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在唐门躲避了一夜,这一夜她根本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家里的人,顾爷爷,赵氏,杜良,杜蜜,大伯
如果敌人想抓自己而未果的话,那么势必会让一切怨气撒在家里人身上,那么推算的话,所有的亲人都很危险。
如果对方穷凶极恶的话,很有可能会屠村来报复。
杜兰经过深思熟虑,在第二天就回到山洼村,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陈敬亭给老葛要了唐门里一只精锐的高手护卫小队。
而这些高手都会隐秘在山洼村的四个角落,时刻监督村里的任何异动,而剩下的高手则隐秘在顾家周围,随时保护家里人安全。
非常时期,杜兰不放心家里人,就让赵氏一家也搬到她的宅院,所幸,她家里盖房里盖了几间客房。
“妹妹,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对方有个风吹草动,我的人随时会挺身相救。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周全。”陈敬亭一改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表情严肃的说道。
杜兰轻轻的点头,“对方神出鬼没,我们防不胜防。哥,你让人加强巡逻,整个村子都要时刻密切监视。”
陈敬亭拍着胸脯,“放心,哥都安排了。”
上次来抓杜兰的二人,他们都没来得及从对方口里问出任何消息,一切都是他的主观猜测,也许那些是来抓杜兰的,也许是来杀害杜兰的。
不过杀杜兰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呢?除了打击顾佑安,让他陷入悲痛中。如此的话,倒不如抓去要挟顾佑安。
如果不是庆王府的人,或许是妹妹得罪了什么人,让人买凶杀人,只为取杜兰的命呢。
傍晚,徐府。
大厅的气氛凝结,奉茶进去的丫环大气都不敢喘。
徐鹤宁扭头看向主位上的徐老爷,“爹,有些事情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清楚,我娘在天有灵可等着呢。”
“好,现在夜色已深,将顾春燕带上来。”
“是,老爷。”副管家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人押着精神颓废的老妈子和顾春燕进来。
老妈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饶,“老爷,老奴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都是少夫人的意思啊。”
“狗奴才,你不要含血喷人。一定是大公子给你好处,所以你吃里扒外,颠倒是非黑白来污蔑自己的主子?”顾春燕爬起身上前,用力往老妈子身上踢去。
老妈子本就年事已高,身子虚弱,又被关押了一整天,滴水未进,这会儿根本就避不开,每一下都被顾春燕踢得钻心的痛。
“奴婢说的可真是大实话啊。是您串通外人,让老奴取来的什么迷迭香,老奴还以为那是普通的香料,谁知那却是害人的东西啊。”
老妈子看准机会,死死抱紧了她的脚,哭诉了起来。
顾春燕闻言,抬头一脸惊恐的看向顾老爷。
“狗奴才,你含血喷人。”
说着,用力抽脚,再用力踢她一脚。
老妈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抬头看向徐老爷,道“老爷,老奴说的全是实话,不信老爷可以命人去查,长孙公子就是被这迷迭香熏死的。长孙公子本就虚弱,哪里能吸入半点这带着毒药的香料啊。新年那几天,她就是故意要在屋里点毒香,并向夫人禀报说长孙公子身子不适,特意骗夫人前来查看。夫人离长孙公子最近,所以夫人吸入的毒量最大,而其他下人都在外屋等候,所以并没有中毒。”
顾春燕一脸惊恐的看向徐老爷,不停的摇头,“老爷,你别听她的,她胡言乱语,长孙公子只是睡着了……没有死。”
砰……
徐老爷用力一拍桌面,怒喝“什么?长孙公子已经没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老爷,是少夫人不让老奴说……”
“顾春燕,你居然狠毒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毒手,枉费我还可怜你们母子,自从你嫁进府来,我对你还不够关照吗?你怎么能……”
徐老爷心痛无比。
“老爷,是这个贱婢冤枉我的,什么迷迭香,我根本不知道,都是她拿进来讨好我的,说过年了,给我屋子里驱除难闻的汤药味,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啊。一定是你不想服侍我们母子俩,所以才弄出这种卑鄙手段,想害死我们母子俩,好去别的院子干活。”顾春燕嘴硬的反驳。
徐老爷大喝一声,“你以为我老糊涂吗?为什么长孙公子死了,你和少夫人都没死?来人啊,把这个贱女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顾春燕一听,吓得全身瘫软。
“老爷,老爷,你饶命啊,你不能只听这个贱婢的一面之词啊……”
“拿块布塞着她的嘴巴,我不想再听到她说出一个字。”徐老爷冷冷的下令,副管家连忙安排人捂着顾春燕的嘴,直接拉了下去。
旁边的老妈子更是直接吓晕过去。
徐鹤宁泪流满面,大声冲徐夫人的棺柩道“娘,你安息吧!儿子已经为你报仇,这个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您泉下有灵,保佑咱们家繁荣昌盛,家宅安宁啊。”
邻国边界,望天涯。
朔王爷摔到了半山崖的断层上,这里刚好有个斜坡,他刚掉落下来时,身子直接滚入斜坡里面,这才躲避了敌人的追击。
他在断崖的夹缝里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王爷,真的是您,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死。”冯浩烈激动的将朔王爷抱起,尽管胸部的伤口被撕裂,流血不止,心底的信念告诉他一定要找到王爷,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王爷真的没摔下崖底。迅读网
朔王爷幽幽睁开眼睛,看到是冯浩烈,当即喜出望外“你没死,太好了。”
“王爷,您醒了,快看看有哪不舒服吗?”
朔王爷动了动身子,顿时冷汗直流,“腿不能动了,其他没有不妥,你呢,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他定睛一瞧,冯浩烈的鲜血已经浸透衣衫,“你的伤需要尽快止血,快,你不要管我,先止血。”
说着,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交给冯浩烈手里。
这种时候顾不得矫情,冯浩烈接过金疮药,撕开伤口处的衣裳将药末撒上去,他疼的龇牙咧嘴,却硬是一声不吭。
朔王爷见此,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咱们俩可真是难兄难弟。”
冯浩烈也咧嘴笑了,“能跟王爷做出生入死的兄弟,老冯我死也知足了。”
“放心,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朔王爷安慰他道。
“王爷,咱们暂时走不了,先在这夹缝里休息几日吧,我猜,对方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命人搜寻您的下落,咱们还需小心谨慎才行啊。”
“哼,我不会让他得逞,来,把我的衣裳撕碎,想办法扔下去。”
“呵呵,还是王爷英明。”冯浩烈拿住朔王脱下的衣裳,在从自己伤口处蘸取鲜血,伪造成被野兽撕裂的样子,用内力使劲往半空外抛去。
朔王欣慰的笑了笑,一脸不甘道“你不应该下来找我。”
“王爷,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寻找救援,可我不相信您会死,更不想抛弃您一走了之。”
冯浩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看着他那双不能动弹的双腿,不禁揪心,“王爷,我想对方还会回来在崖顶搜查,不如我们从崖底离开。”
“我这样,只会拖累你,你还是想办法自己离开吧。”朔王爷看向自己的双腿,面庞如灰。
“王爷,你为了我们的信念,为了让百姓们不再生灵涂炭,我们一定要咬牙挺过去。”冯浩烈鼓励朔王。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这里等,我的腿怕是没有几个月好不了,在这里躲避,没粮没水,根本活不下去。我们必须离开!”
“是啊,我们只能下去。”冯浩烈看了一眼周围,四处都爬满藤蔓,他抽出短刀,使劲割下藤蔓,编成粗绳系在自己腰间,再将朔王背在后背上,缓缓往下爬。
悬崖陡峭,一个人往下爬都很吃力,背着人更是举步维艰,几次都差点掉了下去,冯浩烈的手已经被藤蔓上的荆棘拉的皮开肉绽,可他却仍旧咬牙忍着。
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下爬。
两人沉默了下来,大概爬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谷底。
“王爷,咱们到谷底了,我先扶你到那边去。”冯浩烈解开腰上的粗藤绳,已经累的快要筋疲力竭。但他扔咬牙坚持,背着朔王一边往不远处的水潭边走去,一边扫看着四周的环境。
山谷里有一条小溪,溪水是从石崖下面流出来的,汇到山谷的下方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湖泊。四周灌木不高大,细看一下似乎还有规律的排列生长在湖泊四周。
两人来到了湖边,冯浩南把朔王放了下来,洗手后,捧水给他,“王爷,你先喝口水,等一下我去四处看看,看有没有野果子充饥。”
朔王正点头,一连喝了几大口水。
朔王爷看着水面上的倒影,他眼中的情景发生了变化,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仿佛在眼前掠过。他攥紧了拳头,用力往水面上砸去。
水花将他溅湿他的衣裳,满脸冰凉。
“我不能让我的弟兄们白死,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胸口,斗志燃烧。
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
半个月后,望天涯上。
顾佑安站在崖边,冷风呼啸着他的脸颊,吹气他的衣角。他紧抿着唇,低头看向崖底,却只看见白雾笼罩在崖底,并不能看见崖底的景致。
这么高的悬崖,他们还好吗?
薛岩看着顾佑安,问道“要下去寻找吗?”
顾佑安一脸坚定,“我先下去探路,你在上面等我。小心这里还有可疑的人巡查,我相信,父王他一定没事的。”
薛岩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思忖了一下才道“佑安,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探路。”
“不行!我找父亲,怎么能让你为我以身涉险,还是我……”顾佑安还想要争,却见薛岩已经抛下绳子绑在一旁的树干上,手抓着绳子的另一端就开始往下爬。
一个身负武功的高手,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约莫半个时辰就到达谷底。
山崖上,顾佑安心里不安,崖下迷雾缭绕,绳子只能看到一半就不见踪影,悬崖那么高,根本不可能通过声音传达消息,更不能大喊大叫,以免引起他人注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围只有凌厉的风声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