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军阵前(1 / 1)

莫问魂归 郭蝈 1981 字 3个月前

莫小则到军营求救,却遇见了青楼里的“故交”屠千总,屠黑脸看到莫支二人,摆手清退身边巡逻的小校,他走过来低声喝问:“难不成还要来这儿讹诈我吗?”

莫小则早已没有了上一次从容舌战的心思,他简单把母亲被陷害的经历说了一遍,并说明来意。

屠黑脸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二人一眼,支湃吓得躲到莫小则身后。

“屠千总,我说的千真万确,劳烦你传禀一声。”

“不是我不帮,明天关将军带领两万铁骑要在棋子山侧和妖教正面相接,今晚正在大帐商议军情,少将军在旁边陪着呢,顾不上管你的家事。这样吧,明天晚上你们再来,或许还有机会。”

“明天黄花菜都凉了!”支湃在莫小则身后叫嚷。

“今天绝对不行!”

“那你把我们安排在军营里,省的我们再跑回去了。”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九灯门的奸细?这干系我可担不起。”

“那我骑马冲进去,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是你把我买来的,青楼的花月姑娘可以作证。”支湃开始耍无赖。

屠黑脸一招手唤来两名军卒:“把他俩安顿在大营东山腰的民宅里!”

“千总,那民宅是空的,没有煤火。”

“少废话。”

军卒拉着马拖拽着二人到了半山腰,又扔下了一床破棉被,支湃和莫小则无奈的躺在冰凉的炕上。

支湃用被子蒙了头:“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春江楼里住一宿呢,我还能和花月姑娘吟诗作赋,说说理想人生啥的。”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莫小则和支湃早早醒来,出了破败的民居,站在山腰眺望,但见几十里联营内,无数的帐篷都驻着军队,有的门口还设着仪仗,每隔半箭地都挺立着兵士,腰刀持戈,钉子似地站着目不斜视。连片的军营正中,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辕门外,纛旗上一幅缎幛,蓝底黄字写着:征西将军关。五个大字迎风招展。

莫小则和支湃从没见过这种阵势,莫小则一边给马上鞍,一边问支湃,你不是挺能吟诗作赋的吗,此情此景,你口占一首如何啊?

支湃一扬脖子:“没问题。”说完脱口而出一首风雅之词:

“两万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怎么样?有气势吧?”

“什嘛玩意儿!”

忽听得三声炮响,一对对兵士举着矛戈顺序出营。

莫小则一指:“快来看,关将军聚齐兵马要开始站前演练了。”

但见两万军士分成了十数个方队,方队由领队带着列队操演,时而横列,时而纵行,时而一字长蛇,时而品字相交,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惊心动魄的操练把支湃看呆了,他伸着舌头眼睛眨也不眨。

操演完毕,大军列队开拔,莫小则纵身上马,大马直奔营门口,支湃醒过味来边追边骂:“不仗义啊,让我也上去!”

莫小则如下山猛虎一样,拼命抽着马肚子,这匹马直接冲向出营的大军,还隔着老远,就有军士把长毛横起:“站住!”

莫小则用尽力气高喊:“关少将军,我来啦!关少将军。”

队列一分,一匹纯白宝马扬蹄而出,马上正是威风凛凛的少将军。

“何事喧哗?”

旁边的屠黑脸吓得脸都黑绿色了,他生怕莫小则告刁状:“少将军,您别出面了,怕是刺客。”

莫小则到了近前,大声呼喊:“我要找少将军!”

“我是关亭,来者何人?”

莫小则翻身下马,有士兵冲过去拦在关亭身前。

莫小则高声道:“我是莫小则,我在城内卖身葬母,幸得少将军出手相帮,我来军前效力,今天大军出征剿灭妖教,我愿阵前拼死!”

关亭也认出了莫小则,他提马向前:“勇气可嘉,但你从未经过训练,无需白白牺牲性命,待我回来后再从长计议。”

不远处,有人高喊:“等会儿,还有我!”

支湃大汗淋漓的追了上来,莫小则怕他说漏了,赶紧把支湃按倒:“这是我兄支湃,他全家老小也被九灯门给灭门了,支湃,还不拜见关少将军。”

支湃气儿还没喘匀乎,一听这话赶紧趴在地上痛哭:“可怜我的爹娘和我那刚满月的孩子,他们死得惨呐,我c他吗的九灯门!”

所有人看了听了,无不动容,莫小则见缝插针:“我二人愿随军前往。”

“战场非儿戏,你俩且在此等候,回头再议!”说罢,关亭拨转马头离去。

屠黑脸眼见这俩人不是来告状了,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他赶紧追上关亭,大军开动了。

莫小则救母心切,他偷偷的上马,支湃见状也赶紧踩镫上马。二人偷偷的尾随。

走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屠黑脸骑着马绕了过来,用手一指二人:“你俩过来!”

莫小则假装没听见,继续前行。

屠黑脸一笑:“别装聋作哑的,早有人禀报了少将军,说你俩偷偷尾行,给,拿着。”

屠黑胖扔过来一袋牛肉干和一个牛皮水壶。小则接过,拱手道谢,又问了一句:“军爷,刚才我见有一千多盔明甲亮的军士围在大纛旗左右,那是?”

“噢,那些军士是关将军的亲兵卫队,你们知道三国时期的关羽关云长吧?关老爷有500校刀手,我们的关湛将军有一千名虎狼之士,还有一名精通兵书战法的独子。”

“那你就是忠心不二的周仓!”莫小则的马屁适时跟上,屠黑脸笑的很欣慰:“差不多吧。”

“少将军是关湛将军之子?”

“没错!”

支湃问道:“今天要对战多少人?”

屠黑脸更得意了:“十六名探子探查清楚了,妖教不足一千,我两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那些杂碎。好啦,你俩老老实实别乱跑啊,一不小心脑袋就跑没了!”

屠黑脸又回奔了关亭身旁。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道路越来越宽,前方棋子山,此山东北两面山势峻峭,沟峡深邃,西、南两面山势趋缓,山下梯田层层,村落隐现。

在沟峡前,前军停住,后军并入,拉开阵仗,莫小则和支湃在队伍最后,什么也看不到,只看传令兵一道道来回跑。

莫小则和支湃下马,指了指右侧山坡:“走,到高处去看。”

莫小则和支湃爬上山坡,在树底下没有积雪的地方坐下,把马放在一边啃树皮。

从山上望下去,就见两万人黑压压无边无沿,支湃啃着牛肉干叨叨:“我看《权利的游戏》,龙母带着那些无垢者就很牛叉了,不过亲临这现场就更震撼。”

莫小则一直大军对面的峡谷:“快看,九灯门的来了。”

果然,千八百穿着青红皂白四色衣的九灯门教众缓缓出谷。上千人如果在平时,那就算不少了,可和两万军卒将士一对阵,简直就跟来开玩笑一样。支湃用手拽着塞牙的牛肉丝:“这阵仗,让我去指挥,我也能赢啊,只要说一句兄弟,冲过去,就齐活儿了!”

两军阵前,关湛横刀立马,西北风吹得盔上红缨飞展,九灯门那边竟然没有为首的将领,不多时,有一个使者慢慢走出,直奔关湛。

怕是这使者有诈,旁边有亲兵卫队长持了盾牌上前,挡在关湛马前。

使者到了阵前,抱拳施礼:“久闻关将军大名,今日阵前得见,三生有幸。”

“来者通名。”关湛的眼睛紧盯着对方,放佛要看穿使者的心。

“在下乃九灯门内玄灯门羽客,贱命不敢在关将军面前宣讲,您叫我九莲即可。”

“闲言略过,你来何意?”关湛一个字都不废话。

“关将军,我九灯门教规甚严,从无烧杀抢劫,**掳掠之事,一直以来,奉公守法,安贫乐道。不知朝廷为何兴无名之师?”

“九灯妖教,祸害无穷,所到之处,民不聊生,关某奉诏剿灭,何谓无名,你休要多言,回去等待受死!”

使者往身后一指:“关将军,你抬眼看,我玄灯门一千教众,手无寸铁,并未想反抗将军的虎狼之师。”

关湛和众将士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千余人,果然是没有携带任何兵刃刀矛。

使者九莲继续说道:“许多话,许多道理,我讲不清,即便讲了,将军也未必肯定听。这样,我教中有人清歌一曲,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您讲明了,如果将军还是执意清剿,我等死无怨言。一盏灯的时间大概一刻钟,就请您给我一刻钟!”

使者说完,不等关湛同意,从袍子里掏出一盏高丽纸做的气死风灯,用火镰点着,然后自己盘腿坐在灯前。闭目不言。

关湛身经百战,可未承想,竟然在小河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