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秦婉早已等待了许久,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她早就知道今天沈戾会带媳妇回家,作为沈夫人,她非得给沈戾刚进门的老婆一点儿颜色瞧瞧不可。
从走进姜家大宅的门开始,秦婉时刻都关注着沈戾和姜沫的动向,带着一脸虚假的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哟,原来这就是儿媳妇儿呀!果然长得俊俏,谁看了不心动啊,难怪让沈戾倾心呢!”
姜沫闻言一挑眉,这大概就是沈戾的继母吧。
秦婉看着不过三十来岁,一袭酒红色的旗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雪白的披肩上镶嵌着几颗大大的珍珠,似乎是在彰显自己的雍容华贵。
到底是夜店出来的女人,穿得再怎么华丽,终究是没有豪门气质。
旁边的一个女人不屑地嗤笑着,“呵,如果是娶得哪家的干金小姐,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带回来,肯定是小门小户的拿不出手呀。”
姜沫朝着沈戾投去疑惑的眼神,她不知道说话的女人是谁。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出生?怎么还有脸嘲笑别人呢?”沈戾向来不惯着她们,直接怼道,“我沈戾的妻子,可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
怕沈戾暴戾起来要跟她们起冲突,姜沫一只手放到他的背后,想安抚一下他。
“哎呀,新媳妇刚刚进家门,都少说两句啊!”沈三叔的媳妇陈虹佳出来当和事佬儿,“大嫂二嫂你们当长辈的怎么也没准备红包啊!”
陈虹佳马上转移话题对姜沫说道:“我是你三婶,小姑娘我看你气质浑然天成,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佳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三婶好,我叫姜沫,谢谢夸赞。”
进门以后总算是有一个正常人了。
很快陈虹佳就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红包,乐呵呵地说道:“来,这是改口红包。”
沈戾的神情在陈虹佳说话以后明显松弛了不少,姜沫也微微放下心来,对着陈虹佳说着:“谢谢三婶。”
而另一边有一个丫头端来盘子,里面放在红包,走到了秦婉和李娜的身后。
而秦婉正襟危坐地端起茶杯轻轻一抿,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姜沫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这两个人……
她虽然对沈家的事情一知半解,可是也知道沈戾厌恶她们,作为他的妻子,当然要和他亢泄一气。
李娜坐在秦婉旁边,开始摆架子,“大媳妇,这可是你的婆母,怎么着也得来敬杯茶吧。”
“婆母?我的婆母可是在临西墓园,老公,你说是吧?”
沈戾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老婆会一直站在他这边,被媳妇呵护的瞬间真是甜死了。
沈戾的母亲就葬在临西墓园,姜沫说这话是半分面子也没有给秦婉和李娜。
让她喊母亲和二婶?
呵!怎么可能呢!
“小丫头怪伶牙俐齿的。”
从扶梯上下来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倒是和沈戾很是相似。
只是沈戾看了来人面色更为严峻了,牵着姜沫的手越收越紧。
“叔……爸,您好。”姜沫没有任何的虚以委蛇,坦坦荡荡地喊人。
沈先维眼睛微眯,大概是在审视她。
姜沫来之前很慌张,但是看到沈家人以后她反而不慌张了,大大方方地站在沈先维面前。
“不介绍一下?”
“你不都知道了吗。”
沈戾不觉得这个父亲在背后没有调查过姜沫。
姜沫怕父子俩因为自己吵起来,先开口说话,“我叫姜沫。”
“姜沫,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一来就单独找她谈话?
她心里骤然间砰砰直跳,沈先维看起来严肃得很,而且她能察觉到沈先维并不是很喜欢自己。
不过她还是木讷地跟在沈先维身后,一直到了书房门口,沈先维转头对沈戾说着:
“外面等着。”
姜沫拍了怕沈戾的胳膊,安慰他放宽心,自己不会有事儿的。
然后胆战心惊地跟在沈先维身后进了书房。
沈先维靠向背椅,开门见山,“你们不合适。”
难道豪门世家的大家长都喜欢来这一套吗?
背地里找灰姑娘谈话,然后甩出干万支票让她离开自己的儿子。
姜沫正在胡思乱想之中,沈先维又继续说道:“你和沈戾结婚都是为了对付林牧言,我说得对吧?”
“对。”
她不否认最初的目的确实如此。
“但是,现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还是合法夫妻,合不合适也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即使外界觉得我配不上沈家的家世,我也不会离开。”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却也是事实。
姜沫现在大仇得报,如果对沈戾没有感情,她早就提出离婚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拜访沈家长辈,更不会一路上忐忑不安。
因为她爱上了沈戾,所以才会担惊受怕。
就像冲锋的战士有了软肋,她不能再继续没心没肺。
“不用跟我表忠心,趁早选个好日子把婚离了,对你们都好。”沈先维丝毫不为所动,他年轻时候是百花丛中过的人,处处留情,见过不少趋炎附势的女人。
在他眼里姜沫手段并不高明,只是再大的支票也有花完的一天,而沈家太太的名头却可以创造无尽的财富,任谁都会选择“沈太太”的位置。
姜沫面无表情地说道:“沈叔叔,除非是沈戾让我离开,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他。”
既然沈先维不认她这个儿媳妇,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喊父亲。
“您是沈家的家主,想来专横独裁惯了,可是也掌控不了人心,现在是您的儿子离不开我,不是我离不开他。”
她虽然对待感情有些迟钝,但也不是完全不开窍,结婚这么久,沈戾对自己的感情,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姜沫见沈先维没说话,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她继续说道。
“二十多年以来你都没有关心呵护这个儿子,如今他已经成年了,却想在他的婚嫁上面插上一手,利用他的婚姻为沈家谋取福利,您不觉得心中有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