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脸色一变,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不对?”
他不觉得是姽婳疑神疑鬼,实在是景泰和王薇薇这两个人的行为,丝毫不像一个丢失了孩子后失而复得的父母。
姽婳点了点头。
虽然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原主到死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景泰和王薇薇的孩子。
但是姽婳细细分析了前一世的过往,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前一世,王薇薇和景泰二人杀了原主时说的那番话,什么叫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原主虽然当时一心想报复,但是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们已经囚禁了原主那么久,为什么突然动手?
就算嫌麻烦,那干脆送到精神病院去,既不脏了手,而且还能赚个名声。
或者要动手杀人,也不必他们亲自动手,花钱找人做成意外不是更好。
除非,是他们也被逼急了,必须要处理掉原主。
结合自己刚刚遭遇的车祸,姽婳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容婳,可能不是景泰和王薇薇的孩子,但是他们之前肯定是有血缘亲属关系的,不然这无法解释王薇薇和容婳在长相上的相像。
“我一直觉得,当时被认回景家有些仓促。而且,我的养父母说过,当年他们捡到我的时候,是在山道的路边,当时就觉得我是被故意抛弃在那里的。但景家却说我是被人偷偷抱走的。被人抱走的孩子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报复,二是买卖。如果是报复,那么就不该把我放到山道上,毕竟我在山道上不是百分百会死,一个小孩子,有无数种意外让她断气,将孩子死讯传回去不是更能折磨他们夫妇么?如果是买卖,那更不应该。求钱的买卖,何苦把人扔了?”
楚浔安静地听完了姽婳的猜测,而后问道,“那如果抱走你的人觉着,让你的亲生父母承受孩子走失的痛苦更能折磨人呢?”
毕竟,死的悲痛感主要集中在那一刻,但孩子走失的痛苦,会一直如影随形地折磨着父母。
姽婳只是有些心酸地弯了弯嘴角。
“景棠只比我小一岁。”
楚洵顿时明白了。
如果真的是一对丢失了心爱孩子的父母,怎么会在孩子丢失后那么短时间内迅速怀上第二个?
倒不是说道德绑架,但最起码的悲痛期总该是有的。
那么快速拥有了第二个孩子,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找那个丢失的孩子,二是他们知道那个孩子找不回来了。
不论哪种,都能说明景泰和王薇薇两人疑点甚大。
“我找人去查查。”楚浔皱起了眉头,如果猜测为真,那估计当年孩子丢失这件事背后藏得秘密可就大了。
不过,楚洵还是有些头疼。
“就算你怀疑今天撞你的人和你的身世有关,但是也不能那么轻易答应司怀礼,更何况是登记在册的夫妻关系。如果日后他不肯离婚,你怎么办?”
尽管这场婚姻在旁人看来都是姽婳高攀。日后死缠烂打不想离婚的也该是姽婳。
可楚浔总是不放心,婚姻里容易受伤的总是女孩子,哪怕就算日后和平离婚了,这段婚姻也会成为一些人诟病姽婳的地方。
尽管姽婳什么都没做错,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好像离过婚的女孩子,天生就该低人一等一般。
楚洵不想让姽婳去面对这些。
姽婳能看出楚浔眉宇间的担忧,她笑了笑,“司总不离婚,那我可就能瓜分他那上千亿的资产了,怎么算我都稳赚。”
她抓住楚洵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的思虑,哥哥。可人来这世间一遭,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我自己选的路,怎样都会比现在好了。”
医院冰冷的白炽灯下,姽婳莹润的脸有些苍白,但她的神色却是极为柔软的。
楚浔最后叹了口气,低低骂了句脏话,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的心里,更加痛恨起了越泽和景家夫妇。
自家这么多年好好养大的妹妹,凭什么被他们欺负成这个样子。
那天后,司怀礼很快安排了医护和保镖来医院照顾姽婳。
因为伤得是脚腕,主要需要靠后期休养,在医院再住下去意义也不大。
所以,姽婳住院的第四天,司怀礼亲自带人去接姽婳回自己临湾的别墅。
车内后排座位上。
即便是在这样的私下场合,司怀礼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黑色的西装袖口下露出低调的腕表。
遗传自他父亲的冷白肤色在车内略显阴暗的光线下更是突出的显眼。
“前几天开车撞你那个人死了,他的妻子的账户在几天前转进了三百万元,备注为货款,转款人是海外账户,已经注销,很难追查。而肇事司机前几天在医院跳楼了,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司怀礼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姽婳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一点沉重之色。
“看来幕后的人势力很大啊。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值钱的一天。”
司怀礼没说什么,只是将一旁的文件袋递给了姽婳。
“这是我让律师草拟的合同,电子版之前已经发给过你了,你再检查一遍,没问题签字就可以。签完字以后,我们就去户籍所。”
司怀礼向来做事雷厉风行,即便是登记结婚这种事,他也公事公办一般。
姽婳也不矫情,打开文件袋,将合同上几个关键条款又核实确认了一遍,而后干脆利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司总大方,额外给了我近十亿的不动产和股权分红。为着这些,我也一定会努力,完成合同上我该履约的部分。”
签完字后,姽婳心情不错地打趣道。
而司怀礼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应该的,毕竟你如果没有完成合同条款,也拿不到尾款。”
这话旁人听了会觉得心里堵得慌,可姽婳分毫不在意,脸上还是如常的笑意。
车子停在了户籍所门口,负责办理此事的相关负责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司怀礼走下车,看姽婳在护工搀扶下踉跄着朝轮椅走去。
护工是女孩子,不方便抱姽婳,而保镖倒是能抱起,但是一不方便,二也没这个胆子。
司怀礼的眉心微皱,而后干脆利落将姽婳抱起,朝户籍所内走去。
“这样快一些。”
司怀礼难得解释了一句。
而姽婳也并没有什么小鹿乱撞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而且毕竟以后户籍关系是夫妻,一些样子还是要做的。”
态度极其端正,已经迅速将自己摆在了合同乙方的位置。
而司怀礼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而街对面的奢侈品店内,一个保养极好的中年女子吃惊地看向两人。
“这不是阿泽的前未婚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