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道理难敌故事(1 / 1)

明末屠夫 兮非可 2119 字 5个月前

不知怎么回事,看着石三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身形,杨炯在下意识伸手揽下的瞬间,竟然冒出一股自责:看,这就是带着女人四处征战的恶果——动手不动口。

石三妹随军征战,脾气见涨,不要文攻要武斗,直接朝秦素素下手。杨炯见势不妙,仗着身高臂长,迅捷揽下石三妹纤细的腰肢,抬起左腿,顺势把她按压在腿上。此风不可长,杨炯伸出右掌,照着石三妹的翘臀,啪啪啪,就是三下!

隔着纱裙,依旧反弹强烈,声音响脆。嗯,手感不错。啪啪啪,又是三下!

石三妹先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凉,满满的都是委屈。

芝娘和秦素素被这骤起波澜给吓住了,齐齐看向杨炯,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些许惊惧。

杨炯则是一脸冷峻地夹抱着怀中的娇躯,施施然坐下,然后冷声说道,“你俩也坐下。我有话要说。”

芝娘和秦素素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顺从地坐下,屁股挨着小半边椅子,腰肢挺直,胸脯挺起,俨然一副受气小婆娘的模样。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女人摆不平,何以振夫纲?杨炯觉得,今天这个事,必须圆满解决,不然,以后有自己苦头吃的。

轻咳两声,杨炯不带感情地说道,“一个女人,对脸蛋最是爱惜。刚才,若不是我拦住了,现在素素肯定被抓花了脸,留下疤痕就毁容了。我想,素素肯定不会饶过三妹子的!”

说到这里,石三妹停下了哭泣,挣扎着坐了起来,坐到杨炯的腿上。

“你死我活的纷争,我不反对先下手为强。如果仅仅为了口舌之争,就闯下这么大的祸,结下一辈子的梁子,我觉得,实在不值当。女人,可以刁蛮,不能愚蠢,可以吵架,不能打架!”

秦素素和芝娘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下意识点了点头。石三妹擦了擦眼泪,不吭声,也没有出言反对。

杨炯叹了一口气,“听说,女人之间的交情靠不住,斗争才是常态。要不往后,你们就少见面,各干个的?这样,就不会有事没事吵架,更不会打架了。”

女人们侧耳倾听。

只见杨炯一本正经、信心满满地说道,“未来两年,我们要让整个大明都知道,虎山军是一股上得了台面的势力。未来五年,我们要让大明的子民都知道,虎山军是一支能打仗,打胜仗,很有实力和潜力的军队。未来十年,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虎山军是真正的,当之无愧的王者之师……”

说得是慷慨激昂,杨炯心里想的却是:本来想质朴低调来着,可女人不讲道理,那就只能讲故事啦!

果不其然,女人们听了,眼睛发亮,一脸的憧憬。

杨炯继续画饼,“占了衡州不算啥,胜了沈犹龙和郑芝龙这俩土鳖,也不算啥。虎山军嘛,军旗上挂着的是虎头,就要遇强则强,虎啸天下。但是,用兵容易建军难哩!”

“……你们几个,不仅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是才华能耐,也跟漆黑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遮掩不住的,可不能浪费了,得好好利用起来才行。这往后,芝娘负责办工坊和商贸,制备军械,积累钱粮。素素负责对外刺探,收集军情民情。三妹子就负责虎山军内部,监视千夫长以上的军官,防止被其他势力收买……”

杨炯说完,芝娘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之前她就是干这个的,但秦素素和石三妹就震惊了。

石三妹立马问道,“那我这个官多大?饷银多少?是不是往后,谁见着我都怕了?哈哈!”

听到“哈哈”,杨炯开始后悔自己任人唯亲了。

秦素素眸子闪烁,思忖了一会,轻声问道,“夫君,你说军情民情,具体是哪些?朝廷、东虏,还是流寇,是不是都要派人去刺探……”

等秦素素说完,杨炯的心里才好受些。为了鼓励秦素素的积极性,杨炯的回答很耐心,“刺探情报,最主要还是靠收买,当然,也要培养人才。在朝廷里面,要拉拢一些官吏,知道朝廷各个衙门,还有各府县的虚实,对边军将领,也要舍得花银子,摸清楚他们的士卒人数、粮秣储备、军械装备、军心士气,等等细节,好为有朝一日,两军对垒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不过,今年的重点,就是马上派人前往辽东,刺探东虏的军情。如今,东虏势大难制,已经有南北朝鼎立之趋势。我所料不差的话,今年东虏势必大举寇边,会与我大明来场大的。”

芝娘神情凝重地看向杨炯。面前的这个小男人,又再次说起了东虏,还要派人远赴辽东刺探军情。看来,他果真还是记挂着出兵辽东,抵御东虏呀!

秦素素则是若有所思,轻轻颔首。至于石三妹,显然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关注点放到了未来自个的风光上面,不时呵呵傻笑。

待杨炯画完饼,三个女人都深感使命光荣,责任重大。相互对视,尽是鼓励打气的眼神。杨炯终于松了一口气。

……

芝娘是做生意的好手。知道虎山军打了一场大胜仗,而且还执行了一次斩首功,士卒们手里肯定有大量现银。于是,她提前从广州城里,采买了大量适合馈赠的货物,从绫罗绸缎,到饰品玩物,应有尽有。

当然,她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老本行,直接联系了广州城里的青楼,紧急送来了一批姑娘。而且,赌场也紧急开张了。芝娘对手下的人讲过,“要让虎山军士卒记得这打胜仗的味道!”

虎山军驻扎在前军寨城外的大营,开始了休整。轮休的士卒们,揣着鼓鼓荷包,一个个急不可耐,直奔前军寨。刚刚有点样子的前军寨,瞬间变得热闹繁华起来。

这天,百夫长王东山和手下的十夫长王狗子,也轮休进了城,准备着享受一把。两人先是去青楼见识了一番岭南风韵,尔后觉得有些饿了,便找到了一家新开张的酒楼。酒楼里也是满满当当,绝大多数像他们一样,都是刚刚从福建回来休整的虎山军士卒。

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空位,又好不容易才点上了几个菜。

喝了一口热茶,王狗子突然感慨了一句,“唉,活着真好!”

两人渊源深厚,王够子说啥想啥,王东山自是明白,难得地附和,“可不是么,活着才好,才能好好看看这花花世界,才能好吃好喝好玩!”

见平素大多不屑或呵斥自己的上官兼孙子的王东山,竟然破天荒赞同自己的话,王狗子谈性更浓,“欸,我说呀,这杨将军呀,还真说话算话哩!一说打完仗回衡州,还真就二话不说拔营了!听说,在前军寨休整完这几天,大军就正式回衡州了……”

“……东山哥,你说,到时候,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回永州看看家里面?”说到这里,王狗子一脸期待看向王东山。

王东山凝神想了想,便爽快地回道,“应该可以的。你注意到没,这虎山军跟永州卫不一样,除了操练和打仗外,一般很少干违背军心的事。杨将军是个明白人,咱们这些永州卫的兄弟们,跟着虎山军,从湖广永州府打到福建泉州府,这些路走下来,这几仗打下来,早就归心了。就算放咱们回家看看,也不会有什么事。”

听到肯定的回复,王狗子喜滋滋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吃完饭,再好好逛逛,多买些东西,听说这里还有稀罕的西洋货哩!咱们也买些回去,让家里,还有乡亲们,也开开眼界!”

王东山再度点头,不过神情有些郁郁寡欢。

到这时,王狗子也发现王东山有些不对头,想了一下,便劝慰道,“东山哥,你是在想升官的事吧?没啥,这次不是你功劳不够,而是暂时没有官位。这一仗,咱们虎山军没有什么折损,百夫长都没死一个,更甭说千夫长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没坑的,有萝卜也填不进去呀!”

被说中了心事,王东山毫不尴尬,反而苦笑一声,推心置腹地说起了自己的烦恼,“我说狗子,你就吃饱了不想事。这百夫长跟千夫长,看似只隔了一级,实则差距大着哩。我实在是太想弄个千夫长干干了。”

王狗子瞪眼看着王东山,表示不能理解,一脸的疑惑。

王东山苦笑一声,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当上千夫长,有两个大好处。首先,手下的兄弟多了,自己在战阵上的危险就小了,这条命就稳当得多。你想想,等你手下死得差不多了,才需要你这个千夫长顶上去厮杀。这种情形,少之又少,几乎没有,咱们虎山军好像还没有打过这种仗……”

“……还有,虎山军的规矩,只有到了千夫长这个层次,才能经常参加军议。参加军议,就能经常见上杨将军。这就意味着,你有机会让杨将军认得你,记住你,进而才能有机会当上指挥使。”

说到这里,王东山看了看四周,靠向王狗子,然后压低嗓子,“听说,这次回衡州,要在前军寨这里留一个步军营,守着这个地方。你想想,指挥使这个官,独当一面,该有多威风厉害!”

说完,王东山又靠回自己的椅子,一脸的艳羡与神往。

不过,王狗子还是不能理解,确切来说,是不能理解王东山的追求。在他看来,如今的生活,较之当日在永州卫,那种除了种田干农活,还是种田干农活的生活,实在是要好得太多了。而且,他现在当个十夫长,就觉得管人其实也挺累的,若是再干个百夫长、千夫长的,那不更头大。

不过,出于发小情分,还有爷孙辈分,王狗子还是想帮帮忙。于是,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事情,觉得可能是个机会,便小声说道,“东山哥,我前阵子听说了一个事情。那个吃里扒外、心狠手辣的马千户(马腾),专门写信给了杨将军,想要出兵攻打广西布政使司,把桂林府、河池府也变成咱们虎山军的地盘。要不这样,东山哥,你请命调换到永州那个步军营里去任职,说不定战事一起,就能立下军功,有机会升官了。”

王东山听了,顿时眼前一亮,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