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说这话也太武断了吧,这顶尖资质的修士能够产生的异象本就千奇百怪,不尽相同,不光与他们的心性和功法相关,也与天时地利和心中的道有所关联。”钟离仙不满地反驳道。
玄铃听到这样的解释,却是冷冷一笑:“师姐,虽然顾云影的资质足以惊为天人,也可不能盲目的攀附啊,指不定那一天就反噬到了你的身上。”
“我与顾道友只是萍水相逢……”
“那我说说她的不对劲又怎么了?”
两个人如同往常一样的争锋相对,其他的鸣凰坊弟子也顿时从麻雀变成了安静如鸡,毕竟这两位师姐始终不合,争吵是常有的事,只要低调一点,不要出声,就可以躲过一劫。
不过,这一次,她们偶尔把目光转向了一直闭目养神的顾天娇。
明明在两位师姐争执的人物与她关系匪浅,可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人看不明白这位大师姐对自己那位族妹的态度。
“大师姐,那坐忘峰首座的关门弟子是您的族妹,想必你们也颇有了解,对于她的人品心性也是知道一二的,那你来评评理,这顾云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玄铃见到钟离仙怒目而视的模样,不禁得意一笑,旋即又乘胜追击,转头对未曾参战的顾天娇询问道。
被指名道姓地引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争执之中,顾天娇缓缓睁开了双眼,浓密又长的睫毛些微颤抖,露出了一双艳丽又慵懒的眸子,看向了故作义愤填膺的玄铃,嗤笑了一声。
“她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何事?”顾天娇毫无顾忌地怼了回去,“如若我的族妹真是心思歹毒,作恶多端之辈,她一剑就能结果了你,所以你应该祈祷,她是一个大善人。”
“你……!”玄铃咬紧嘴唇,没想到向来不开口的顾天娇,这一次竟然会如此的牙尖嘴利。
顾天娇没有理会她的恼羞成怒,只是微微错开视线,道:“钟离,你去太素院外面守着,剑宗和太上宗都护不住她,你带上几个鸣凰坊的弟子替她护法,权当是我们给了剑宗一个人情。”
钟离仙讥讽地看了眼玄铃,抱拳道:“谨遵大师姐的吩咐。”
——
南柯寺所在的太常院之中,明净和尚的大弟子释安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座黑云城,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师兄,这异象太过怪异,且满含血煞之气,我们是否……”随侍在旁的一个小沙弥疑惑地问道。
释安垂下眼睑,想起自己师父临行之前说过的话,轻轻颔首,道:“先过去看看吧。”
小沙弥得了吩咐,转身又叫上了几名罗汉和尚,让他们跟在自己的大师兄后面加油助阵,毕竟自家的大师兄细皮嫩肉的,可不能有了任何的闪失。
释安也不好推辞自己小师弟的一番好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
九尘门之中,也是一阵的喧哗声四起,练九衢从打坐入定中睁开双眼,一出来就看到了外面的黑云城,那所在的方向更是他今日去过的地方,他的神色微沉。
“师兄,应该是剑宗的那个女人引起的异象,我们该怎么办?”九尘门中的弟子都惴惴不安的问道,唯有看到了走出门的练九衢之时,这才稍稍安心,连忙问道。
练九衢却是沉默了许久,然后道:“稍安勿躁,将这场异象用采影石记录下来,寄回给宗门。”
说罢,其他弟子立刻拿出采影石,对准了那座阴森恐怖的黑云城,那座城池愈发的凝练,中央的血池鲜艳沸腾得仿佛立刻就要流淌下来,淹没掉大半个自在观。
“那我们需不需要去找一趟玄天宗的人,商量对策?”也有人出声提议道。
练九衢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不必。”
九尘门虽然与玄天宗是私底下的盟友关系,但也没有到一遇到事情就去询问的地步,况且,对于玄天宗里的景沢,他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外人只看到了这人的嚣张跋扈,但对于从小与景沢一同长大的练九衢,却是明白此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与他商量对策,无异于与虎谋皮。
——
景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旋即又抬头看向了天上,啧啧道:“这异象犹如恶鬼炼狱……我喜欢!”
“这剑宗究竟是出了个什么怪物,竟然引动了如此的异象?倘若任由此女继续修炼下去,恐怕……”李长老却没有欣赏的闲情雅致,他焦急地催促着景沢。
此次过来,李长老虽然名为带队之人,其实真正处于主导地位的,还是启华道君的亲传弟子,景沢。
“慌什么,这场异象又没什么不妥,别忘了当初练九衢不也是引动了天地异象吗?我记得那时候你们还一阵欢呼呢,说是修真界有救了,现在这女人的异象不弱反胜,你怎得就如此害怕了?”
李长老拍着自己的额头,十分的无语:“这、这能一样吗?”
一个是天地之间日月同辉,霞光万里的吉兆,一个是暗夜无光黑云成城,血池倾倒的凶兆,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景沢不在意李长老是怎么想的,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座黑云城,阴测测地笑了笑,露出一排牙齿:“我亲自过去看看,对了,把那个叫做顾千雪的女人给我叫过来,我要把她一起带上。”
——
顾云影此刻没有闲心去理会自己引起的异象,以及由此异象而产生的四方涌动。
她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快要爆炸了。
脑海之中的小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那些殷红色的线条残留在她的意识里,像是一条条红色的蛇在无意识地不停扭动着,如同获得了生命似的,在她的脑海里使劲地翻江倒海。
顾云影屏息凝神,想要去抓住那些红线,但都被一一地躲了过去。
身边的灵气也开始急剧地紊乱,仿佛前一刻还是温柔的春风,下一秒就成了严寒的冬雪,变化的速度之快,让她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经脉吸收着那些紊乱的灵气,熟悉的经脉疼痛感如潮水般一拥而上。
她隐忍着痛意,皱着眉头,仔细地内视着自己的丹田内,发现那些紊乱的灵力已经顺着经脉进入了她的丹田之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同样地影响着她体内的灵力,甚至波及到了她的四座九层筑基台。
因为这四座的九层筑基台,所以她体内储存的灵力远超他人。
哪怕是自认资质过人的沈一皮,乍一听到她有四座九层筑基台,都目瞪口呆了小半个时辰,然后直言她绝对就是老天爷遗落人间的亲闺女。
但是现在,那四座九层筑基台里储存的灵力忽然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宛如天崩地裂般的毁灭,一下子就将她的筑基台给轰得稀巴烂,只留下一地的残骸。
“噗嗤!”
顾云影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浑身上下的肌肤也渐渐渗出鲜血。
就连她的脸上也盖着一层恐怖的血水,顺着她光滑的下巴尖,一滴滴地落下。
啪嗒,啪嗒,啪嗒。
落在了在她面前摆放的两块竹简之上。
那竹简剧烈地颤动着,以滴落的血水为圆心,附着之上的斑驳与泛黄,眨眼间顷刻退去,露出了它们真正的面露。
一如朝阳初升般的金灿,一如满月腾空般的练白,彼此对称地飞了起来,萦绕在顾云影的身边,竟是渐渐地演化成了一对金与白的匕首。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似的,顾云影腰间佩戴的储物袋也抖动了起来,从里面飞出一柄通体剔透的血色长剑。
血湖剑与那一对匕首相互辉映,两只匕首围绕在血湖剑的周围,仿佛久未归家的稚童终于回到了父母的怀抱,发出清越的剑鸣之声,响彻在顾云影的耳边。
“吵死了!”顾云影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两只匕首同步地颤了一下,旋即委屈巴巴地在了血湖剑的左右两侧,像极了被大人吼骂的小孩子。
顾云影对此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她还在和脑子里的那些红线作对。
她的筑基台已经彻底倒了,而脑海里的红线还在到处作祟,如果她没有突破灵海境成功的话,她就只能成为一个一辈子待在筑基期的废人。
思及此,顾云影忍不住地咒骂一声。
都怪她太过贪心,只是想要修炼一下这万物为剑大全的功法,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给彻底搭进去了。
此番突破,引动的异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势必会引来四方的关注,其中以天宗之人最为关注,但却绝不会给她造成太多的威胁,真正需要提防的,则是那些躲在暗处的魔修奸细,或者是其他心怀鬼胎之辈。
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突破灵海境是她唯一的希望。
成则平步青云,败则一无所有。
“真特么……”顾云影气得又吼了那两只匕首,“你们到底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两只匕首微微轻颤,发出类似于“嘤嘤嘤”的委屈哭声,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鬼哭狼嚎般的嘤嘤嘤。
而血湖剑则是以守护着的姿态,劝慰着顾云影消消气。
顾云影看得更气人了!
【获得顾云影的仇恨值+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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