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
余晨听到熟悉的姓氏心脏猛地一缩,旋即想到发“褚”这个音的姓氏不见得就是褚字,更何况褚云熙也不可能出现在枫城,才又松了口气,暗笑自己最近大约是被钱给逼疯了。
沙发上坐着的那位打量了余晨一眼,用一种极其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方便摘掉口罩吗?”
余晨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全套的护工服,连忙把口罩摘下来,跟对方道歉说:“抱歉,我考虑到楚先生刚做完手术穿了无菌防护服,失礼了。”
对方对余晨这模样还挺满意,当即点了点头,说:“不要紧,照顾好病床上那位就可以,你是邹院长推荐的护工,我就不多盘问了,没有问题的话,看一下这份保密协议吧。”
余晨也不是头一次签这种合同,对内容也有大致了解,无非就是不能把照顾病人期间的所见所闻泄露出去,不能打听病人的事情,不该好奇的不要多好奇之类的说法换一种更为官方严谨的表达方式。
他想也没想,看了另一份合约上每小时的价目,果断在上面签了字。
这位估计也是大忙人,和余晨签了约之后找来医生简单交代了一下,拎着个公文包匆匆就走了。
余晨自己留在病房里,简单看了一下自己需要了解的资料,不禁对这个病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大人物,不管是病例还是合同上,通通都没有提到名字,安保工作又做的这么细致,难道法制社会还怕别人暗杀?
好奇心使然,他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
就这么简单一撇,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褚云熙!
就算肿成猪头还包着纱布,余晨也能凭借着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和半个鼻梁准确无误地认出这张脸。
“怎么会……”
心跳在一瞬间快到让他有些负荷不住,一种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担忧的情绪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儿,最后空落落的飘在了胃眼那个位置。
余晨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好像瞬间被抽了真空,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眼下的状况,更不知道手里这份工作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又是一个五年啊……褚云熙……他不是应该好端端的在叶城做自己的总裁,不是应当佳人在怀风光无限吗?怎么就在枫城上成了这样?
心乱如麻这四个字大约都形容不了余晨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过的眼泪,突然在他的眼眶里面打了个转儿,晃晃悠悠地从脸颊上滑下来。
怎么可能不心痛?
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伤成这样,余晨都难免恻隐,更何况现在病床上躺着的,是他辜负了的青春和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他十月怀胎的孩子的父亲。
余晨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只觉得不管自己心里打定多少主意,站在褚云熙的病床旁边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
他想,眼下的状况,自己已经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护工了,可是在做了转身离去的决定之后,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算了吧。”
余晨看着褚云熙的惨相,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
他现在很缺钱,没有什么任性的余地。褚云熙这笔护理费是要拿来救命的,合同都签了,再要走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不如……不如就照顾他几天吧。
再放纵自己没出息一回,总也好过离开这个病房之后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成天看着新闻提心吊胆。
他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毕竟也是曾经认识的人,这样的担心只在合理范围之中,只要褚云熙情况稍微好上一些,自己就想办法离开,不和他产生任何交集。
反正,护工带着口罩工作,褚云熙伤成这样肯定无暇注意。
反正,过不了几天他大概就会有黎晟陪在身旁。
反正,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注意到一个护工。
那今天这种情况之下的照顾,说穿了又是一次钱货两清的交易。
即使有多出来的份额,也只当是对当初不告而别,和之前五年给彼此陪伴画上一个句号。
也只当是替小肉圆谢他生身之恩,谢他把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带到自己的生命之中。
二十七就是这个贱命
之后的时间,余晨的神情一直都很恍惚。
留下来照顾褚云熙是为了钱,也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心安。
可是待在这里跟褚云熙共处一室,想要心安真的好难。
五年了,他一直都在努力生活,努力照顾孩子,本以为面对过去终于可以坦然了,没想到再次见到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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