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那么狠,我们不是什么都听她的吗?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除掉我们。”
“可能对我们大张旗鼓投靠她心怀恨意吧。”
“……我们也只是想寻求庇护。”
“最见不得别人算计她,那可是留着姚家血脉的人,狠着呢。”姚老太太摸了把泪,她早该知道了,姚家人不好惹,她们其实也是,只是落魄了而已。
“也太狠了!”
“呜呜,奶,我害怕!”
“不怕,很快就过去了。”
“我还是害怕。呜呜……”年轻妇人哭,其他人也跟着哭起来。
突然一人看向白凤,“你不是她女儿,怎么……连……连你……”
白凤从卞沁挂断通讯器那刻起,整个人反倒清醒起来,急忙拨樊九的号。
可樊九一直没接,不知道是以为陌生号,还是忙得没顾上,但她提醒过他呀。白凤有些后悔自己摔了通讯器,她播了几次,转而拨其他人。
第一想到云溪,云溪不知上哪儿野去,根本没接。她想拨云婷,阿杨的,可她做了这样的事,白凤犹豫了。至于云志新,她……她也是有羞耻心。
一圈下来,白凤竟发现自己无人可求,她颓然地坐下,这就是命吧。
“我们不能放弃,我们得自救。”
“我……我也找人!”
“妈,姚家没了,没了啊!”
“啊!”中年妇人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其他人也跟着哀泣。死亡,没谁不害怕的。
印润沣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被堵在这头,想过去也过不去。
“阿凤!”
白凤听到来人声音,顿了下,换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皱紧眉心,“你怎么也在?”
云志新听到她冷漠的声音,仿若被一盆冷水浇头,瞬间清醒。他猛地停住脚,背靠矿壁,疲惫地闭了闭眼。
他到底为何而来的?听别人说她在这里,就迫不及待地丢下任务赶来,赶来又如何,他们早回不到从前了。
云志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喉头哽咽,涩然道,“你还好吗?”
“呵,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母亲特意交给我的任务。我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你云家满足不了我,自有人满足,云婷,阿杨是你云家人,我不欠你的。”
云志新一脸黯然,“……我从没觉得你欠我什么。”
“你知道就好,没什么事儿你就走吧,免得让樊九看到,又要误会了。
哦,对了,我们有孩子了。”白凤摸了摸肚子,露出欢喜的模样。路是自己走的,是生是死皆由我一人承担。
有孩子了?他在期待什么?他可真是个笑话。
云志新踉跄了下,“你……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扶着矿壁转身,艰难地迈开脚。
这时,年轻妇人终于掰开姚老太太的手,“她骗你的!她要死了!卞沁将我们困在这里,是要我们的命。”
“阿玉!”姚老太太责备地看着她。
“奶,谁都有生的权利。”
白凤恼恨地瞪他,“那也别利用我。”
年轻妇人哪管这个,见云志新不解,又要开口。白凤急忙上前去捂她的嘴,她发疯地挣扎。
她要活!谁也不能阻止她活!年轻妇人不顾白凤是孕妇,手脚并用,又打又踢,企图挣脱她。
白凤也是拗脾气的主,死也不放手。她就是死,也不用云志新救。姚家其他人,分成两波,有的支持年轻妇女,有的怕伤了白凤,便帮着她。
几个人撕扯在一块,反倒阻止了年轻妇女。
“嘭!”剧烈的爆炸声惊醒撕扯的众人。
只见防护罩上全都是血,年轻妇人吓得厉声尖叫,伴随她的叫声,又一只食矿兽自爆。
“啊啊--救命!快救命啊!”年轻妇人对着云志新疯狂地喊叫,双手不停拍打防护罩。
“嘭!”又是一只爆炸。
食矿兽体内都是能量,能量冲击到防护罩上,防护罩瞬间出现裂痕,吓得年轻妇人直往后退,噗通,摔倒在地上。
突然她感觉手下黏糊糊的很难受,急忙抬手,血,好多血,哪来的血?
顿时慌乱不已,脚胡乱瞪了几下,跪趴在地上,防备地看向四周,以为身边有漏网的食矿兽。
怦,怦,心怦怦地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握紧手里胡乱抓到的石块,等待下一只食矿兽的到来。
明明抓瞎,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点什么。
“嘭!”食矿兽爆炸声传到她耳朵里,她急忙丢掉石头,抱住脑袋,蜷缩在原地。
好像没声音了?她轻轻放下一只手,再次确认了下,是没声音了。
“嗯嗯。”这时,她突然听到细碎的闷哼声,猛地爬起,回头,瞬间瞪圆眼睛,她……她……
只见白凤不知何时已经摔倒地上,下身全是血。白凤只是普通人,又是撕扯,又是爆炸,身体哪受得住。
是自己干的吗?年轻妇人立刻摇了摇头,极力否定,不是的,绝对不是自己干的!她吓得赶紧向前爬。
攸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扔到矿壁上,滑落,晕厥。压根就没来得及尖叫出声。
此刻云志新浑身是伤,但还是拼着一口气冲进来。他将白凤扶起,“给她喂了颗止血丹。”
白凤昏昏沉沉地醒来,虚弱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子符。”
白凤定定地看着他,“你被算计了!”
云志新笑了笑,“我知道。”
白凤也跟着笑起来,“知道还来?你注定一辈子都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谁让这世上只有你一个白凤呢。”云志新自嘲地笑着。
“哼,我可不只有你。”
“我知道。”
“你走--哎,你也走不了了。”白凤看着即将破碎的防护罩,成片成片发红的食矿兽。
“就没打算走。”
“……离开你之后的生活,像是做了场大梦,梦醒了,还在你身边。”
“那就当做一场梦。”
“……志新,是我的执念太深了。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总想起我的父亲,想起他对我的好。……还有被我们送走的那个襁褓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