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冬子(1 / 1)

一天晚上冬子来家里我,有些让人奇怪。冬子虽然名字有些男性化,却是个百分之百的女孩子,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玩过家家的时候她总愿意做我老婆,小朋友都说我们是一对。中学毕业她进了纺织厂上班,我们联系不多,路上碰到也不过是说几句话,远远没有小时候的亲热,老婆二字自然更无从提起。

母亲见了冬子很是亲热,问长问短,冬子嘴也很甜,两人居然说得火热。我插不上话,旁边看着,发现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她的胸脯已经鼓起来,撑的薄薄的衬衫紧紧的,的确良的裤子与其说是穿在腿上,不如说是裹在屁股上,身上的曲线明显诱人。脸上还化妆摸了粉,以前水灵灵的眼睛少了几分秀色,多了几分妩媚。她感觉到我在打量她,脸上出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桃花盛开,让我有种无名的冲动。

母亲看出一些东西,笑着让我们去看场电影,说附近电影院来了新片子,冬子会喜欢的。家里环境实在不适合单身男女独处,隔墙有耳,大声说点什么邻居不想听都难办到,母亲想给我们两个单独的时间。我很奇怪母亲显露痕迹的做法,她象看媳妇般的看着冬子,不是给人难看?我和冬子清清白白,她是很漂亮,我却没有男女朋友的感觉,我们不过是普通的朋友罢了。女孩子这方面要比男孩子发育的早些,我毕竟还是天真,以为要有点轰轰烈烈的爱情才算是男女朋友。

冬子开口说好主意,她上了班一直很忙,甚少有机会看电影,我能陪她去看最好不过。我看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无奈答应。谁想到路上冬子全然没有在我家里的开朗,撅着个嘴不说话。

我有一搭无一搭的没话找话说,她冷淡的回答。路上遇到几个以前的同学,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脸上有些暧昧的微笑,她不仅视而不见,更有意的靠近我。进了文化厅的电影院,找好位置坐下,我终于直截了当地问她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要去上大学,对吧?”

“有可能,要等成绩下来才知道。”

冬子沉默许久才说,“你要去上学,为什么不来告诉人家?你心里没有我这个朋友?人家不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你一定要人家主动,才放的下你的臭架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冬子,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摆架子?”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说没有,那我问你为什么不理睬人家?每次都是人家主动来找你,你有没有在意过人家?你以为人家是没有人要的?”

我恍然明白,为她的大胆而惊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她上班工作后我们几次见面,她都有些躲避的样子。我还听说她家人给她介绍了男朋友,也有一些小伙子主动去纺织厂找她求爱。

冬子看我不说话,问道,“你想些什么?听没有听到人家问你?”

我笑道,“你不说自己的年龄,叫我怎么敢娶你做老婆?”幼时一起玩耍,她总是愿意做姐姐。上学后她问了我的年龄,却死活也不告诉她的生日,为此我没有少取笑她。

冬子怒叱道,“你敢!”右手飞快的伸过来掐我的大腿,小时候她最喜欢干的把戏。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有如雷击。她的手指很长,细腻的肌肤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恰在此时电影院熄灭灯光,电影开始,我们两人都不再有任何动作,就这样握着手。

那场电影演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记得的是她的手很温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我心脏剧烈的跳动,犹豫着下一步做些什么。没等我拿定主意,电影已经结束,那天晚上我不幸遇到电影史上最短的影片,可似乎其他观众没有任何的不满。

灯光亮后,冬子抽出手,脸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害羞,我们默默起身离开影院。我说送她回家,她点头同意。一路上她似乎等我表白爱情,可惜我的心里很乱。她的大胆给我青春虚荣心极大的刺激,她本人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我没有理由犹豫。但是我没办法下决心,我幻想过自己轰轰烈烈的爱情,期待不平凡的生活,可不是发生在这座北方城市里。我想去外面的世界,那个我从童先生的藏书中认识的世界。

到了冬子家附近的街口,她停住脚步,有些悲哀的看着我,女性的直觉让她本能的感觉到我的犹豫,她轻声问道,“木天,你还记不记得说过的话?”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她眼睛里闪动的泪珠。

我一头雾水,说过的那么多话,她指那一句?女人泪水的杀伤力远远超过拳头,我喏蓄着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同桌的时候,后面的王立欺负我,我气得躲起来哭鼻子,你揍了王立一顿,说会永远的保护我,不让人欺负我!”冬子哽咽得说出来。

“哈哈,王立不是欺负你,他喜欢你!”我忍不住笑起来,我记得有那档子事,王立小子早熟,另类方式表达爱意,让我修理一顿后不敢纠察冬子。他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不过看到我还说“重色轻友”。

“我不管王立,我问得是你,你说过要保护我,还算不算话?”

我是说过,可我们同桌是六年前十二、三岁时的事情,十三岁男孩子说的话能当真?女孩子脑袋真的是不一样,难怪“世界最难女人心”。我拉住她的手说,“冬子,我不知道你还记得这些。你上班后,我去你家找过你,你家里人并不是很欢迎我。后来我听说你妈给你介绍男朋友。”

冬子抽出手来,决然地说道,“木天,你不要管我家里人。我喜欢的是你,我会等着你回来,你要记得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要提做些什么。虽然当时也有青春期的骚动,但我对男女关系绝对没有开窍。那时候也有马子,出来打架惹事的女流氓,我认识的哥们有和马子上过床的,他们偶尔也会吹嘘一番,可那些女人无法引起我的兴趣,起码她们的打扮和举止让人反感。我不是道德高尚人士,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仅仅是属于比较晚成熟的那类男人,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来开导。

冬子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她的嘴唇大胆的贴在我的嘴唇上。我那时候已经从外国文学里知道接吻是怎么回事,可从来没有亲身体验,也没有看过别人做过,更没有想到会有女孩子主动和我接吻。我整个人几乎是僵硬住了,她的嘴唇很湿润,她的气息带有形容不出来的甜美,她丰满的胸脯顶得我血脉膨胀,蓦然间有团火在我身体里熊熊燃烧,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袭击着我每一个细胞,我的心脏要跳出胸腔,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冬子虽然比我早熟,她也不知道如何接吻,她的丰满嘴唇是紧紧合着,我们贴着嘴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能听到的只是两颗心的跳动。

春天的北方夜晚依然有些寒冷,我感到冬子身体颤抖,我抱着她躲到旁边背风的角落,路灯的光线也照不到我们。我的两手从她的后背滑到臀部,单薄的布料透出来柔软和热气,我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来。冬子有了反应,她嘴里发出哼咛的低沉呻吟,拼命的往我怀里钻,我们的身体几乎要融化在一起。我感受到自己某一部位的雄起,全身的快感变成莫名的压抑,我本能的知道需要释放。冬子同样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她身体有些僵硬,她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在我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之前,我的右手已经开始笨拙的解开冬子的上衣纽扣,她的纽扣很紧,我的手在她胸脯蹭来蹭去,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咣当”,附近有人家开门,我回头看去,漆黑的夜色下并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可短暂的停顿似乎惊醒了冬子,她松开手后退一步,怔怔的看着我。我要伸手抱她,她抓住我的手拒绝,猛然在我嘴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她说了句“明天来我家找我”,转身跑开。

我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有跟她进去的欲望。冬子的香气似乎还在鼻尖,我的手指还能感受到她的肌肤热气。我陷入了矛盾的心情,“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一层纸。”冬子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青涩女孩,成熟的冬子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热情和大胆让她变得格外有吸引力。她有些像是我看过的美国小说《飘》的女主人公,郝思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需要什么,也敢于去争取。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你仿佛可以感觉到生命在燃烧。生活也许清苦,还有很多的不如意处,可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好。

但隐隐约约我有些不安,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不对劲,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没有主动寻找男女朋友的冲动,可也偶尔想过要找个什么样的老婆。那个年代要wWw.简单很多,起码谈到城市人们的婚姻配偶,因为大多数人都很穷,只有极少的人过着富裕的生活,他们通常是高级官员、大工厂头头或者专家级别的医生,都是我生活圈子范围外的世界。大多数人来说,没有学历、地位、财富的比较,冬子家庭是工人,我妈也在工厂工作,我们完全是门当户对。

回到家里,母亲迫不及待的来盘问我,我说只是送她回家。母亲狐疑的审视我半天,干脆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冬子。我犹豫说不知道。母亲爱怜看着我,说道,“冬子是个好姑娘,你整天惹事生非,成了家会稳重下来。”

也许母亲是对的,我虽然年纪还没有到二十岁,她却有惊人的直觉,比我提前知道我需要些什么。我的身体的成熟是明显的,可她一定有其他方面的担心,担心我会去闯祸,担心我去做些什么傻事。

生活往往是这样,重大事情发生前多多少少有些微妙的暗示,仿佛冥冥之中有个神灵引导我们。但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这种暗示,又有多少人能够听从?我肯定不是属于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