷的心。只有像年侧福晋这样出身豪门大户,且年轻貌美的,我等才心服口服。”
年氏一听这话,正中她的心思,不由得说道:“好,富察格格今日来,可是想明白了。那本侧福晋问你,刘氏在圆明园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如何被爷禁足,连本侧福晋的人都进不去?”
其实刘氏被人送回来禁足时,年氏就曾经派自己的耳目去打探,无奈大嬷嬷派了人严守住刘氏的屋子,任何人都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妾身此来,就是为了向侧福晋禀报此事。”富察氏微笑道。于是,她便将发生在圆明园的那些事情逐一与年氏说了一遍,说得十分详细,没有落下一丝一毫。
年氏听完后,整个人惊诧地呆坐在那里,半刻都没说话。
“这个小蹄子,简直太愚蠢了。自己都怀了子嗣了,居然愚不可及地与一个戏子纠缠,真是咎由自取。”年氏怒道。
“侧福晋,刘氏已经废了,即便他生下阿哥,爷也不会在宠幸她了。一个与人有奸情的女人,已经失洁了,一般男人都不可能忍受,何况我们爷,堂堂亲王如何能容她?能留她一条命就是看在她的肚子了。”富察氏道。
年氏叹息一声,并不是为刘氏叹息,而是为钮钴禄氏又击败了一个能威胁她的格格而叹息。
“富察格格,你刚刚说,想与本侧福晋一块练手对付钮钴禄氏,那么你首先说说,如何对付她?”年氏道。
“家族势力!钮钴禄氏已经生下了两女一子,在子嗣上这个后宅里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如今,王爷又偏信于她,她唯一不足的就是家世。年侧福晋不消说,家族势力摆在这里,就连爷都不能忽视。妾身的曾爷爷是追随太宗皇帝打过仗的。富察氏遍布朝野,想必侧福晋也明白,妾身就不用细说了。”富察氏道,“如今钮钴禄氏几乎独宠王爷后宅,那么要怎么样做,才能让王爷疑心她,不再宠幸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王爷外部施压。”
年氏细细一听,觉得富察氏的话有几分道理,借着道:“如何施压?她与钮钴禄娘家往来都很少,如何揪住她的错?”
“侧福晋,打击钮钴禄氏的子弟,只要他们的子弟在朝为官,就弹压住,甚至找出他们的错,如果有人犯了事情,故意挑起,然后闹大。”富察氏道。
“钮钴禄氏也是满姓,他们的子弟也是遍布朝野,如何打压。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呀!”年氏道。
“妾身听说钮钴禄氏的阿玛乃四品典仪,然道他就从来没有犯过错?只是没人揪出来而已,不如就从她的阿玛下手。”富察氏道。
年氏微微皱了眉头,想了想道:“那就要劳烦富察格格了。妹妹的叔伯兄弟也有在督察院里的吧。让他们使把力,给她的娘家人添添堵,我们正好看看她如何应对。”
富察氏心里暗骂一句,不过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想到了,便道:“侧福晋,不光外面要使力,咱么后宅里也得想点法子。比如这次,您可以去跟十四福晋拉下关系,讨好一下德妃娘娘。毕竟十四爷可是添了嫡子。有了德妃娘娘的信任,对您重获王爷的恩宠,还是很有帮助的。”
年氏道:“嗯,这点你说得没错。本侧福晋不消你提醒,已经为十四福晋准备了年礼。还有刘氏,虽然被废了,但是她那个肚子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富察氏明白年氏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去接近刘氏,毕竟她与刘氏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妾身明白了。”富察氏道。
“好,富察氏,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互相协助。你赶紧写信知会你阿玛,本侧福晋也会去知会我大哥的。”年氏道。
待富察氏退出去后,年氏这才心情好转,仿佛找到了对付兰琴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