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重重地把他抵了墙上,近乎撕咬地封住了他嘴唇。
赵云澜几乎一下就尝出了血腥味,这让他兴奋起来,不慌不忙地搂住沈巍后背,灵巧手指顺着沈巍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暧昧十足地抚摸着她后背,觉得手里皮肤比常人体温低一些,就像温润软玉……除了这块‘软玉’正粗暴地撕扯他衣服。
赵云澜纵容地抬起头,随便他撕,一只手却继续往下,不怀好意地伸进了沈巍后腰,顺着他裤子里探去。
可还没等他摸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就忽然被拦腰抱了起来,他猝不及防,双脚离地,空中飞地转了个圈,然后往后一仰,被人重重地按了床上。
大床不堪重负地响了一下,好酒店床上枕头软被子厚,摔一下也并不疼,赵云澜半真半假地“哎哟”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擦了一把嘴唇上血迹,闷笑出声:“宝贝,你也太辣了。”
沈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漆黑眼睛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却激烈得要溢出来情愫。
他脸上浮起一层薄薄浅红,昏暗灯光下越发好看,赵云澜看得心里一阵悸动,抬手摘下他眼镜,半坐起来,把沈巍腰扣进自己怀里,拉下他衣领,手顺着他衬衫领口滑下去,一路点火,一路解开了他扣子,露出男人苍白、但并不孱弱身体。
赵云澜眸色渐深,慢条斯理地吻着他胸口,带了点鼻音轻轻地说:“我可打算放过你,这是你自己投怀送抱。”
他话音没落,沈巍突然攥住他肩膀,将他推开一点,随后凑过去一口咬住了赵云澜喉咙,死死地扣住他手腕,用力按床铺上。
赵云澜觉得自己身上人喘息越来越急促,就像想把自己一口吞进去。
他这么热情主动,倒让赵云澜有些意外,加上被他咬得有些难受,就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好了宝贝,别着急,你……”
谁知他这一个小小动作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沈巍动作立刻就从略微粗暴变成了疯狂,一只手骤然从他胸口下穿过,猛地将赵云澜推拒他一条胳膊折向身后,攀住他后颈,好像打算勒死他一样。
赵云澜被迫仰起头,觉得这把老骨头“咔吧”响了一声。
沈巍栖身过来,冰凉手指捏住他下巴,掠夺似亲吻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屋里灯“啪”一下自己灭了,黑暗中只听得到男人低而难耐喘息声,就像是饥饿了不知多少年猛兽。
本来就没扣着几颗扣子衬衫“嘶拉”一声,被什么东西划开了。
“呃……过了过了,宝贝……沈巍!”
赵云澜虽然心头火热,但没打算陪他不知轻重地发酒疯,轻巧地侧开身,用肩膀顶了对方一下,抽出了自己胳膊。
随着他一声低喝之后,沈巍所有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而后他无声无息地一头栽进了赵云澜怀里,立刻不动了,酒店房间里灯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刷地一下,重亮了起来。
赵云澜被灯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伸手活动了一下被扭得生疼肩膀,接住沈巍,原本兴致几乎一点也没了,他苦笑了一下:“你这酒疯撒,可真是不同凡……”
这句话没说完,赵云澜话音陡然一顿,眼睛蓦地睁大了,一身酒气几乎顷刻间就从他毛孔里蒸发出去,他生生地被吓醒了。
静谧房间里,他听不见沈巍呼吸!
赵云澜立刻伸手贴住沈巍颈子,足足十几秒钟,没有感觉到对方心跳。
沈巍脸上红晕还没散,却就像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沈巍,沈巍!”赵云澜把他翻过来,用力拍了拍他脸,见沈巍毫无反应,又马上压住他胸口,接连做了多次心肺复苏。
可床上躺着男人就像个假人,始终没有半点变化。
“操!”赵云澜从床上跳下来,捡起方才被甩掉电话,匆忙地把摔出来电池塞进去重开机,拨通了急救电话,三言两语交代完以后,他又赶忙医生提醒下去翻沈巍行李——如果对方真有什么宿疾,也许会随身带着药。
就是这时,赵云澜无意中扫到了自己被撕开衬衣。
从左肩到右下腹,斜长一条口子,生生把他冬天厚衬衫撕成了两截,切口干净利落,绝不是顺着针脚来,赵云澜伸手拢了一下自己破布一样上衣,认出这是利器划过痕迹。
沈巍手上自然是空,连指甲刀都没有一把,哪来“利器”?
赵云澜本就半醉,略微上了头,方才又是大惊失色,直到这会,理智方才回笼——人不会一点预兆也没有就呼吸心跳同一时间停下,哪怕是突发性心梗,发作时候也有相应症状,而沈巍就和这屋里灯一样,好像有个开关,一按下去,他整个人就没电了。
赵云澜回头看了一眼躺床上人,皱了皱眉,而后从随身电脑包里抽出一个黑皮记事本,他慢慢地走到床边,从记事本封皮两侧抽出一张黄纸符,又捡起沈巍一根头发,悄无声息地用纸符卷起,悬笔记本上面点燃了,细碎纸灰落记事本里,就像细盐被撒进水中,旋即没了踪影。
片刻后,昏黄笔记本纸面上出现了一行字迹:大煞,无魂之人。
赵云澜脸色没变,表情却忽然说不出严肃起来,他一手按纸页之间,低声问:“此人从什么地方来?”
纸面上字迹闪了闪,继而消失,这一回时间稍长,良久,另一行字才浮现出来。
“黄泉下千尺之地,不可言说。”
赵云澜脸一时间绷紧了。
片刻后,他默默地把现场收拾好,然后不知从哪弄出几个小别针,把破布一样衬衫从里面别住,又把因为满身酒气而脱下来扔一边外套重裹上。
救护车没过多久就来了,众人被惊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才把沈巍抬走。
学生们一个个像丢了主心骨似,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赵云澜说一不二,硬是把他们都留下了,给林静递了个眼神,让他好好照顾着,自己则跟了过去。
沈巍心跳一直没反应,医生们抢命似里面忙活,赵云澜默默地等一边,心里清楚,那人身体没什么毛病,多半是寄托这身体上什么人醉倒晕过去,暂且蛰伏或是离魂去了,才有了个这么吓人症状。
他背到身后手上揉开了一张请神黄纸符,纸符他手掌心无声无息地自燃着,赵云澜足足点了三四张,沈巍依然全无反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医生们几乎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赵云澜定了定神,点着了第五张符,心中默念:“无方魂灵,应我召唤。”
念到三遍,要燃纸符“刷”一亮,尸体一样沈巍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赵云澜听见那边有人喊:“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他才长出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一把纸灰拢进了手心里,藏进兜里。
沈巍暂时没有醒过来意向。
救护车半夜三地把沈巍拉进了医院,乱七八糟地检查了一通,也没检查出个原因结果,赵云澜因为一时没醒酒,脑残之下拨了急救电话造成了这个结果,此时也只好寒冬腊月里瑟瑟发抖地陪着。
后连朗哥也惊动了,郎哥没想到真能把人喝进了医院,只好诚惶诚恐地跑到医院里陪着,被赵云澜好说歹说地才给劝回去,可怜那胖子,脸都给吓成黄瓜色了,成了个战战兢兢秋黄瓜。
沈巍醒来时候,身上插满了各种管,他愣了一下,似乎想不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坐起来,开始动手拆自己身上东西。
“恐怕你还得再留院检查两天。”一个声音从墙角传来,沈巍这才看见坐那里赵云澜,他裹着一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军大衣,手里捧着个冒热气杯子。
“医院?”沈巍先是愣了愣,随后脸色一变,“我……是不是喝多了?”
赵云澜说:“岂止是喝多了,你喝得呼吸心跳全停。”
“我……”
沈巍没想到自己酒量竟然是这么差,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给自己找个说辞,赵云澜就轻轻地把杯子放了一边:“不过这个事确实也怨我,当时晕晕乎乎,又让你吓了一跳,没看清楚,就冒冒失失地打了急救电话,可能这几天要麻烦你医院稍微配合一下了……”
沈巍正觉得越听越不对劲。
就听赵云澜话音停顿了一下,补全了这句话,他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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