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被雨水坑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典型的一次就是在松江战场上,上海吴军在与太平军交战时突降暴雨,打湿了吴军主战步枪击针枪的纸壳子弹,导致上海吴军大败,被太平军抽得满地找牙不说,还赔上了当时的两江总督怡良的老命。八?一中?文W≤W≥W≥.≈8≈1≤Z=W≈.≈C≥OM
后来在云贵和河南、四川的战场上,吴军也多次被雨水困扰,不是被迫推迟战事计划,给敌人喘息或者逃命的机会,就是被敌人乘机反攻,被迫撤退逃跑。而今天,终于轮到吴越本人恶贯满盈了!
突然落下的雨水开始并不大,连衣服都很难打湿,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淋漓小雨却逐渐变成了连绵阴雨,逐渐浸透了交战双方士兵的衣服鞋袜,也逐渐打湿了双方火枪的燧石火药,泡软了吴军子弹的纸质弹壳,导致战场上的枪声逐渐稀落,火力密度迅降低。
对此,被吴军高射击针枪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清俄联军当然是欢声如雷,大声感谢耶稣基督和三清佛祖保佑。此前威风八面的吴军将士却是个个破口大骂,无不痛恨这场不合时宜到了极点的雨水。
“乌拉!上帝保佑,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欢呼得最兴奋的当然还是一度拿吴军阵地束手无策的俄军指挥官阿列波夫,然后阿列波夫也没急着起进攻,而是让清军士兵抓紧时间多搭遍桥,同时撤回了之前出战的两个连,让他们稍做休整并担任预备队,然后才把另外两个作战连队派上战场,再次冲击吴军阵地防线。
嘹亮的军歌声中,两个连俄军士兵端着雪亮的刺刀,排着四排密集的横队大步而进,直到快要进入吴军掷弹筒的射程范围时,俄军士兵才突然散开,互相拉远距离,以西方战场上逐渐重新开始流行的散兵线队形冲锋。
在此期间,吴军掷弹筒一直在拼命开火,把不怕水的苦味酸炮弹砸向敌群,然而始终收效不大,既难以大量杀伤队形松散的俄国士兵,更没办法阻拦俄军士兵的冲锋突击。还是在俄兵进入手雷弹的投掷范围内后,吴军将士才靠着密集投出的手雷弹大量杀伤了敌人,可还是没办法击溃敌人冲锋,性格坚韧顽强的俄国人还是不断踏着便桥越过壕沟,冲到了吴军的羊马墙下。
“杀光黄皮猴子!”
难听的吼叫声中,第一个俄国士兵跳上了羊马墙,虽然他马上被吴军士兵用刺刀捅翻,更多的俄国士兵却还是争先恐后的跳上了齐胸高的吴军羊马墙。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画面,阿列波夫长满卷曲黄毛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笑容,脱口道:“赢了!”
“赢了!”
第一线的俄国士兵也是这么认为,因为他们才刚冲上羊马墙,羊马墙下的吴军士兵就已经撒腿而逃,争先恐后的逃向左右两个方向,几乎是不做任何阻拦的让开了俄国士兵进营的道路。见此情景,俄国士兵当然是更加得意,争先恐后的大吼大叫,“黄皮猴子怕拼刺刀!小伙子们,跟我上啊!”
欢呼着,俄国士兵争先恐后的跳入吴军营内,夺占吴军营内阵地,后面的俄国士兵也吼叫着一个比一个冲得更快,没过多少时间,打先锋的俄军连队就已经尽数冲进了吴军营内,同时还有不少清军士兵也跟着冲了进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俄国士兵才现情况有些不对——之前主动放弃羊马墙防线的吴军士兵并没有逃远,撤退到了左右后又重新列队,端起刺刀准备作战。同时在他们的正面前方,还突然出现了一支服饰装备与众不同的吴军将士。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也没多少关系,对刺刀格斗极有信心的俄国士兵仗着自军体形上的优势,稍微调整了一下队形,呐喊着就直接起了冲锋,端着刺刀冲击对面突然出现的吴军将士。
俄国老兵卡普佩诺夫端着刺刀冲在最前方,吼叫得也最卖力,风雨虽大,却还是掩盖不了他北极暴熊一般的咆哮声。不过吼了几声之后,卡普佩诺夫却突然笑出了声音,因为他清楚看到,对面那支吴军竟然在大雨中排起了前蹲后站的射击阵形,还抬起了步枪做瞄准姿势。
“黄皮猴子,你们是傻瓜吗?雨这么大,你们的步枪能打响?”
“砰砰砰砰砰!”
卡普佩诺夫的狂笑被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打断,连绵枪声中,卡普佩诺夫难以置信的看到,吴军士兵的枪口竟然全都喷出了火焰硝烟,卡普佩诺夫小腹和大腿也象被重锤敲击一样,接连被两颗子弹打中,鲜血飞溅间,卡普佩诺夫顿时脱口惊叫道:“怎么可能?”
更让卡普佩诺夫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还在后面,一轮射罢之后,对面的吴军士兵竟然没有做任何的装弹动作,直接就再次扣动扳机,再次打出了一波弹雨。而这一次,一颗罪恶的子弹,还直接命中了卡普佩诺夫的咽喉,打得卡普佩诺夫直接仰面摔倒,脖颈间鲜血与黏液一起喷涌,救无可救。
“我是在做梦吗?可以在大雨中开枪,还可以不用装弹就连续射击?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步枪?黄皮猴子有这么好的步枪?”这是卡普佩诺夫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充满了无数不解的疑问。
可怜的俄国老兵卡普佩诺夫还只是不解,他更加可怜的同伴却完全是被吓傻了,风雨中,吴军士兵手里的古怪步枪就象根本不需要装弹一样,接二连三的打出子弹,接连打了五六子弹都不见停歇,打得端着刺刀冲锋的俄国士兵是人仰马翻,死伤不绝,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躺倒了一大片。
射击了已经有七八次,吴军将士手里的古怪步枪却仍然还在倾泻子弹,从没见过这种恐怖步枪的俄国士兵个个魂飞魄散,无不放声惨叫,“魔鬼!魔鬼的步枪!黄皮猴子用的步枪是魔鬼明的,不用装子弹就能连续射击!”
与此同时,听到吴军营中突然再次响起密集枪声后,俄军指挥官阿列波夫一度也有些惊奇,不明白吴军为什么能在雨中开枪,然后阿列波夫又突然醒悟,自作聪明的认为吴军士兵是躲在房屋帐篷中开枪,还笑着说道:“进展度不错,这么快就打到黄皮猴子的军帐区了。快放火烧吧,把黄皮猴子变成烤猪。”
想象中的火焰并没有在吴军营地中升起,相反的,阿列波夫还很快就无比傻眼的看到,他的那些英勇无畏的部下竟然开始了争先恐后的向后逃亡,不但正在翻越羊马墙的士兵掉头逃跑,就连已经冲进吴军营地的士兵也再度跳上羊马墙,逃出吴军营地,慌乱的模样就象有什么魔鬼野兽在后面追赶一样。
见此情景,满头雾水的阿列波夫当然马上派人上前去了解情况,结果信使却带回来了一个让阿列波夫更加傻眼的答案,“少校,清国叛军突然使出了一种魔鬼步枪,不怕雨水,还能连续射,子弹就象是打不完一样,我们的士兵抵挡不住,只能撤退!”
“魔鬼的步枪?不怕雨水?还能连续射?”
阿列波夫怀疑自己听错了,更怀疑自己在做梦,不过还好,阿列波夫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士兵是否在说谎——拿着古怪步枪的吴军士兵直接跳上了羊马墙开枪射击,居高临下象点名一样的射杀正在逃亡的俄军士兵,还真是在雨中直接射!也真的象子弹打不完一样的连续开枪!
“我的上帝!还真有这样的魔鬼步枪!”阿列波夫声嘶力竭的惊叫,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大吼下令,“撤!马上撤!我们打不过这样的魔鬼步枪!”
此战过后,吴军将士装备的亨利连珠枪,在俄**队中多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魔鬼步枪!而满清军队则惊恐的称亨利连珠枪为——吴贼鬼枪!
当然,清俄联军也是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帮助亨利连珠枪一举成名,在吴越亲兵营的追杀下,俄**队扔下了过五百具尸体才逃到长江岸边获得舰炮保护,炮兵连的八门野战炮全部被吴军缴获,清军也阵亡过半,数十人投降被俘,而吴越亲兵营的伤亡则是——零!
6地上溃败还影响到了水上战场,收到6师惨败的消息后,大吃一惊的俄军司令诺沃西利斯基没敢再继续进攻,选择了匆匆撤退重新整军。清军水师伤亡惨重却徒劳无功,吴全美愤怒吼叫,然而却又无可奈何。
战败后的清俄联合舰队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收集情报,才知道了新安寺惨败的真相是吴越的亲兵营出手导致,然而很可惜,关于吴越亲兵营使用的古怪步枪的具体情况,却又因为吴军保密工作出色不知详细,没有收集到太多有用的情报,清俄联军仅仅只是知道吴军之中这种步枪的数量不多,还有这种步枪可能来自大冶。
面对这样的情况,满清朝廷派来的钦差文祥当然有些担心俄国人会选择退兵,导致这次远征徒劳无功。然而让文祥万分意外的是,在和几个参谋仔细讨论了许久之后,诺沃西利斯基竟然主动找到了他,要求再次起进攻,直接以武力突破吴军的田家镇防线。
“诺沃西利斯基先生,你们不怕那种吴贼鬼枪?”文祥惊喜问道。
“文祥先生,你是白痴吗?”诺沃西利斯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清国叛军使用的魔鬼步枪虽然厉害,但是那种步枪能威胁到我们的战舰吗?使用魔鬼步枪的叛军士兵,能挡得住我们舰队的一炮弹?”
“那是,那是。”文祥赶紧恭维,说道:“诺沃西利斯基说得对,吴贼鬼枪再厉害,也挡不住火轮船的一炮弹。”
“继续进攻。”诺沃西利斯基冷冷说道:“先消灭叛军的水师主力,再捣毁叛军的工业基地,夺取叛军的生产设备。”
文祥赶紧又连连点头哈腰的答应,诺沃西利斯基却又说道:“记住,在战场上缴获的叛军魔鬼步枪,全部要交给我们!”
诺沃西利斯基之所以有勇气继续进攻,其关键原因当然是清俄联合舰队在水面上仍然拥有绝对优势,不需要打6战就能直接突破吴军的田家镇防线。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清俄联军汲取教训不再投机取巧,选择只在水路突破之后,吴军的田家镇防线果然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不但炮台火力被清俄联军的密集火力压制得厉害,多达十道的铁索防线也逐渐被敌人一一突破,逐渐露出败象。
清俄联合舰队只在水面突破的战术虽然正确有效,副作用却是代价昂贵,再次激战中,过三十条清军红单船被吴军炮台击沉或水雷炸毁,士卒阵亡和失踪过一千一百余人。而俄国舰队虽然十分无耻的继续隔岸观火,直到吴军炮台被清军水师摧毁过半才出手参战,可是诺沃西利斯基等沙俄将领却马上就现——田家镇吴军竟然还保留了一手,专门用来款待他们的舰队!
“火箭!放!”
怒吼声中,过三百支改进型康格里夫火箭呼啸飞出,一窝蜂的射向江面,铺天盖地的落到沙俄舰队头上,炸烂船舷,引燃船帆,落到甲板上炸开,弹片横飞间,措手不及的沙俄水兵死伤连连,惨叫的声音响彻云霄。
“打得好!狗日的罗刹洋鬼子!”
“打!打!往死里面打!杀光这帮罗刹洋鬼子!”
“湖北的兄弟,加油,往死里打!给我们报仇!”
这样的声音是在清军水师军中响起,还有不少清军水师的士兵直接吼了出来,然而包括清军水师主将吴全美在内的清军将领,却全都装着没听到。看着仍然还在不断射的吴军火箭阵地,吴全美的目光之中,竟然还包含了一丝感激,暗道:“到底是自己人,没对我们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