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知道这是兰琴在安慰自己,说到:“年氏来过了?她说什么了?你若是不想见她,那爷可以下令,不准她在踏足南小院。”
兰琴看着四爷的眉目逐渐柔和下来,并没有刚回来的那种寡淡清贵的样子。
“不用,年侧福晋过来是跟妾身提了一个建议,也没做其他的什么,爷不必担心。”兰琴道。
“什么建议?”四爷挑眉道,将兰琴搂在怀里。
“年侧福晋说,爷可以给京城里每一处的正职送点年礼,以表示爷心里都有他们。”兰琴道。
四爷听后,冷峻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说道:“爷不靠这个拉拢关系。这是老八干的事情。”
兰琴在心里一乐,就知道四爷会是这个反应的,反正自己说了,年氏可就编排不了自己了。
“爷,老道被送大理寺,你是想引八爷去?”兰琴问道。
“现在看,只怕没那么简单。老道很清楚自己一旦开口,绝对是死罪,甚至要遭受凌迟一样的酷刑。而现在,他不说,就不敢随意要了他的命。此人想得很明白了。”四爷道。
兰琴听到这里,大抵也明白了,随即说道:“那不如请武当的那位真正的周正罡来呢。他与他一模一样,将这两个人摆在皇阿玛面前,皇阿玛那般精明,肯定能分辨是非的。”
“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半个月后就能到。我已经飞鸽传书与杜之谦,让他亲自再去武当讲明厉害。”四爷道。自从凌峰拿出四爷的身份后,杜之谦已经知道了四爷的真实身份。
兰琴点点头,知道四爷已经先行了很多步了,这才放心道:“爷,不可操之过急。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了。”
四爷点点头道:“弘历是该接回来了。”
兰琴道:“皇阿玛还在长春园,这天气又冷,估摸着皇阿玛不会回宫的。不如就将弘历放在那里吧,等过了年再说。”
“你舍得,不想他?”四爷抬手捏住兰琴的下巴道。
“想是想,可是现在不能只顾着个人情感,得以爷的大局为重。”兰琴道。
四爷看了看兰琴,便凑上来,掠住了那双嘴唇。两人在一块儿拥抱着亲吻了许久,这才放开。
“爷,用晚膳吧。”兰琴道。
“嗯,年关到了。各处送来的年礼似乎比往常要多,爷看到院子里都堆满了。”四爷放开兰琴道。
兰琴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了一句“摆膳”后,便对四爷道:“许是看到爷的前程了,这些人主动就来巴结了。”
“你忙不过来,就让人帮帮你。将单子赶紧弄好,爷得看看都有哪些人。”四爷道。
丫鬟们进来摆桌子,兰琴道:“妾身让宋姐姐和武姐姐过来帮帮忙,很快就可以弄好的。”反正四爷都没有提年氏,自己也没必要提。
待膳食都摆好了,照旧是四爷爱用的酸菜味道的牛肉锅,两人烫着菜吃。
翌日,年氏得知四爷听说了自己的主意后,没有任何反应,独自坐在暖榻上生气,就连弘晟在一旁安慰,也没作用。当她知道兰琴让宋氏和武氏过去帮忙,她就更生气了。明明她才是侧福晋,怎么有事不来找她,反而让两个格格做,简直就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主子,咱们三阿哥都已经四岁多了,该送去上私塾了。”翠玲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原来年氏疼弘晟,一直就养在东小院,虽然府里头有私塾,可是她害怕别人害她的弘晟,硬是没有送弘晟去。四爷也没有管三阿哥的功课,就让年氏这样养着。
“花钱,咱们自己请一个名师回来,就在东小院为弘晟开一个单人私塾。才不去与那些丫头片子一起学呢!”年氏想起弘晟的启蒙问题,心里就恨得慌。自己的弘晟明明大弘历两岁多,可是他却能得康熙宠爱,而自己的儿子居然就没人问。
翠玲与白芷对视了一眼,连忙道:“主子,您这样单独将三阿哥孤立起来,不让他与府里头其他小主子们接触,只怕对三阿哥不好。”
“如何不好?”年氏问道。
“主子,如今咱们东小院似乎有些与外面隔离开了。尤其是三阿哥。他现在连自己的兄弟姐妹有几个都不知道。这样对三阿哥其实不好,不如让他与其他几个小主子多接触,这样主子爷也多一些机会看到他不是。如果主子花钱自己请名师,落在主子爷眼里会是怎样?会不会觉得主子特立独行,纵容三阿哥与其他小主子不一样?咱们主子爷一直不喜欢奢靡,您这样让主子爷瞧着,只怕心里会更加不喜。”白芷道。
年氏听了这番话后,顿觉自己先前那个主意是不是有点。当时白芷是竭力反对,自己还将她臭骂了一顿,现在看来,只怕四爷对自己的印象更加……
年氏觉得一阵烦躁,四爷对自己的态度一向模糊不定。这才回来,他居然派人来给自己送了一武当山的珍贵的药材,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
可是,他的人到现在却还没有踏足东小院,这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为钮钴禄氏那次险些坠马而气吗?上一次去圆明园,他就没带自己去,明显就是还在生气!
“钮钴禄氏!你真是本侧福晋的煞星,有了你,就没有本侧福晋的位置了。”年氏一双涂满豆蔻红的指甲在烛光的映照下褶褶发光。
“主子,富察氏求见!”外面紫凝走到门口,对着年氏道。
年氏一惊,差异地看了白芷一眼,道:“她怎么来了?”
“主子,自从他们从圆明园回来,刘氏就被主子爷禁足了,她也没传出半分消息来。不如见见这个富察氏,看她说什么!”白芷道。
“嗯,让她进来吧。刘氏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吧。她在圆明园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被爷禁足?”年氏道。自从他们从圆明园回来,而四爷又携带兰琴马不停蹄地去了武当山后,这后宅里就像没有了活气的幽潭一样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