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在傅瓷门前这一呆就呆到天亮。
苏满霜以为苍玺会早起习武故而叮嘱了青苑早些叫她起床以服侍苍玺。没想到,尽管早起,却依旧不见苍玺的影子。
“王爷呢?”苏满霜一醒来就问道。
青苑不敢对苏满霜说实话,遂而说道:“王爷特地叮嘱让侧妃多睡一会儿,故而不让奴婢提早喊醒侧妃。”
“糊涂!”苏满霜斥责道。
闻言,青苑赶紧跪在地。
“王爷本就对我不甚喜欢,我若不讨得王爷欢心,王儿降生后,他该如何立足?”苏满霜说道。
见苏满霜恼了,青苑愈发不敢说话。
“快与我更衣”,苏满霜说道。
青苑应了一声后,赶紧取来衣裳为苏满霜梳洗穿戴。
“这个时辰,想来王爷应该用过早膳了,姑姑命人去煮一壶好茶来,一会儿随我去卧虎阁给王爷送去”,苏满霜坐在梳妆台前朝外瞥了一眼日头说道。
青苑领命后,差人前去烹茶。
待给苏满霜梳洗打扮好后,烹茶的侍女也刚好将茶水煮好送来。
苏满霜揭开茶壶盖吸了一口气,茶香萦绕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随我去卧虎阁”,苏满霜吩咐道。
“娘娘还未用过早膳,您看是不是先……”,青苑说道。
“不用”,苏满霜说道。
“侧妃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腹中的小王爷考虑”,青苑说道。
被青苑这么一说,苏满霜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罢了,给我端些膳食来。霓裳,你将茶水去炉子上煨着,王爷喜欢喝热茶。”
青苑闻言,赶紧差人去端膳食。
想着苏满霜有孕在身,膳房送来的吃食都偏清淡些,十分合苏满霜的意。
青苑一遍给苏满霜夹菜,一遍说道:“侧妃您是双身子的人,日后这寻死觅活的举动可是万万不可了。”
说起昨日这一撞,苏满霜也十分懊悔。好在,腹中这个孩子不嫌弃他这无用的娘亲。
“昨日王爷可曾说什么?”苏满霜问道。
昨日苍玺半夜离开的事情,苏满霜还不知道,青苑也不预备再告诉她。想着言多必失这一条,青苑摇了摇头。
苏满霜叹了口气,撂下了筷子。
青苑见状,赶紧安慰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侧妃该慢慢来。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并非一日两日,这孩子也来得突然,侧妃得让王爷有个接受的过程。”
苏满霜点了点头,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咱们去吧。”
青苑应了一声,扶着苏满霜去了卧虎阁。
来到门前,守门的侍卫给她行了个礼,苏满霜问道:“王爷可在里面?”
“王爷从昨夜与红玉姑娘议事过后一直呆在梧桐苑未曾回来”,侍卫禀报道。
“混账!”苏满霜冲侍卫喊道,还顺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水。
侍卫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苏满霜脸色不甚好看的冲着青苑恶狠狠说道:“回去!”
青苑没料想自己辛辛苦苦瞒着苏满霜的事情会坏在一个侍卫的几句话上,也十分懊恼。
待苏满霜走后,红玉从门后面出来,递给那小侍卫一小袋银子,“多谢啦!”
小侍卫没收,赶紧说道:“瞧红玉姐说的,帮红玉姐也就是帮王爷,属下们愿意!”
见小侍卫表了态,红玉接着问道:“我走的这段时间,这个侧妃有没有生出什么幺蛾子?”
侍卫想了想,说道:“侧妃每日都来看王爷练武,也都在一旁伺候着。但是,王妃娘娘一来,侧妃就走了。”
红玉应了声,点了点头,“钱给你,给兄弟们分了打些酒喝!”
侍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玉把钱袋往他怀里一塞,“拿着吧!昂!”
“那就多谢红玉姐了!”侍卫收下了银子,笑道。
红玉朝他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卧虎阁。
她就知道,苍玺一定有事瞒着她!
果不其然,昨个儿红玉找了个侍卫问了问,果然是因为这位苏侧妃的事情让王爷与王妃失和!
“怀个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王妃又不是不能生!”红玉边走边嘟哝着,正巧迎面碰上了香罗。
红玉乖巧的给香罗行了个礼,香罗还不知道红玉已经回来的消息,赶忙笑眯眯的问道:“红玉丫头何时回来的?”
“昨儿个半夜”,红玉应道。
香罗见到红玉很是欢喜。在她心里,苍洱是儿子,红玉是儿媳。
“你走后,姑姑给你做了身衣裳,大红色的衣料,一会儿去姑姑屋里穿穿看合不合身!”香罗说道。
红玉高兴的应下,接着问道:“王妃与王爷如何了?”
听红玉提起这对小夫妻,香罗忍不住叹了口气,“昨夜,青苑那奴仆来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话里话外都在说王妃无子,惹得王妃很是难受。眼下,王爷还守在梧桐苑门口,红玉丫头若是无事,去劝劝王爷。王妃的心结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开的。”
“姑姑此言差矣,这桩事情不是劝劝王爷就能解决了的”,红玉说道,“王爷与王妃本就琴瑟和鸣,红玉委实不理解为何王妃要让王爷娶侧妃进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对侧妃没多少感情,红玉丫头聪慧,难道还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娶苏氏女吗?”香罗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便不大好了。
红玉思索了片刻,“红玉明白了,谢姑姑赐教。”
香罗点了点头,红玉见香罗挎着篮子,遂而问道:“姑姑这是要往何处?”
“王妃早膳、午膳都没动,王爷看着心疼,让我去买些葡萄来,王爷要亲自下厨给王妃做奶白葡萄吃”,香罗说道。
“还算王爷有些良心!”红玉愤愤不平说道。
香罗点了点红玉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被王爷惯得没大没小的!”
红玉笑了笑,“姑姑快些去吧,我去看看王妃。”
香罗应了一声后,两人才各自离开。
红玉到了梧桐苑的大门口,扒着门往里看,只见苍玺正坐在栏杆上吹笛子。
让苍玺主动吹笛子的女人,傅瓷还是第一个。
平日里,笛子、萧、古琴都是苍玺的玩物,但不曾见过他为哪个人吹奏或者弹奏过。
红玉在门口听得真切,苍玺这首曲子本应该是很欢快的,如今从苍玺的口中吹来倒是显得孤独。悲凉。
红玉上前拍了拍苍玺的肩膀,“王爷在这儿表相思之心,为何不进去与王妃当面说明?”
被红玉勘破心事的苍玺微微脸红,但却放下了往日的架子,“本王若是能进去,何苦再外面?”
“原来是王妃不想见您呐”,红玉故意调笑道。
面对红玉的调侃,苍玺无话可说。红玉说的是事实,即便他想反驳也说不出一二。
“王爷可曾想过王妃为何难过?”红玉问道。
“苏氏身怀有孕,瓷儿怨怼本王也是应该的”,苍玺说道。
“非也!”红玉反驳,“这桩婚事,本就是王妃撮合的,她自然想过苏侧妃嫁过来之后该如何自处。”
见苍玺不开窍,红玉接着说道:“属下听人说,王爷昨夜留在了芙蓉苑?”
苍玺点了点头,“昨夜,苏氏寻短见,梦里她拉着本王的衣角不让本王离开。”
“所以王爷就真的留在了芙蓉苑”,红玉说道。
“你这张利嘴,当真不饶人”,苍玺感叹道。
红玉笑了笑,“要属下说,王爷这位苏侧妃身边的奴仆也尽是些长舌妇。”
“此话怎讲?”苍玺问道。
“爷或许不知,昨夜青苑来梧桐苑说了好些让王妃难受的话”,见苍玺握着笛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红玉趁势接着说道:“眼下,侧妃刚进府门一月有余。王妃陪伴了王爷已经将近一年,侧妃有孕而王妃无子,你让众人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