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非我自轻。是你太重(1 / 1)

凝望着眼前已经不再是人的男人。

貂蝉凝视着吕布的眼。

脉脉、忧伤、一如往日的惆怅。

却在舞袖之下暗暗扯紧了舞纱。

哪怕有勇无谋,毕竟不是傻瓜。

更何况,他本就是故作愚笨。

此时,此刻。

此景,此地。

如果他依旧没有明白,她曾经的所有柔情,都只为夺他性命,那,他究竟是怎样的自欺欺人呵……

她依旧保持着虚假的表情。

依旧用楚楚可怜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双眼。

她是梦。

是这个世界的梦。

是战神永远愿意为之沉迷的梦。

那对眸。

那对潋滟妩媚的眸,总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决定。

她知道,她的伪装迟早会被他撕破。

但是,至少,在这之前。

终究,还是想最后骗他一次。

那样愚蠢的爱情,那样随意交付的真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魁梧高大的身躯,忽然有些心酸呢。

手中的舞纱准备就绪,舞姬貂蝉,已经做好化身斥候的准备。

吕布却迟迟没有动作。

“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阿里噶多,玛玛哈哈。”

“秘密的密,探案的探!”

“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飞舞战场的美少女,大活跃!”

隔壁房间,APP中的天美币数量锐减,佣兵栏里的头像标识一个个填上了碧绿的“已雇佣”。

江东的火炮。

扶桑的苍鹰。

大唐的飞镖。

洛河的冰泪。

应着《胡笳十八拍》的悲弦,只待貂蝉动手,便会瞬间爆发。

凝视着。

凝望着。

貂蝉等待着。

动手吧。

将军,动手吧。

这一次,就由你先动手吧。

为了酒宴上那次精心设计的初遇。

为了凤仪亭里那场早有预谋的相逢。

为了白门楼下,那场她只愿他死、不想他活的致命一击。

动手吧,将军。

动手吧。

世人骂你有勇无谋,世人笑你好色如命。

可是妾知道,不是的。

将军不是那样的。

初遇的那次酒宴,妾在将军眼中看到的不是欲.望,是忧伤。

凤仪亭的那次哭诉,妾在将军眼中看到的不是愤怒,是痛苦。

白门楼前的那次跌倒,妾在将军眼中看到的不是怜惜,是无奈。

将军不傻。

将军都懂。

酒宴,妾被将军带走,并非因为妾风华绝代,不过是恰巧撞了将军梦中人的脸。

哭诉,将军为妾杀父,并非因为董卓老贼对妾不轨,将军早知那老贼夜榻上人是妾替身。

跌倒,将军展臂接住,明知被取了掌心鲜血,却依旧任由酒杯传出军帐。

将军不傻。

是妾傻。

直至今日,才懂将军眼中深意。

放虎归山。

引狼入室。

是什么,给了将军如此勇气?

如今不人不鬼,半神半魔,迷失于五行、徘徊在阴阳。

如此凄惨,将军该清醒了吧?

貂蝉一如既往的用脉脉的目光凝着他的眼,他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宁和。

不见,半点杀戮。

貂蝉紧紧的握着舞纱,素来清明的脑海乱作一团。

莫非,他还不懂?

害死他的人,是她啊!

他终于动了。

抬起的手,没有紧握成拳。

方天画戟磨出的厚重茧子在掌心交叠变厚、粗糙有力的大手轻柔的捧起她的面孔。

温柔。

一如既往。

“我的貂蝉,终于找到你了。”

貂蝉闭眼。

朱唇微勾:“妾身很想念将军呢。”

“我也一样。”附身欲吻。

却被灵巧的避开。

望向他的目光,略带了几许疑惑。

难道他的愚笨,并非伪装?

平静。

骇人的平静。

一如既往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态度。

没有丝毫改变。

看着貂蝉那疑惑的目光,吕布毫无情绪:“怎么。”

貂蝉无从作答。

他还不懂?

难道他还不懂?

是她,将他逼上了绝路。

绝无仅有的真心,却换来如此悲惨的下场。

吕布依旧毫无情绪。

貂蝉依旧款款的凝着他的眸,娇笑媚人:“将军可知?酒宴上那支来自将军家乡的舞,可是妾身为了接近将军刻意学的呢。”

吕布平静:“知。”

貂蝉轻轻的将手指攀在吕布胸膛,抬眸,迷离的眼望着他因魔化而血红的眸:“那将军可知?凤仪亭的那次相遇,是妾为挑拨将军与董卓的关系而刻意哭的呢。”

吕布依旧平静:“知。”

攀在吕布胸膛的手指顺着脖颈缓缓向上抚去,声音柔媚腻人:“那将军又可知?白门楼的那次决斗……将军的血,是妾亲手送出去的。”

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见丝毫恼怒:“知。”

貂蝉快要抚到他唇上的手有些发僵。

吕布神色淡然的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

低头,垂眸。

吻。

触电般的感觉,从手背一路传到心脏。

貂蝉的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向后抽手。

却被吕布紧紧握住。

柳眉微蹙,淡粉色荧光凝做丝线旋绕周身。

——要动手了么?

微垂的目光,落在吕布紧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上。

他却只是随手握着。

原来只是吻。

松了口气,淡粉丝线化作细碎粉末随风飘散。

唇离开手,吕布看向貂蝉的目光带了几许自嘲:“又想杀我?”

绝美魅惑的眸子,瞳孔微微一缩。

拉着貂蝉的手,吕布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平静的目光,阴沉的脸色:“这里,只需要一下,往这里。”

看着自己被按在他胸膛处的手,貂蝉向前,轻轻的枕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闭目:“将军,难道不怕死么?”

“死过一次的人,怎会怕死?”

晶莹的泪,终于从睫毛间滚落:“蝼蚁尚且偷生,将军何必自轻?”

沉默。

半响,宽大的手掌覆上貂蝉柔顺的发丝:“非我自轻。是你太重。”

貂蝉苦笑:“将军何至如此?妾不过一介女流,流落风尘,早已是残花败柳,不配将军以命相许。”

“配。”平静的擦去貂蝉面上的泪:“即便你忘了,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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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结尾来个小彩蛋【滑稽】。墨殿的大声告诉我,赵云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