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第二天就要返回军营继续受那凌虎的虐待了,沈默几人可得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一夜的悠闲。
秦怀玉先回家去换了一套衣服,又恢复起平日翩翩公子的模样,这才跟沈默他们去酒楼吃饭。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让在翼国公府门口,等待他的众人都好奇不已,回自己家怎么还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
秦怀玉一出家门就快步的钻进马车,命车夫加快马速,等走出了他们那条街,才将怀里的那个东西掏出来。
原来是一个褐色的酒坛,透过封酒的酒塞还能闻到一股醉人的酒味儿,直看的好酒的程处嗣和尉迟宝琪两人眼神放光。
秦怀玉用手拍了拍那酒坛,又朝着窗外瞟了瞟,见没人跟上来才小声的对同坐在车内的沈默等人说道。
“哈哈,瞅着了没,花雕老酒,刚才回府趁着我爹不注意给偷出来的,沈默,这赌注我可是交出来了啊。”
一听是从翼国公府上偷出来的花雕老酒,沈默都来了兴趣,虽然他平日里喝酒不多。
但是他也知道这花雕老酒产量有限,市面上售卖的并不多,这并不是有钱就能买着的好酒。
“得,那咱们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这花雕老酒,今天不醉不归,就是走些遗憾,配酒的饭菜只是普通菜肴。
师赞,宝琪,你们看怀玉都将这好酒给偷出来了,你俩答应的烤全羊什么时候做呀。”
听到沈默的话后,牛师赞和尉迟宝琪两人面露尴尬,原本打赌的时候就想着看沈默排队买酒的糗样了。
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还会输,不过两人都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的爷们儿,怎么会赖账,面露尴尬的答应沈默过几日再给他做,少不了他的烤全羊。
这只是几人玩闹之言,很快就被长孙冲的很多问题把话题扯开了。
“处嗣,怀玉,你们几个在军营里待的感觉怎么样,训练累不累。
哎呀,自从你们几个去了营寨训练后,就剩我自己在长安待着,想找个斗嘴的人都找不着,真是太无趣了。
军营里的生活怎么样,要是自在的话,过两天我也跟家父说说,进去待两天。”
听到长孙冲的问题后,沈默和程处嗣及牛师赞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在长孙冲没看到的角度眨了眨眼,嘴角也都透出了笑意。
军营里的日子那简直都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有凌虎在时时刻刻的‘虐待’他们,若是把长孙冲也给忽悠过去。嘿嘿…
想到此处,沈默对这程处嗣使了个眼色,然后语气悠然的说道。
“说起军营里的日子呀,唉,也是无聊的紧呀,每天也就玩玩色子,赌两把或是跟处嗣他们出去打个猎,吃点野味儿,喝点小酒而已。
真是太无聊了,怎么能跟你在长安城里这小生活相提并论,你说是不是,处嗣,师赞。”
沈默这话刚说完,程处嗣跟牛师赞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这是要再坑长孙冲一把呀。
这么有意思的事儿,那肯定得帮忙,于是两人装模作样的低头叹气。
“唉,可不是,哥哥我都快烦死了,也不知道上次打的那鹿吃完没有。
一天天的,除了赌钱耍乐,就是游玩狩猎,我都不知道咱们在那军营里还能干啥,真是浪费时间。”
“处嗣,等明天回营了,咱们再去那西山逛逛吧,现在这时节,虽然找不到豺狼、老虎什么的,但是野兔和野鸡还有不少。
明天去打两只,晚上烤着吃…”
……
……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侃,忽悠的长孙冲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他们几人在军营的生活是那么自在呢,止不住好奇的向几人询问那军营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马车咕噜咕噜的朝前走动,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好汉楼。
一进好汉楼大门,牛师赞就自来熟的朝店中杂役大喊让他们上肉上菜。
管事儿的程柒一看是自家少爷带人前来,二话没说就安排好了一桌酒菜。
几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再加上那花雕老酒的劲道也挺烈,没一会儿一个个都喝的醉意熏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酒之时沈默和秦怀玉他们几个还不断扯着军营里的‘趣事儿’,把长孙冲听的心痒难忍。
等他们几个喝的醉意薰薰的时候,长孙冲早就被他们给忽悠住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让他们等着,再过几天他也得去待两天。
听到长孙冲的话后,虽然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但沈默和牛师赞他们还是对视一笑,然后举起酒杯继续喝。
这一顿饭直接吃到了二更天,几人晃晃悠悠的走出好汉楼,冲彼此道别后,就被自家车夫给接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是黎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沈默脸上,让沈默再也睡不着了。
坐起身子都还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那花雕老酒好虽好,但是喝多了也难受呀。
惹得沈默都不想再回军营了,可是又想起凌虎的严令要求,若是延迟回营,那不是主动送给他整治自己的机会吗。
在京兆府监牢都待了半个月了,也该回去好好训练训练了,要不然岂不是浪费程咬金的苦心。
吩咐红叶端了盆凉水,用冰冷的水洗了把脸,沈默才算是精神过来,刘东也将沈默那些洗干净了的衣服给装到了马车上。
正当沈默坐上马车准备朝城外赶去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叮嘱红叶将自己房中的那个小瓶子给拿过来。
一听沈默的安排,红叶也不敢耽搁时间,小步跑着就去给沈默拿回来了一个小瓶子。
这小瓶子约巴掌来高,晃起来只听到里面哗啦啦作响。
沈默接过这小瓶子,塞进怀中口袋里,又面带满足的拍了拍胸口,才让刘东赶起车朝城外而去。
等刘东驾着马车将沈默送到城外那营寨口时,沈默发现程处嗣和牛师赞,尉迟宝琪他们三个已经到了,此时正站在营寨口不知道跟那守门的将士扯什么呢。
“付大胆,你小子怎么跑到这来看大门了,连小爷我都不认识了吗,赶紧让开,让小爷进去。”
“老付呀,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连我们几个都不让进去了。”
“赶紧让开大门,再挡着道路休怪小爷不留情面,先打你一顿再说。”
……
……
听着他们三个的威胁,那个看守营寨的付姓门将脸上带着陪笑朝他们四个说道。
“各位小爷,若是平日里,末将早就给你们让开道儿了,可是今天,今天,末将实在不敢私自放您几位进去。
卫国公他老人家现在正在营内,若是末将私自放您几位进去,恐怕末将就得挨军法了。
您几位在这先等一儿,末将已将你们几个回来的事情呈报上去了,待营中有了命令,末将再给你们让开道路。”
这付姓门将的话说完后,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也安分了不少,不再吵闹着非要进去了。
卫国公,他今天怎么在这?李靖除了在战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外,在生活中也是一言不苟的死板人。
“师赞,处嗣,怀玉,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等着啊!”
待沈默迈步走到程处嗣他们跟前,并从他们口中得知到为何在这门口等待时,心里激动万分。
卫国公,军神李靖,他来了?
虽然沈默不通史,但是也听说过李靖的名号,好像以后在打突厥和高句丽时他立下了不少功劳。
只好在营寨门口跟着程处嗣他们一起等待,没过一会儿,只见从营寨内跑过来一名兵卒,在那门将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话,然后就又跑回去了。
“各位小爷,卫国公他老人家发话了,现在就让你们几人进去,不过,不过…”
见这门将磨磨唧唧的样子,心直口快的尉迟宝琪直接说道。
“墨迹什么呀,既然卫国公他老人家都发话了,你还不赶紧让开道路,让我们进去。”
付姓门将往旁边让了让,并让其余门将把营寨门口这里的木栏给撤掉,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下半句话。
“尉迟小公爷,末将这就给你们让开道路,虽然卫国公让你们进去,但是也吩咐道。
你们几人将行囊放在住的帐篷后,即刻前往校场报道,今日训练骑射,不得缺席。”
听到这付姓门将代传的话后,沈默与程处嗣等人心中也不断纳闷,怎么刚回来就要去训练呀。
不过跟之前的抡大锤和跑圈的话,这骑射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几人匆匆忙忙的将行囊放进帐篷,又急忙跑向校场的方向,沈默也将从家中带来的那个小瓶子藏在了被褥下。
吁…吁…
来到校场就看到一群黑马在那里嘶鸣,黑马旁边则是站着自己的战友。
薛平及其余和沈默他们熟悉的人瞅到他们几个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他们挥了挥手,又用眼神瞟了瞟校场旁边的那个高台。
沈默及程处嗣他们顺着薛平瞟的方向,也看到了高台上的情况,除了熟悉的凌虎外。
那高台正中间还坐着两个面容周正,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正是卫国公李靖。
由程处嗣带着头,几人来到高台前单手握拳放在胸前施以军礼。
“启禀大帅,末将(程处嗣,牛师赞…)已归营,接下来有何安排,还请大帅示下。”
(要说起来,程处嗣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李靖,但在军中不分远近,所以只能口称大帅。)
坐在高台中间的李靖,抬头往下瞟了瞟程处嗣他们,目光在沈默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眼神略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坐在他一旁的男子小声交谈了几句话后,才对程处嗣他们吩咐道。
“鉴于你们几人这段时间被关在京兆府,并未参与之前的训练,为防疏忽,从现在起,持续到年终休沐,你们几人的训练量翻倍。
好了,退下吧,现在就去训练吧!”
“喏,末将遵命。”
李靖对他们吩咐完后就继续跟坐在他旁边的人交谈,看都没再看程处嗣他们一眼。
几人得到军令,自然是要执行,跑向那些马匹的方向。
边跑,沈默心中还不断嘀咕。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古人诚不欺我啊,在监牢内偷懒了半个月,现在就得还了。
到年底还得半个多月吧,唉,亏大发了,翻倍训练,那还不得累死。
等他们五人走到自己营队中间时,薛平迫不及待的凑到他们跟前,小声嘀咕道。
“处嗣,沈默,你们几个怎么在长安呆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事了,听凌虎说你们几个在长安可惹了不少事儿。
究竟干啥了,赶紧说说,哎呀,你们可不知道,这段时间那凌虎就跟发了疯似的。
虽然不让我们跑圈抡大锤了,但是每天练习骑射那也不是舒服的事情。”
沈默与程处嗣他们刚想跟薛平好好吹一下自己在长安的事迹时,忽然听到一阵轻咳声。
原来是营队管事,正牵着马,双眼瞪着他们。
于是沈默他们只好噤声,等着营队管事分配马匹,一个接一个的从营队管事手中接过缰绳,然后与薛平等战友站在一起。
见其余几人都翻身上马,沈默和程处嗣他们也照猫画虎的往马背上上。
程处嗣与牛师赞,尉迟宝琪,秦怀玉他们自幼习马,大步一跨就翻上去了。
可沈默却发了瞅,为啥呢,因为发给他的这匹大黑马上既没有脚蹬又没有马鞍,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缰绳。
虽然沈默也会骑马,但是那是平日里游玩的游马,有着马蹬马鞍等辅助工具的。
哪像这战马,光秃秃的,让什么发了瞅,眼看着他们就要策马跑出去了,沈默也顾不上丢人。
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抱着马脖子,用力一蹦,然后爬了上去。
他这幅糗样让周围战友们忍俊不禁,憋的脸色通红。
哐…
随着一声铜锣声响,沈默旁边的战友都策马跑了出去,溅的地面上灰尘四扬。
沈默也赶紧挥手扬鞭,不说跟他们跑的一样快吧,至少不能落队不是。
可他座下的这匹黑马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马鞭抽的啪啪作响,这黑马还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恐怕沈默自己在地上跑都比它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