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并不就此停下,却缓缓俯下身来,发丝垂到肩上,他身上紫色官服乃是纻丝织就,触手生凉,细密繁复的针脚连着发丝硌在肌肤上,只觉涔涔的渗着寒意。手机下载请到她不由蹙眉,光晕映着他寒如冰山的俊脸,果真是生气了。
真是好笑,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受此等侮辱,他倒生气起来。她微晒,旋即蹙眉,依今日情形,皇帝必不会做无打算的事情,他果真想为何皇后找个靠山,两家联姻,即使太子登基,也会护的何皇后母女周全。
她齿冷忍笑,真是好打算。
同是子女,他何时为她打算过。
这样想着,看着眼前人都觉生了厌,揪了衣襟豁然下榻,寒脸道:“不牢大人费心。”赫连瑜动作轻微的一刹,蹙眉深深瞧她,她强自转过脸,垂眸盯着帐下缀着的细细流苏。
为何是他,每次都是他。
她紧紧揪住领口,似是要揪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心,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去思念……殿外隐隐传来女子唤声:“殿下——”声音熟悉,竟是殊儿,似是当头一棒,心中那股疯狂充斥的涌动倏然散去,她怎还能可笑的以为他是在帮她,再不看他,提裙疾步出殿,衣带当风,拂过阵阵凉意,只留余香萦绕。
阳光大盛,直直刺向眼底,只觉刹那有湿意涌出来。
殊儿神色焦急:“殿下,您去了哪里,让奴婢担心死了!”她身旁竟还有耀阳,怯怯瞧她,欲言又止,额上渗有细汗,想来找了她许久。殊儿见她从殿内出来,不自觉向那里看去,隐隐只觉似是一人立在那里,殿内光线隐晦,只见深邃轮廓,紫色衣衫浮动如水,划过亮银色灼目弧度,殿门“砰”一声关上,再也看不见。
殊儿怔在哪里出神,上官漫淡淡一声:“走吧。”
月色如练,照见殿内纤细身影。
上官漫微微敛了衣,道:“去吧。”
殊儿抱紧了怀中锦地松鹤山水的锦盒,小心翼翼道:“是。”身形未动,只见上官漫浅浅蹙眉:“等等。”殿中并未掌灯,月色拢了一团,映着她鲜少凝重神情,殊儿心中惴惴,上官漫道:“你可记住了,莫让太子妃瞧见。”
殊儿直觉锦盒分量不轻,恭谨道:“是。”
“若是殿下问,你要怎么说。”
“奴婢就说,是圣上的寿礼。”
上官漫点头:“一定要亲自交给太子殿下,明白么?”
殊儿忙答:“奴婢明白。”
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以入睡,披衣而起,未涂药膏的地处肌肤肿了一路,隐隐发着疼,殊儿尚未回来,一颗心七上八下,半分静不下来。
殿门笃笃数声,在寂静夜里分外清晰,她心中诧异,深更半夜能是谁,门“咯”的一声打开,殿外遍地如银,唯见一个铂体小盒静静立于玉阶之上,夜风习习,花枝簌簌,吹不散那盒中所散温香。
“殿下?”
殊儿刚刚回来,便见上官漫一身白纱素衣立在门口,夜色沉静,她的脸白皙如瓷,上官漫似是惊了一下,折身入殿。
殊儿这才望见宫阶上的铂体小盒,弯身捡了,讶道:“殿下,您落了东西。”殿门开合,只闻上官漫冷漠声音:“扔了吧。”
扔了?
那小盒精致小巧,十分讨喜,殊儿颠了又颠,终忍不住私藏到袖里。
“铮——”
锃亮箭头携寒风掠过,深深陷入树干之中,枝叶簌簌作响,落了一地残叶,小三小五在一旁拍手叫好,洪飞将犹带寒意的利箭拔出来,箭尾坠了细细锁链,轻轻一拉,箭头如电缩回掌中。
洪飞面上惊愕未散,赞道:“当真天物,有了此物,公子安危无忧。”他略略迟疑,问道:“卑职冒昧,公子怎想起要造防身之物来。”
那箭缩回掌中,也不过一个掌心长的黑匣子,上官漫放进袖中,面色阴郁,她未开口,返影斜斜倚在门栏上轻嗤:“你这话说的,公子一个文弱书生,不找些防身的物件怎么能行。”
洪飞懒得理他,对上官漫笑道:“也是,殿下身边有了此物,卑职也就放心许多。”
返影却咯咯直笑,笑声意味深长,洪飞猛涨红了脸,心虚瞪他一眼,返影手里拿着一柄蒲扇,挑眼望着上官漫微笑不语。
远远见着一个灰布衫子的中年男人过来,小五本牵着白貂,望见他嘻嘻扑上去:“爹爹!”那人姓周,是小三与小五的父亲,上官漫买了现在的院落,便请了夫妻二人一起住了进来,周伯平日里管理院落,周氏便将洒扫女红等一并包揽了。
周伯笑意不减,轻斥:“公子在这里,别这样没大没小。”
小五吐吐舌头:“公子才不会介意。”
上官漫含笑点头:“周伯,有什么事么?”
周伯忙拱手道:“公子,有位姓寒的公子求见。”
姓寒?
上官漫一诧,她认识的姓寒的能有谁,忙道:“快请。”
只闻男子爽朗笑声:“不必了,愚兄已不请自来。”树荫里寒爷一身白衣,带着林平依风而来。
上官漫忙迎上去:“玉笙兄造访寒舍,怎也不同我说一声,我等好出门相迎。”寒爷浅笑:“便是怕你这样客气,才不敢知会你。”一一看过去,洪飞立在树下朝他略略颔首,返影懒懒倚着门栏,垂眸也不知想些什么?
寒爷笑道:“不见你在棋社,极不容易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
上官漫心下好奇:“玉笙兄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寒爷挑眉道:“没事便不能来了?”上官漫微微尴尬,寒爷似是想起来:“倒是有一件,听说四皇子私藏玉玺,被人揭发,龙颜大怒,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最近不太平,你的棋社……”眼见上官漫脸色煞白如纸,他眸光微动:“漫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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