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褚云熙老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在乔栎还要去抱着媳妇儿睡回笼觉，也没多问，只说了句：“行了哥们儿，这么大人了，有些事情认清楚再说。”

什么认清楚不认清楚的，褚云熙有些烦躁的挂了电话，勉强洗漱了一下，打电话叫司机带份吃的过来接自己。

一会儿老管家来敲门：“先生，您醒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褚云熙本来是没打算在这边儿留人的，不过老管家年龄大了又恋旧，就没忍心辞退，留着他在这儿养老的，一把年纪了，他也不好叫人家照顾，就说：“别忙了，司机马上过来了。”

管家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褚云熙好一会儿。

褚云熙也没别的事情，索性伸了个懒腰问他：“怎么了？”

老管家纠结了一会儿才说：“是余少，他走的时候打包了一点东西，本来说回来寄好快递再走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匆匆改了主意，快递来取东西的时候催的急，我老眼昏花的也没给他包好，后来过了挺久，快递员上门说他有个箱子弄破了，掉了个本子在车上，他们联系不到余少，就给送了来。”

当初余晨还在的时候，对家里佣人很好，老管家很喜欢他，自然也珍视他的东西，交给褚云熙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用袋子包着。

“我记得余少那时候很重视他的这些本子，原本想寄给他的，可惜他那个电话不再用了，你要是联系的上他的话，能不能帮忙把东西还给他？”

褚云熙皱了皱眉结果老管家递过来的本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没告诉他自己联系不上余晨的事，只是点了点头，等着老管家走了以后，才若有所思的拿出本子看了看。

二十一余晨的本子

老管家给褚云熙的，就是余晨当初被快递弄丢了的那个本子。

余晨是个文青，闲着没事总爱摆弄他那些本子和花花绿绿的贴纸，虽然褚云熙偶尔也觉得这些事情都该是女孩子干的，但是因为喜欢他在书桌前温柔安静的认证模样，就从没干涉过他这爱好，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送他一两支限量的钢笔。

只是以他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在意余晨都在写些什么内容。

直到今天看到这个软牛皮封面的本子，再想起当初的事情，才依稀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本子已经不新了，估计买来有些年头，里面的网格内页跟余晨走的时候写“来去全凭自愿”的纸一模一样，看样子就是从上面撕下来的。

第一页的日期是五年前褚云熙拿着《不臣》找他签名的那天晚上。那时候的余晨还是个挺稚嫩的孩子，写出来的内容也相对青涩，字眼倒是明快，隔着纸张都能看出来羞涩，光是猜测褚云熙看了《不臣》会不会笑话他文笔不好就写了两页。

褚云熙怔怔看着本子上小孩子掩饰不住的心思，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买那本书就是为了约人，约到之后自然没心思再花时间看一本小说，书买来之后就束之高阁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这些内容，他大概连当初那本书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余晨刚跟自己那会儿好像是情窦初开，青涩的很有意思，总是想粘着他，却不大好放的下身段，纠结上好半天才肯来钻他设好的套儿。

褚云熙毕竟有的忙，没心思花那么大代价哄孩子，感情游戏玩腻了之后索性挑明了交易。

本子里写的东西到那时候不再明快了，字句看的人心里头难受。

褚云熙看着看着，忍不住生出了些后悔的心思，就像余晨在本子上写的——

你既然想要钱货两清的交易，就不该哄骗着我动了真心。

“哄骗？”褚云熙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又用手抚了下本子上清晰可见的陈年泪痕，头一次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些不安来。

当年牵着余晨的手说喜欢的时候，宠的他眼睛里全是甜蜜的笑意的时候，好像是没有告诉过他，彼时自己眼里的他其实是另一个人，也从未想过自己随手施恩，竟会给这孩子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之后余晨的文字愈发沉重，他说他相信时间总能融化褚云熙心里和眼底的冰，说哪怕只是陪在褚云熙身边默默爱他，心里头也是幸福的。

幸福......大约也有过吧。

褚云熙摸摸看着余晨有些清秀的字迹，心想，这傻孩子大概看到自己一个笑脸就觉得幸福了吧，只是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混蛋，都没有稍微对他好一点。

余晨在本子上写道：

他只是明码标价，接受是我自己的选择，之后承担的一切后果都不能怪他。

余晨在本子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