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二章实话实说丢东西了,丢了什么东西?
院中的人类很快将目光投向白僳,黑发青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思考了一下,耸着肩摇了摇头。
不清楚,白僳这么以口型作答。
其实他知道村里丢了什么,什么东西遭了窃,按照这时间节点的话,不出所料指的就是祠堂里那装着骸骨的小盒子了。
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才“回来”多久。
分针转了不到八圈,他刚刚才见到了其他三个人回来,话说了几句,村里的人就找上了门。
不对,还不一定是人,不一定是正常人形态的村民。
白僳与其他人类对视了一眼,或多或少有伤的两人比了几个手势,并加以眼神示意辅助。
白僳悟了下,没怎么悟明白,但还是食指拇指画圈,剩下的手指竖起,示意OK的态度。
于是夏成荫和唐诺互相搀扶着往里走,走了没两步他们发现高天逸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颇有种想要留下来掺一脚的冲动。
两人飞快折返回去,一人一只手,抓起未成年人就进了屋。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了站在房门外屋檐下的黑发青年一个人。
白僳拾起架在墙边的伞,这会儿房子里有了其他人类,他也不好直接淋雨出去。
打着伞占掉一只手,院门外等不及的老者又锤了锤门板,高声道:“有人吗——”
他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一点没有现在是深夜,寻常人都应该已经睡下的自觉。
在来者等得不耐烦破门而入前,白僳应了门。
黑发青年从伞下探出个脑袋,从门缝间伸了出来。
他眼神清明,看着就不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门外杵着一名男性老者,拄着拐杖,面容的话……有点眼熟。
白僳没花多久就在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脸。
这不是——这不是下午山道上,领着一名中年人在那爬山去祠堂的村长吗?
终于看清了温家村村长的正脸,满是褶皱的脸藏在一顶斗笠下,身上披着蓑衣,这时眯眯眼笑着,看着有些和蔼,却令人背后毛毛的。
“啊……人在啊。”村长眯着眼问,“这么晚了,小伙子没睡啊。”
对此,白僳给的解释是下午补过觉了,所以不怎么困。
“也对,你们年轻人,到了晚上也生活才是开始。”村长随口应了句,开始说正事,“村里有东西丢了,所以我们来问问情况。”
白僳不明所以地望着,问道:“所以?是打算进来检查吗?”
村长朝内瞟了眼,手背在身后说:“不用,就是确定一些你们在不在,其他人都睡着么?”
黑发青年回头看了下,门口没人,窗户也关着。
思及刚刚人类给他比的手势,他明悟地答道:“没睡,刚从外面回来呢。”
“……”这有点给村长整不会了,面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但他马上调整回来,“这、这样啊。”
在房间里听着的人类齐刷刷地沉默了,他们开始怀疑,把应付村人的事交给白僳是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难道说,他们刚刚应该把高天逸留下的?
“是啊。”白僳点着头,他奇怪地反问道,“你们刚刚不是还派人来送鱼吗?只送了两条,按人头送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村长眼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村里的阿婆自发给你们送的吧,我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怎么样,鱼收下了吗?”
村长就是按照客套顺着话往下聊了两句,谁料,他得到了一句“已经吃完”的回答。
村长:?
村长正要往下点的脑袋一顿,口中要推荐的烹饪方法也给咽了下去。
这次村中的客人怎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村长面部表情抽动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怎么吃的?这么着急啊……”
“就这样吃啊。”黑发青年演示着,那仰头吞咽的姿势看得村长一愣一愣的。
很快,村长便觉得白僳可能在说谎,哪有人这么吃鱼的,不得被鱼刺噎到。
没再与白僳在鱼的问题上纠结,村长问起了外出的几人都去了哪里。
或许为了让人觉得他的态度没有咄咄逼人,村长马上补充道:“我们村子附近山林里还是有一些野兽的,怕你们乱跑,受伤了会很麻烦。”
白僳颔首说是,接着他指了指右侧的小路。
“去那边的林子里散了会步。”白僳说,“没去村子的方向,怕打扰到你们。”
村长顺着白僳所指看了过去,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样啊……”老者意味深长道,“也是,村子里的人没看到你们。”
村长说着,明明早就知晓了答案,却要朝这走一遭。
树林阴翳,雨声刷刷。
白僳与村长对话进行的途中,有一名同样身着蓑衣都带斗笠的村民走近,他的朝向始终背朝着门。
从白僳的角度只能看到村民的半张脸和下巴,看到村民弯腰凑近了村长耳边,好似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用好似,因为在白僳听来,除了咕噜了两声宛若在吐气泡。
这可能就是交流过了,也可能只是派了一个人来装样子。
村长装作听了的样子,朝村民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白僳。
“犯下偷盗之人已经找到。”村长欠了欠身,这会礼数得当,“真是抱歉,深夜打扰了。”
找到了吗?白僳眨了下眼。
是……温荣轩被找到了?
白僳回忆了一下他把青年带进树林的深度。
只要温荣轩那张嘴没有废掉,人类自然可以给他自己招来一些什么,堆一堆积一积,驮也好抬也罢,总能把人带离那。
所以,白僳并不觉得人类被找到了,这应该只是走个询问的流程,顺便向他们昭示一下,村中对他们的行踪是有掌握的。
说起来,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想到了温荣轩,思绪就发散了出去。
温荣轩……温桃……祁竹月……啊!
白僳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的伞柄上,动作之突然,惊到了尚未离开的村长与村民,村长转回了头,另一名村民本来也想转的,但克制住了自己。
村长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黑发青年摆了摆手。
“没什么。”因为左手张开了,伞柄歪了点,白僳将伞摆正,“想起了一件事。”
他想起了,他好像没找温荣轩问,祁竹月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解决办法。
算了,没问就没问吧。
目送村长他们远去后,白僳缩回身子,开始往屋子走。
在温荣轩眼里,祂大概是就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与人类无关,目的未知,来历未知……嗯?
白僳刚一推开门,门内三双眼睛就盯向了他。
黑发青年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脸上有什么吗?”白僳有些疑惑。
“不……”在房间里旁听完门口全部对话的人类头疼地捂住了脑袋,“你没和我们说过,之前有村人来过。”
还带着鱼,还点明了按人头给的。
天知道门内醒着的三人听到这段话时,心跳呼吸是怎样变换的,骤停了一秒?或许有,反正有点挑战心脏。
后来村人也没进来,普通……好吧也不普通地交流了,听到白僳说自己把鱼吃了时,屋内和院门外的人情绪是一致的,只想给白僳打问号。
总而言之,村人走了,没有进来。
被问了的黑发青年无辜地摊了摊手:“之前不是没有轮到我说吗?你们还在讲,你们从停车场往下走,遇见了什么?”
“啊……这个先放到一边吧。”夏成荫捏了捏手指骨节,“讲不清楚,我们好像被一些长着鱼部位,看不清脸的生物袭击了。”
“很难打吗?”白僳意有所指,把目光投向了唐诺的腿。
唐诺捂住嘴,夏成荫当即黑了脸,狠狠地瞪了高天逸一眼。
自知理亏的未成年人乖巧地站在那,一个鞠躬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用一句话总结,高天逸过于自信,以为自己能对付看不清脸的怪物,谁知道幻景打散了又出现在了原地,差点抓伤少年人。
两个成年人一救,付出了一点小代价。
话再说回白僳这。
人类在细细地询问并复盘了村中老妪上门送鱼的全过程,被问起鱼究竟去了哪里,白僳给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丢了。”黑发青年指了指厨房的水池,“剁碎了,倒下去了。”
人类看着他,似乎在问为什么要处理得这么快,于是白僳补充道:“造型有点奇怪,比深海鱼长得还要丑。”
具体怎么丑,是看了会掉san的程度。
夏成荫去厨房看了,扒了扒水池水斗,只看到了一点血丝和残留的肉沫,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只能作罢。
“下次可以留个照片。”
“好哦,下次一定。”
白僳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下次会记住的。
哪里来的留照的机会,直接就被他吃掉了。
“然后是……”唐诺看了眼床上的祁竹月,又看向白僳,“村里似乎知道……”
“知道我们晚上没有睡觉,离开了住的地方。”白僳接话道,“这么一想,昨天晚上我是不是也……”
他的话引起了旁人的思考。
对啊,昨天白僳也出去过。
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可考究,他们能做的只是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小心一点。
夏成荫想了会,也放弃了,他换了个问题问:“刚刚在门外的是?”
“是——村长吧。”高天逸捻着一张湿哒哒的纸张抢答道,“倒是正常人的样子,眼睛啊鼻子嘴什么都在原……喂喂喂!”
猛然起跳并落到一边,少年人如受惊的小兽。
他原先坐着的地方,那张椅子被一拳头锤出了一个大洞。
如果刚刚高天逸没有躲开,现在屁股开花的一定是他自身。
好像察觉到什么的,白僳往后方一坐。
他刚坐下,就看到左边也落下了一个身影——是唐诺,他拖着还不能使力的腿,离开了先前坐着的凳子。
白僳:“腿没事吗?”
唐诺:“小伤,扭到了,涂了药估计明天就能好。”
白僳:“?什么药,这里有效果?”
唐诺:“……研发部门的一些副产物吧。”
白僳:“哦哦,就那个出了名的,除了正事什么都能制作出来的研究部门?”
唐诺沉默地与白僳对视,竟然说不出几句反驳的话。
虽是刻板印象,但严格算起来……这好像也是事实?
戴眼镜的青年沉默着,直到一旁讨饶的少年音传来。
“我——我只是担心白哥!所以帮忙看着点!”
“这不是你偷偷把纸人放到墙头上的原因,你明知道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这不是没有被发现。”少年人辩解道。
“哈。”夏成荫像被气笑了,挤出一声宛如气音的笑,“那那是什么?”
寸头警员手一抬一指,指向了坐在一旁、翘着腿的唐诺,被指的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未成年人忽然就咽了声,瘪着嘴把手中捏着的小纸人一团,丢到了桌面上,然后人跑出了这间房间。
唐诺叹了口气,瘸着腿还是跟了上去:“我去看看他。”
不好放着人一个人待太久,房间离了两个人,安静了不少。
过了会,夏成荫扶着额头低声念了一句,没长大的小鬼。
之后大概是发现了一旁有人在盯着他开,寸头警员张口解释道:“没长大的小鬼,经历得太少了,没受过挫折,才会老是不听指——”
夏成荫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发现有人在看他,视线从两个不同的角度传来,一左一右。
左边的是白僳,黑发青年支着个下巴架着腿坐在那,所以右边的是……?
夏成荫猛然一扭头,发现在视角看不到的另一侧,本该平躺在床上的女性同伴正睁着一双眼睛在那他。
女性的头发有些凌乱,目光也有些发愣。
她茫然地看着夏成荫,不多时,她将视线转向了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
“我……”祁竹月开了口,嗓音有点沙哑,许久未沾水了,“我为什么睡在这里?”
在人类女性的记忆中,她刚刚应该还在和……咦,她在做什么事来着?